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生怔怔地望着银欢的背影,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银欢对她有这么深的恨意是因为当年贺允儿的事么可贺允儿已然不恨她了,为什么银欢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直至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贺雪生才收回目光,她的手机响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未知的电话号码,她迟疑了一下接通。
    “你好,哪位”贺雪生礼貌的问道。
    那端一阵静默,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贺雪生皱眉,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话,她拿下手机,直接挂断。最近这几天,总是有陌生的电话打进来,接通又不话。
    她把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然后过一天。对方又换一个号码打过来,简直烦不胜烦。她垂着眸,看着手机,还是将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还标记上骚扰电话。
    她刚做完这些,手机再度响起来,这次上面有名字,看到来电显示,她唇边弯起,“喂”
    “你爸怎么样了他没事了吧”电话那端传来男人关切的声音,他在应酬,周围应该很吵闹。可是他那边却很安静,像是在一个封闭的地方,还有淡淡的回音。
    贺雪生莞尔,“嗯,是风寒,看样子还需要时间恢复。你长了千里眼么我刚从家里出来,正准备回依苑。”
    “出来吧,我在门口。”沈存希完,贺雪生就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她抬头眺望着大门处。果然看见那里停着一辆车,男人从车里下来,正望着她。
    即使隔着浓浓的夜色,她依然感觉到男人炙热的目光,她放下手机,跑着冲过去,离得近了,她反倒放慢脚步,扬声问道:“不是有应酬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存希倚在门边,大手垂落下来,手里攥着手机,他笑吟吟道:“看不见你,想你了。所以我就来了。”
    贺雪生慢慢走出大门,来到他面前,对他的依赖,有种不出来的甜蜜,她眉梢眼角都带着笑,轻轻靠过去,扑进他怀里,她皱了皱鼻子,因为他身上有股浓郁的酒气,她问道:“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沈存希大手扶着她的腰,只有看到她,他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地。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他低声道:“上车,我们回家。”
    罢,他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贺雪生弯腰坐进后座,向老王打了声招呼,沈存希接着坐进来。老王发动车子,开车向依苑驶去。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车里开着暖气,温度有些高,她呼吸里全是男人身上的气息,有些微醺。沈存希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头不出来的悲凉,他突然张嘴,无声了句什么,随即被警察推上了车。
    贺雪生瞳孔微缩,她连忙拿起遥控板,重新倒回到刚才的片段,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唇形,他到底想什么
    沈晏白从楼上下来,拖鞋踢踢踏踏的,看见贺雪生已经起床,他显得非常惊讶,“花生,你好早。”
    贺雪生一直在研究那人的唇形,急得满头大汗,看完又倒回去再看。
    沈晏白来到她身边,见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上的丑男人,却舍不得看他一眼,他心里吃味,道:“这么丑的男人,你看他干嘛,别弄脏了眼睛。”
    他的潜在意思是,快看我吧,快看我吧,我长这么帅,才能让眼睛健康。
    贺雪生没理他,研究了半天,倒回了十几次,她终于琢磨出来,这个前任局长想要什么,她轻声念出来,“想知道七年前爆炸的真相,来找我。”
    沈晏白一头雾水,“花生,你什么你是不是看这个丑男人看得走火入魔了”
    贺雪生全身都软了下来,她脸色苍白,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远离了电视屏幕,七年前爆炸的真相,他知道真相是什么
    她咬着下唇,牙齿陷进唇瓣里,她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韩美昕,现在刚到七点,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宋依诺”
