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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站在门外,东方钰几欲敲门,终是收了回来。
    “倾城,对不起。踺”
    最终,东方钰轻轻地,道上一句。
    刚才的情况,他只来得及,阻止连城手沾鲜血,一时忘了初衷……事实上,她所说的不无正确,似乎真的一点一点,意识到了思想上,存在着不同。
    只是,东方钰弯了唇,苦笑连连。
    该如何,才能让她明白,不管是发生了什么,还是她做了什么,他在意的并不是别的……他在意的,只是不想让她,手上染上不该染的鲜血,如此而已。
    不曾想,忽略了她的伤害。
    沉寂了许久,直至房间里,有着水声响起,联想到刚才。
    不难猜到,里面的女子,正在沐浴。
    东方钰迟疑了下,只能离开了这里,并未走远,只是出了月门……站在树旁,月光清冷如雪,犹如照在了心上,连着心,同样无有温度。
    这一夜,注定无眠。
    房间里面,连着衣裳未褪,连城将着整个人,浸泡在了浴桶里面……温水环绕,将着所有纷杂事物,间隔在了外面,直至撑不住。
    这才从着浴桶里,猛然探出了头。
    想到,夏侯渊刚才,所做的事情,连城只觉整个身子,止不住颤了下……一股厌恶感,由心而生,偏是关键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并未点亮烛光。
    房门外,东方钰已是不在,连城尽量镇定了声音。
    “我知道,你们还在。出来吧!”
    微是沙哑的声音,少了女子的柔媚,多了丝压抑。
    黑暗的房间里,只是片刻的功夫,已是有着黑影,一闪而过……翩然的,赫然是刚才与着夏侯渊,纠缠的人影,齐齐的落了下来。
    不过,自始至终,低垂着眼睛。
    显然,清楚连城在沐浴,因而避过了这一幕,显示出恭敬味道。
    “你们……是谁?”
    隐隐的,瞧着这样的他们,心头掠过了一个答案,并不敢肯定。
    “属下奉命,守护郡主安危。适才,保护来迟,还望责罚!”
    并不是有心来迟,只是夏侯渊的手下,自不是酒囊饭袋,制住他们延迟了下……哪怕这样,来迟了就是来迟,理应遭到惩罚,做暗卫的自当事事遵从。
    “奉命?奉什么命?是不是……君墨白?”
    连城抓住了重点,朝着他们问上。
    得到的,自是这两人,准确答案。
    心下,沉寂了一时,说不出的感觉,朝着她包围了过来……连城靠在浴桶边沿,脑海里混乱了些,过了些时间,让他们退了下去。
    这两人,君墨白留下来的,用以守在她的身边。
    连城突然想,君墨白是否预料到,夏侯渊定是不怀好意,既是猜到了这样……偏是想到,他来东陵之前,已是断断续续,恢复了记忆。
    既是这样,他不该不清楚,他与君长卿之间,存在着的隔阂。
    君墨白并不是,那等无有防备的人,若是失了记忆,还能理解……可,恢复了记忆,连城试着生出一点希望,希望君墨白,提前有过部署。
    尽管,这样的几率,微乎甚微。
    更多的,还是君墨白,留下这两人,只是表明心意。
    愈想愈是烦乱,连城摇了摇头,浑身上下湿哒哒的。
    眼前,仿佛萦绕过,夏侯渊适才,差点毁了她的清白,手腕与手臂余痛犹存……却是,突然发了狠的,罔顾疼痛,将着衣裳,悉数的褪下。
    转而,揉搓着被触碰过得地方,让其迅速红肿了一片。
    最终,连城蜷缩着,任着水流淌过身子,当着剩下一个人,漫无边际的委屈……漆黑的夜里,这样的情形下,竟是无比渴望的,想到了君墨白。
    若是,你还在。
    君墨白,你会回来的……对吗?
    你要的答案,我为你保留着,一直一直。
    连城开始盼望着,时间流逝快些,之于君墨白的消息,暗中留意着……她将天下第一阁的人,全部派了出去,意外的没得到,任何消息。
    京都里,原是盛行的花满楼。
    先是花娘,离奇离开,倾之公子跟随,虽是少了名气,不过生意仍是火热……却没想到,一夕之间,被关闭了下来,让人忍不住猜测。
    只是,猜测归猜测,更多的还是有人,想将之盘下来。
    可,千方百计,打听做主的人消息,奈何最终没结果。
    彼时,连城慵懒的,躺在了秋千上,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流淌下来……自从那一晚,她十分的注意,事后问过东方钰,不得不冷笑。
    夏侯渊将着所有,阻断了下来。
    还派人,前去牵制了东方钰,他这样的手段,连城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是真的……若是,君墨白真的出了事,连城无法想象,得到了这一证实。
    她的心,会是怎样。
    曾经,她一心想他死,如今,却是一心怕他死!
