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寻自穿越后也见过不少美人,可是,龙天若没说错,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过柳蔓,包括曾经的龙熙国第一美人沈千碧,包括苏紫嫣,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这样的比较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随即又自嘲的想,柳蔓是龙天语的爱人啊,真正的龙天语,在她未穿越之前,已然不在人世,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啊?她所见到的那一个,不过是龙天若给她演示出来的一个彻头彻尾的假像罢了!
    这样一想,心里似乎平衡了些,她屏息静气,继续看两人斗法。
    在柳蔓的冷嘲热讽下,龙天若只是笑个不停,他的手在柳蔓身上乱摸一气,嘴里兀自不干不净:“蔓儿,别说得这么绝对嘛!当初咱们不也好过一阵子?那时你还说爷知情知趣,这会儿怎么又骂爷是禽兽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看爷怎么收拾你!”
    他一边荡笑着,一边抱起她往墙边走,柳蔓奋力叫骂:“若非你居心叵测冒充云王,我又怎么会上你的当?你这个贱男人,你无耻,你不要脸,你个混蛋!”
    龙天若被骂,反笑得愈发欢快,他俯下身去亲柳蔓的脸,边亲边调笑:“爷最喜欢看你生气了,你生气时的样子,好看极了!快,再骂痛快点!爷欢喜得不得了,今儿一定要好好的疼疼你!”
    他放浪大笑,踏入画框之中,脚用力一踢,一道门应声而开,门一打开,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布置得雅致漂亮,全不似这里这么阴暗诡异。
    柳蔓被他轻薄,怒火攻心,嘴一张,竟然恶狠狠的咬住了龙天若的耳朵,龙天若大声呼痛,手臂扬起,重重的朝柳蔓的胸口捶去,只听得拳头捣在**上的闷响一声紧似一声,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似是肋骨断裂了一般,饶是如此,柳蔓竟仍不肯松口,一声疯狂尖笑之后,她竟然生生的把龙天若耳垂撕了下来!
    龙天若痛得连连跳脚,双手扯住柳蔓的头发,在空中抡了一圈,重重的掼了出去,柳蔓落入密室内,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只听杯碗碟盘一阵叮当作响,跟这碎声一起响起的,还有柳蔓的狂笑声。
    这一幕场景,把沈千寻看得心惊肉跳,柳蔓的刚烈勇敢,但令她刮目相看,只是,这样的反抗,到最后换来的,只能是龙天若的疯狂虐打。
    沈千寻和房中的碧萝碧英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然而人退出来了,眼睛却似还在那个诡异的密室停留,刚刚那一幕,在眼前不住的闪现轮回,沈千寻抚了抚胸口,又揉了揉脸,仍觉自己是在梦中一般。
    碧萝碧英小声催促她:“你还不快走?他这会儿被惹怒了,待会儿不定怎么发疯呢!”
    “你们呢?”沈千寻担心的看着她们,“你们怎么办?”
    “王妃,你这会儿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碧萝看着她,说:“如今我们谁也帮不到谁,都自求多福吧!快走!”
    两人把她往窗外推,沈千寻爬了窗户出来,找到她的水桶,只觉得自已的手抖得厉害,却并不是因为害怕,也说不出因为什么,一颗心也嗵嗵的跳个不停。
    她使劲揉了揉脸,去水井里提水,回厨房收拾那只羊,一切利落过后,阳光也彻底冲破了云层,驱散迷雾,整个凌云峰一片明亮鲜丽。
    只是,鲜丽的只是风景。
    沈千寻的心头似被千斤巨石重压,压得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她随王麻子下山,重又回到羊圈,王麻子自去喂他的羊,沈千寻带了简单的工具,去探蛇潭。
    光是想到一个蛇字,已令她毛骨悚然,更别想,站在蛇潭前,看那一团乱麻似的蛇在里头翻滚了。
    她想起上次在蛇潭时的情形,那时,是心系龙天语的安危,归心似箭,如今,却是要与他作对,救出他囚禁的人。
    这都叫什么事儿?
