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人有了动静,杨可赶紧闭上了眼睛,但还是被轻轻捏住鼻子,有温暖的唇贴近耳廓说:“醒了为什么不说?”
    杨可忍不住笑了。睁开眼不说话。他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眼睛上。任由她的睫毛一一刷着手心。
    “我昨天睡得很好,不用担心我。”年绅说出杨可的担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应了一声。
    他翻身起来,去了卫生间。
    杨可这才敢平躺着,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手臂被压的有些麻。年绅这房子,和出租房没什么区别,简单的一目了然,空荡房间一张床,每天睡在这样的房间里,心理还能健康也算是奇迹。
    杨可坐起来,盯着地上那堆无规则堆放的碟片发呆。
    “想好去哪儿了么?”年绅从卫生间回来后靠在门框上。杨可本打算床那些碟片都是什么类型的,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望着他。
    “你想去哪儿。”年绅又问了一次,嘴角挂着笑意。
    他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虽然他真的很少笑,但这样的笑容就像是穿透坚冰的阳光,被冰面折射着好看的颜色。
    杨可摇摇头,她地理不好,也没有什么旅行经验,再说他们其实是出去躲避某个人的,到底去哪里比较好,年绅考虑的一定比她周全。
    “你决定就好。”杨可说。
    年绅将问题更加细化了一些:“想不想出国,怕冷还是怕热,饮食有什么忌讳。”
    这样回答起来还是挺容易的,杨可说:“不想出国,我什么都能吃点。冷倒是还好,我特别怕热。”
    她的支气管本来就不太好,夏天闷热的时候就一阵阵上不来气,她最怕这个,一直躲在空调房里又非常不舒服,反而特别容易感冒,感冒更难受。
    “想去青海么。”年绅望着杨可。神情很温和。青海,好像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杨可想了想突然问:“就是有鸟岛的那里?”
    年绅点点头说:“恩,青海湖。我们可以去西宁,在那里住一段时间,消费水平不高,生活非常安逸。”
    看他说的这么清楚,想必是去住过的。其实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远离烦恼,接触到自由的空气,对她来说都比现在的状态强。估系投划。
    “好,那就去那儿。”
    年绅因她这样乖顺的性格惊喜着,一直以来在他心中,她都如神像一般的矗立着,只能看到带光环的外表,却不懂内心,原来相由心生这句话真的没错,看起来安静乖顺的她,性格真的就是如此。
    男人都抵抗不了。
    杨可瞥见脚边一堆碟片里唯一有图画面的一张,捡起后发现是一张叫做《反转许巍》的专辑,第一首《时光》,最后一首是《蓝莲花》。
    “能听听看么?”杨可问。年绅走到她身边,将碟片塞进音响,调到最后一首,带着点慵懒的女声唱出第一句后,杨可就陶醉了。
    随着音乐,年绅轻声说:“巴萨诺瓦风格的民谣,比许巍的更干净透彻,我很喜欢这首歌。”
    “年绅,你还会弹吉他么?”杨可问。
    他走到衣柜边,将最左侧的柜子门打开,里面挂着两把吉他,一把古典一把民谣。年绅将折叠起来的吉他琴套拿出来抖开,杨可愣住。
    就是梦里的那个琴套,他还上高中时学琴就背着的,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她以前认真观察过,琴套右侧的一排字母被他用好几个笑脸胸针给盖掉了,那些笑脸还在,位置都没变。
    “还记得?”年绅见杨可盯着那排笑脸,将它们对着杨可,浅笑着问她。杨可点点头说:“恩,记得。”
    年绅笑起来说:“看来你对我的关注度也没那么低。”
    杨可低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年绅将琴套放起来,拿来一把吉他后用指尖随意拨弄了几,声音很好,看起来他一直很用心的保养着这把琴。
    他坐在杨可身边动作很轻的抚摸着琴身说:“上大学之后我一直坚持在学,也因此获得了不少女生的称赞。”
    他说的是称赞,不是青睐,算起来好像又差不多,咬文嚼字的事。杨可轻咬着唇说:“哦,这样……”
    年绅有些故意的问她:“你不想问问我是怎么和那个女孩儿分手的么。”
    杨可还真的就特别认真的看着他问:“我可以问么?”
    年绅微一点头说:“现任女友应该都好奇这个。”
    听到现任两个字,杨可脸一子就红了。之前接触没有感觉,突然有了身份又觉得好羞涩,这种恋爱的感觉真的很难形容,带着初晨阳光的明媚,却还存着落日余晖的壮美。
    经历过好多了,一点一点拾起来才发现,原来已经有那么多积淀。
    “那你就说说。”杨可小女孩一样的扭捏起来,她其实还真的挺好奇的,好奇他是为何与那女孩儿在一起,又为何就分开了。不是女朋友的时候不在意,也没有权利在意,做了女朋友第一时间就生出太多好奇,想将他这本难懂的书尽快翻阅起来。
    年绅说:“她是我高中同学,副班长,品学兼优的女孩儿,和我考进同一所大学,我和她同时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对我说,这么近,要不咱俩搭个伴儿,也好有个照应。”
    “我问她搭伴儿是什么意思。”
    “她告诉我,就是男女朋友。”
    杨可略显诧异的问:“你就答应了?”
    年绅特诚实的点点头说:“恩,我就答应了。”
    “可见也没把我有多放在心里……”杨可小声的嘟哝着,年绅听到了,觉得她这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忍不住将她拉在怀里说:“你不一样。”
    杨可微一撇嘴说:“男人都喜欢这样说。”
    “不,是真的。”年绅声音很沉,一点儿都不想花言巧语的郑重道:“你是我心里翻不过去的山,太高,我站在山脚看着,连爬的勇气都没有。”
    杨可揶揄人的本事不知道怎么就被激发了,小声道:“所以你就想着用别人先爬了试试,会花言巧语了再来找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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