    贺雪生一怔,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薄慕年,她抬腕看表,这个点薄慕年能拿到美昕的手机,这明了什么她来不及细想,连忙道:“我找美昕。”
    那端传来韩美昕气急败坏的声音,“薄慕年,我过不准接我电话,你听不懂么”
    薄慕年邪气的挑眉,“怕让你老相好知道我在你家”
    “”韩美昕不想应付他,直接拿走手机,向客厅方向走去,“依诺,这么早找我有事”
    贺雪生还有点转换不过来,下意识问道:“薄慕年在你家”
    那端沉默了一瞬,她压低声音道:“周周的情况不太妙。”
    贺雪生明白了,是因为周周,他们不得不重新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她心里叹息,在这世上,只有孩子才能让女人妥协。
    “哦,美昕,你打算委屈自己么”这不是一时的办法,有可能会变成一辈子的负担,她不愿意看见美昕为了孩子,而让自己委曲求全,除非她是真的爱薄慕年。
    “依诺,我能为周周做的,也许就只有这样了。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韩美昕听到薄慕年的脚步声,她岔开话题。
    “是有一件事。”贺雪生将早上看到新闻的事告诉美昕,让她帮她查查这场官司几点开庭,她想去现场。
    韩美昕应承下来,“我查到了给你电话。”
    “好。”
    挂了电话,贺雪生转头看见沈晏白气鼓鼓地瞪着她,她将手机放在包里,走到他身边,俯身看着他,“怎么了”
    “我刚才和你话,你把我当隐形人。”沈晏白气愤的指控道。
    “有吗”
    “有”
    贺雪生瞧他真的很气,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认真道:“白,对不起,刚才我在想事情,想得太专注了,没有注意到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沈晏白瞧她认错态度良好,也不再和她生气,他道:“这还差不多,我原谅你了。”
    吃完早饭,老王送沈晏白去学校,她送孩子出门,目送车子驶离,她这才转身回了别墅。刚走进去,就听到兰姨在和人讲电话,看见她进来,她匆匆挂了电话。
    贺雪生蹙了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敏感,她总觉得出了白若的事后,兰姨和她生分了许多,好像有意防备着她。
    她转身上楼,回到主卧室,沈存希还没醒,睡得正沉。她拿了东西出门,下楼时,看见兰姨快步出了别墅,往大门走去。
    她来到客厅的落地窗,从这里能把前院的情形尽收眼底。她看见兰姨站在铁门边,对门外的人着什么。从她这个角度,看不见门外站着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兰姨打开铁门,让一个女人进来了,那个女人穿着鹅黄色羽绒服,远远的,她认出了她,是见过一面的白若。
    她神情微敛,兰姨对白若,似乎同情心过盛,沈存希已经过,不让白若再来依苑,兰姨竟还背着他们让她进来。役鸟央扛。
    这个白若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竟让兰姨对她死心踏地
    兰姨和白若并没有看见站在落地窗后的贺雪生,两人径直往后院走去,兰姨压低声音道:“白若,先生过了,我也不敢留你,现在先生和太太都在家,你收拾一下东西,赶紧走吧。”
    白若住了几天院,她知道依苑已经容不下她,所以找好了房子才来拿东西。她转头望着兰姨,眼角余光扫到了落地窗后那道纤细的身影,她目光微凝,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兰姨,谢谢你收留我这么久,你对我和白的恩情,我永世都不会忘。”白若刻意道。
    兰姨也没有生疑,她:“我在这个家也做不了主,以后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你。你要见少爷,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要是能带出去让你见见,我一定不会拒绝。”
    白若感激涕零,“兰姨,你对我这么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无以为报。”
    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贺雪生站在落地窗前,其实听不到清楚她们在什么,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两个关键词,白,少爷,她们谈论的都是关于沈晏白话题。
    她眯了眯眼睛,心里有点不安,可又不上哪里不安。
    她挽着包走出别墅,站在车身旁,她看着后院,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院的佣人房走去。来到两层高的佣人房外面,她踌蹰了一下,然后走进去。
    贺雪生拾阶而上,来到二楼,刚好碰上从房间里出来的兰姨,兰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她神情慌乱,失声道:“太、太太,你怎么来了”
    贺雪生看着一脸心虚的兰姨,她轻叹道:“兰姨,你不用这样,我不会吃人。”
    兰姨不是怕她吃人,而是心虚的人总是会害怕,尤其现在白若还在里面收拾行李,她害怕贺雪生会把这事告诉沈存希,沈存希会解雇她。
