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杨可靠在年绅肩头,小声开口道:“会不会有可能,我怀不了孩子了。”
    她本来就瘦,还失去过孩子。这些日子也从来没去医院检查过。不知道身体到底适不适合受孕,要是真的不能生孩子……确实不会有老人催促他们,但她会觉得对不起他。
    年绅站起来将客厅的落地窗帘拉起来,子突然就暗来,杨可还没问年绅要做什么,他就已经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就算是有问题。也是我有问题,你怕什么?”年绅声音很暧昧的笑看着他,说话的时候咬了她的小耳朵。
    杨可很认真的看着年绅,他有时候还是很皮厚的,一点儿没觉得不好意思,她类似还击的咬了他嘴唇一口说:“那好吧,我们两个都有问题的话。那就更完了。”
    “怕什么,辛勤耕耘,总有收获的一天。”年绅低声笑着,开始解她的扣子,一边吻她的脖颈一边小声说:“只要你愿意。”
    杨可拍了他一把,娇羞的嗔道:“别说的那么酸。”
    ……
    她经历过的男人只有两个,就算自己告知自己不要比较,但其实还是有的。她一直觉得庆幸,年绅虽然长期服药,对性功能却没有造成影响。
    苏赫注重自身的感受,很多时候床弟之事他更像舞台感过强容易抢戏的人。但年绅不同,他是恨不得时刻将杨可捧在心尖儿上,只要她没有不停的要求他快点结束,她就要受不了了,他就能一直坚持着不释放自己。
    女人也许不会因为性而轻易一个男人,但若是本来就有感情的基础。再配合完美的身体契合,爱好像就变的更加容易。
    清晨醒来,杨可满足的笑望着年绅,然后很坏的摸了一他,早晨的时候就算不被诱惑,硬度都很好。
    年绅抓住了她的手,没有睁眼。嘴角却漾开一丝笑容,声音略哑的说了句:“坏蛋。”
    杨可拱在年绅怀里,继续赖床,年念在的时候她一向早起,赖床是一种很奢侈的想法。其实在年绅怀里很舒服,他总是平躺着,任由她像是八爪鱼一样的缠在他身上,偶然给与一些手臂的配合,就像一个任劳任怨的大玩偶,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刚想闭眼睛,阳台门就响了,这么早会是谁来敲门。年绅床披了衣服,让杨可先躺着不要动。
    听到安荃说话的声音,杨可也起来穿好衣服,片段的听到了一些话,好像和失踪的孩子有关。
    她去到客厅阳台的时候,安荃已经先回去了,年绅回头看到杨可,将她搂在怀里。
    “什么事?孩子?”杨可问。
    年绅微一点头说:“恩,安荃根据药品流向查到了一个窝点,警方从里面找到了一些线索,和孩子的去向有关,他得到了一个差不多年龄孩子的去处。”
    “我陪你去。”杨可不用年绅再解释就明白了,安荃不能离开年念身边,所以去寻找孩子的任务只有他们两个人去做。
    年绅笑望着杨可,对她点点头。
    按年龄看,这个孩子应该和年念失去的第一个差不多,刚满一岁,是个男孩,年绅和杨可坐火车到达那个城市后,接到了居队长打来的电话,说他很忙不能赶过来,但是另一名干警已经到了,前去配合的还有当地两名警察。
    和他们碰面后,年绅和杨可没有任何耽搁的就去了地址上说的这家。
    见到的人是一家轮胎店老板娘,看到警察的工作证她有些紧张,但是又不得不交代事实,她确实在十个月之前通过朋友“领养”了一个孩子,并非经过正规手续,而是掏了一些钱。
    这在她看来,不过是给与别人的好处费,并非买卖关系,三位警察也没有对她进行很严厉的教育,只说需要先去看看孩子。
    孩子被“领养”给了这位老板娘的侄女,她结婚三年了一直不能生育,后来医院查出她自身因素怀孕困难就索性不再努力,通过别人介绍抱养了一个。
    这位侄女住在挺高档的小区里,轮胎老板娘自己也开着不错的车,去的一路上都在夸自己的侄女,对孩子如何如何好,有多心疼。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言外之意就是希望他们不要将孩子带走。
    年绅自始至终都很沉默,只是一直握着杨可的手。杨可知道,听到这样的话,他很不高兴。虽然看似无意,但其实这些人的行为还是在伤害别人,他接受不了这个。
    老板娘侄女姓黄,见到姑姑带来的陌生人也没有特别慌张,很礼貌的让保姆为他们倒水,自己将孩子抱了出来。
    只看了一眼,杨可差点就哭了。那个孩子,和年念长的特别像。小圆脸,嘟嘟肉,白白净净的,眼睛简直就是妈妈的复刻版,和年绅也有几分像。
