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宫里的消息,还是上官明与上官明,回到了府上。
    连城才明,出了极大变故。
    隐隐想到,君墨白昨夜,心里定是藏着极大的苦楚,偏偏还不懂……不曾,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了他依偎,他也不点明,着实感到意乱围。
    进宫,她想进宫。
    想,见到他,立刻,马上羿。
    而,伴随着这样的想法,连城确实,付诸了行动。
    从着,父亲与爷爷口中,不难听得出,朝廷生出了些意外……其间,让她感到诧异的,还是贤妃死去,再言圣上正值中年,平时之时。
    看不出,龙体并不安康。
    如此想着,刚一出了相府,远远下人牵了匹马,正想奔驰而往。
    蓦地,脚下止了步。
    却是,在着相府边上,不远处的暗巷,谁人在起了争执……连城认得出,其间两名女子,正是顾思雨与上官雅,另一名男子,不明是谁。
    正待深究,想到宫里的事情。
    一刻权衡,扭头吩咐了下人,派了人过去,怕是出了什么事请……心头,一闪而过,正是顾思雨借钱那一幕,会与这个男子有关么?
    连城不曾注意到,当她骑着马离开同时。
    巷子里,上官雅猛然,脸上尖锐了下来:“顾知书,你别过分!五百两银子,已是足够了你……”
    面前,容颜苍白,隐是透着青筋,身子羸弱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上官雅,一心爱上与其私奔的卖画秀才,只是当时年少。
    卸去了第一才女的骄傲,与这顾知书私奔之后,以为能够长相厮守。
    不曾想,到了他的家里,才知这顾知书,并不如想象间,甚至还有个孩子……那个孩子,正是顾清之,青.楼第一名妓所出,顾知书早年,也算是出身有钱人家。
    只是,青。楼风流,迷恋上第一名妓,挥霍尽了钱财。
    后来,为这名妓赎了身,名妓为他生下了一子,为此,竟是生生气死了父亲……却也因此,诺大家业,被他无所顾忌,一一浪费了干净。
    那名妓,见他已是两袖清风,吃不了什么苦。
    加上,顾知书收敛不了,什么性子,名妓最终一拍两散,跟着有钱人离去……只剩下,家里年迈母亲,带着顾清之讨了生活,顾知书失去了一切,无有法子。
    只剩下,尚且画上些画,这才来了京城,盼望赚些钱财。
    未想,遇上了上官雅,这一才女。
    原本,指望着,入赘了相府里面,当个乘龙快婿,不曾想,相府无人认可……一时不甘,便是撺掇上官雅与其私奔,心想着上官雅在身边,相府总不会不管。
    加上,上官雅年轻貌美,除了有些高傲脾气,倒也是不亏。
    为了以防万一,顾知书早早的,要了上官雅的身子,他本就是情场高手……上官雅纵然高贵不凡,不过也是寻常女子,且是无有什么经验。
    当,悔悟时,已是为时晚矣。
    身怀身孕,相府上官鹰,已是放出了话,与她断绝一切关系……加上,她高贵的心,一时没有颜面,回到相府,咬牙留了下来。
    一并的,收了顾清之为继子。
    起初几年,顾知书顾忌着相府,对于上官雅,虽不是言听计从,倒也算是和睦……可怜了上官雅,大家小姐,做起了粗活,因着女儿顾思雨,忍气吞声。
    后来,当相府,从不派人。
    顾知书胆小怕事,又不敢自己,寻上门去,便是松懈了下来……重拾,赌博恶习,被任不耻,家境清贫,还娶了个娘子,需得伺候。
    日久天长,便是对于上官雅,逐渐不耐起来。
    只是,家里还有母亲,算是护着上官雅,这日子,一日一日顾了下来……直至,半年前,婆婆去世,家里所有事情,落在了上官雅身上。
    甚至,顾知书开始动起了手,差点连着顾思雨一并卖了去。
    走投无路之下,上官雅不得不,冒死回到相府,心下何尝不知?当年的事情,父亲定是动了怒,回到相府,不一定会被收留!