    “没、没有,我就是诧异。”
    “白姐在里面么我和她几句话。”贺雪生心里一直在想,白若为什么要假装她是兰姨的侄女,然后住进依苑来,这个谜底不解开,她心里始终不安。
    兰姨下意识拦住她的去路,她惶恐道:“太太,白若很可怜,她”
    “你是怕我欺负她”贺雪生皱眉,她是什么脾性,兰姨不知道么按理,她与白若才认识多久,而她们又认识了多久兰姨这么一古脑儿的护着白若,真让她不解。
    兰姨咬了咬牙,侧身让开,“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兰姨,沈存希要醒了,你先回主屋吧。”贺雪生完,抬腿朝白若的房间走去。兰姨望着她的背影,知道自己又好心办了坏事,希望太太不要难为白若才好。
    贺雪生来到白若的房间外面,别墅的装修十分精致,哪怕是佣人房,也装得高大上。白若手里捧着一个相框,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兰姨,她抬起头来,笑道:“兰姨,您”
    目光对上贺雪生美丽的容颜,她顿时失了声,连忙站起来,手里的相框从手里滑落,“啪”一声掉在地上,上面的玻璃应声而碎,白若脸色惨白,“太、太太,您怎么来了我收拾好东西马上走。”
    贺雪生的目光落在地上摔碎的相框上,她缓缓走过去,离得近了,那张照片清晰的浮现在眼前,照片里的女人戴着月子帽,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正对着镜头笑得十分忧郁。
    白若见她盯着照片看,她连忙蹲下身去,想要捡起照片,贺雪生却比她先一步,捡起照片,白若上前一步,想要夺回照片,又顾忌她的身份,不安道:“太太,把照片还给我。”
    贺雪生盯着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是白若,很青涩的模样,应该是好几年前的照片,她怀里的孩子,眉眼间有些熟悉,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生过孩子”贺雪生诧异地望着她,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啊,可那个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白若双手紧张地揪着裤缝,她伸手抢回照片,像护着宝贝一样护在怀里,她道:“年少无知,做了些蠢事,不值一提。”
    贺雪生怔怔地看着她,她没想到白若还这么有故事,那个的婴儿,她总觉得眼熟,可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白若见她幽幽地盯着自己,她转过身去,将照片放进行李箱里,然后把整理好的衣服装进去。贺雪生站在旁边,看她把衣服往行李箱里装,然后她看见了行李箱角落里,似乎放着一个同心结。
    那个同心结她见过,编制的手法很独特,是沈存希他们三兄妹的身份象征。她连忙走过去,要拿同心结来看,白若眼疾手快,将行李箱盖住,并且落了锁。
    她有些慌乱道:“太太,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们,谢谢你们收留我,我这就走。”
    贺雪生的心还因为看到同心结而震撼不已,她完全没听到白若的话,她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同心结”
    白若抬头望着她,她手指摁着行李箱,道:“太太,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个同心结的来历,我不能告诉你,再见”
    白若单手拉起行李箱,受伤的手将包挎在肩头,拉着行李箱大步走出去。
    贺雪生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这屋子里都是白若的气氛,一时让她感到窒息,照片、同心结,这到底明了什么
    她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她必须要问清楚,白若不可能是无端出现在这里的,她是有目的,可她有什么目的呢
    贺雪生想起被沈晏白扔掉的那两大袋饺子,兰姨是白若亲手为白包的,刚才的照片,对,那个婴儿,眉宇间长得很像沈晏白。
    还有刚才白若和兰姨的对话,白若叫沈晏白为白,兰姨话不离少爷,她脑子里一团乱麻,无数个疑点蜂涌而至,她理不出头绪来。
    她只知道,她要拦下白若,问清楚一件事,否则她会不安一辈子。
    白若看着走得慢,等贺雪生追到前院时,她已经走出大门。贺雪生不敢停留,她拔腿狂奔出去,白若已经坐上等在外面的计程车,她连忙道:“白姐,请等一下。”
    白若见她追出来,知道贺雪生已经上钩,她转过头去,吩咐司机开车。
    贺雪生追到依苑外面,计程车已经驶出一段距离,她不甘心,拼命追过去,她边追边喊道:“停车,白姐,停车。”
    坐在车里的白若无动于衷,她自然不会让司机停车,也不会让贺雪生追上她。有时候人的想象力无限大,她刚才给的那些提示,已经足够让贺雪生联想许多许多。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彻底消失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无迹可寻。