    “我知道,这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找来。”黄女士抱着喂的胖乎乎的孩子,他也很依赖的缠着“妈妈”,因为突然多了很多陌生人有些紧张和害怕。
    “但是我对他比亲生的还要亲。”黄女士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她姑姑不停安慰着她,也很乞求的看着那三位警察,不停的在说好话。她并不知道年绅和杨可的身份,但她也感觉到这个孩子和年绅确实有些像。
    充满阳光的客厅里,到处都是孩子的玩具,画书,沙发上放着几大包尿不湿,阳台衣架上晾着很多洗净的小衣服,看到这些,杨可终于是忍不住哭了。
    “说一孩子的来历。”警察更冷静一些,拿出本子要记录。
    轮胎店老板娘赶紧说:“这孩子是我托人找到的,当时我侄女被医院确诊不能生,全家人都着急,她婆家不在跟前,所以不知道。”
    黄女士也开口了:“我老公和我感情很好,但是婆婆那边要是知道我不能生孩子,一定是要我们离婚的。”
    “所以,我姑姑就帮我抱了这个孩子回来。”
    “我一看见他,就觉得这是缘分,他就是来给我做儿子的……”
    “这话不对。”居队长派来的警察听到女人这句话不淡定了,有些怒意的看着她说:“你就没想过因为你的行为,伤害了另外一个母亲?若不是有你们这样的行为,怎么还会有拐卖孩子的人存在?”
    女人被噎的说不出话,只是低着头哭。她怀里的孩子还不懂事,但看到抱着他的“妈妈”哭了,他自己也吓的哭了起来。结果女人突然就不哭了,赶紧抱着孩子哄,心疼孩子的表情让人看着也觉得很难过。
    “你们是乐乐的亲生父母么?”轮胎老板娘一脸痛苦的问杨可,她不太敢和年绅说话,被他脸上的冷吓着了。她心里权衡着,这男人看起来有些像孩子的父亲,可女人不太像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
    还是抱着几分侥幸心理的,希望他们不是乐乐的父母。
    杨可还未接口,警察便说:“现在不能确定,需要进行dna鉴定,但是孩子你们肯定不能再继续养着了,我们需要将他带走。”
    女人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得知被判了死刑一样,大声痛哭,抱着孩子就是不肯松手。
    年绅心里一阵烦躁,起身开门出去,站在楼道里点了一支烟,心口堵得难受。杨可站在他身边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和年念都是好人,却要受这样的痛苦。里面这家人同样不是坏人,也因为孩子受到了伤害。人的感情在甜蜜的时候是一罐罐蜜糖,可也随时能够成为伤害自己的利剑。
    得利的人唯利是图,被伤害的人千疮百孔。
    “那孩子……”杨可声音哽着,她想说她几乎确定这孩子就是年念的,可一想到抱着黄女士的样子,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年绅沉静的回答:“我知道,你想问我要不要把他带走。”
    杨可闷着头不说话。
    这是太艰难的决定,孩子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了,认为抱着他的人就是他妈妈,强行将他带走,他会不会因为不适应产生很严重的反应?毕竟他离开亲生母亲的时候那么小,对妈妈根本没有任何记忆,而且年念现在的状态也不一定能给他比现在生活还要好的关照。
    可若是不带走他,又如何向年念交代?如何向他自己的心交代?不管带还是不带,都会伤害一些人。
    尤其会伤害孩子。
    年绅将手里的烟掐灭了。他曾一度认为,只要找到孩子,生活就会平静去,但现在看来,他错了。
    “我要找到伤害年念和孩子的人,那个幕后主使。”年绅将没有燃尽的半支烟在手心里揉碎,类似发誓样的说:“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受伤害,我一定要找到他。”
    杨可悲伤的看着他,这是她最怕听到的,但也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会听到的话。初接触年绅的时候,他就说过会坚持自己的道义,他善良,正值,却被邪恶的力量屡次伤害。
    有时候,并非光明被黑暗吞噬,而是光明不屑于卑鄙的侵略。但直到醒悟的那一天才会明白,若是想永远沐浴于光明之中,在黑暗觉醒前就将其消灭是很必要的。侵略,不过是一种手段,被正义驱使它就是强大的正能量,被黑暗占领它就成了痛苦的来源。