    时间悄然而逝,月余时间,从着指缝里面,流淌而过。
    在这期间,连城在着丞相府,还有摄政王府,两边居住……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虽是瞒住了沐凝,但是瞒不住华枫,华枫似是猜到夏侯渊。
    因而,派了一部分人,守在她的身边。
    至于,夏侯渊所派的人,仍是跟着她。
    相比之下,他们并不靠近,似乎只要清楚,她去了什么地方即可……连城冷笑,这定是出于夏侯渊的授意,他想掌握自己的行踪。
    直至,前几日,那几人消失。
    连城先是不明,后来才清楚,华枫将那几人绑了,遣送回了夏侯渊身边……但这无异于,同着夏侯渊作对,她虽不喜华枫,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
    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毕竟君墨白还未有消息。
    近几日,精神实在不佳,许是与着天气有关,连城时常感到劳累,袭来浓浓的困意……此时,坐在秋千架上,又是困意袭来,不觉倚靠在边上,微是小憩了会儿。
    当,周围寂静下来,睁开了眸时。
    近乎,立刻的,连城吓了一跳,只因面前,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面前……一袭的黑衣,让他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映衬着脸上狰狞的疤痕,折射出一丝冷漠。
    “夏侯渊?!”
    连城惊了下,快速的起身,进入戒备状态。
    原本以为,自从那晚之后,夏侯渊不时来到,她一直小心万分……然而,出乎意料的,他一连多日,不曾出现在面前,似乎消失了一样。
    转眼,他呈现在了面前,怎让她不惊异?!
    “连城,许久不见。”
    夏侯渊勾唇一笑,噙着一抹不怀好意。
    连城紧蹙眉头,死死地盯着他,身侧不是没有人,不过显然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不过,这是在着花园里面,又是摄政王府,料他不敢乱来。
    “夏侯渊,你又有什么阴谋?!”
    心思一转,连城反问一言,有了不好的预感。
    “朕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之于连城的疏离,夏侯渊虽是恼火,不过并不在意……显然,有什么事情让他愉悦,他挑了眉眼:“连城,朕猜,你一直在留心君墨白的消息。要不要,朕好心,告诉与你……”
    君墨白——
    心上一跳,连城感到一丝疼意,穿透了过来。
    按着时间推算,关于南凉的事情,究竟是否属实,该是得到了证明……同样的,关于君墨白的消息,也该传了过来,连城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瞧着夏侯渊,这样的反应,猜到了七七八八。
    “你走!你的话,我不信半分……”
    连城扬手一指,态度间已是下了逐客令,夏侯渊沉了
    眸……向前一步,步步紧逼,不许连城逃避:“朕说过,君墨白一定死在朕的手上!可你偏偏,选择了他……”
    声音微冷,似笑非笑,透着一许阴鹜。
    紧握了手掌,连城尽量的平稳了心神,避过了夏侯渊。
    “之前,你不相信。如今,朕再明确的告诉你一回,上官连城,君墨白……他已经死了!”
    说这话时,夏侯渊眸里浮出一丝兴奋。
    这些日子,他自是出了东陵,探听关于南凉的事情,直至拦截下,从南凉来得探子……就在不久前,得到了这个消息,先一步过来,告诉上官连城。
    他要让他知道,君墨白不如他!
    最终,君墨白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至于那个回报消息的……他留着,并未杀掉,相信不久之后,该是收到消息,关于君墨白死去的消息。
    到时,眼前的女子,势必才能死心。
    不过啊不过,他还得到了另一事情,自是从着姚淑珍手上,得来的消息……原来,华枫与君墨白私底下,之前还有过合作,华枫前几日,惩罚了他派来的人。
    说起华枫,也是个不识相的。
    他想要的,不过是上官连城,他推三阻四,华商更是个纸老虎,没有一点实权……为今之计,姚淑珍寻上了他,也许只有斩断所有,上官连城才能明白。
    只有他,才能是她依靠的。
    这天下的主人,非他莫属!
    “夏侯渊,滚!你给我滚……”
    连城绝美的容颜上,泛着僵硬的情绪,睥睨着夏侯渊,无有一点感情。
    “上官连城,朕会让你知道,你一意选择君墨白,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当年,丞相府覆灭,如今,朕看这摄政王府……”
    “夏侯渊,你敢?!”
    未待夏侯渊的话语说完,连城猛然的打断。
    倾城的脸上,渲染出层层的白。
    夏侯渊冷冷的笑,心下感到了痛意,他原想看到的,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她若真的无法爱他,那么就这样恨下去,让她记得住,便已足够。
    剩下的余生,纵是恨着的,留在他身边。
    他同样,甘之如饴。
    “上官连城,你是朕的!”
