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玖看见湛冰川假意的和湛冀北说着话,面上淡淡的。并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也不看他们二人。
    “说来也是,朕最近真的觉得是有些不太平,先不说这宫里莫名其妙发生的事情吧,朕到现在还没有找出刺杀朕的凶手,朕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想想诺大的皇宫,戒备森严,朕还中了蛊毒,昏迷了那么些日子。”
    湛冀北听到湛冰川的话,神情表现出疑问的样子,“皇兄还没有找到凶手吗?”
    湛冰川叹了口气,“若是找到朕也不用如此忧心了。”顿了顿,又看向湛冀北,“说来也是,朕还没有好好谢过四弟呢!若不是四弟上次请来医谷神医安子皓,朕现在也是凶多吉少啊!”
    “皇兄客气了,本来是一家人,再说我与安子皓有些交情,他又恰好在着金陵城中,不过是凑巧罢了。”湛冀北淡淡笑道,气质儒雅俊秀,只是面色一直苍白。
    “那可真是巧合了?不知道四弟是怎么知道朕中毒又请来安子皓呢?”说完湛冰川看向冷玖。
    冷玖感觉到湛冰川的目光,微微侧头,神情自若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的咗了口,她知道湛冰川这是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来试探湛冀北。
    湛冀北听见湛冰川的话,“说来真是巧,皇兄你也知道,我这身体十分的不争气,总是病弱不堪。”说完又重重的咳了几声,冷玖见状,双手轻轻覆上湛冀北的后背抚着。
    “浅月见我的身体不好,不能出去见风,就一直陪我在王府中下棋作画,十分的惬意。皇兄的事情还是母后说的。皇兄那几日昏迷可真的是吓坏了母后,我去宫中请安的时候母后说起的,当时安子皓正在我的府中。”
    湛冰川听见湛冀北的话,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这个苏浅月没有刺杀自己的时间,而且湛冀北并不知道自己中毒。不过湛冰川想了又想,心里还是很怀疑,总觉得湛冀北的这个王妃不对劲,很奇怪。
    湛天河换完衣服后手挽着苏雅莞缓缓而来,苏雅莞的脸上还画着妆,身上穿着喜服,十分好看,只是走起路来,腿一瘸一拐的,很滑稽的模样。
    湛天河看着坐着的湛冰川们,笑道:“我带王妃来向皇兄和王嫂请安了。”又四下看了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怎么母后不在这里?”
    湛冰川笑着对湛天河说:“母后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就先行离去了。”
    湛天河听到湛冰川的脸上的神情有些着急,态度关切地说:“那母后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年纪大了,需要休息,过几天就好了。”湛冰川说道。
    “原来如此。”
    湛冀北看向湛天河和苏雅莞,举起酒杯来,“本王和王妃祝你和雅莞,婚姻幸福,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冷玖也随着湛冀北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湛天河看见湛冀北,也举起酒杯,身旁的苏雅莞脸上笑吟吟的。
    “那就借王兄吉言了。”
    一众人哈哈笑道,态度十分愉快。湛冰川也拿起面前的酒杯,看向湛天河,“朕也祝你和王妃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湛天河看了看湛冰川,和自己身侧的苏雅莞将杯中的酒都饮了下去。
    “刚刚皇兄你们在聊什么?”湛天河问道。
    湛冀北首先回答道:“没什么。”
    湛冰川看了看冷玖,又转头看向湛天河,“没什么,朕和你的王兄刚刚在聊朕上次中毒的事情。”
    湛天河听到湛冰川的话心中戈登了一下,知道湛冰川这是话里有话,难道湛冰川这是知道了些什么吗?可是今天是最佳的机会了,如果错过了今天。以后就真的不会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自己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今天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不过皇兄这毒真的是奇怪。”湛天河笑笑。
    “说说不是呢,虽说真的毒现在是解了,但是这个凶手一天没有找出来,朕的心里就不安宁。”湛冰川面色带了一丝忧虑。
    冷玖和湛冀北就静静的坐着,听着湛天河和湛冰川的对话,不插一句话。
    站在湛天河身边的苏雅莞插不上任何一句话,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脸上笑得都僵了,像是一木偶人一样,虽然心里面十分不悦,但是刚刚湛天河特意嘱咐过她,不让她乱说话。
    湛天河拉过苏雅莞得手,“臣弟还要敬酒,希望皇兄不要介意。”又对湛冀北点了点头示意到。“我和王妃先下去了,王兄和王嫂不要介怀。”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先下去吧!”
    湛天河拉着苏雅莞出了宴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冷冷的对苏雅莞说道:“你先去新房中待着,我有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苏雅莞听见湛天河的话,眼神中闪过不悦的神情,但是很快掩饰了过去,语气很是温柔,“王爷你要去哪里?”
