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今日也要入宫?”许嘉彤愣了一下。【】
    马琴歌这才觉着有些不对,不大好意思地道:“她不是和项王定亲了么,今日是过来谢恩的,项王好像也要一起。嘉彤,你姐姐和项王……要不你先别过去了,改日,等阿柔一个人入宫的时候我再带你去看她如何?”
    “我没事,走,看看他们去。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反倒是见见也好,我也想看看我那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姐姐还有没有指望了。”许嘉彤笑了一下,她是想看看许嘉岚还能不能翻身了。
    二人说好了,悄悄地溜了出去,走在路上还看到几个待续入宫的贵女,二人也没来得及说话,匆匆去了王柔他们的必经之路。
    二人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赵元项和王柔一前一后地过来了,赵元项高高的身影在前,王柔在后,她抬起头时,头顶只道了赵元项后颈处,仿佛是在仰望。
    许嘉彤之前帮着王柔整理嫁妆,她知道王柔是喜欢赵元项的,虽然王柔对赵元项并不了解,可是既然赵元项将是她的丈夫,又这般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她很快就动了心。
    若是换一个人即将成为她的夫婿,王柔应该也会尽快让自己喜欢上对方的,这无关乎她的丈夫将会是谁,而是身为一个性情柔顺的女子,不用人提醒,就会这么做。
    也正因如此,许嘉彤才格外担心,万一许嘉岚来个死灰复燃,王柔岂还能过着如今恬淡美好的日子。
    “阿柔,这边,这边。”马琴歌已经跳着脚喊了出去。
    “琴歌姐姐,嘉彤?”王柔欣喜,笑着就要小跑过来,可是一看到状元想,就立刻缩了回去。
    赵元项朝着她们点了点头,目光在许嘉彤身上停了一下,他们二人直到走到了她们面前,王柔都依然“缩”在他后面。
    “马姑娘,许姑娘,你们是宫中待选的贵女,怎可随意走动?尤其是许姑娘,是最知道规矩体统的,如此行事就不怕坏了王后娘娘立下的规矩了?”赵元项挑衅道。
    “项王殿下,您的规矩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然也不会……”马琴歌看看许嘉彤,还是没有把准备了一肚子的与许嘉岚有关的坏话说出来。
    “姐姐。”许嘉彤也打断了她,笑着朝她摇了下头,“王后娘娘,您的母后,最近才拿一个人立了规矩,我怎会不知?我自然是要远着男子的,只是在宫中,除了您和几位王子,除了王上和偶尔入宫的肱骨之臣,就没有别的男子了,想来也没什么打紧的。”
    “好了好了,王爷,我的嫁妆还是嘉彤帮我整的,你就别说她了。我知道你是很好的人,不会真的跟她过不去,对不对?”王柔打圆场道。
    “是啊,既然阿柔这么说,那就是这么回事。”赵元项回视着王柔,目中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阿柔,有这样的夫婿,你该没有遗憾了吧?”马琴歌打趣着,又和王柔笑闹了两下,二人追追赶赶地跑到旁边玩儿去了。
    赵元项一直入迷地注视着王柔的背影,许嘉彤在一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会算计,又怎会有这么纯粹的目光。
    果然,王柔一走远了,赵元项就变了脸:“那日在城外,你可有坐着什么人的马车去了觉孝寺?我都看在眼里,你不说实话也没有用。”
    “没错,我是去觉孝寺上香求签的,马车么,家里的不够用了,正巧和府上有生意往来的一位朋友过来,我就借了他的马车和随从。”许嘉彤万万没想到她会看见。
    “哦?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念在你姐姐是许嘉岚的份上,我不会对你无礼,可若是你不说,我保准让你在宫里的日子生不如死。”赵元项阴冷的声音让人听了忍不住要发抖。
    “行了吧,您要是能让我生不如死,就能让许嘉岚重见天日,有这功夫,您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心上人。”许嘉彤讥笑他,不是因为他对她冷言相讥,而是他实在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
    “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过也许是我担心了,私会外男这样的事,就好像历史重演,先是你姐姐许嘉岚,再就是你,定安侯真是生了两个好女儿。”赵元项道。
    从前许嘉岚于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当许嘉岚真的被拘于府中,不能轻易相见时,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想她了。
    “项王殿下,我劝你好好地跟着阿柔过日子,王家也会让你的日子更好过一些,可是若是欺负了阿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许嘉彤神情未变,语气重了许多。
    “哦?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不放过我。”赵元项挑眉道。
    “元项,咱们别误了时辰,还是快到娘娘那儿去吧。琴歌姐姐,嘉彤,明日我进宫来找你们。”王柔脸上红红的,甚是娇嫩。
    “不知道赵元项这个家伙会不会为了阿柔收心。”马琴歌看了她一眼,不无担心地道。
    “那你可要多准备点儿什么心术秘籍什么的传给她了,你也不要总是看着我,我就不相信了,说起入幕之宾,他真能守得住?”许嘉彤对赵元项的风评一项很不看好。
    “我不管,总之我看着一天,他就得给我什么都做到。他是吴王后所出的王子,可是我偏不怕他。”马琴歌越说越动气。
    “好,你说什么都好,没事的时候我也帮你们盯着他,一准儿不会会发生任何事。”许嘉彤赌咒着。
    二人没有沿原路返回初云阁,而是又在周围转了转,许嘉彤四下里到处乱看,忽然她整个人呆了一下,那边的宫巷里好像走过了一个男子,和她认识得那位朋友很像很像。
    “我去看看。”许嘉彤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可是把整条宫巷都看了个尽,都没看到有人经过,“难道是我眼花了?”