    原本,同着顾清之关系,并不如何来往,尽管同在一个屋檐下……顾清之生母,还是第一名妓,但是究竟,父亲出自于谁,这一点,谁也不敢保证。
    上官雅自然是唾弃顾清之的,连带着顾思雨亦是,加上顾清之长了一张,比女子还美得容颜。
    带上他,不过是路上有个保证。
    一来,他还算是懂些武术,二来,他是男子,父亲看中男子……有个外孙,留下他们的几率,也多少大上一些,何况多个人多点依靠。
    只是,家里穷的叮当响,连着路费也没有,临走的时候,还是趁着顾知书不在的时候……到了,走投无路之下,这才商量了路上的青.楼老.鸨,让着顾思雨在青.楼弹琴。
    赚下来的钱,分着她们一些。
    老.鸨本来不愿意,后来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那么便是顾清之……顾清之生的比女子还美,在这个盛行男风的时候,无不是有钱人的消遣。
    可是,顾清之学了些武,便是下了药。
    以着高价,卖与了有钱人一夜,只是一夜,那是在顾思雨弹琴满一月的那晚……顾清之愿意跟她来到相府,前提不过是她说,让他能够摆脱那些苦日子。
    顾清之,看着心气高傲,不过还是个攀枝的。
    纵然,这件事,对他不住,事后,他还是忍了下来,到了相府……这事情,原本便已是尘埃落定,日子一天一天过了下来,等到顾思雨,寻个好人家。
    她么,改嫁与不改嫁,这是后招。
    可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顾知书在这时当,寻了过来……对于相府的人,她早已说明,顾知书已经死去,她不想再与他,攀上任何关系。
    他不肯走,便用钱打发了他,上一回是一百两。
    这一回,已是五百两,五百两,彻底断了关系。
    回忆终止,上官雅心惊肉跳,望着面前男子,满是阴霾:“五百两?确实不少!不过,我在想,这么轻松拿出来,可否再多来点?”
    “爹,你就走吧!别再回来,这是相府,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
    “你这丫头!思雨,爹没少白疼你,怎么尽说不懂事的话……”
    不等,顾思雨的话语说完,顾知书冷冷一笑,打断了下来……后而,望向上官雅,似笑非笑:“顾思雨,你就把我的女儿,教成这个样子?!”
    “她不是你的女儿!顾知书,你若是不走,我便与你来个鱼死网破……”
    上官雅颇是惊恐,但也强装镇定。
    闻言,顾知书眸里,慌乱了下,很快阴狠了下来:“臭娘们!这五百两不够,要我走?也行!再拿一千两出来……”
    “我哪里来的一千两?!”
    上官雅面容一白,瑟瑟抖着,顾知书不怀善意一笑……转而,朝着相府那里,看了一眼,正逢看到有人过了来:“你没有,岳丈可是有!你不给?也罢,岳丈肯定给……”
    一语毕,冷笑着,在相府有人,过来之前,朝着巷子另一头,走了过去。
    那些人,正是连城,吩咐过来照看的人:“三小姐,可要帮忙?”
    骤然,看到相府的人过来,上官雅慌乱了下,很快摆了摆手:“不了,无事……”
    这么说着,牵着同样发抖的顾思雨,朝着相府方向,缓缓而去……顾知书,到了京城,根本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要想他不来寻麻烦,前提是他消失!
    他不寻顾清之,偏偏来寻她与思雨。
    一方面,由着顾清之,行踪颇是飘忽不定,与他的感情凉薄,还身有武功……她不好寻与顾清之,清楚地知道,顾清之恨她们。
    加上,顾知书清楚地知道,顾清之并非相府外孙。
    他能威胁的,只有她与思雨!
    不,她眼看,熬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回归了属于她的幸福……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毁了,她要想个办法,让他再也来不了!
    如此想着,美眸深处,闪着寒冷的光芒。
    “娘,爹还会来吗?”