    湛天河看了看苏雅莞,“你在这里就不用和我装了,好好做好你的炎王妃,你想要的如今已经拿到了,就不要再贪图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王爷。”
    “好了,不要再说了。”湛天河的神情中闪过不耐烦的神情,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苏雅莞看见湛天河的背影,气的在地上狠狠的跺脚。“湛天河,总有一天你会臣服我
    ,总有一天你会臣服我的!”
    湛天河走进书房,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浑身上下有股戾气。喊来门口的侍卫,“你去赶快的请公孙宇过来,就说本王有急事。”
    “是,属下明白。”
    湛天河焦急的在书房中走来走去,今天是唯一的良机,绝对不能错过。他需要好好的安排这一切,只要能够杀了湛冰川,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天下,皇位。这所有的一切一切……。
    “王爷你找我过来,是为了……。”
    湛天河正在想着事情,突然就听见了公孙宇的声音,抬头就看到公孙宇着急忙慌的走进书房。
    “我先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湛天河问道。
    公孙宇尊敬的回复道:“这个王爷放心,你让属下准备的东西早就已经弄好了。王爷这是要行动了?”
    湛天河的脸色阴暗,“嗯,今天是最好的机会了,如果再不行动,我怕再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你下去把人员准备就位,然后就开始行动。”
    公孙宇立马说:“那属下这就去做。”
    “好,你先下去,一定要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是,属下明白。”
    湛天河看着公孙宇下去的背影,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湛冰川,今晚过后,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冷玖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就静静的安坐,突然她感觉到有人好像在注视自己,对身旁的湛冀北说:“我感觉有些头晕,想出去前面的亭子吹吹风。”
    正在和湛冰川说话的湛冀北转向头看向冷玖,关切的问道:“怎么会突然的头疼,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一看。”
    湛冰川也说道:“用不用朕宣太医为冀王妃看看?”
    冷玖拒绝说:“不用了,我只是在这酒席上做的时间有些久了,觉得闷闷沉沉的,想出去散散。”
    湛冀北看向冷玖,“我派人跟着你。”
    “不用了王爷,有春琴在呢!”冷玖说道。
    “那好吧,注意身子,千万不要着了凉。”又扭头对春琴说:“把王妃的披风带着。”
    冷玖带着春琴出了宴席厅,走到凉亭的时候就看见有个人影在等着自己,走进去一看是公孙宇。
    冷玖对着身侧的春琴吩咐说:“你在这里好好看着,注意这情况。”径直走向前面的凉亭。
    公孙宇看见冷玖走向自己,连忙向冷玖行礼,“属下见过门主。”
    冷玖神情淡淡,挥手让公孙宇起来,“在这里你就不用多礼了,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汇报?”
    “刚刚湛天河去找了属下,他要行动了,让属下赶快做安排。”
    听见公孙宇的话,冷玖想了想,“他说什么时间行动了吗?”
    “湛天河说安排好就行动。”公孙宇向冷玖回复说。
    “那既然如此,你就按照湛天河的命令行事。还有你去通知悬壶的流墨。”
    “好的属下明白了。”公孙宇给冷玖行了礼,就赶快的下去了。
    冷玖又在亭子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抬头看看这四周炎王府的景色,心中叹道,这天终于是要变了。
    王府外面隐隐的传来声音,十分的嘈杂不堪,宴席堂上也传来类似兵刃相见的声音。冷玖听见异动,就赶快从凉亭之中出来,奔向宴席厅。
    一走进宴席厅,就闻到一股弄弄的血腥气,死伤无数,情况十分惨烈。
    坐在喜房中的苏雅莞听见外面的动静很大,感觉很奇怪,叫来房里侍候的小丫鬟,“你出去看看,这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动静会这么的大?”
    说完那小丫鬟扭头就跑了出去。
    声音越来越大,苏雅莞坐在喜床上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突然刚刚的小丫头跑过来,惊慌失措,“王……。王妃……。不好了,……外面……。外面杀人了!”
