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皇叔手指的动作,一张残破的脸渐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人面对众人探视的目光,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
    她用手遮住了脸面,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后,才缓缓移开自己的手。
    “是……是你!”黎族大长老目瞪口呆地盯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女人,吓得嘴唇都抖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夫不是已经让姓范的杀了你吗?你怎么还会活着!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究竟是人是鬼?”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消失许久的大夫人,此时的大夫人神情清冷,完全没了之前的痴傻和疯癫。
    她无比愤怒地盯着黎族大长老,表情可怖地怒吼道:“你和范云谦当然是希望本夫人死得越快越好,这样纹身的秘密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大错了,在本夫人说出纹身秘密的时候,本夫人早就已经恢复了神志,也料到你们会对本夫人下手,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大夫人突然撸起袖管,一个无比狰狞的伤口展露在众人面前。
    她冷笑一声说道:“你和范云谦想要拿到龙脉,又想逆天而行,破解纹身的秘密。在骗到本夫人的话后你们便丧心病狂地扒下了本夫人左胳膊上的纹身,又残忍地割断了本夫人的筋脉,然后将本夫人丢到后山喂狼。哼,你们以为本夫人活不下来是不是?”
    她放下袖子,舔了舔嘴唇道:“可是本夫人活下来了,这也要多亏你们割了本夫人的皮,本夫人才好吃到里面的肉,然后靠着自己的肉,一点一点从后山上爬下来!”
    众人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到大夫人的身上,果然现她的左胳膊要明显比右胳膊瘦弱很多。
    众人都是一阵的心惊胆战,要是大夫人说的话是真的话,那她的毅力真是太可怕了!
    大夫人没有管众人复杂的眼神,顾自继续道:“本夫人爬下山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你们血债血偿,你们这么对本夫人,就别怪本夫人无情!”
    说着,大夫人转身跪在了红衣老头的跟前,高声喊道:“镇族长老,本夫人可以作证,黎族大长老派遣范云谦到瑞天凌处埋伏,等时机成熟了,再由范云谦将黎母的同族同胞引到别处,而瑞天凌的人马和黎母等人则跟着沈云汐去了。沈云汐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她制造的武器更是可怕至极。镇族长老,为了武林的安宁,您必须销毁那些武器,否则将后患无穷!”
    大夫人的话刚刚说完,黎族大长老便跳脚了:“你撒谎!如果这些事真的是老夫所为,老夫一定会选个僻静的地方,你不是黎族人,又怎么能够接近老夫身边呢?你分明是诬陷老夫,想要置老夫于死地!”
    大夫人微笑着摇头道:“本夫人有幸,正好在影娘被尸毒侵害的时候,帮过她一回,所以她便将你的所有行径都告诉了本夫人!本夫人知道不管本夫人如何说,你照样不会承认,不过没关系,本夫人准备了证据!”
    大夫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方,递给了红衣老头道:“这是黎族大长老命人调制的药方,说是可以压制心魔,其实不然!这个药方是麻痹人的意志,让人们沉陷其中,不可自拔。”
    黎母一听,立即接嘴道:“相信镇族长老和几位长老应当记得,当年几位长老推选黎族大长老执掌族长之责,正是因为他研制出了可以抵制心魔的药。现在这药非但不是除根的,还是对身体有害的,求长老们严惩黎族大长老,务必剔除他的党羽,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大夫人点头赞同道:“这些药的副作用极强,一开始服用的时候的确会感觉心魔减弱,可是长期服用便会产生依赖性,等后来就不得不听命于黎族大长老!几位若是不信,可以仔细查看药方。”
    红衣老头对药理不是很了解,便将药方递给了黄衫老者,他面色深沉地说道:“仔仔细细地看,老朽要知道真相!”
    红衣老头虽然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黎族大长老,但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不满,他的脸色无比阴沉,眉眼间全是怒气。
    黄衫老者也是如此,他接过药方,非常认真地查看了两遍,最后冷着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药方真的有问题!”
    黄衫老者将视线从颤抖不停的黎族大长老的身上移到了棕衣老者的身上:“师弟,当年这药方是你查看过的,你说没有错,我便没有再看!可如今查看,竟然是掐断黎族命门的药方!难怪这些年,黎族子弟中完全没有拔尖的人出现!你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黄衫老者怒气冲冲地将药方扔给了棕衣老者,棕衣老者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咽了咽唾沫,稳了下心神后才接过药方查看。
    棕衣老者一边查看药方,一边在脑海中快地想着对策,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倒是相当灵活:“这药方是假的,当年的药方不是这样写的!”