    顾思雨想到,顾知书一遍遍过来,满是惧意。
    上官雅清楚,女儿的心思,与她如出一辙,并不打算,告知于她……摇了摇头,安抚了一下,心下算着,那人什么时候,还会到来。
    却说,顾知书得了钱财,一心高兴地,正打算喝酒寻欢。
    不曾想,还未出了巷子,有着一人,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他的头上,带着斗笠,遮住了面前,身上有着寒意流露而出……他抬了头,斗笠下方的视线,凌厉的射了过来:“你与相府什么关系?”
    顾知书生性欺软怕硬,拿捏了上官雅的弱点,不明眼前的危险。
    “跟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家主子,想见你。”
    留下,这么一言,他转身就走。
    顾知书心惊肉跳,很快又有人,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两个黑衣人……这是暗巷,寻常无人经过,来不及呼唤,已是被刀子,搁在了身上。
    只得,浑身惊恐的,随在后面。
    在那,巷子的尽头,有着一人,负手而立,站在边缘的上面……他一身黑衣,长身玉立,目光不时,眺望着相府方向,想着刚才少年,急切的骑马而去。
    去哪里?君墨白!
    无疑,想到这一点,满心的黑暗,将他整个吞噬了下来。
    之前的刺杀,那一箭不曾伤到君墨白,却是伤在了他的身上……明明清楚,他与他之间,从来已是两相不欠,还是将着解药,给了君长卿。
    然后,让君长卿给了连城。
    反正,君长卿已是变得,同着自身一样,这才有了刺杀的合作……他出人,而他出力,他对付君墨白手下,而他,负责对付君墨白。
    看着他,无有一丝考虑,挡在了君墨白面前。
    那一箭,刺穿了他的身子。
    他不由得想起,初见时,他亦是同样的勇敢,勇敢闯入了他的视线……不同的是,那时的他,为他挡下君墨白的欺负,而今,他一身挡下君墨白的性命。
    何其讽刺,何其苍凉,又是何其嫉妒。
    承认吧!夏侯渊,你在嫉妒。
    人生在世,向来习惯了,追逐名与利,被当作随时牺牲的棋子,作为质子来到这南凉……受尽多少苦楚与欺负,从来也不曾出了声,可是到了现在。
    你终究,为了一个人,产生了一份情。
    当,得知,他在东陵危险的时候,你以为,他那些拒绝,让你伤透了心……最终,还是为他,感到了伤心,不得不承认,隐藏的情意。
    是了,他对于上官连城,何止是一份不甘心。
    夏侯渊,你根本是喜欢上了,喜欢上了相府的嫡子,曾经护着你,如今仇视你的上官连城……哪怕,他是个男子,哪怕,你清楚地知道,你不能,哪怕所有的所有,那么的不可能。
    你还是,一点一点,将他的模样,印在了心里。
    曾经,想过,若是上官连城,他是女子,该是多好?如今,应是想着,他是男子,又是如何!
    他是夏侯渊,隐忍如斯的夏侯渊。
    目标,从来便是北漠,帝王之位,这一点,从来不变……而如今,渴望的东西,多了一样,便是感情,上官连城的感情。
    多么可笑,夏侯渊,你多么可笑。
    然,可笑又如何?
    得不到,那么便是……毁了他!
    如今,整个南凉,看似风平浪静,可是君龙泽已是陷入昏迷,怕是身体不安……立太子,很快的迫在眉睫,他便是在立太子这个时候,离开南凉。
    不过,看似离开,却是因为上官连城。
    他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等待着君墨白,上官连城,不出意外的话……你其实,喜欢君墨白是不是?就像君墨白,同样的喜欢你,原来喜欢一个人。
    真的,不用关乎性别,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可是,上官连城,我想知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君墨白喜欢的是谁……是你,还
    是那个被他藏在心间,死后不惜付出代价,也要保住她尸身的无忧郡主!
