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里面嬉戏打闹的小女孩们,一个个显得天真活泼,眼睛十分的明亮,个个纯洁得像是白净的纸张一般。
    再联想起,这些日子他接触到的,那些全副武装的女人,每一个女人的脸上都是充满着,傲慢、冷漠、糜烂和狂热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王晋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阵感概:过度膨胀的权利和欲望,最容易去改变一个人了。
    “啊!有奇怪的人!”不知道是哪个小女孩发现了王晋和桑菲儿,于是激动的叫了起来。
    于是房子里所有小女孩们全部放下了嬉戏打闹,纷纷从里面跑了出来,大多数小女孩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王晋身上,然后围着王晋指指点点的,像是看到新奇的事物一般激动不已。
    “他一定是传说中的男人!”
    “不会吧,男人怎么穿上了衣服,姐姐们不是告诉过我们,在我们这里的男人从来不穿衣服的吗?”
    “他就是男人啊,胸胸是平的!”
    “对,就是男人。”
    “嚯嚯嚯,我终于看到男人了,万岁!”
    小女孩们一个个开心不得了,每一个笑容都是天真无邪,丝毫没有注意到,王晋现在对舌花宗来说,是最威胁的存在。
    不过,王晋是不会对这些小女孩出手的,这是他的本性。
    “姐姐,你干嘛带个男人来这里呢?”一些小女孩,将主意力转移到了桑菲儿的身上。
    王晋张目朝屋里再打量过去,随后眉头一凝。
    桑菲儿将王晋的表情看在了眼里,然后微笑着对小女孩们说道:“好了,姐姐是奉宗主的命令,带这个男人来这里办些事情。姐姐要办事去了,你们乖乖回去吧,不然会被责骂的。”
    桑菲儿说话的时候,面对小女孩们,脸上表情是十分的柔儿,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王晋看在了眼里。
    虽然一些小女孩很不情愿,甚至有些努努嘴,但是她们还是出奇的听话,乖乖排着队伍,依次返回房间里去了。
    “关上门。”桑菲儿提醒道。
    “咧咧咧……”一个小女孩,从门缝里朝王晋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赶紧把门关上了。
    王晋与桑菲儿离开了大房间,然后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里面没有我要找的女人的身影。”王晋忽然道。
    “嗯,我知道。”桑菲儿继续依偎在王晋的胸怀里,她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了。
    “那你还……”王晋想要说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改口的问道,“先前,你之所以不告诉我,蜂巢宫殿的走法,是为了她们的未来吧?”。
    “你想要怎么猜,都可以,随你说。”桑菲儿笑了。
    “无聊。”王晋摇摇头。
    “我想要告诉你一个故事。”桑菲儿忽然睁开了美眸,凝视着王晋的脸庞。
    “说吧,我听。”王晋淡淡的道。
    桑菲儿轻轻一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王晋发现,那好像是一种幸福的笑,当初他似乎在郑雪昭身上,也看到类似的笑容,在皇甫英姿身上,也看到类似的笑容,还有阮山晴。
    只是她们……
    想起了伤心事,王晋不由得双目一黯。
    “哈……”桑菲儿倾吐一口气,随后才对王晋说道。
    “在死亡之地,舌花宗,有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只有宗主可以例外的规矩。
    便是,凡是超过二十岁的女人,就必须要挑选一个强壮的男奴,让自己生一个孩子,而且只有一年的期限。
    你也看到了,男人和女人的地位,在这里是不同的。
    如果女人们生的是男孩,那就必须规定,把他们送到死亡之地作为据点的,各种村落那里。给他们衣服穿,教会他们怎样捕食六脚这种营养丰富的小妖兽,以此度日,然后就让他们自生自灭的。
    然后,等那些男孩成年之后,我们的宗主,会亲自带领队伍,去将他们回收。”
    “回收?!”王晋闻言,顿时产生一股好大的怒火。
    “嗯。”桑菲儿点点头。
    “你们说的回收,看似轻松,但却是一种杀戮无辜的残暴啊!”王晋怒道。
    “用不着那么生气吧?”桑菲儿有些吃惊的道。
    看来,还是理念不同……王晋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才对桑菲儿继续道:“我想,到时候身体条件素质差的,被你们圈养成年男人,就被你们的宗主当场吸取阳元,为了修炼阴阳诀,而杀死他们,最后他们变成一具具的干尸吧?
    而强壮优越的成年男子,则是被你们捕捉回舌花宗,然后将那些人当成牛羊一般的,被你们继续圈养,同时为你们无偿出卖劳动力,成为下贱的奴隶。
    一旦生病或什么的,你们根本就没想到治疗,而是又像是宰杀生病的畜生一样,把它们也给杀了。”
    “对。”桑菲儿淡淡的道。
    “你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王晋不由得火气又起。
    “难道你没有看到吗?那些被我们圈养的男人,已经不是人了,或者是说,他们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看了,我们女人如此对待他们,又有什么心理负担?”桑菲儿美目闪烁的说着。
    “……”王晋闻言,心里一阵刺痛。
    确实,男人们在漫长的牢狱生涯中,迷失了自己,王晋为了成功离开这里,连他也放弃了那些男人奴隶们,还有什么资格去说桑菲儿?