    “这个孩子若是被带走,在认年念之前,是不是会住在福利院?”杨可问。
    年绅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拉住杨可的手起身进去了。
    疼,但总是要决定的。
    孩子还是被带走了,虽然会暂时住在福利院,但为了防止他被再次转移失去踪迹,这是最好的保护方法。
    这也是年绅的决定,他对警察要求之后,黄女士直接跪在了他面前,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他还是不为所动的抱起了孩子,和警察一起离开。
    直到进入电梯,杨可还能听到黄女士痛哭的声音,就像年绅怀里的孩子,离开“妈妈”后大声哭喊着,不听叫着妈妈,撕人心肺。
    孩子已经哭的小脸通红,小手将年绅的脖颈和侧脸都挠破了,他只是平静的紧紧抱住他,不说话也不反抗,直到上了警车,他才在孩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的哭声立刻就弱了。
    “也许真的就是你们家的孩子,你说几句话他就能好一些。”一起来的警察坐在副驾驶位置,回头看了年绅一眼。
    只有杨可知道,年绅催眠孩子了。
    还没到警局,孩子已经睡着了,年绅其实不太会抱孩子,动作有些僵,一起来的女警应该是做了妈妈的人,将孩子接过去抱在怀里,年绅松开他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杨可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别担心,他不会再丢了。”
    到了警察局,孩子被安置在一张办公桌上睡觉,年绅一直不愿意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杨可不得不问警察要了一些消毒用的酒精和棉球,帮年绅将被挠伤的部位做了一些处理。
    抱着孩子离开的时候太匆忙,也没有拿他的奶瓶,杨可问了警察商场的大致位置,正打算去买的时候,黄女士和她姑姑来了。
    她哭求着再看孩子一眼,年绅不同意。
    她拖着两个很大的包,看样子恨不得将孩子所有的东西都一起带过来,生怕他受罪。年绅就是不肯她接近孩子,警局的女警都有些看不去了,去看了看包里的东西,光是奶瓶就有三个,喝水的喝奶的喝果汁的。
    黄女士以泪洗面的对女警察交待着奶粉的冲法,每顿的量和喂养时间。虽然年绅表情真的冷到吓人,她还是不停尝试接近孩子。
    年绅没让她得逞,她只能不停的哭,最后杨可实在看不去,将孩子抱起来,走到黄女士面前,让她看了看。
    年绅想阻止,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黄女士想伸手抱孩子,在警察和杨可的劝阻还是忍住了,只是盯着孩子看了很久,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沾湿了衣襟,最终愤然转身离开。
    也许是杨可的反应都让年绅觉得自己太绝情了,他缓缓背过身去,面对着孩子睡觉的那张桌子,眼角疼的厉害。
    孩子醒了,也许是饿了,女警察赶紧给他准备奶粉,杨可打算去安慰安慰年绅,告诉他她并不是一定要和他抗衡,只是希望借此安慰一那位痛苦的“妈妈”。
    绕到年绅面前杨可才发现他也已经满脸泪水,刚要伸手帮他擦泪,他紧扶着桌子突然一呕,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
    杨可震惊的看着桌面上的血,年绅迅速抬手抹去了嘴角的残血,他比杨可还要紧张,生怕会吓着她,想对她说没事,结果就这样软了去,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救护车将年绅送到医院,杨可跟在车上都快要急疯了,医生在路上就迅速给年绅做了检查,肺部应该没有问题,初步判断有可能是胃黏膜出血。
    到了医院做了检查后确定了医生的判断,由于长期服用药物导致胃粘膜严重受损,本来就一直有出血的现象,他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刚才又因为情绪激动,所以呕血了。
    杨可坐在急诊室的病床边上看着还没醒过来的年绅,悲伤潮水一般的袭来。
    “年绅,我和你一起,将那些坏人找出来,好不好?”