    “杀人,怎么会杀人呢?”苏雅莞疑惑的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听见了谋反俩个字。”
    “谋反?”苏雅莞在慢慢地咀嚼这俩个字,突然眉间一跳,难道是湛天河谋反吗,想到这里,苏雅莞吓得心惊肉跳。她没有想到湛天河竟然真的敢下令谋反,她嫁给湛天河无非是为了王妃的地位罢了。如果湛天河成功还好,但是万一失败了……。
    苏雅莞想的吓出一身冷汗,她才刚刚嫁人,可千万不能摊上这样的事情,不行,她要去劝湛天河,这可是杀头的死罪,自己还这么年轻。她要去找湛天河劝他,可不能做这样糊涂的事情。
    想着就赶紧出喜房的门去找湛天河。
    湛天河手上拿着剑,身后跟着自己的亲信,见人就杀,一众的宾客吓得鸟兽做散,纷纷逃离宴席厅,湛天河站到湛冰川所在的桌子。
    湛冰川的神色未变,看也不看湛天河,“怎么,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湛冰川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湛天河见到湛冰川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手中的剑指着湛冰川。
    “信,我为什么不信?”湛冰川淡淡的说道。
    湛天河的眼神在湛冰川的身上转了几转,突然看向湛冀北,“四哥,你帮了我杀掉湛冰川,等我登上皇位,我许诺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湛冀北听见湛天河的话,“四哥我不想坐个谋反的罪名,再说我们兄弟手足。”
    “兄弟手足?”湛
    手足?”湛天河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
    “什么是兄弟手足,我从小到大是怎么过来的?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是他!”湛天河突然指着湛冰川。“都是他,就因为他是太子,她的母亲是皇后,我的母妃受皇上宠爱,有意改立我为太子。可是,慎太后做了什么!让我的母妃含冤而死,而我不得不低贱的活着。我能有今天的境遇,全部都是拜他们母子俩所赐。”
    “湛冰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反正我什么都不怕。你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也该下来了,再说,这个皇位原本也是我的,如今你也该物归原主了。你曾经对我和我母妃做的事情我都会一一偿还。”
    湛冰川眼睛眨也不眨,气定神闲的坐着,语气没有丝毫的慌张,“你以为朕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来了吗?”
    湛天河突然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看见眼前的场景……。
    湛冰川似笑非笑的望着湛天河,一双细长的眼睛透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湛天河被他看得心头一慌,心中那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仿佛是一直黑洞将他吸入,在他快要堕入的时候,却听他笑着说道,“湛天河,回头看看,那些人到底听谁的。”
    湛天河全身一震,猛然回首,却看见刚才还一脸坚定要帮自己夺下江山的手下们,居然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你们在干什么,眼看我们就胜利在望了,你们把武器都拿起来,只要过了今晚,我就是皇上,到时候金银玉器,美人歌姬,随你们挑选!”湛天河疯癫了一般,手里持着宝剑,对众人大喊大叫。
    胆小的人都缩在了墙边,桌子椅子地下,瑟瑟发抖。
    那些追随他的人神色犹犹豫豫看来并未拿定主意,是不是要投靠湛冰川。
    冷玖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这些人迟早会被湛冰川杀掉,她太清楚湛冰川的手段了,残忍而冷酷。
    血流成河又如何,背叛自己的人都该死!
    不得不说,这一点他和自己确实很像,他们骨子里其实很像,才会最终走向那样的结局。
    人与心,他们容不得半点的背叛,容不得。
    湛天河失望透顶的看着追随自己的人,他犀利的双眸染着滔天的怒火,倏然转身,手中的长剑向湛冰川砍去。
    众人吓得大惊失色,跟在湛冰川的侍卫举起宝剑,保护他。
    然,湛天河武功高声,这几年带领水军,四处征战,更是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和力量,这些人岂是他的对手。
    湛冀北才懒得理会,这种无意义的争斗,从湛天河谋划策反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湛天河必败。
    因为他蠢,他怎么不去想想,这水军拿的是谁的俸禄,凭什么听他的话。
    湛冀北护住冷玖,往一旁退去,他低声道,“我们就看热闹就好。”同时也可以试探一下,湛冰川身边的侍卫到底武功如何。
    冷玖明白湛冀北的用意,轻轻颔首。
    她知道湛冰川的身边有一三千人的精锐小队,这三千人武功高强,配置精良,能够以一敌百,而且只听命于湛冰川。
    啪!
    就在四名侍卫被湛天河斩杀于脚下的时候,湛冰川猛地仍出手里的酒杯,清脆的一声,惊得众人胆战心惊。
    而早已埋伏在外的人,听见声音,从外面从了进来,毫无留情的将湛天河的人杀死。
    鲜血染红了礼堂,和红色的缎带融为一体,妖冶而诡异。
    “不!”苏雅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婚礼会变成了这样,她手扶住门板,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险些地坐在地上。
    她知道湛天河要谋逆,知道他有雄心壮志,更知道他早晚会动手。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在自己的婚礼上。
    湛天河手中握着与湛冰川的人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苏雅莞走进礼堂,声嘶力竭的吼道,“王爷,求求你快停下来了,不要再打了。”
    “滚!”湛天河怒喝一声,根本不听她的。
    冷玖站在一旁轻轻颔首,一双浓黑而透明的眸子带着一抹可惜之色,苏雅莞这是何必,湛天河岂会听她的。
    苏雅莞泪流满面,看着躺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慌。
    “王爷,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皇上一定会看在你们的兄弟情分上饶你一命的。”情急之下的苏雅莞,智商继续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