    “而且,你考虑过吗?妖兽同样是拥有七情六欲的,一些妖兽的智慧不比我们人类差多少,为何我们人类就能对击杀妖兽,那么心安理得呢?同样的,这些不是人的男人们,我们如此对待他们,为什么就一定要承受世人的谴责呢?”桑菲儿忽然又说道。
    “你还说!”王晋握紧了拳头。
    “不光是男人们了,就连我们女人自己,对待同伴也是如此的残忍,这是一种优胜劣汰,顺应天命。”桑菲儿忽然美眸一黯。
    “什么意思?”王晋眯起了眼睛。
    桑菲儿抬头,轻轻一笑的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生的是女孩,一开始便要了过来,放养在稚宫的这个地方,然后我们就不知道,哪个孩子是谁的,孩子们也不知道,谁是她们的母亲了。
    她们可以在这里,无忧无虑的成长着,直到十六岁之前,稚宫就是她们的天堂。
    十六岁之后,如果哪个女孩体弱多病,或者说元魄之力还没有觉醒,只是普通人的话。
    这样的女孩,这样的弱者,余生将在刑场渡过了,大多数女孩都是选择了自尽,了却这个短暂的一生。”
    “什么?”王晋听得一阵合不拢嘴。
    舌花宗,竟然如此的恶毒,这种扭曲的人类文明的产物,还有必要存在吗!
    桑菲儿淡淡的笑了,似乎在回想着她的伤心事,她内心的某个不愿意揪起的伤疤吧,也许与稚宫有关,但是她选择独自承担。
    王晋依旧为舌花宗的残酷而震惊着,但如果没有这种优胜劣汰的选择,在华龙国只是属于小宗派的舌花宗,如何能在死亡之地里,屹立至今呢?
    这是事物的两面性,你如何去反驳?
    王晋轻叹一声,忽然问桑菲儿道:“你今年多大了,真的只有二十岁吗?”
    “还有三个月,我的二十岁就过去了。”桑菲儿躺在王晋的怀里,伸出苍白的指尖,拂过她自己飘扬的发丝。
    “嗯。”王晋点点头。
    “也就是说,在最后的三个月内,我必须挑选到一个让我中意的,强壮的男奴,然后给他生孩子,然后我们的孩子将接受那样未知的命运……”桑菲儿喃喃自语。
    随后,她忽然望向王晋,口中呼着暖暖的热气,一双迷离的美目闪烁着微光。
    “那一天,真是个好日子,我原本打算选择你的,可是……”
    王晋知道,桑菲儿说的是被红问柳抢人的那回事,但这种事不过是这帮女人一厢情愿罢了,而王晋是一个从不向命运屈服的武者,他的世界不会局限于这里。
    “接下来告诉我吧,关押外来女人的地方,究竟在稚宫的哪个位置?”王晋淡淡的问道。
    “沿着石子小路,一直往前走。”桑菲儿鼻息沉重的道。
    “嗯。”王晋点点头,很快就找到了石子小路了,于是便抱着桑菲儿沿着石子小路一路走下去。
    “你不想和我做吗?”桑菲儿忽然轻声的对王晋道。
    “做什么?”王晋下意识的问道。
    “生孩子。”桑菲儿回答得从容。
    “以后吧。”王晋沉声的道。
    “以后吗?哈哈哈……”桑菲儿笑了起来,然后咳嗽了几声,不说话了。
    稚宫,原来是在地下的,由一座座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的房子组成,也许装着杂物,也许是住人的,谁知道呢?总之王晋现在最关心的,是怎样找回楚雯萱,还有解除掉身上的舌花毒。
    二人经过一个红色的房子的时候。
    “那……”桑菲儿忽然吃力的抬起手臂,指向了红色房子。
    “这个地方,便关着楚雯萱吗?”王晋心里一动。
    “原来你要找的女人,叫做楚雯萱呀,好名字。”桑菲儿静静的道,“但是,还没有到,这个地方不过是存放着,那些我们从外来人类身上,取到的元器吧。”
    “很好!”王晋闻言大喜,急忙抱着桑菲儿走到红房子旁边。
    “肯定有人守着的。”桑菲儿提醒道。
    咚咚咚……
    王晋伸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道阴沉的女声。
    “是我……”桑菲儿吃力的道。
    里面的人,听出回应她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便不疑有他,打开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面色丑陋的女人,一只眼睛大,另一只眼睛小,两个鼻孔一高一低。
    “怎么是男人!”那丑女人见状,顿时大怒起来。
    王晋将桑菲儿轻轻的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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