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和金子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她们很快就将包袱里的糕点扫荡一空,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包袱,委屈道:“等三皇叔回来,我要和他告状!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我要将你们统统嫁出去!”
    雨儿和金子嘿嘿笑道:“我们也是为您好!”
    我摆着一张黑脸,将头转向一旁,完全不理会她们两个。
    我本来以为她们两个一定会上来说好话哄我开心。结果她们竟然自顾自地讨论起孩子的衣服来,我气得更加不行。
    但过了一阵子,我的气也消了,我看着雨儿做的小肚兜,扁了扁嘴道:“拿过来我瞧瞧!”
    雨儿屁颠屁颠地将肚兜捧到我手里,她指着上面的花纹道:“这是富贵花,小主子一出生就能贵气逼人!这是平安锁,能保佑小主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她十分有耐心地给我讲解着上面繁复的花纹,我听得津津有味,我没想到一件小孩子的肚兜竟然有这么多讲究。
    我捧着肚兜爱不释手地摸着,然后抬眸看向雨儿问道:“椰蓉糯米糕好吃吗?”
    雨儿的嘴角抽了抽。缩了缩脖子道:“好吃!小姐,您就别生气了,生气对孩子不好!”
    我眨巴着眼睛道:“我生气了吗?”
    雨儿求饶道:“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她嘴上这么说,可是眼睛却左一下右一下地乱飘着,明显是言不由衷。
    我朝她冷哼一声道:“罚你给我做一桌好吃的来补偿我受到的重大创伤!”
    雨儿无语地看着我,重大创伤?明明受委屈的是她好不好?
    不过她不敢再顶嘴,只能顺着我的心意答应了下来。金子也立即表态,说会表演各种剑法给我看,直到我满意为止。
    马车很快就回了长寿殿,雨儿掀开车帘,金子跪在地上,我诧异地问道:“你把翘臀朝着我做什么?”
    金子咳嗽一声,掩饰住脸红道:“主子说了,凡是有积雪的地方,都要属下背着皇妃走,免得皇妃摔倒!”
    我看金子坚持,便趴在了她的背上,金子其实很瘦,但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有无穷的能量,属于那种既有马甲线,又有人鱼线的女生。
    我拍了拍金子的肩膀问道:“长寿殿一直都有人打扫,今日为什么会有积雪在门口?”
    金子也有些奇怪:“兴许是雪太大。宫人们来不及清扫吧,皇妃放心,属下会让人多留意的!”
    我点了点头,金子将我背到长廊底下。红影先行开门,在里面查看一番后,金子才领着我进去。
    我看着我特意放在梳妆盒上的一缕发丝飘在了地上,茶杯上的几根不起眼的绒毛也掉在了地上,我立即警觉了起来。
    这屋子里有人!
    我悄悄地握住了金子的手,金子立即察觉到我的情绪有波动。
    她朝红影使了个眼色,红影立即站在了我身边,她也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我旁边。
    雨儿高声道:“是谁?要是要脸的话就出来露面!”
    我诧异地看着雨儿。雨儿小声道:“这话是姑爷教奴婢的,姑爷说这话百试百灵!”
    我的额头上滑落几根黑线,我说雨儿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腹黑,原来是经过了三皇叔的培训啊!
    雨儿又喊了几句,房梁上掉下来一个人,正好掉在屏风后。
    那人在屏风后揉了半天,才慢慢吞吞地走出来,金子一看到他就气得发飙:“死娘娘腔。你在皇妃的房间里装神弄鬼个什么劲?”
    白子墨双手交叠,脑袋垂得特别低,眼睛更是直接闭了起来,看都不感看金子一眼。
    金子气得上去,对着白子墨就是一顿狠揍:“我问你话呢!”
