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秀珍眼里有些泪光了:“你看我这一身旗袍,也穿了三十多年,是他送我的,说我穿旗袍最好看,我也只是在想他的时候,才穿出来,我觉得他在看着我。”
    她佩服姑婆这一晃三十多年,状态还那么好。
    看得出旗袍是老式款,可穿在姑婆身上有那个年代的风情。
    乔秀珍很宝贝这件旗袍,穿出来的效果一点也不差。
    还很新。
    谈及心爱的男人,乔秀珍还能回忆起来。
    谢景行是个特立独行,却叛逆的人,但不坏,笑起来有虎牙,特别阳光。
    他一有空就会骑着哈雷来接她约会。
    他说过喜欢迎风吹起的感觉。
    那个年代骑哈雷的男人很另类,必然会引来注目。
    特别还是他这样穿着皮夹克的坏男人。
    乔秀珍还觉得这个男人挺不良的,在她面前吊儿郎当。
    尽管许多女孩喜欢他的别具一格,她依旧保持她的优雅与高冷。
    但谢景行与他的外表不一样,非常细心。
    会在天冷的时候,给她送毛衣。
    下雨时送她回家。
    知道她所有的喜好。
    甚至于记得住她的生理期,给她熬制红糖姜茶。
    乔秀珍对他动心,还是有一次她跳舞时,摔断了腿。
    打救护车的电话,迟迟未到。
    他在预定时间内校门口没看到她的人影,便进来找她。
    发现她躺在地上,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
    当时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尖叫。
    乔秀珍挺不好意思的,捶打着他放开。
    谢景行就是不放,还扬言“以后我来保护你。”
    虽然一句很中二的话,可打动了乔秀珍的心。
    回忆只会令乔秀珍更加爱他,愿意为他守身如玉。
    又一次约着一起看电影,看的是一部日本拍摄的电影。
    本来奔着恋爱去看的,谁知道剧情非常悲凉,男主在最后还死了。
    散场后,电影院的人哭成了泪人。
    都要走了,可他却坐在那一动不动,乔秀珍看过去,发现他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流泪。
    乔秀珍问他“怎么了。”
    谢景行眨了眨眼,故作无事的微笑,说了一句“我爱你啊。”
    简单一句话,让乔秀珍红了脸。
    他见她脸红了,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电影院。
    直到后来,她发现他有轻微的抑郁症。
    在没遇到她之前,他通常一个人是孤独的。
    坐在二十层的天台上,双脚垂下,好似一步就能跳下去。
    他会送她衣服,送她鞋子,送她最喜欢的东西,是个细心又温柔的人。
    可谁会知道,一个细心温柔的男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孤独得想要默默死去。
    直到他骑机车出事的那天,乔秀珍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去医院,看着他浑身是血,只有脸是好的,伸手要抓住她。
    乔秀珍抓住他的手,谢景行虚弱的说:“这一刻,我不想死了。”
    他身边还有牵挂,不想死。
    她觉得,她治愈了他。
    可医生告诉她,已经晚了。
    乔秀珍哭成了泪人,谢景行却默默的给她擦眼泪,微微一笑。
    给她的只有阳光,没有匪气。
    “不要难过。”
    乔秀珍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景行在她耳边说:“晴天的话是我心情很好,雨天的话是我在哭泣,天空的夕阳是我见到你心动的样子,夜空的风是我在温柔的拥抱你。”
    这是他们看的那部电影的台词。
    让他红了眼,在这刻却让乔秀珍情根深种。
    许多年后,她还记得那个骑着机车的少年。
    如风如梦,载着她前行。
    久而久之,那道光芒已经烈阳升起。
    乔秀珍如今看到晴朗的天空,还能想起他,笑着说:“他心情很好。”
    这是一段甜蜜又令人心酸的感情。
    能记到现在,说明刻苦铭心。
    望着姑婆回忆,甜蜜中又带些心酸,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唐夭夭还有一个好奇的问题:“姑婆,你与姑爷在一起多久了?”
    “三年吧。”乔秀珍还记得:“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在一起的,都快结婚了,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她现在特别想他。
    在一起三年,还是热恋期,快到结婚的地步,却发生了意外。
    唐夭夭想到这些,很心疼姑婆。
    “好可惜,你与姑父相处的时间太短,也没有来得及给自己留个孩子。”
    要是有个孩子,还能陪伴在姑婆左右。
    说不定长得像姑父,姑婆也有个寄托。
    能够开心起来。
    这话却让乔秀珍脸色稍微僵硬了一下。
    抬起头看向唐夭夭,颤动不少,手指不由握紧。
    她能够活下来,却是是谢景行给了她足够的勇气。
    如果不是那样,她可能就随他而去了。
    只是命运捉弄人,也很残酷,她淡淡的说:“他出车祸那天,我检查自己怀孕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已经停止呼吸了。”
    “什么?”乔胭脂第一个惊讶。
    因为她并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她有过身孕。
    连谢景行这个人,也是乔秀珍闭口不谈的人。
    乔秀珍叹气道:“我没有告诉你们,我怀过身孕,他没留住,孩子也没有留住。”
    “姑姑,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连爸也没提起过。”乔胭脂问。
    她以为她已经很了解乔秀珍。
    但是她没有亲眼所见乔秀珍所经历过的,也只能从父亲那得知情况。
    没有人说起过乔秀珍年轻时有过这么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故事。
    “你爸可能是不想戳中我的痛点,才闭口不谈吧,连我也不曾提起。”
    乔秀珍想起还有些难过:“只是每次去寺庙,或者念经的时候会为他们超度,也许是我上辈子作孽太深,才什么都留不住。”
    “姑姑,何必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乔胭脂红着眼,拉住她的手:“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还是有我们孝敬你。”
    她小声安慰,也不想太戳中她的痛楚。
    乔秀珍拍了拍她的手:“是啊,要不是你们都在,我想我也活不到今天,但是已经释怀了,就算提起也没以前那么痛了,我还有梓擎呢,他虽然不是我生的,可也非常孝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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