他要听,要知道所能知道的全部,相比年念受的苦,他知道这些不算什么。精神凌迟才会让人更有斗志,他不会放过那些伤害过年念的人。
    叶一继续说:“我对她进行了强迫性遗忘催眠,我告诉过你。不存在意念剥离,我能做到的只是让她把痛苦暂时忘记,但早晚会想起来的。”
    “除非,你现在每天都给她服用镇静剂,然后不停催眠她,不要让她想起来,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一辈子,倒是也不错,她幸运,有个会催眠的哥哥。”
    年绅微低着头,声音很沉的问:“告诉我,年念是被谁弄成这样的。”
    “能告诉你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不巧的是,这恰恰是我不能告诉你的。”叶一笑道:“不过,你可以去问问梅倾,国内一部分生意是她老公负责的。我相信你会知道很多想知道的,只要你能过的了梅倾那一关。”
    “当然,我是会帮你的,催眠方面的任何,你懂得。”叶一说罢站起来。抖抖衣襟,这就要走。年绅抬头望着他问:“你和梅倾什么关系。”
    “棋手和棋子的关系。”叶一系好扣子,略活动了一脖颈,笑着回头望着年绅说:“具体谁是棋手谁是棋,你可以发挥想象力,随意想象。”
    “因果关系摆完了,你好好考虑,若是愿意帮我,就来个短信。”叶一说着走到了门边,即将开门的时候又回头看着杨可说:“若是不愿意,到时候她的脑袋,嘭!”
    年绅将杨可护在怀里,她气的浑身也在抖,叶一大笑着离开了。
    沉默持续了太久,杨可终于恢复平静后。靠在年绅怀里说:“你会答应叶一么?”
    年绅没有回应,他在矛盾,毕竟叶一涉及的事情有不少是违法的,即便他目前还没有触及法律,可已经有了擦边的矛头。他答应过杨可,不会离开她身边,若是真的决定为年念讨回公道,那么前路渺茫,短暂的离开也是必然的。
    “你只要听从自己的心就好了。”杨可缓缓坐起来,很镇定的望着他说:“做你自己想做的,不要被我拖累。”
    年绅感激的看着杨可,她看出来了,明白他内心的纠结,所以提前摆出了自己的立场。
    “我想催眠苏寅虎。”年绅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梅倾确实是很大的阻力,但年念的第二个孩子的线索兴许就在苏家,他已经不能再继续等去。
    “如果有可能,催眠他的时候让他也好好品尝一苏赫不停被拐走的滋味。”杨可点点头,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其实已经给出了自己的态度,她很认真的望着年绅说:“还要让他对我父母的死,感到愧疚。”
    年绅将她抱在怀里,她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睛,声音特别轻的说了句:“我会好好保护孩子,你不要担心我,但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年绅轻声应道:“我不会离开的,没有周密计划之前,不会让你一个人单着。”
    “尽早找到年念的孩子,怀孕后我才越来越明白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性,我们送走乐乐已经对不起她,不能让另外一个孩子也不在她身边。”杨可轻轻将手放在腹部,没有来回抚摸,一股特别强烈的情感还是袭过心头,这就是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哪怕这个孩子的父亲,她兴许都不知道是谁,亦或者她深恶痛绝,但孩子无罪,年念那样好的人,一定是会爱它的。”
    关于梅倾,叶一对年绅的分析是先入性恐惧,她其实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大,但是年绅面对她时,自己已经先产生了莫名的退意。
    在都身为催眠师的状态,这是很致命的因素,一旦被对方抓到,便是不可预估的后果。
    想要催眠她,叶一给出的建议是年绅并不用克服恐惧心理,而是让自己更加强大,强大到产生能够对抗这种恐惧的自信,便就像在思维周围加装了一堵坚固的墙,牢不可破。
    古法催眠年绅已经运用的相当熟络,现代催眠的方式方法苏老师研究很深入,几乎没法找到能对付她的新颖方法,叶一为年绅提供了很多外界难以见到,不常用的方法,一些是他自创的,还有一些是他接触了形形色色的催眠师学来的。
    这些方法里,就有对动物的催眠,叶一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而且将这一方法在一部分催眠师内发扬光大,用于催眠动物的耳语全部都是经过变调的,针对不同动物还有所不同,叶一又根据动物的反应,将一些效果明显的耳语再次重编,成为了反作用于人身上的语言,他将这一部分都教给了年绅,用于对抗苏老师。
    毕竟需要人陪练,年绅本意是想要安荃来的,但杨可却自己担任起了这个角色,单纯的催眠并不会伤害孩子,还会让她对催眠的抵抗力更高。年绅很快就领悟了这些,在杨可越来越有抵抗力的情况,他还是能通过自创变调将她催眠。
    脑海中就像多了一张特殊乐谱,唱什么样的歌曲能够让人更快入睡,他早已非常熟悉,他就像乐谱的演奏家,将一张张乐谱都熟记于心。
    安荃毕竟不在s市,没有他亲自寻找和督导,线索进展慢了来,但总算又有了重大突破,他来西宁后,找了一个人继续跟踪凌欢,于最近传来了照片。
    见面地点是周末的某广场喷泉边,在人数众多的广场,这种见面更像一次偶然遇见,凌欢和一个女人坐在喷泉边谈了将近半小时的话,初始表情恭顺,最后变成了恐惧,而另外一个女人则淡定到极限。
    这是这么久以来,凌欢第一次在不是学校区域的地方和别人谈话,而且竟然会产生恐惧。而看了照片之后,那个女人安荃竟然认识,最熟络的更要数年绅。
    战玥。他母亲去世前的那个护工,一直对他有意思的女人,确切的说还当过他一段时间女友,为了让母亲高兴的演戏。上一次见到她是在魁米家,她说自己也做了苏老师的学生。
    莫不是,她也开始催眠,并且成为了苏老师的得力助手?虽然很有地方说不通,可她接触的人毕竟是凌欢,这无疑又多了一条线索。
    传来照片的人说,本来打算跟踪战玥,但还没有行动似乎就被发现了,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战玥的行踪。
