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站了一会儿,低头努力想着年绅的话,终没站稳。后退一步瘫软了去,幸亏拉住了门把手,不然就直接倒了。年绅赶紧将她扶起来,特别在意的望着她的眼睛,还是很平静,没有悲恸和哀伤,更多的是无助的迷茫。
    杨可索性坐在地上出神的愣了许久,然后抬起手一一的砸着自己胸口,特别平静的问年绅:“我是怎么了,这里好闷,可是不疼,我连想流泪的感觉都没有。你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我心里一点儿都不难受?”
    要问这世上谁能理解她,可能只有他了。他知道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镇静剂一样,明明觉得是应该情绪激动的,可身体就是没有反应。心像是瘫痪了一样。看来他想错了,杨可不但浅层意识的有些记忆被剥离了,就连深层意识也被做了手脚。
    到底是谁,能够做到这样,又为何要这样做?
    年绅将她揽在怀里心疼的说:“杨可,你若是想知道,我愿意帮你查清。但你若是觉得现在过的幸福,就不要想过去的这些了。”
    幸福。她现在,幸福么?不,和幸福无关,她要知道真相,那是爸爸妈妈,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可如果有疑点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她一定要知道,不能让爸爸走了还要被冤枉!
    “我要知道。”
    年绅轻叹了口气说:“但不是现在。苏赫一会儿就醒,我还需要找一些东西,你知道你公公具体工作么?”
    杨可摇头,她不知道,只知道婆婆是不上班的,公公好像很忙,和很多朋友有生意来往,什么生意,她不清楚。
    这间房太简单,简单到根本不可能有藏秘密的地方,年绅本来就被挫败感袭击着,看到杨可摇头,心里仅存的希望之火又灭了。他太激进了,静心来想也知道,就是苏家真的有什么秘密,也绝对不可能藏在家里,还是要重新选择切入点。
    年绅抱着杨可出来,将门关好,看着沙发上的苏赫,挫败感更强,今天一天真的都糟透了。他没想到艾伦居然会来,所有计划都打乱了,不管杨可现在反应如何,刚才也一定是误会他了,他对她那样的冷漠,想来有些后悔,可镇静剂的因素,加上不想艾伦那只狐狸看出来他对杨可的感情……这个圈子里,对别人的妻子产生感情是会被唾弃的。
    他还不能脱离这个圈子。
    她不会听他解释的,她眼神里的失望和警惕已经说明了这一切,他只能耐心的等去,等她逃离这潭污水的那一天,他就将一切都告诉她。
    年绅看着时间,艾伦已经走了一阵了,他需要去见他,对他进行意念植入的巩固,如果他思想里的怀疑太多,很可能就会将一切都想明白,他时间不足了,只能尽快对杨可说:“我本打算浅催眠他问问那些照片的信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被打晕又吸入了神经麻醉剂,已经彻底睡着了,那些照片,我失言了,今天不能帮你删除,对不起。”
    杨可低头轻轻摇了摇说:“没事,我没怪你,不要说对不起。”
    “他们已经对我起疑心了,之后的问题会越来越棘手,杨可,以后不要再做跳楼这样的事了。”
    杨可沉默,最终还是点了头。
    “年绅,你在找什么?”
    “我妹妹。”
    杨可诧异的看着他问:“她怎么了?”
    “两年前,她失踪了。”
    年绅走了。
    杨可坐在沙发上出神的看着乱成一片的桌子,还有发出微鼾的苏赫。
    从地室拿了一只箱子上来,将艾伦他们动过的所有东西全部装进去,一股脑儿的扔到了门外,杨可回到卧室,将刚才打开的窗户关上,想起年绅的话,让她不要再有跳楼的念头了。
    他是在乎她的,对么?这个想法刚刚产生杨可就迅速将它掐灭了,他会不会在乎她,她都不能在乎,她发过誓,如果对他产生感情,他就会……有的时候,苏赫看问题比她要透彻的多,他太了解她,可她却一点儿也不了解他,所以往往他一招就能掐住她的死穴,可她做不到。 [妙*筆*閣~] miao笔ge. 更新快
    苏赫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杨可困极在床上睡着了,苏赫进入房间没有开灯,坐在杨可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头很疼,好像撞了墙一样,他不记得。她衣服是整?的,应该没有和年绅发生什么。
    这种该死的念头就像是扯不断的藤蔓一样勒住他的心脏,他本来以为只是因为年绅,他才这么激动,因为那个男人有要违反圈内规则的矛头,与别人的妻子产生感情纠葛。但是细想起来并非如此,若是换个男人,比如艾伦,他同样也不希望他触碰杨可,他居然希望和她一心一意的爱去,居然想从此生命中只留她一个女人,再无旁他。
    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男女主都是有皮肤饥渴症的人,希望终日缠在一起不停来,最后女主角为了得到更大的刺激在做的时候将男主角勒死了,苏赫一直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人,就算不要爱情也不能不要身体的愉悦,可这个念头如今已经有了被推翻的势头。身边这个女人,她瘦弱,无助,就像一只曾经养尊处优如今被遗弃的动物,没有羽翼保护就活不去。
    他以前知道她美,知道和她用什么样的姿势做会更舒服。可他不知道她灵魂的颜色,他也常和艾伦开玩笑,觉得杨可就算知道了他的事,充其量就是难过到不行,甚至不会反抗,也不会离开他,因为她真的无处可去,她可能会消沉很久,但只要他愿意使出浑身解数去挽回她,她一定会回来。
    他曾信誓旦旦的对圈子里的人说,早晚有一天,他能将她带入他的世界。团冬豆血。
    可是他错了,这个看起来连有力反抗都没有的女人,在用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拖离他的世界。
    他和她,就是鸟和鱼的关系,一个离开空气进入水里会死,一个离开水面升上天空会亡,到底谁是先死的那一个,以前他好像很确定。如今,答案开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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