    年绅脸色苍白,许是睡的太沉,没有任何反应。
    “不管有多难,有多危险,我都陪着你一起。你千万不可以再折磨自己的身体了,你还要保护我,还要陪着我呢。”杨可泣不成声,俯身趴在年绅没有扎针的手上,炙热的泪烫在他手背上,激的他微微一动。
    又是梦,梦里是那个哭闹的孩子,一声一声哭的他心烦,他没有孩子,其实是对孩子没有耐心的,但是他又看见年念,她一将那个孩子抱起来,他就不哭了,虽然警惕还是紧紧的抱着年念的脖子,就像他之前抱着黄女士一样。
    年念笑的很幸福的指着年绅对孩子说,那是你舅舅,快叫舅舅。
    孩子奶声奶气的喊出了舅舅,巨大的喜悦感突然就将心头的痛苦冲散了。
    醒来,发现是梦,却还是终于呼出一口气。他将自己压的太厉害,承担着别人不明白的痛苦,好像已经无法放开自己。
    杨可在身边,睡着也紧紧握着他的手。在他最痛苦难过的时候,她都在他身边,这是最大的安慰了。
    摸了摸她的头,她突然就醒了,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就像生怕他消失了一样。
    “我没事。”年绅刚说完就被杨可扑上来整个抱住,她哭的特别委屈的说:“不许说你没事,我说了很多次了,不喜欢你说这句话。你都吐血了,还说自己没事……”
    年绅缓缓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这次是真的没事了,心情好多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好了。”
    杨可还是哭,一番折腾来,她脸色反而比病床上的年绅还难看了,年绅只能抱着她,痛苦被两个人一起分担,真的就没那么难以承受了。
    孩子要先送回s市,然后和年念的dna样本进行对比,若是成功配对,还需要办理一些手续才能将他带回来,得知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是年念儿子的消息,最激动的人是安荃。
    杨可和年绅回到西宁的时候,安荃已经将整个客厅都堆满了小孩子的东西,有一些还是没有拆封的快递。
    年绅注意过年念的反应,她对此好像不排斥也不期待,就觉得买来这些东西和她没什么关系,不知道见到孩子又会对她有什么样的刺激。
    一切都还未知。估役丸血。
    这次出行精神波动太大,一回到西宁杨可就病了,高烧不退好几天,她又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捂着被子在床上烧的迷迷糊糊,睡着了都在说梦话,尽是一些不要年绅自己担着,她也要帮忙之类的。
    年绅就这样陪着她三天三夜,眼睛都没阖一。
    发烧过后浑身酸痛,就连骨节都疼的厉害,重感冒的症状出现,杨可食不知味,鼻子不通,舌头都是木的。
    除了杨可,三个人都不太会做饭,在邻居那个年轻孩子妈的指导倒是学会了熬粥,换着花样的给杨可做,好在也没让她饿着。
    孩子和年念的配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99%相似,确认为直系亲属。得到这个消息最激动的还是安荃,看那样子都要像猴子一样上蹿跳了,傻呵呵的笑了好几天,若不是s市现在不安全,他一定会亲自将孩子接回来。
    居队长人很好,亲自将乐乐送到了西宁,去机场接机的时候四个人一起去的,有一段日子没见,乐乐瘦了一些,看到年绅有些害怕,倒是不排斥杨可。
    抱着失而复得宝贝一起回家,为了不刺激年念,年绅和杨可抱着孩子坐了一辆车,安荃和年念坐另外一辆,回到家之后也暂时不让年念见到乐乐,而是让乐乐先熟悉环境。
    小孩子到底是玩心重的,安荃买的那些玩具全部派上了用场,虽然他时不时还是会表现出来对环境的不适应,特别沉默的不肯和大人交流,但总的来说没有哭闹的很厉害。
    熟悉了一个星期之后,晚饭过后,安荃将年念带来了,她坐在沙发上,杨可刚帮着乐乐洗好澡,给他换好衣服抱出来,他还不会走路,只能勉强扶着桌角站着。
    年念看到他,本来和安荃在说笑,突然就变的很严肃。
    乐乐也一样,小脸绷着严肃的看着年念,小手紧紧的抓着杨可的衣角,年绅坐在餐桌边,不接近他,怕吓着他。
    打破沉默的是安荃,他坐在年念身边对着乐乐招招手说:“乐乐,来,叔叔陪你玩玩具好不好?”
    乐乐只看了安荃一眼,又继续盯着年念。
    年念也有了一些动作,双手十指捏在一起,眉头一会儿凝一会儿舒展,但一直看着他,没有移开视线。
    “年念,这是乐乐。”杨可拉着乐乐的小手,将他扶着向她走了几步,他差点站不稳要摔倒,杨可要扶他的时候,年念已经先一步冲过来,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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