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战墨辰毫不犹豫的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您都能够给她,她是您一手惯出来的,我没办法。”
    “你怎么会没办法?”战老爷子皱眉:“我从没见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
    “没有吗?”战墨辰嘲讽的勾了勾唇:“我想娶姝姝,爷爷不让娶,和民政局打了招呼,我不就没能和姝姝领到结婚证吗?”
    “你今天不是领了吗?”说到这个,战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凤庭墨是你和明姝找来的吧?
    你们能骗得了桐桐那个傻丫头,你们骗不了我!
    凤庭墨就是给你们打掩护的!
    你们让凤庭墨缠着桐桐,桐桐爱上凤庭墨,就不会缠着你、非要嫁给你,你就能娶明姝了,对不对?”
    战墨辰盯着战老爷子看了片刻,缓缓说:“爷爷,先不说凤庭墨是不是我找来的,咱们先说,您到底是不是我爷爷?
    田新桐根本不爱我,她和凤庭墨相处才两三个月,就能移情别恋,爱的死去活来,甚至为了凤庭墨,不惜让您去给凤庭墨一个晚辈赔礼道歉。
    爷爷,我想知道,这样一个女人,您为什么非要逼我娶她?
    她嫁给我,我的后半生就不会知道什么叫快乐、什么叫幸福、什么叫家!
    爷爷,看在我从小到大,叫了您这么多声爷爷的份上,您能不能为我着想一次?”
    “你……”战老爷子气的脸色青白:“桐桐哪里不好?她年轻漂亮、知书达理,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知根知底,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我让你娶她,是为了你好!”
    战墨辰讥诮的勾勾唇角:“一个和别的男人认识两三个月,就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非要把她嫁给我,是为了我好?”
    “那还不是你故意让凤庭墨勾|引她?”战老爷子气的啪啪拍床板,“战墨辰,我为什么会突发心脏病,被人送进医院?都是因为你这畜生,联合明姝,收买凤庭墨,让凤庭墨勾|引桐桐!
    我告诉你,战墨辰,你现在就给凤庭墨打电话,让他对桐桐坦白一切!
    你让凤庭墨告诉桐桐,他对桐桐不是真心的,他只是在欺骗桐桐的感情!
    只要桐桐知道他的真面目,桐桐就不会逼我给凤庭墨道歉了,你现在马上给凤庭墨打电话,马上!”
    战墨辰下颌绷的死紧,冷冷说:“我没有凤庭墨的电话。”
    “你撒谎!”战老爷子抓起床头桌上一个杯子,狠狠摔在地上,“畜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你耍的阴谋诡计!
    战墨辰,你怎么能这么歹毒?你知道女孩儿的心思有多脆弱,你居然让凤庭墨那个畜生欺骗桐桐的感情!
    你给我跪下,跪下!”
    战墨辰低头看了看地上玻璃杯的碎片,眼前闪过上次他膝盖跪的血肉模糊时,明姝心疼的泪眼。
    他心脏猛的颤抖了下,退后几步,冷冷盯着战老爷子说:“你不是我爷爷,你是田新桐的爷爷,以后再有事,给田新桐打电话,不要再找我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
    战老爷子猛的瞪大眼睛,像是坠入了冰窟里,浑身发冷,又像是落入了烈焰中,发狂般的燥热。
    他又抓起一个杯子,用力砸在地上,“战墨辰,你给我滚回来,回来!”
    战墨辰头也没回,大步离开。
    但凡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不想走这样一条路。
    他和爸爸相处不多,但爸爸经常给他写信,教他做人的道理。
    从小到大,他一直想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
    宁可天下人负他,他绝不负天下人。
    可他忽然觉得累了。
    他愿意付出。
    他是军人。
    他曾以为,不管是亲人、还是陌生人,他都愿意无怨无悔的付出。
    可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他做不到。
    他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会气、会疼、会失望、会痛彻心扉。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忍了那么久,他忽然就忍不下去了。
    他不过是他爷爷手中的工具,有事需要解决的时候,他爷爷第一个就能想到他。
    可有什么好处的时候,他爷爷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田新桐。
    他曾以为,他可以毫无底线的容忍下去。
    可他忽然就不想再继续忍下去了。
    他结婚了。
    他有妻子了。
    以后还会有孩子。
    他不想让他的孩子有这样一个太爷爷。
    他不想有朝一日,他的爷爷像对待他一样,对待他的妻子和孩子。
    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说他是小人,他就是小人。
    说他是忘恩负义的畜生,他就是忘恩负义的畜生。
    前半生,他一直在为别人活着。
    如今,他终于和心爱的女人领证结婚了,从今天开始,他只想为他心爱的女人、为了他们的家,好好活着。
    再也不作贱自己,再也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在他身后,战老爷子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抽光,他一下瘫软在床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是在乎这个孙子的。
    这是他唯一的孙子,他不疼他,疼谁呢?
    他对他严厉、严苛,都是为了严格要求他,让他有本事,有出息。
    现在他就是同龄人中最出色的佼佼者不是吗?
    都是因为他悉心培养,他才能这么出色,他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每次都想好好和他相处,可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一次比一次更差?
    刚刚,战墨辰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看出来了,战墨辰要和他断绝关系了!
    他竟然敢和他断绝关系!
    他忽然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是伤心还是愤怒,他颤抖着手指取出手机,给战氏的首席律师打电话。
    他要剥夺战墨辰的继承权!
    现在战墨辰已经离开了部队,只要再失去战氏,他就会一无所有!
    等他成了穷光蛋,在社会上寸步难行,不怕他不回来,再向他这个爷爷跪地求饶!
    电话接通,他命令道:“你到军区总院来,我要剥夺战墨辰的继承权,让他把战氏交出来!”
    手机那边,战氏的首席律师愣了下,下意识说:“战老,您没资格剥夺战少的继承权,战氏是战少父亲在遗嘱中遗赠于战少的,并且经过公证处的公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