    凝着连城,最后凝了一眼,夏侯渊如是道上。
    转而,不忍再看,她苍白如雪的脸色,压下心底的抑郁,拂袖转身……脑海里面,有着陈旧的画面,一幕幕的翻飞流转,无不是关于她的。
    初遇时,干净不畏他人的少年。
    在他遭到欺负时,不顾一切的挡上了前。
    他被追杀时,闯入了她的房间。
    关键时刻,她不惜刺伤自己,只为保全了他,让他离去。
    害君墨白时,她明明清楚真相。
    为了他,仍是隐瞒了下去,她对于他,不过几回,回回刻骨铭心。
    ……
    若不是,年少时,她一次次的奋不顾身,他怎是冷漠的心下,逐渐的有了心动……后来,丞相府覆灭,她失去了踪迹,多少个日夜里,他辗转反侧,难以安睡。
    重逢后,他的欣喜,无人能知。
    只是,想不明白,终是不够懂。
    明明,她该恨着君墨白,偏是最终,还是选择了君墨白,为什么不能是他?她心上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只要她,选择了他。
    他定是待她,比之君墨白,好上十倍百倍!
    君墨白做到的,他同样做到,君墨白做不到的,他算尽机关,不惜一切……他去杀去夺去抢,也定要将她想要的,送到她的面前!
    可她,不要他!
    她将他的一腔情意,丢弃在一边,以着君墨白为由,拒绝了下来……他当年胜不过君墨白,便也认了,如今胜过了君墨白,怎还是结局一样。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连城强撑着,在着夏侯渊的身影,离开了视线以后,踉跄了几下……最终,倒在了地上,陷入了黑暗里面,眼前闪过的,无不是记忆里的,那张绝代容颜。
    君墨白,你骗了我,你最终……还是骗了我!
    你回不来,再也回不来了,是吗?
    哪怕,并未亲自得到消息,只是按着时间,夏侯渊的反应来看……多半是真的,你好,你真好,你何不让我恨透了你,偏偏消磨了我的恨意之后。
    给了我,这样的结局。
    恨你,君墨白,这一回,我还是恨你!
    除了最先的意识,连城一直浑浑噩噩,隐是有着知觉,不过感到了疲惫……身前,似乎有人走来走去,不时地有着杂乱声,不觉皱了眉。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闪而过。
    她迫切的,想去抓住什么,终究徒劳。
    “大夫,珠儿怎么样了?!”
    沐凝泪痕犹在,问着府上备着的大夫……边上,刚回了府的华枫与东方钰,同样是担心:“北漠君主,实在是嚣张!当真以为,东陵无人了不成?!”
    华枫已是问过,闯入府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渊。
    至于,君墨白派与连城的两人,听从与连城的吩咐。
    夏侯渊到来时,连城并未唤他们,却是连城突然昏倒,他们暗里解了守着连城的人穴道……只是,夏侯渊并未做什么,连城的晕倒,多半是刺激所导致。
    之于夏侯渊,华枫俊美的颜上,蕴含了丝丝愤怒。
    不过终是,垂下了眸,一闪而过的冷意。
    为着连城把了脉,过了会儿之后,大夫这才站起了身……脸上,不仅无有忧愁,反而是淡淡的笑容,朝着东方钰拱手道。
    “恭喜丞相,恭喜王爷王妃。郡主已有了一月多的身孕……”
    伴随着大夫的话语道出,在场的人齐齐怔了会儿。
    片刻,还是沐凝反应了过来,握紧了连城的手掌,华枫后而微是笑了……只有东方钰,身上僵硬了下,凝望着连城的目光,蕴藏了一抹复杂。
    华枫何等精明,瞧出了一丝不对劲。
    不过,只是心下悱恻,并未往哪想。
    “不过,郡主近来,休息与用膳方面,多加注意!特别还是情绪,郡主身子有些虚,不知遭了什么刺激,这才一时昏迷,前三月尤为注意,不可再让她,受到任何影响……”
    大夫细细的交待,沐凝连连点头,满脸的喜悦藏不住。
    而,朦胧之间,连城意识残留,将着大夫的话语,听入了耳边……登时,惊了下恢复了清醒,吃力的睁开了眸,手掌隔着锦被,抚上了腹上。
    她……有了身孕?!
    只消一想,正是那晚,在着华素的寝宫,与着君墨白共赴*那一夜……没想到,仅是一次,这样的意外怀上,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珠儿,你醒了!吓死娘了……”
    察觉到连城醒来,沐凝喜极而泣的道上。
    一时间,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连城苍白着唇,扯出一抹笑意……转而,随意的一望,迎上了东方钰的,眸里一暗,无意识的咬上嘴唇。
    这一月来,她与东方钰关系,算得上温水。
    他担心与她,执意的在房间。
    不过,仅仅的,睡在了地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纵是与着东方钰,事先商量了和离,这一怀了身孕……她想,是个男人,多半是不开心的,哪怕是东方钰,连城心生歉疚。
    “倾城,你有了身子!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什么都别去想……”
    连城正想着时,东方钰的声音,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靠近了过来,沐凝会意的让了位置,到了华枫身边……牵着华枫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连城的手,也被东方钰握上。
    “东方钰……”
    “倾城,我没关系。”
    开口的话语,被着打断了下来。
    连城默然,已是不明,该说什么才是合适,若是换了别的男子,说这话怕是反话……只是东方钰,他身上散发出的温和,眸里的干净,他并不是不在意。
    但,她可以确定,东方钰确是不恨她的。
    他不恨她,她却是恨自己,一瞬间茫然。
    腹里的孩子,留……还是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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