    她方才好像真的看见戴元冠了,只是那里是真的没有人,说不定是她这些天操心的事情太多,有些神情恍惚了。
    “这宫里的人都穿得差不多,很容易看错的。”马琴歌拍拍她的肩,“你若是找不到人,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正当许嘉彤和马琴歌互诉姐妹之情时,寝宫里的吴王后也是坐立难安,她一早派了冯泰在西门不起眼儿的地方等着,一直等到许嘉彤拿着一个小包袱在宫道上露了头,他就立刻回来通禀。
    “嘉彤这孩子也有些日子没有入宫了,给了她腰牌她也不用,真是个实诚孩子。”吴王后坐不下来,听了她的消息就在冯泰面前走来走的想要排解一二。
    “娘娘,是您觉着人多口杂,不让她来的。”冯泰觉得好笑,可又万万不敢笑。
    “是了,是本宫说的,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如今她总算是名正言顺地入宫了,可以多陪本宫些时日,你快去,给她传旨,叫她来见本宫。”吴王后不是一般地着急。
    “娘娘,不如等到明日,您把那十位贵女都招来,也不引人注目。”冯泰笑道,关心则乱,他的主子很少能露出这般神色。
    “是了是了,本宫这是怎么了,这点儿事儿都扛不过去了。还有,你去把今年需要指婚的各大家公子的名册拿来,她的婚事该是好好挑一挑的时候了。”吴王后很是心急,生怕哪天一觉醒来,许嘉彤就又不见了。
    “那名册上的不过还是往年那几家子的人,不过是多添了几个幼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冯泰为难地笑了一下,当年的那个秘密,他和玉兰都是知情的,说起来也更能对症下药一些,“婚事上,以许四姑娘的身份,是不能与王子们搭上关系的,只除了盛王殿下。可是若是她去了其他大家,虽是无不可,可是朱门大户,打个喷嚏都能打到宫里来,难保日后不会牵扯得更深。”
    “你的意思是,嘉彤就是连那些大臣的子侄都不能嫁了?那还能嫁谁?她和盛王不可能,本宫也不允许,以后休要提了。”吴王后要的是确保一切让许嘉彤过得好,把过去十六年亏欠的全都补上。
    “还有一人,您是忘了,那个戴元冠。他既是天下第一富的皇商,又得王上重视,还是戴家人,还跟许四姑娘走得很近,关键是与宫里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密,几位王子也很少接触她。”冯泰私下里建议着。
    “这……容本宫再想想,始终是一介商贾,眼下风光诬陷,他日未必还能有片瓦遮头。不急,本宫再看看。”吴王后道。
    “娘娘,项王和王大姑娘来给您问安了。”门外玉兰禀告道。
    “他们也来了?快,快把人请进来。”赵元项是吴王后最宠爱的儿子,提到他,吴王后目光一闪,这二人的到来也总算能减轻些许嘉彤之事带来的麻烦。
    “见过母后。”“见过娘娘。”二人分别行了礼,一左一右地坐在吴王后两边。
    “一会儿可要去你们父王?”吴王后笑笑,若说她对赵元项有什么不满,那就是赵元项很少会讨赵钰的欢心。
    父子二人时常剑拔弩张,相比之下赵元慎和赵钰的关系就极为亲密,二人甚至一人在沙场一人在朝堂将这江山守住了,她也想让赵元项如赵元慎一般,只要他能得到赵钰的信任,她就不信她不能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