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忍住了,可是他的目光却令人胆寒,他看向许孝祖,冷冷地道:“侯爷当真要偏袒他们?”
    “不是,你动手也是于事无补,而许家的人也不是你随便就可以打的。【】”许孝祖看了看,这时才发现曹氏和郑氏没有进来,“你祖母和三婶娘呢?”
    “祖母说一切都听父亲安排,毕竟这儿只有您能做得了他的主,他可是一向最听您的话的。三婶娘也是妇道人家,她听三叔父和您的,这事请有了结果,她是一千一万个遵从的。”许嘉彤另有深意地道。
    许嘉彤先说曹氏做不得许孝贤的主,再说许孝贤一向最听许孝祖的话,这话传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人说他们母子不和,反而会说许孝祖能够规劝兄弟,有治家的能力和威望,给足了许孝祖面子。
    而郑氏是许孝贤的妻子,她不能违逆丈夫的意愿也没什么奇怪的。若是这桩婚事还是成了,也不能说她不喜欢方芯娘这个儿媳妇。若是没成,她也只是听许孝贤的,她和郑家都没有要得罪方家的意思。
    许孝祖果然受用,对许孝贤道:“杨家才不会帮你做出这样的事,连平的这桩婚事,既然你们之前都点了头,除非方大姑娘犯了五不娶又有意隐瞒,你们不得退亲。我许孝祖也没有你们这样嫌贫爱富的弟弟和侄子!”
    “二伯父,您不能这么说,您还给您庶出的子女张罗好婚事呢,我可是嫡出,将来是要继承定安侯府的,是承袭定安侯爵位的,怎能娶一个商贾之女?您这样做,将来时要后悔的。”许连平跳脚道。
    许连平一直不喜欢曹氏,觉得曹氏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外人。可是许孝祖在他心里可是很亲的,他并非只是觉着许孝祖是他的二伯父,在他心里,许孝祖和他一样是许家的男人,是一定会跟他站在一起的!
    许孝祖为了维系许氏一族的血脉,家业和爵位不给他给谁?什么许嘉岚、许嘉彤、徐连那都是过眼云烟,如今是得许孝祖关照,可是将来,呵呵,还不是都得给他靠边站?
    许孝祖看向许孝贤,偏偏许孝贤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样子,许孝祖气得浑身发抖。
    从前许孝贤和许连平有什么心思,他在林氏的提点下,并非一点儿都不知道。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许连平敢当着他的面儿说出来。
    “父亲,您消消气,为了这样的人动气,不值得。”许嘉彤心里冷笑,这回许孝祖总该知道谁是白眼儿狼了,她几乎贴在许孝祖耳边,声音极低地道,“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岂不就真成了定安侯了?到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三姐姐。”
    许孝祖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许孝贤大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敢公然谋夺我的家产!你……简直忍无可忍,你给我滚回昆山去,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若是你敢反悔,我不会再给祖宅那边一个铜子儿,把原本给了的也全拨到公中去。”
    许孝祖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方瑞在一旁看着,也渐渐有些同情许孝祖了,还有许家这实在不像样的三房,如果他早知道这些事,杀了他都不会同意方芯娘和许连平结亲!
    “侯爷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许三老爷、大公子,你们给个话。”方瑞狼一般地看着他们。
    “我……我们肯定不会答应。二哥,你再想想,不要被气昏了头,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兄弟,你可就只有连平这么一个亲侄子。”许孝贤还是不肯认,在他看来,只要有这层血脉联系,许孝祖就永远不可能摆脱他们三房的人。
    方瑞此时却是另一重想法,许家三房这副不堪的样子他已经看够了,他是不打算结这门亲了,可是眼下退亲反倒是顺了他们的意了,要退也不能是眼下。要退,也一定是他们方家先开口。
    而若是方芯娘还是非许连平不嫁,那他更要借此将许连平收拾得彻底老实了。
    许嘉彤见他们僵持不下,低声对许孝祖道:“父亲,这如今只是头一回,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荒唐事儿,您不如趁早绝了他们的心思。”
    许孝祖气得不能说话,只能那样看着她,眼中竟然有了依靠之意。
    “立世子,分家。”许嘉彤简短地道。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许孝祖总算缓过劲儿来,他冷笑着吩咐道:“嘉彤,送这位方小爷到你哥哥那儿去,好茶好棋伺候着,你再去和三婶娘说说,就是方才的话。孝贤,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这前面的话语气还算平缓,可是下一刻,他忽然吼道,“张管家,把许连平给我带到佛堂跪着去,没我的话不许起来。”
    “听侯爷安排,四姑娘,劳烦带路。”方瑞拱手道。
    “二哥,你不要太过分,连平他……”许孝贤不甘地道。
    “还有更过分的!”许孝祖已经失了一半的理智,平日里身上的和装出来的风度荡然无存。
    “父亲,没事儿,跪就跪,我就不信他还能让我跪死了,没人成爵,我倒要看看他的老脸往哪儿搁!”许连平气哼哼地被张管家拽了下去。
    “给我跪着,跪着!”许孝祖狠狠地抓起手边的茶盏朝着许连平扔了出去。
    许嘉彤从上位上下来,还没走到方瑞身边,就被许孝贤拉住了。
    许孝贤怒道:“二哥,你方才说还有更过分的?四丫头,是不是你给你父亲出了什么坏主意?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就是个祸害,不安好心。”
    “我是不是好心,自有父亲评断,这是定安侯府,我说什么都好,说的都是我们二房的话,跟三叔父您无关。”许嘉彤笑道,这些日子和马琴歌学了些功夫,很有技巧地拨开了他的手。
    许孝租听了精神为之一振:“对,嘉彤是我的女儿,她说的不管对错,都是我们二房的话。你夺产都夺道我面前了,还敢说!”
    “二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许孝贤不敢置信地道。
    “给我住口,我没你这样的弟弟!”许孝祖用力拍着桌子,恨不得他此刻拍的是许孝贤的脑袋,“我要立世子,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