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很担心的问:“那个人对你说什么了,你们……”
    年绅轻轻笑着说:“我们没有彼此催眠,他也没对我说什么,不要担心。”
    杨可抬头看着他。很坚持的说:“年绅。你告诉我。”
    年绅终还是诚实开口:“他让我帮他做一些事,具体是什么没有说。”
    用手指抚平她眉眼间的担忧,年绅将她再次揽进怀里说:“我们尽快回去吧,带着年念一起。”
    不知道叶一那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他要珍惜和杨可在一起的所有时光,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毕竟带着一个病人会不太方便。安荃跟着他们一起去,四个人正好坐满一个软卧包厢,年念比住院的时候清瘦了一些,气色倒是不错,她见到杨可还是会不停的重复那句话,年绅无奈只能让她服用了一些镇定类药物,上车就一直在睡觉。
    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安荃连自己都防,将他们在火车站送上出租车,他就直接去机场准备返程,他不想叶一万一发现他催眠他后供出年绅的住处。其实他不知道,年绅已经和叶一达成了某种约定,叶一不会去找他手。
    人都说在一个城市居住的越久,归属感就越强,但好像也不完全如此,相比s市,杨可觉得这里更像她的家。这里有她和年绅一起布置的房子,虽然对于城市还是很陌生,可一进到充满阳光的子里,心就会立刻安静来。
    年绅只能用药剂配合浅催眠来控制年念的情绪,她从出租车上一直到回家,只是盯着杨可,却暂时忘记自己要说的话。思维阻断的方式,类似短时间记忆丢失。
    杨可为她定购了一把竹制摇椅,回s市前到货了,只是上面的褥子还没铺好,年绅和年念在客厅的时候,她先去将椅子铺好,白色的毛皮垫子。一看就很舒服。
    年念的房间也朝阳,因为年绅说她从小就是个淘气爱玩的姑娘,喜欢自由,喜欢旅行,这样的性格不会排斥阳光。
    年念很安静,只要不看见杨可,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
    将她安顿在房间之后,杨可又立刻去厨房为她准备乌鸡汤,年绅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准备食材的时候杨可眼睛很酸,她也没有伺候过别人,可是对年念,就是不由自主的心疼,一来是同为女人的心疼,二来因为她是年绅的妹妹。她总觉得自己亏欠年绅什么,又没办法具体的表述出来,只能依靠实际行动来做,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未来路还很长,日子到底要怎么过去,还不知道。
    首要目的,就是让年念尽快好起来。
    年绅整理行李的时候收到了叶一的短信,问他的邮箱,年绅发过去之后那边又很快的回复说发了材料给他。
    年绅手机登陆了邮箱,叶一发给他的居然是古法催眠的心得。在催眠圈也算是蛮久了,虽然互相之间常有交流,但是这样大方的将心得分享还是第一次见。只能说叶一真的是自信到了一种境界,一点儿都不怕他学的超过自己。估豆边弟。
    年绅在浏览邮件的时候叶一又来了短信:“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这些精髓希望你能在一个月之内就消化好,我没有太多时间等着你。”
    年念很喜欢杨可做的鸡汤,杨可站在门边看着年绅喂她吃很了多,然后又乖顺的像个孩子一样听话的睡觉了。
    年念睡着后,杨可问年绅:“你说,让她恢复的方法必须通过叶一才能知道么?”
    年绅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理论上讲是如此的。他不能问叶一,不想真的欠了他什么,将来更加的区分不清楚。
    杨可又问:“一般来说,醒来的时机是不规定的,还是有一定的规则?”
    年绅说:“没有规则,但有一些习惯做法,大部分和声音有关,因为大脑皮层对声音的分析能力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
    杨可静默的看着年念,问他:“你知道唤醒植物人的方式么,年念喜欢听歌么?我们其实可以试试,既然催眠并没有绝对的科学依据,人的思维也本来就很复杂,说不准能有所突破呢?”
    年绅和杨可说做就做,很快就买了一套小型家庭音响回来,年念不看电视,听听音乐就算没有绝对的帮助,至少能让她不会无聊。
    减药期间每天午年绅都会有些倦乏,趁着这样的时间杨可会要他好好补充睡眠,她自己守着年念。在西宁一转眼已经过了两周多,生活无比平静,每天清晨他们两个人带着年念出去散步,然后买菜回家做饭,午年绅睡觉的时候她会在年念的房间里看看书,她甚至已经能在年绅的催眠帮助辅助年念洗澡。
    年念很乖,乖到杨可甚至不相信她就是那个年绅口中形容的在学校篮球排球样样精通,性格豪爽像个男孩子的姑娘。每次洗澡,看到她腹部的妊娠纹,再看看她平静单纯的脸,杨可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
    她以为自己就够苦了,相比年念,才知道那些苦真的不算什么。
    转机发生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天气热起来的原因,年念吃完饭就用手不停的抓挠自己的后背,年绅催眠她之后杨可帮她洗了澡,吹干头发打算稍微修理一她的长发,快递员送来了东西,是杨可买的一套柴可夫斯基的音乐专辑,很久没听了,也不知道年念会不会喜欢听,打算拿来在她们休息的时候一起欣赏一。
    年绅帮她们放音乐,随意选了一首歌,正是天鹅湖选段里面的匈牙利舞曲,杨可很喜欢这一段,特别热情。谁都没有察觉到年念的变化,就在杨可将她的发梢修好,年绅将手中正在研究的碟片盒放的时候,年念微回头看了杨可一眼,眼神不太一样。
    杨可有些惊讶,想问问年绅是不是催眠效果过去了,年念一般不会有这样反应的,她真的特别怕听到年念说那句话,每次听见就像是被烈火烤一样的难受。
    年念面向年绅,声音不大却很清楚的叫了一句:“哥哥。”
    年绅手里的盒子掉在了地上,杨可梳在年念头发上的梳子也动弹不得。
    这是从他们见到年念到现在,她说出的第二句话。
    年绅猛然转身朝着年念,专注又有些激动的看着她,生怕刚才听到的那句呼唤是假的,她又回头看了杨可一眼问年绅:“这位是?”
    杨可激动的捂住了嘴,差点就哭出来,年绅深吸一口气也很激动的对年念说:“你醒了?”
    年念好像不太明白,环顾房间一周又说:“这是哪儿?”
    年绅没有解释,已经将年念紧紧抱在了怀里。
    杨可看到,他流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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