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无法缫丝,许嘉彤练习织绣、准备绣品都需要丝线,又不想去绣房索要。【全本言情小说】她要了什么,还没等她回到画园,许嘉岚就能知道。她不想被许嘉岚摸清了底细。
    许嘉杏这日一早就过来了,许嘉彤刻意试她,说许嘉岚一会儿要过来。许嘉杏目光一闪,没说两句话就回去了。
    许嘉彤试过她几次,每次只要提起许嘉岚,她就会立刻回避。她怕许嘉岚不假,可这样太过刻意,反而太假。
    “碧水,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去和夫人说,咱们去看马家姑娘去。”许嘉彤想着借一借马琴歌的名头。
    “您约了马姑娘,还是想借这个名头去戴府?”碧水猜到了她的意图。
    许嘉彤点点头:“先去见戴爷,之后也确实要她那儿一趟。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她,说起来回来这一路上也多亏了有她,对我是有恩的,也该去道谢。”
    “姑娘不管是今日出去,还是以后出去,都不必再假托谁的名义了,更不用穿着奴婢们的衣服出去。奴婢刚从前面过来,听说戴爷亲自给老爷写了一封信,说让您过府与管事的商量锦绣坊的事。”碧水兴冲冲地道。
    “是么?有戴爷一句话,踏出这府门就如履平地了,想必一会儿就有人来给我传话了。”许嘉彤道。
    戴元冠是问过她平日里出府的事,可许嘉彤听到他亲自修书之后,还是吃了一惊。
    “咱们从前在私宅,应该没有机会和戴爷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吧?”许嘉彤总觉得当中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碧水笑道:“姑娘去见了几回戴爷,奴婢可是连戴爷的正脸都没有见过。说句不恭敬的话,当年您的处境可比奴婢还要坏一些,咱们怎么会有机会和戴爷有交集。”
    即便是有,当时的她们也不会意识到,许嘉彤也明白过来,这种事问碧水也是白问。
    “姑娘,张管事的到了。”阿湘在门外通报。
    “快请进来,碧水,上最好的茶。”许嘉彤立刻提起了精神,她不喜欢许孝祖,可不会平白牵连许孝祖身边的人。
    在许孝祖身边她还使不上劲儿,可是在他身边的人身上下足了功夫,却未必没有用。
    “不必麻烦了,小人传了话就走。”张管事笑容满面地客气道。
    “这是祖老爷在自家的茶园亲自种的,是由祖太太亲自采撷的。您要是不尝尝,可是不给面子了。”许嘉彤笑道。
    “这小人可就更不敢喝了。”张管事这样推辞着,神色却全然不是如此。
    这样的茶哪怕只喝上一口,说出去在府上都是头一份的荣耀。
    “你服侍父亲的辛劳家里的长辈们都知道,祖太太特意嘱咐要给你带一包。那边儿还有半斤是给父亲的,您一并带回去。”许嘉彤走到门口,亲自将他迎了进来。
    张管事在定安侯府尽心尽力,又很是得力,许孝祖和林氏都不曾为难过他。可是除了有定数的工钱,也没有多给他什么好处,对他也只是比对寻常下人尊重一点。
    要说张管事也是个实诚的人,没有想过奢求更多,可是若有人对他更好,他为何不受?
    “戴爷给老爷写了信,请您过去商讨锦绣坊在西都开分号的事。老爷听了很是高兴,让您赶紧过去,最好在入宫待选前把事情办好,不要耽误了戴爷的大事。若是您还能帮着定安侯府争取一些,比如让这府里的其他人也参与进来,老爷会更高兴。”张管事暗示道。
    “多谢张管事提醒,那我就去赶紧过去了。”许嘉彤笑了笑,朝他点了下头,“张管事以后若是闲下来了,不妨过来喝盏茶。你给父亲送茶叶的时候,就不用说也给你带了一份儿了。”
    张管事自然明白当中的要害,欣喜地道:“老爷心底里是很孝顺祖老爷和祖太太的,这茶叶他恐怕尝上一些之后,剩下的供起来都还来不及。”
    又寒暄了两句,张管事索性亲自送了许嘉彤和碧水到了府门口,才回许孝祖那儿回话。
    “姑娘一包茶叶就收服了他,可是奴婢怎么不记得咱们有从祖宅带茶叶过来?”路上,碧水不解地道。
    许嘉彤笑了一下,低声道:“祖老爷是种了些茶叶,可是连着两年都被虫蛀了。我方才送他的是马家姐姐送我的,借花献佛,送个名头而已。”
    “也是,就算真是祖宅带回来的,也可能是祖老爷身边的下人代劳的,也差不了多少。还是姑娘会说话,这么说,老爷和张管事都会高兴。”碧水笑道。
    此时街上热热闹闹的,二人又没有叫车夫跟着,只跟着人流慢慢地走着,每到一处都忍不住看上几眼。可是她们也不能让戴元冠等着,为了走得快些,只得从小路穿过去。
    这段小路上一回车夫带着她们走过,许嘉彤只从窗口看过,基本上记得该怎么走。这里算是西都城较为贫瘠的地方,住的都是附近大户人家低等下人的家眷。
    二人没有多停留,一前一后默默地前行着。身旁偶尔有人经过,也只是随意地打量她们几眼。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妇人有些苍老的声音:“姑娘,姑娘,您等等。前面两位姑娘,您们停一下。”
    许嘉彤停了下来,愕然转身看着来人:“你是在叫我们吗?”
    来人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尴尬地道:“有些话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为了家里瘫在床上的主人,奴婢想向姑娘打听一些事。奴婢姓杨,他们都叫奴婢杨婶。”
    “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咱们还是快走吧。”碧水轻扯了下许嘉彤的袖子。
    许嘉彤示意她不忙,转而道:“杨婶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与我的丫鬟今日才到到西都,这里的事也都不甚清楚。”
    “不,不,奴婢是觉得您长得像一位故人,所以向您打听。姑娘今年可是刚刚及笄?”杨婶问道。
    “你为何这样问?”许嘉彤有些奇怪,她的装束是及笄了,可是这“刚刚”又是如何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