    黄衫老者蹙眉:“可是这笔迹和药方的模样,应当是当年的那一张药方才对啊!”
    棕衣老者连忙摆手道:“不对不对,当年的药方没有这一味药,可这张药方里却有!师兄,你应当知道这一味药习武之人是不能用的,一旦用了就会损伤武功根基,甚至影响后代。老朽虽然木纳,对黎族的事务也不精通,可是万万不会做出伤害黎族的事的!要是当年那张药方里有这一味药,老朽又怎么会同意让黎族大长老炼制药呢?那可是关系到整个黎族的生死存亡的大事啊,老朽怎么可能如此马虎?”
    黄衫老者听了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他讪讪地重新拿回药方,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又将药方转到了后面。
    当他看到上面的一个茶渍的时候,狐疑地说道:“师弟,你确定这不是当年的药方?我记得当年我们在查看药方的时候,有童子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所以在药方上留下了茶渍。本来茶渍应当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的,可当天我们喝的正好是上好的岩茶,那茶渍没有百年是很难消除的。”
    说着,黄衫老者走到了棕衣老者面前,指着上面的茶渍说道:“你看,这里正好有一块,这里也有!这张药方应当就是当年的那一张才对啊!”
    棕衣老者叫苦连连,这个老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他怎么能观察得这么仔细呢?
    见黄衫老者一直盯着自己看,棕衣老者没办法,只能打哈哈地说道:“是吗?老朽怎么不记得那事了,你记得吗?”
    棕衣老者将话丢给了宝蓝色老者,宝蓝色老者反应倒是很快,他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您看过的药方应该是不会有错的,这位夫人看着十分憎恨黎族大长老,说不定她是找人仿照着药方重新弄了一张呢?”
    棕衣老者连连点头,他忍不住给宝蓝色老者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他抿了抿唇道:“师兄,他说的没错,咱们还是应当谨慎一些,毕竟黎族大长老暂代族长职权,要是族人知道自己服用的药物是没有作用的,甚至还会影响武学根基,到时候恐怕要大乱啊!”
    本来棕衣老者是想用黎族大乱的由头逼迫黄衫老者不再揪着药方不放,可惜黄衫老者并不买账。
    黄衫老者仔细想了想道:“大夫人没有必要这么做,一来当年的药方只有我们几人看过,这药方很重要,大长老也一直是贴身带着的,大夫人就算想要仿照,也未必能够仿照得了。二来若是这药方真的是当年的药方,那我们就更应该将大长老碎尸万段,然后召集所有嫡系一脉,选出最适合镇守碑石的人!”
    棕衣老者正要反驳,青衫老者开口道:“你们不用再争论了,当年的药方老朽也看过。老朽当时对药方是有疑虑的,便自己照着药方写了一份下来。后来出了太多的事,便将这事忘了,现在说起来,倒是想起来,老朽那儿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药方。你们先等着,老朽将药方去取来!”
    宝蓝色老者和棕衣老者的面色骤变,棕衣老者咬了咬牙,对宝蓝色老者使了个眼色。
    既然事情已经展到这一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棕衣老者捏住宝蓝色老者的衣袖,在他的手心写了一个字——“杀”。
    宝蓝色老者有一瞬间的蒙,但当他接触到棕衣老者势在必得和凶狠的视线时,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他开口道:“师兄,老朽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一起去取,也好互相监督,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青衫老者看向红衣老头,红衣老头点了点头,青衫老者便愉悦地朝宝蓝色老者温和地说道:“那边一起走吧,就是路有些远,咱们用轻功吧,快去快回,也省得镇族长老在这儿等!”
    宝蓝色老者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时缓缓将暗器挪到了自己的手指中间,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青衫老者微笑:“那便走吧!”
    青衫老者推门而出,宝蓝色老者故意落慢一步,跟在了他身后,他转头将门关上。
    在门关上的瞬间,棕衣老者朝宝蓝色老者眯了眯眼,宝蓝色老者微微点头,示意他万事放心。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黎族大长老紧张地盯着紧闭的房门,青衫老者的武功很高,可不好对付啊,不知道宝蓝色老者能不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