    白子墨委委屈屈,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凌皇走之前和本公子说在长寿殿里设下了阵法,本公子一时技痒,就想试试能不能破解……”
    这话气得金子更是恼怒:“主子告诉你,是让你帮忙对付外敌,你倒好,竟然想要破解阵法,那不是帮了外敌?万一黎族的人,或者北疆潜藏的危险分子来了怎么办?这责任你担待得起吗?我看你是研究东西昏了头了!”
    金子噼里啪啦地将白子墨一顿臭骂,白子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等金子骂完了他才可怜兮兮地说道:“这事的确是本公子不对,本公子已经知道错了!”
    金子直接伸手猛地一掌劈向白子墨,白子墨也不敢躲,只能闭着眼满脸惊恐地等待着痛楚的降临。
    我出声阻止道:“算了,他是小孩子心性!再说阵法没被破坏,你要是打伤了他。万一有人进来,他就帮不上忙了!”
    金子听了我的话,只能愤恨地在白子墨的后脑勺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娘娘腔,你就不能长点心吗?”
    白子墨吸了吸鼻子道:“好了。本公子会在凌皇的阵法外面再布置阵法的!”
    说着,他就垂着头可怜兮兮地往外走,走到一半,他又转头看我:“对了凌皇妃,本公子藏得很好,就连红影也没发现,你是怎么发现本公子的?”
    我本来想将自己做的记号告诉他,可是一想到三皇叔让我小心为上,我便只笑了笑道:“女人的第六感,这玩意儿一向很灵的!”
    白子墨面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依不饶地又问了几句,结果自然是唤来了金子的一顿胖揍:“还不快去布置阵法!”
    白子墨朝我吐了吐舌头。将手伸在脸颊边,像是要跟我讲悄悄话的样子:“金子真是越来越凶了,本公子那么早就叫她男人婆,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我失笑。金子听了气恼地跳脚,她正要打白子墨,白子墨已经一溜烟跑去了外面,金子只能在原地骂两句白子墨出出气。
    日子就在这样的打打闹闹中度过了。自从三皇叔离开以后,北疆好像一下子热闹了很多,大臣们也不再拘谨,时常会约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弹琴说话。
    这日,悠扬的琴声从外面飘了进来,我透过窗户看向御花园:“哎,我真羡慕那些大臣啊,成天只需要喝茶泡妞。日子过得是又自由又潇洒啊!”
    见雨儿过来,我朝雨儿招了招手道:“你看那两个大臣,他们眉来眼去的,肯定有一腿!”
    雨儿脚下一个趔趄。她无奈地说道:“小姐,您还是少编排大臣,多看两眼姑爷的画像吧,姑爷要是知道您在阁楼上偷看那些大臣,估计会气得将他们扔冰水池子里!”
    说着雨儿就放下了窗户,阻挡了我的视线,我嘟着嘴不满道:“都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要是再不找点事情做,我都快发霉了!”
    雨儿抬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道:“小姐,姑爷走了才五日……”
    我眨巴着眼睛问道:“只有五天吗?”
    雨儿指着墙上的正字道:“小姐,您不是自个儿在算日子吗?”
    我满脸地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说道:“原来三皇叔不在的时候,我真的是度日如年啊!”
    雨儿拿过一旁的针线篮子说道:“小姐要是闷的话,可以看奴婢做肚兜,还有小鞋子!”
    我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眼:“我都看了八百回了,早就生厌了!”
    雨儿道:“那奴婢去叫金子起来,让她耍剑给小姐看!”
    我失笑道:“她是耍剑又不是耍贱,多没看点!哎,这宫里的日子真是难熬,也不知道那些妃嫔一天天都是怎么过来的!算了,我还是睡觉吧,或许做梦更有趣一些!”
    雨儿笑道:“神医说小姐休息好,孩子才能更健康,奴婢这就扶您过去!”
    我脱了外衫躺在床榻上,重新将桌上的记号放好,然后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屋里竟然一片黑暗,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旁的玉枕,却在黑暗中摸到了一个人:“欧阳晓晓,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