    计程车渐行渐远,贺雪生眼睁睁看着计程车在眼前消失,她气喘吁吁地停下,身后一辆黑色奥迪静悄悄停在路边。
    贺雪生双手撑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口仿佛有火再燃烧,烧得她整个人都难受起来。
    白若、白、兰姨,还有那个同心结,到底要明什么为什么她竟看不清了
    保镖队长见她站在马路边怔怔出神,与车里的保镖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推门下车,来到贺雪生身旁,道:“贺姐,外面冷,请你回去吧。”
    贺雪生转头看着保镖队长,她道:“你去查查刚才那个女人住在什么地方,我要知道她住在哪里。”
    “是,我会找人去查。”
    贺雪生望着雾蒙蒙的街边,白若的出现绝不是偶然,看来她要知道真相,只能去找兰姨问个清楚。贺雪生回到别墅,刚穿过花园,别墅的大门打开,沈存希连拖鞋都没穿,就从别墅里跑出来。
    看见她时,他眼前一亮,飞快跑过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不安道:“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
    贺雪生被他紧紧抱着,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她讶然道:“你怎么了沈存希。”
    沈存希的手臂勒紧了她,他凤眸里有着浓重的不安与恐惧,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被人囚禁起来,他怎么都找不到她。
    他惊醒过来,看见床上不见她,他吓得不轻,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匆匆跑下楼来找她。
    “依诺,以后不要不声不响的离开,我真的害怕,怕醒来再也见不到你。”沈存希整个人都在轻颤,那种睁开眼睛看不到她,满心都是绝望的日子,他再也不想体会。
    贺雪生轻叹一声,她伸手轻拍他的背,这世上能让沈存希这样胆颤心惊的事情不多吧,“我不会不声不响的离开,你别害怕。”
    安慰着他的同时,她觉得此刻的画风有些奇妙,不是女人最怕男人抛下自己么,现在怎么角色互换了
    她垂眸,看到他冻得通红的脚趾,上面沾满了灰,她道:“怎么不穿鞋,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我们进去吧。”
    沈存希的心落回原位,他缓缓松开她,垂眸静静地凝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越幸福就越不安。就怕这是他做的一场梦,等他醒了,他在法国的卧室里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他再也无法拥抱她。
    “依诺,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会受不了。”沈存希焦急的寻求她的承诺。
    贺雪生心口钝痛,瞧瞧她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犹记得初见,他是那样自信的人,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有他不想要的。
    可如今却因为她早起,不在他身边,他就变得这样患得患失。
    是不是,离七年前他们结婚的日子越近,他就会越不安
    “沈存希,你不要这样子,我会留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贺雪生心里难受到极点,如今惶惶不安的人变成了他,唉
    沈存希凤眸里掠过一抹狡猾的笑意,他道:“你的不会离开我,那从现在开始,我去哪你去哪。”
    “可是我白天要上班。”贺雪生惊奇地瞪着他,他刚才所有的软弱,都是为了提这个要求做铺垫吧
    “你可以让人把件送到沈氏来,要不然我也可以去你办公室办公,反正我就是不愿意和你分开,你自己看着办吧。”沈存希这番话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贺雪生皱眉,“件哪里能送来送去的,那都是商业机密,万一泄露了怎么办”
    他闹这一出简直异想天开,她似乎低估了他的不安,否则他怎么连这样荒唐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沈存希板着脸,“我们是一体的,你怕泄露什么商业机密还是你心里其实一直把我当外人”
    “沈存希,你别闹了,年底事情本来就多,你这样会加重员工的工作量,尤其是严城的工作量。”贺雪生无奈道。
    “你心疼他”沈存希眼神冷下来,不悦地盯着她。
    “我不是心疼他,我只是觉得这样太无理取闹了,我身边有保镖跟着,我不会有事,你”
    “我不管”沈存希任性地打断她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那个时间,他就越不安,恨不得将她绑在身边。他知道,她身边有保镖,他不担心她的安全,可他又不上来,他到底在不安什么,担心什么。
    “依诺,要不你别去上班了,每天跟着我,我养你”
    “你别闹了,走啦,进去了,你光脚踩在地上不冷么”贺雪生拉着他往别墅里走去,被他这一闹,她完全忘记了白若的事。
