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略冒头,年绅将烟盒里最后一支烟抽完了,回头看看火车站的入口,捏着半夜过来买好的票。 检票进站。
    天一亮,那家杂货店肯定又要经历新一轮的舆论洗礼,只希望不要波及那两个孩子。他们的父亲也能够真正的站出来保护她们。
    至于那位奶奶,会不会被众人的口水压倒,便是她自己种的果实,需要品尝之时了。
    不管什么地方,火车站一向人来人往,年绅沉默的坐在检票大厅的座椅上,手机快没电了,这个时间杨可应该还在睡觉,连短信都不舍得给她发,怕吵醒她。
    对面能坐十多人的椅子上躺着三个男人,脸上尽是旅途的疲乏,早餐时间,开始有泡面味道飘来。年绅捏了捏太阳穴,这样空气浑浊的环境里,他头越发的疼。
    众生表情不同,反应出的命运不同。他并不是很喜欢观察这些人的脸。因为总能看到许多悲观的情绪,但是为了不睡着,他只能坚持分析着。
    这也是之前戈先生教会他的,相由心生。看得越多感觉就越灵敏,很多面容单纯的人。只需要一眼就能得知他心里所想,有些心思深沉的只要没有警惕性,看穿内心需要的也仅仅是比别人多几分钟的时间。
    什么人可能是小偷,什么人在算计,什么人脑子一片空白,一目了然。跟着婆婆一起带着孩子,笑容虚伪的媳妇儿;看似亲密,但绝对不可能是正常夫妻的美艳小三儿……
    年绅收回目光,抬头看了看车站的表,距离他车的出发时间还有半小时,再过十几分钟应该就能检票了。
    成长的过程并不漂泊,但对家的渴求从来没有如此时般强烈过,之前离开西宁的每一次都有杨可在身边,这一次仅一天,他就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应。
    原来。想要心安,有时候需要的只是最心爱的她在身边。
    在车上还是无法入睡,虽然买的是卧铺票,但白天一到,铺位上还是坐着人,到达西宁的时候,车呼吸到新鲜空气,觉得自己重生了一般。
    将手机开机,本来想打个电话给杨可报平安,结果突然就进来了一条短信。来自叶一。台史尽技。
    “我在西宁火车站等你。”
    年绅心里一紧,打电话怕电量撑不到通话完毕,可单纯看短信他根本没办法分析到底是叶一还是许巍。
    而且,他来西宁干什么?
    年绅正想着怎么回短信,叶一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从穿着打扮和脸上表情初步判断应该是叶一,但谁知道许巍会不会伪装自己?
    “别紧张,我是叶一。”叶一笑容邪魅的望着年绅,应该也没休息好,眼眶有些微青,影响了他精心整理的外形。
    “怎么证明?”年绅问。
    “穿着打扮,许巍最多只能在电话里冒充我,他审美土的掉渣,不可能打扮成这样。”叶一说着自恋的转了个圈,看着年绅说:“所以只要看到我真人,你就可以放心了。”
    年绅想起这一次许巍折腾的事,虽然叶一不知情,可毕竟还是他导致的,突然就不想和他多说话。
    年绅寻找着出租车,边走边说:“我和你之间相欠的就这么多,如果不想再给许巍机会,就不要再和我有太多交集。”
    叶一不疾不徐的跟在他身边,笑嘻嘻的回道:“这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年绅停来看着他,他特别轻松的说:“我确实见过杨可,给她脑袋里种了点小玩意儿,但只是那句话罢了,让她记得我的声音,偶尔吓吓你。”
    “但是,许巍后来也接触过杨可,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说道这里,叶一得意的看着年绅,表情特别欠扁的说:“杨可也不知道,不是么?”
    年绅凝眉问他:“他也会催眠?”
    叶一有些崩溃的看着年绅:“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就是疯了,会的技能也不会忘了,没准还能激发大脑里的某个部分,使得这一特长更加出彩?”
    年绅说:“可我很容易的就能催眠他。”
    叶一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就是再怎样厉害,只是一个人格,有自己脆弱的时候,你那次是狗屎运,恰巧碰到了他脆弱的时候。只是真可惜啊,我没有早点认识你,利用那次机会一次把他干掉。”
    年绅继续追问:“那这样的机会如何才能出现?”
    叶一耸耸肩,特别遗憾的说:“不知道,随机的。可能一天一次,也可能一年一次,完全不知道。”
    相比弄死许巍,年绅觉得此时掐死叶一更合适。
    叶一跟着年绅一起坐出租车回家,他答应解掉给杨可种的结,其实只要他多和杨可说说话,不要让她对他的深刻印象只是单一的那句话就好了,最后的反应就是杨可觉得他更像是她的朋友,关系很好的那种。
    杨可起床了,刚和年念吃好早餐,安荃正在院子里晾洗好的衣服,看到年绅身后跟着叶一,他一脸警惕的出来。
    一家人如今活的草木皆兵。倒是叶一特别自然的和安荃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看到了从里出来的杨可和年念。还真是亲切,这两个女人都被他催眠过。
    杨可看到年绅安心不少,可看到来访的叶一,神经又紧张起来,年绅已经到了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她。
    他真的太想她了。
    “他怎么来的。”杨可听不出情绪的问年绅,但他知道,其实她是想怨怪的,她不想任何人打扰他们的生活。
    “遇到了一些事,之后我慢慢给你解释,好么?”年绅低头看着杨可,她很乖的点点头,绝对信任的对他说:“好。”
    “你多和他聊聊,就不会只记得他告诉你的那句话了。”年绅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古法催眠里确实有这样的说法,催眠师一定要选择合适的话语重复说明,但若是说太多旁的话题,就会让被催眠者对催眠师产生依赖感,出现过催眠失败的状态。
    思维复杂如,脆弱如丝,蜘蛛一样。承受不住太大的压力,会崩溃,可想要一根根捋清楚,又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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