    就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安荃又得到一个消息,凌欢出现在某会所,居然出台。
    察觉到变化,安荃和年绅当即决定去寻找凌欢,将她所知道的有用信息都翘出来,赶回s市他们没有任何停留的就去了那家会所,得到的消息是前一天晚上凌欢被带走了,今天还没来上班。
    一时又没了方向,年绅和安荃先回他的工作室整理一些东西,邮寄回青海,同时给魁米打电话,让她再帮忙准备一些药,邮寄给他们选好的代收快递的便利店。
    没想到魁米会拒绝。
    “年绅,不是我不帮你,这一次不是苏老师的要求,而是……”魁米说着叹息一声道:“我不能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罢就挂了电话,年绅收了电话,面色凝重。在他和安荃有行动的同时,那只无形的黑手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动作,先他们一步对他们进行了监控。
    还没正式开始较量,他们就已经处于劣势。
    晚上到会所去继续找凌欢,她还是没有来上班,领班的女人告知她估计不会在这里上班了,刚来不到一周就出现这样的状况,反正都剩走人一条路。
    安荃不这么认为,他坚持认为凌欢是得到了更多的自由,所以逃走了,可年绅似乎并不这么想。
    “她和你们这儿哪位小姐关系好?”年绅不肯放弃,问话的时候塞给领班五百块钱,看到钱她一子就热情起来了,将和凌欢搭班的那些女人都叫出来,一个一个询问谁和她说话比较多。
    “她刚来没几天,这些都是我们这里的老员工了,你说关系好吧肯定说不上,她本来就拽的不行,要不是……”领班说到这儿也缄默了,要不是后面的话,很可能是要不是谁打过招呼,她才不会让她留在这儿。
    那又是谁打过招呼?凌欢是被卖到这里还是送到这里继续监控?亦或者干脆就是作为诱饵,勾引他们上钩……
    年绅没有开口,看着面前这些女人的表情,最终抬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说:“今天就叫她陪吧。”
    他说完转身进了大厅,领班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人带着客人进去,安荃摸不到头脑,但年绅一向不会在这方面乱来,他选择自然有他的原因,便跟着一起进去。台投丰巴。
    被叫的那个女孩儿叫璐璐,进后就特别风情的将肩膀上披着的毛皮小外套脱了,裙子短的各方位走光,她还假装矜持的坐着将腿紧紧夹起来,点了一支烟,想对年绅吐烟的时候被他一手按住嘴一手捏住烟按在了烟缸里。
    一口气憋回去,她呛的一阵咳嗽。
    “我找你来是有原因的。”年绅脸色阴沉的看着她,在嘈杂的没有开空调的包厢里她突然觉得一阵冷,坐直身子略微远离了面前这个男人问:“为什么找我。”
    年绅没有告诉她是她的面部肌肉出卖了她,她知道凌欢的事,不管有多少,肯定知道。
    年绅说:“凌欢的事,你若是提供有利的信息,我可以付你报酬。”
    安荃凝眉,年绅这人不厚道,直接催眠她不就好了,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钱总感觉不爽。
    璐璐凝眉,又点了一支烟,但是在点之前还是不忘征求了一年绅的意见,这一次他没有反对,因为知道她心里紧张,需要排遣。
    “她来第一天,我和她先说话的,感觉她这里不太对。”璐璐说着用涂着艳红指甲油的长指甲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那天一开始出台没人叫我俩,我闲得无聊就和她说了几句话,她说有人要杀她。”璐璐说着吐了口烟,特别不屑的笑了笑说:“这不是神经病么?”
    只有安荃和年绅知道,这绝对不是神经病的想法。
    “她还和你说什么了。”安荃问。
    “她说她要是三天以上不来上班,就让我帮忙报案,报失踪。”璐璐说到这里本来不屑的表情淡了一些,看着年绅说:“她好像一天没来了?你说我要不要相信她?”
    对生活的麻木让她对这些根本不屑一顾,喷着鼻息像是被人耍了一样特别不爽的说:“这游戏不好玩。”
    年绅又问:“凌欢有没有留在这里的东西。”
    璐璐摇摇头:“应该没什么,给了她一个柜子,不知道用了没有。”
    “带我去看看。”
    璐璐带着年绅和安荃到了她们专用的工作更衣室,凌欢的柜子在比较角落的地方,锁着,但是难不倒安荃,这种更衣室的小柜子也就是一根卡子就解决的事。
    凌欢柜子里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个挂在很显眼位置的文胸。安荃大致翻了一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就要放弃时,他突然想到什么,将凌欢的文胸拿出来,仔细研究了半天,最后在放加厚垫的地方一掏,掏出一个白色的小布条。
    “那是什么?”璐璐都看呆了,这样的地方都能藏东西,关键是这个男人居然还能找到?
    她刚要往前凑,年绅手里的吊坠已经垂在了她面前,配合古法催眠的耳语,璐璐很快就没了反应。
    年绅让她坐在椅子上,又让安荃给她留了五百块钱。
    “为什么要给她钱?”安荃问。
    “让她觉得我们就是普通客人,没有别的目的和原因。”年绅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其实真正的理由他没说出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都是迫于生计的选择,他从不希望通过催眠无偿剥夺。
    安荃照做,反正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有合适的理由就好。
    用叶一的方法强迫璐璐忘记了和他们的见面,就算几天后她能想起来也无所谓了,风月场的女人见的男人本来就多,想不想起来根本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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