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泰去定安侯府下聘?”赵元慎愣住了,下一刻他已来到阿湘面前,“你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说给本王听。【全本言情小说】”
    阿湘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戴元冠只让一个管事上门提亲,她和侯府里那些要好的姐妹心里本就不满,只是毕竟是主子的亲事,许孝祖都欣然应承了,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不敢也不配说什么。
    待她到了南疆之后,她根本就连戴元冠的人影都没见过,从前她听府里的人说过,戴元冠是替盛王办事的,这回见到了赵元慎,她岂有不说的道理。
    阿湘把戴元冠去南疆之后,庞泰如何摇身一变成了戴府总管,如何提亲,吴王后如何送来了添妆,庞泰又如何将戴府装饰一新,之后一众人等见了此情此景如何羡慕许嘉彤和戴府,她也没了忘了把外面那些风凉话说出来。
    “奴婢那些日子一直跟在四姑娘身边,四姑娘对庞总管并不是很信任,几次试探于他,可是这件事侯爷和夫人允了,太夫人也没有理由说什么……”阿湘委屈地道。
    赵元慎就是戴元冠,他当然清楚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
    他曾经的确想过以戴元冠的身份娶许嘉彤,亏欠了她的用戴家的一切偿还,也将她拘在他能掌控的范围里。
    可是后来,他不再想委屈她,既然她本就属于凤凰宫,又一心想入尚宫局,他何不成全她?有朝一日,他或许就可以用赵元慎的身份和她在一起了。
    自那时起,他就打消了以戴元冠的名义娶她的念头,而是让她等他回来,之后就会安排她进宫。这样的安排他的确没有告诉庞泰,他只告诉了赵棋允,可是他也绝没有让庞泰去戴府提亲……
    赵元慎皱眉,提前却只是派了大管事过来,没有长辈,自己更是没有露面,那些人还信了、应了。许孝祖自然是贪财好利,吴王后多半是想通过许嘉彤利用戴家的势力,人又在宫里,许多事知道的并不清楚,这二人先就信了,外面的人自然也就只能三人成虎了。
    “你说四姑娘去了戴府,是庞泰叫她去的?”赵元慎神情吓人,看得阿湘不禁哆嗦了起来。
    “奴婢也不知道,四姑娘是自己去的,也许是被叫去的,也许是她不放心戴爷。对了,府上的人说戴爷已经回西都了,但身子不好,我们姑娘多半是去探病的。”阿湘刚回去许多事情也打探得不清楚,她很着急,她只知道许嘉彤就那样不见了。
    “赵棋允,把庞泰找出来。”赵元慎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出了门,门外传来他那千里良驹的嘶鸣声,没等赵棋允追出去,就已向着西都策马狂奔而去。
    “王爷,王爷……小心您的伤……”赵棋允跳着脚追出去,忽然想起阿湘,又回去将她扶起来,“阿湘姑娘,之前是我不对,我没想到庞泰这小子这么不是个东西。你也不必回定安侯府,就在这儿等着,你家姑娘一定不会有事。”
    戴府将在这夜付之一炬,嫁祸给常秦和赵元项,若是许嘉彤真的去了戴府,又是庞泰有意放了消息出去诱她如此,恐怕已然凶多吉少……
    赵元慎快马加鞭,耳边只有风声,眼前不断地浮现出他们最后分别时的情景。真是个傻子,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毫无目的的对她好,却偏偏还是信了他,将一切都交给他……
    若是他慢上一分,也许她就真的没有了……赵元慎从前害怕过因为许嘉彤而泄漏了自己的身世,此刻他却觉得那是一种宿命。既然命运将他们交结在一起,那他们又为何要分开……
    城门此时已经落锁,守门的侍卫从门楼上探出头来,不耐烦地说了句:“城门落锁了,也不看看时辰,明早再来吧,东边走二里地有客栈,不送。”
    “开城门。”赵元慎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他将令牌一亮,那令牌本就是玄铁铸就,在城门上挂着的灯火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都跟你说了,城门落锁了,你这人……”那侍卫住了嘴,他身边的人一个劲儿的用手肘捅他,他嘴里却还骂骂咧咧的,“捅什么捅什么捅,这人就是不知好歹……啊,盛王殿下,是盛王殿下么?小人该死,该死,请殿下恕罪。”
    赵元慎没空听他嗦,口中依旧是简洁明了的三个字:“开城门。”
    “快,快,开城门,手脚那么慢,活腻歪了是不是?”那两个侍卫慌乱地呵斥着,下一刻城门处已听到绞索摩擦的声音。
    城门只开了一半,赵元慎就策马一跃,一人一马就这样跃了进去。此刻已是夜里,街上不复白日里的熙熙攘攘,这一人一马犹如在广袤的丘陵之间绝尘而去。
    赵棋允此时也快马追了过来,本以为要追上了,可就那么看着赵元慎和他的爱驹从放下来不到一半的吊桥上进去了。他赶过来时,吊桥又放下来了一些,他勒了勒马缰,也想那样英武灵敏地跃一下,可是一连三回他都刹住了,弄得马儿都不安起来,鼻子里呼呼地喷着气。
    “敢问您是?”那侍卫有了前面的教训,点头哈腰地在城楼上问道。
    “盛王府的,快,把吊桥放下来。”赵棋允也亮了腰牌,也不管那侍卫有多诚惶诚恐,吊桥一放下来就奔了进去。
    离戴府越近,燥热之气就越浓,那些赶来救火的衙役和百姓拿着水桶和扁担,试了几次想要冲过去救火,可都被常秦的亲兵打了回来。有些怕事儿的正夺路而逃,胆子大的都塞在巷子里,伺机上前。
    “这架势是不行了,好在几个月前,戴家收了附近的民居,说是要扩建宅邸,那些人也都迁走了。可是也不能由着这火烧下去,万一风向变了,往那边烧,可就烧到杜相家去了。”前面有衙役肿着脸和他的同伴商议。
    “走,回了府尹大人,烧到杜相家就快烧宫里去了,赶紧让府尹大人带兵过来。”那衙役放下木桶,转身拨开人群就要去报信。
    他刚刚从巷子里的人堆里钻出来,就见一人一马到了近前,他抬头一看大惊也是大喜,立刻大喊道:“是盛王殿下,是盛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