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金玉这个问题时,金杨伸出食指戳了下金玉,“你个小没良心的,姐姐们和哥哥们对你不好,你还想着跟你那个坏妈妈去过苦日子?”
    “金杨。”金珠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就两个字,但是该有的威严却一点也没少。
    “知道了,这不她自己说想妈妈我才气愤不过说了一句吗?”金杨嘟囔了一句。
    金玉接进门后金珠就给大家定了一条规矩,不许在金玉的面前说孙小燕的坏话,说这会引起金玉的反感甚至是恨意,同时也对金玉的性格成长不利。
    尽管金珠没有打算让金玉长期留在他们身边,也没打算要金玉回报他们,可金玉毕竟是他们的妹妹,金珠还是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要不然也不会特地费尽心思把她从周水仙的身边接来。
    这不是以德报怨,这是人性。
    “好了,都快到子时了,珠珠,我们发红包吧,先声明一点,我和珠珠已经领证结婚了,所以今年我们两个人包一份红包给你们就可以了。”黎想见金珠生气了,忙伸出手去揽住了她的肩,换了个话题。
    “什么?不会吧,今年你和金珠都挣了这么多钱,我们就等着你们两个土豪的红包改善生活呢,你们两个人反而只给我们包一个红包,像话吗?”刘晟夸张地喊了出来。
    因为这红包他也有份。
    “喊什么,等你以后结婚了也可以省一个。”黎想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刘晟一听这话赶紧闭嘴了。
    “大姐夫,我能不能问问你今年红包的厚度是多少?”金牛笑着问。
    “喏,自己看吧,早准备好了。”黎想说完从金珠的手袋里摸出了一叠红包,都是厚厚的,分量也不轻。
    “来,老规矩,从大到小,阿晟,这是你的,金杨,你的。。。”黎想一边看着红包上的字一边念着人名。
    “姐夫,你的红包是带人名的?”金牛看着他的动作问了一句。
    “是啊,这红包是我亲手做的,上面的字也是我写的,不过那画是阿想画的,所以啊,这红包你们都应该留着好好珍藏,说不定以后会升值的。”金珠笑着开了句玩笑。
    众人一听忙拿着手里的红包细看起来,画是一幅猴年的生肖画,有点类似于卡通画,又不完全是,是用水彩笔画的,很逼真形象;字是一句祝福的话,用毛笔写的小楷,像书法字帖似的,每个人都不雷同,话的下面是黎想和金珠的签名和印章。
    “难怪你们只包了一个红包,这也太费事了些,看在你们两个的诚意上,我就不计较红包的厚度是多少了。”刘晟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红包。
    他早就发现了里面装的是一叠崭新的粉红色票票,如果没猜错的话是一万块钱,比以往的两个红包多多了。
    “德性,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红包拿出去都能卖上一千块钱,还别说红包里的厚度。”黎想斜了刘晟一眼。
    “真的啊,大姐,大姐夫,明年还能不能再给做一个这样的红包,我集齐了十二生肖再去卖,是不是能卖的更多?”金牛从沙发的那一头越过黎想爬到了金珠身上,坐到了金珠和黎想中间。
    金珠刚伸出手要摸摸金牛,金牛就被黎想嫌弃地拉开了,“多大了,别动不动就往你姐身上扑,你以为你还小呢?”
    “不是吧,你连金牛的醋都吃了?”刘晟打趣了一句。
    “不过金牛的这个主意倒是正经不错,如果一个红包可以卖一千块钱的话,集齐了十二个怎么也得卖两万块钱。”金杨算计着说道。
    “大姐,我还是想要一个你做的荷包,我喜欢那个。”金柳也挤到了金珠身边。
    “好,等明年你过生日时大姐给你做一个。”金珠答应了。
    这几年金珠不是忙学业就是忙写稿,也没做过荷包,就连那幅绣到一半的绣品也是因为要给那几位绣娘做示范才搬了出来。
    “大姐,我也要一个。”金杨也挤到了金珠和金牛之间。
    “大姐,我的红包给你。”金玉也举着手里的红包挤了过来。
    她刚刚看过了,红包里的钱多得她都数不清,有点吓到了,不敢要了。
    “这是大姐和大姐夫给你的压岁钱,你可以自己留着去念书或者学画画。”金柳对她说。
    她知道金玉报了一个画画班,因为是初级的,是很多人在一起学的,价钱也不贵,一年有这一万块钱足够了。
    “那我也放大姐这。”
    “好,大姐先给你拿着,等回家后放你房间的抽屉里,什么时候需要了什么时候自己取。”金珠也想早点培养金玉的自立能力。
    “阿晟,你的红包怎么还不发?”黎想见金珠身边都没有他的位置了,向刘晟努了努嘴。
    由于这大半年时间他忙着接戏挣钱,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所以只要他一回家,他就特别喜欢黏着金珠,再加上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更想抱着金珠说说话。
    “还没到子时呢,你也太猴急了些。”刘晟曲解了黎想的意思,一脸邪恶地坏笑着。
    黎想听了也不辩解,这么多没成年的小孩在,这个话题是绝对不能继续下去的。
    “阿晟哥,你的红包呢?你别可混过去。”金杨也明白刘晟话里的意思,知道金珠脸皮薄,又有金柳几个在,也不好说破他,只得开口把话题转移了。
    “我的红包可没人家的高雅,很俗气,里面的钱也不多,就是意思意思。”刘晟自然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忙掏出了自己准备的红包。
    他嘴里的不多是相对于黎想来说,可对金杨几个来说也不少了,他包了两千块钱。
    其实,刘晟手头现在也不富裕,他的钱大都投进了客栈,当时只剩了五万多块钱在股市里,这钱他不光要交学费,平时的生活费也是从这里出,好在他大部分时间是在金珠这边吃的,金珠不但没让他交过伙食费,连给黎想和金杨几个买衣服的时候也会捎带着他的一份,所以他现在花钱的地方不多,因此才会给大家包了个两千块钱的红包。
    “阿晟哥,你的股票挣钱了?”金柳问,她比较清楚刘晟的经济状况。
    “挣了一点,放心,够用了,我觉得今年年底应该就能拿到分红了。”刘晟说。
    有了足够的资金,元宵节过后他就可以着手装修了,三月份便可以开始平谷那块地的土建工程,所以他有信心年底可以拿到分红。
    金珠这边一片喜气洋洋地辞旧迎新时,李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原本袁媛已经说服了自己去接受李一方,怎么说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李睿钊,不为别人,就为了李睿钊以后的前途袁媛也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再说了,最重要的是黎想的出生是在袁媛嫁给李一方之前发生的,她没有立场去指责李一方的不忠,更何况,李一方自己也不清楚黎想的存在,可见他对黎想的生母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否则的话这么多年他肯定会去关注对方的生活状况。
    可就在袁媛拿定主意想跟李一方合好的时候,李一方却带着李睿钟去了杭州散心,这一行为再次伤害到了袁媛,令袁媛倍感失落,觉得自己仍是被排除在李一方的心田之外。
    可紧接着还没从失落中走出来的袁媛又得知了李一方失踪的消息,这下袁媛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便飞到了杭州,结果却查出来李一方根本不是来散心的,而是来见黎想的舅舅!