    沈千寻直觉得这堆乱麻似的蛇也钻进了自己的脑壳里,钻得她头痛欲裂,绞尽脑汁,依然一片混沌,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叹口气,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只用心观察蛇潭的地形。
    蛇潭并不算太大,悬在半山腰中,有一小半却是隐匿在山洞里的,上次匆匆掠了一眼,记忆并不深刻,这一回看得仔细,发现那山洞内似是另有乾坤。
    深吸一口气,她拿药汁把身上抹了个遍,又把王麻子给她的羊皮袄裤穿在身上,头上也拿布包了,一咬牙,跃入蛇潭。
    许是包裹得太过严实,这一回,倒没有感觉到那种滑溜溜凉丝丝的诡异感觉。
    蛇潭并不大,她游了差不多有小半柱香的时间,便已游到了对岸的山洞。
    洞内很潮湿,依然是群蛇横行,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不过,沈千寻身上的气味令他们飞快退让,倒也没造成什么困扰。
    越往里头走,地势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也越来越黑,沈千寻燃亮了火把,半躬着腰小心爬行,到某一处时,那洞口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爬过,但洞壁地面却明显干燥许多,沈千寻生怕里头再窜出条大蟒蛇什么的,那颗心一直悬在嗓子口。
    好在,虽有惊,却无险,虽然有被蛇身蹭到面颊,有被石壁撞到脑袋,也被尖利的石块扎伤了脚,但她的收获远比她付出的要丰厚得多。
    沈千寻趴在石缝上,呆呆的看面前的情景。
    巨大的天坑内,一排溜放着数十个铁铸的牢笼,那铁笼用的铁柱,有初生婴儿的手臂那么粗,外头又加了铁丝网,上面铁链加铁锁,十分牢固。
    牢笼并不大,里头的人是别想站直的,就算这样,里头的人,也带着枷锁铁链,每个牢笼外,都有两个士兵持剑看守,里面的人只怕打个喷嚏放个屁,都能惊动到他们。
    沈千寻的头又开始痛。
    人被这么关着,就算她找到这条密道又怎样?在这样严密的看管下,还能越狱的话,那真是个神话!
    可是,不管是神话还是笑话,她都没得选择,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她想起密室里那张令人恶心的脸,暗暗咬牙,龙天若,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等姐姐缓过这口气,一定亲手宰了你!
    她睁大眼睛,在数十个牢笼中寻找着三公子和龙天锦的身影,费了好半天劲,她才从那些或蹲或坐或躺的囚犯中找到两人的身影,两人衣衫褴褛,身上犹带血痕,头发蓬乱,精神萎靡不振,显是已受过刑。
    沈千寻鼻子一酸,泪水涌出眼眶,她伸手抹了去,又继续找阿呆等人,很快,在三公子隔壁,她依次看到了阿呆阿笨阿痴还有桔梗等人的身影,在他们旁边,还有三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想来便是碧萝他们说的龙潜门三大护法了,而在他们的身后,竟然是五毒和姜博容!
    剩下的那些人,其实看着也十分眼熟,好像在凌云峰和湘王府都见过,貌似都是龙天若身边亲近的人,只是叫不上名字,同样是精神萎靡的窝在囚笼里。
    沈千寻一头雾水,这个龙天若,是真的得了疯痴病了吗?行事怎么那令人费解啊?自己挖自己的墙基算怎么回事?
    她想得脑子都炸了,也没想出个头绪来,这时,看守牢笼的那些士兵开始交班,想是中午到了,替换着去吃午饭。
    沈千寻摸出怀中用油纸包裹的饼子咬了一口,她此番是有备而来,打算待在这里一整天,摸清士兵们的换防习惯,看有没有空子可钻。
    饼子的味道并不好,但比起士兵们给囚犯们的吃食,还是不知美味多少。
    沈千寻盯住一个老军拎过来的饭桶,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馊味,那馒头又黑又硬,还长着霉点,但就算这样的吃食,显然也未必能给吃饱,所以,囚笼里的犯人们还是沉默的往肚子里塞。
    沈千寻的大饼哽在喉咙里,噎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洞口,是那个刁世贵,他径直向沈千寻的方向走来,沈千寻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忙捂住嘴缩了头,但他却突然蹲了下去。
    沈千寻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石壁旁也有一个囚笼,只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反成了视觉盲点,这会儿换了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也关了一个人。
    这人的装扮十分奇怪,他穿着一只肥大的灰袍,这让他看起来像是被裹在一只大大的灰色布袋里,只余手和脚露在外面,同样上了枷锁,头上也被一只圆布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他背对着沈千寻,也不知脸部是否露在外头。
    刁世贵蹲在那里,也不知在捣鼓什么,沈千寻听见一声闷哼,像是有人吃痛,但很快又把呼痛声憋了回去,刁世贵的声音却在这时粗嘎的响起。
    他人长得丑,就连笑声也难听,沈千寻自觉从未听过这么刺耳的笑声,笑声中满是快意猖狂,忽高忽低的,有如鬼嚎一般。
    “你也有今日!哈哈!老子真是快意至极!你,竟然也有今日!”刁世贵手舞足蹈,如若疯魔,“想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老子那么求你,你还是非要把老子扔出龙潜门,害得老子家破人亡,妻子俱丧!今日你可算落入老子手里了!你就等着吧!等主子爷玩够了,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哈哈,现在只稍想一想,就快活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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