    我还想知道,当你在乎的相府与亲人,毁在了君墨白手里。
    你,可还会,依旧不离不弃?
    我会在北漠,将着所有的道路,一一铺垫,只等你,被君墨白伤透了心……然后,不得不,来到我的身边,一如初见时候,你闯入了心里。
    没有,一点征兆。
    原本,还在想着,从着哪里,着手相府与朝廷的矛盾,这不一个契机送上门……或许,让着相府与君墨白之间,产生间隙,根本不需要多少。
    有时,只需一点点,猜忌便会不由自主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他就不信,君墨白当真,过得了这一关?
    君墨白,你可是怨不得我,你欺压我的这些年,我将一一奉还……不过,我可是准备了大礼给你,这份大礼,简直是天赐与我,我想你会喜欢的。
    甚至,你是感谢我的。
    不过,用这份大礼,交换上官连城,不过是各取所需……论起来,似乎还有些,便宜了你,那个人,可是你渴望着的,深深渴望着的。
    尽管,无忧郡主已是被着君长卿,入土为安。
    因为,入土为安,良人已是不在,所以君长卿,便是逐渐的变化……从着最初,为无忧郡主复仇,逐渐的蜕变成,对于权利的渴望。
    权利啊,可真是个好东西!
    如此想着,夏侯渊收回了,望在相府的目光,转而扭头看向下面……他的人,已经将着顾知书,带了过来,若不是意外,来到这相府。
    有心,在分别了许久以后,静静看上那人一眼。
    他也不会到了相府,却是刚一到了相府,看着那人出了府,朝着宫里方向而去……自嘲一笑,抚摸上脸上的疤痕,那是因为他,用着碎瓷割伤的。
    伤到了骨头,没有仔细的包扎,任由它,逐渐的溃烂成伤。
    一点一点,结成了疤痕,永远的痕迹。
    不过,倒也并非一无所获,正打算离开时,听到了这里的一些对话……嗯,相府的大小姐,曾经的男人,回来了这里,很好的威胁,不是么。
    如此想着,将着手上的斗笠,搁在了头上,遮住了面容。
    纵身,从着上方跃下,到了那人面前。
    看着,他惊恐的眼神,心头一阵快意,这世上,从来没有人不怕死……他怕死,这一点,从来清楚,所以无法理解,当初的连城。
    怀着怎样的心境,单单因为与他的故人想象,便赌上了性命。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为他所做的,这一切一切,他又怎会将他记在了心上……在他后来,对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时,感到那么的愤怒。
    怎会,在以为,他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
    蓦然,察觉到,喜欢上他的事实。
    他有未婚妻,他是北漠太子,有过指婚,尽管婚事,不过是随意指的……那个未婚妻,不过是个庶女,甚至是来历不明,身后无有人脉。
    同他,带不来什么靠山。
    他们的指婚,不过是需要,他纵是来南凉,代替真正的太子,前来受难……未婚妻,哪怕他这个太子,并不受宠,也是需要的,不是么?
    若不是,这个未婚妻,同样有点认知,此番主动寻来,他甚至不曾看过一眼!
    她寻来,不为别的,将着话挑开。
    眼看,他马上回到北漠,她素知,他们两人没有什么感情,来只为退婚……他笑,该是杀了这个女人的,神不知鬼不觉,但看在,她好歹同他说了声的份上。
    算是,留了一分心软。
    她想来,已是看清,他是个空壳太子,即便回到了北漠,也是空有太子的名……这才冒着危险,赶来退婚,连着个庶女,也看出了他的处境,真是过于明显。
    可,无人知道,对于此,他有了庆幸。
    庆幸,庆幸她寻来,庆幸看了一眼,她正是他所需的……同时也是,送与君墨白的大礼,将着未婚妻,当做礼物,送与君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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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她点明,只要她完成,他所说的任务……他不仅,如她所愿退婚,甚至,让她在以后所需时,达成所愿。
    君墨白,接下来,你我之间,才刚刚开始。
    想来,这场争夺,必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