    知道是麻春生绑架了李一方,愤怒不已的袁媛瞬间冷静下来了,先调来了麻春生的材料,得知麻春生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家,拖着一条残腿在全国各地找一位姓黎的画家,机敏的袁媛猜到了麻春生绑架李一方的目的绝不是单纯的叙旧。
    为了解救李一方,也为了给麻春生一个教训,她动用了乾东市的武警。
    这事也怪不得她,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她跟乾东的政府、公安什么的都不熟,只能是找当地的武警了。
    可谁知李一方被绑架的事情竟然被黎想和金珠知道了,他们先一步赶到了现场说服了麻春生,偏偏李一方又一口咬定了这不是绑架,于是,她反而成了一个笑话,被上头指责她不调查清楚便滥用职权。
    为此,袁媛背了一个记大过的党内处分,黎想的那口气还没出呢又来了一个麻春生,袁媛的心里能顺畅了才怪呢?
    其实,袁媛也不是不清楚李一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承认绑架的话肯定就会起诉麻春生,到时,麻春生肯定就会说出绑架李一方的缘由,这样一来,黎想的身份就会曝光,李一方势必会受到牵连。
    可明白归明白,就是心里的这口气出不来,袁媛觉得憋屈得慌。
    前些年她受够了李睿钟的气,没想到刚安生两年,又冒出来一个黎想,而且看黎想的势头这么盛,无疑又是一个李睿钟,她不得不防着。
    要依她的意思,真想趁这个机会收拾了麻春生和黎想,一个绑架罪一个做伪证的从犯,以后还能有什么前程?
    可李一方不配合啊!
    不过这个大过她倒也没白背,李一方主动向她作出了几个保证,第一,不承认黎想的身份,私下也不再来往;第二由李一方去约束老爷子和李睿钟都不再跟黎想来往;第三,待李睿钊研究生毕业后倾力扶植李睿钊的事业。
    可保证归保证,保证也只能是让袁媛不再提离婚的事情,但他们夫妻之间却再难回到从前,因而,这个除夕是李家近二十年来最冷清的一个除夕。
    首先,作为这个家唯一的女主人袁媛没有好心情,李一方自然也不能轻松了,而李老爷子本就因为袁媛闹离婚的事情气得去了北戴河住了两个多月,刚回来没几天又经此惊吓,很快便病倒了。
    老爷子一病倒,这个家就更没有一点笑声了,连警卫员和保姆都是战战兢兢的。
    这种情形下,李家还有什么心思过年?
    李老爷子勉强坐着吃了几口年夜饭便回屋躺着了,李睿钟见老爷子前脚一离开后脚便出来自己找乐子了,李睿钊一会看看言不由衷的妈妈一会又看看笑不由衷的爸爸,叹了口气,也回了自己房间,给父母留了一个独处的空间。
    餐厅里只剩下李一方和袁媛时,袁媛的脸立刻冷了下来,连看都不看一眼李一方,直接拉开椅子回了客房。
    李一方看着满满的一大桌子菜和空荡荡的餐厅以及孤零零的自己,再听着外面传来的鞭炮声,这个时候的他,突然想起了黎想的妈妈,想起了那个宛如水一样温柔又宛如太阳一样热烈的女子。
    如果当年他把她带回来了,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生呢?或许没有现在的位高权重,但肯定比现在过得舒心。
    只是,恐怕那个时候他一样会后悔,会觉得麻春雨拖累了他往上的步伐。
    人这一辈子,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呢?
    前程、事业、爱情、婚姻、家庭,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他放弃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
    年近花甲的李一方第一次正式审视自己的内心,回顾自己的一生。
    幼时的李一方便开始展露出画画方面的天分,四五岁的他一个人能坐在屋子里画好几个小时的画不动地方,于是,老爷子便成了他的启蒙老师,学了十几年国画的他为了拓展一下自己的眼界,高中毕业后便去了法国留学,在法国他遇到了一生中的最爱,一位年轻漂亮的小提琴家,欧阳清婉,也就是李睿钟的妈妈。
    研究生毕业后,两人双双回国结婚生子,各自发展各自的事业,当时的他们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一个是画坛的新秀,一个是音乐界的新星,郎才女貌,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