    进了别墅,贺雪生找来拖鞋,让他穿上,然后直接拽他回主卧室,将他拽进浴室,她打开花洒,等热水来了,她示意他坐在浴缸边缘,她蹲下去,仔细给他洗脚。
    沈存希垂眸盯着眼前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里,有种别样的温馨,像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细细想来,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相处过。
    贺雪生给他洗好了脚,然后关掉花洒,她拿了毛巾过来给他擦脚。擦干一只,放进拖鞋里。沈存希却闲不住,把脚从拖鞋里拿出来,脚尖在她腿根处蹭着。
    贺雪生红了脸,抬头瞪着他,不悦的伸手拍开他的脚,道:“沈存希,你老实点。”
    沈存希委屈地将脚放回拖鞋里,她擦完另一只脚,然后起身将毛巾搭好,一转身,鼻子差点撞在沈存希的胸膛上,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腰上伸来一双大掌,将她牢牢抱住,“依诺,我不想和你分开,要不你跟我去上班,要不我跟你去上班,你选一个”
    贺雪生唬着脸瞪他,“沈存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
    “像吃奶的娃。”
    闻言,沈存希的目光越发深邃,若有似无的瞟着她的胸部,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意有所指道:“我确实是个吃奶的娃,不过只吃你的。”
    “”贺雪生后知后觉自己被调戏了,比脸皮厚,她绝对比不上沈存希,她索性不理他,洗了手转身走出浴室。
    沈存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眼也不错地盯着她,“你刚才跑出去干嘛害我到处找你。”
    此刻的沈存希,不应该是快到四十岁的男人,应该是个四岁的孩子,她走出主卧室,边走边道:“我出去走了走。”
    经他提醒,她又想起了白若的事,她抬头望着沈存希,一脸的若有所思。
    沈存希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存希,你不觉得白若突然出现在依苑很诡异么”贺雪生知道,白若一定看见她追她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跑她想隐瞒什么
    沈存希眉尖一蹙,他道:“我不是已经把她赶出去了,她又回来了是不是跟你胡八道了什么”
    “沈存希,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贺雪生突然问道,没有错过他突然紧张起来的神色。
    “她要是胡八道了什么影响我们感情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紧张依诺,你今天怪怪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沈存希与白若接触得不多,有那么几次,白若刻意接近他,他是担心白若乱,让依诺疑心。
    贺雪生定定地看着她,她现在无凭无据的,连她自己都没有理清楚头绪,又怎么和他她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去吃早饭吧,吃完了去上班。”
    沈存希跟过去,他总觉得她有心事,可她不,他就无从得知,那个白若,早知道留下她会有这么多的后患,他当初就不该妇人之仁留下她。
    两人下楼,兰姨站在餐厅入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贺雪生扫了她一眼,她连忙道:“我去弄早餐。”
    贺雪生看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心里越发肯定兰姨有事瞒着她。可到底是什么事呢,为什么她越想越不安
    沈存希吃完早饭,老王已经送了沈晏白回来,正准备送他们去公司,他们坐进车里,一路上贺雪生都心事重重的,沈存希打电话吩咐严城,让他把重要的件全部拿到佰汇广场去。
    贺雪生以为他是着玩的,没想到他动真格的,他这是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一时无语,过了好久,她才道:“沈存希,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
    “你看。”沈存希把玩着她的手指,像是把玩着上好的古玉。
    “有两个相爱的人,爱得恨不得时刻都黏着对方,然后他们被人锁了起来,要见证他们的感情有多深有多浓。一开始他们很开心,每日都待在一起,游山玩水,引亢高歌,让人很是羡慕。但是渐渐的,两人离得太近,所有的缺点都曝露出来,然后两人因爱生恨,最后不再相爱,请求将他们锁起来的人,把锁解了。那人什么都没,只给了他们一把枪,只有杀死对方才能解脱。”贺雪生到这里,声音顿住。
    沈存希挑了挑眉,“你放心,我不会锁着你,你还是有自己的空间。我也不会嫌弃你,你身上的每个缺点都是我的最爱。”
    “”贺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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