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白子墨是白城少城主,金子早就一刀劈了他了。
    她本来一个人在废旧的院落里躲得好好的,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些人的动静,白子墨却突然冲了出来,叽叽歪歪地说了一大通,还惹怒了这些人,逼得她不得不现身救他。
    白子墨看到金子毫发无伤,还替自己挡了一掌,不由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他自动忽略了金子的怒火。一把揽住金子的肩膀道:“你没事?那刚刚的红色烟花是……”
    白子墨的话还没说完,前方又传来了一道更加雄浑的掌风,金子立即拔剑,奋力辟出一个剑花。
    “噹——”
    剑花遇到雄浑的掌风,竟然发出了剧烈的声响,犹如两道兵器相撞一般,对碰的瞬间,周围散开了强大的气流。
    金子倒退数步,心里的震撼更深,她猛地推了一把白子墨道:“此地不宜久留,还不快滚!”
    白子墨被金子推得倒退了几步,却是没有动:“那你怎么办?”
    金子神色肃然地注意着周围道:“这些人武功修为极高,我先替你抵挡一阵,你回去搬救兵,再回来救我!”
    “不行!”白子墨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金子的提议。“本公子是男人,岂有踩着女人过桥的事情?要走也是你先走,本公子替你挡着这些怪物!”
    金子翻了个白眼:“娘娘腔,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快走,这里很危险!”
    白子墨掏出玉笛,横在身前:“本公子也没跟你开玩笑,要么一起走,要么你先走,二选一!”
    金子气得直接啐了白子墨一口:“你这人怎么那么啰嗦!”
    金子是红影第一,从小受到的训练都是尽一切可能完成任务,这就养成了她冷静自持,充分评估任务的难易程度。
    在她看来,自己的武功远在白子墨之上,她可以替白子墨抵挡这些武功高强的人,至少一炷香的时间,而白子墨连三招都接不下来。
    若是白子墨留下,他们两个都得死,所以她必须选择效率最高,最可能接近成功的方法。
    可白子墨却不是这么想的,白子墨虽然贵为白城少城主,身边也有的是尽忠的人,可是金子不一样,金子从认识他开始就从没想过回报。
    对白子墨来说,金子是特殊的,也是他想要守护的人。
    白子墨端着玉笛在两人之间走来走去,同时不停地从袖子中放一些铃铛出来,他眼中紧张,嘴里却是毫不相让:“啰嗦怎么了?你都看光了本公子的身子,现在倒嫌本公子啰嗦了!这是打算看了就不负责吗?”
    金子嘴角抽了抽:“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偷看你身子了?”
    白子墨一边踩在不同的方位上。一边十分傲娇地说道:“在药铺的里间,你不是已经把本公子扒光了吗?现在却说什么都没看,是不是太晚了点?”
    金子无语地翻了几个白眼道:“我那是……哎,懒得跟你说,莫名其妙!一句话。你到底走不走?”
    白子墨突然抓住金子的手,在她的手心扣了扣,又用眼神朝她示意,金子眯了眯眼,了然地点头。
    原来白子墨是在一边和她拌嘴,一边布下阵法,以此来拖延时间。
    见金子懂了自己的意思,白子墨心里很高兴,原来男人婆还挺聪明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和男人婆之间的默契更好了呢?
    白子墨这边不停地和金子拌着嘴,院子里的人则有些不耐烦了,刚才开口的人道:“你们两个都留下,尤其是这个妙龄女子,剑法很好,要是杀了入药。效果会更好!”
    另外一边也有人同意道:“不错,这女娃子的确不错,水灵得很,可以做成一味上好的药材!”
    金子下意识地往白子墨的身边靠近了一些,白子墨油然而生一股强大的被依靠的自豪感。他高声道:“闭上你们的臭嘴,这男人婆,只有本公子能欺负!”
    破旧的院子里立即传来了笑声,那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足见人数之多:“你的武功远远比不上这女娃子,你有什么能耐说这话?年轻人,我劝你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免得太轻飘起来!”
    这话引来了更大的笑声,金子偷偷看了一眼白子墨。
    往常,白子墨听到这样的讽刺。早就跳脚了,可今天他却是牢牢握着金子的手,十分沉稳地布置着阵法,同时应对着这些老怪物:“本公子怎么说不得?以本公子的身份,每天说百遍也不为过!”
    “哦?你什么身份?冬翎的狗,还是北疆的虫?”
    角落里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下,院子里的人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白子墨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个自我介绍倒是挺合本公子的口味的,本公子很满意!”
    说着。白子墨掏出了一枚铜钱,朝着东北方向抛掷而去,他的眼睛牢牢落在那枚铜钱上,这可是整个阵法的阵眼。
    只要这枚铜钱安然落在他抛出去的位置上,这个阵法的功效将大大增强。怎么得也可以撑到二十九来。
    白子墨微微弯了弯嘴角:“呶,这是本公子赏你们的铜钱,拿去买酒喝!”
    白子墨故意说得很大声,想要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乌黑的宝剑突然出鞘,横空接住了白子墨的铜钱。
    白子墨猛地一惊,那宝剑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重新返回了来的方向,一道沙哑的声音带着欣赏从角落里传来:“小奶娃。不错嘛,这阵法布置得又快又好!”
    白子墨呼吸一窒,他的掌心满满都是汗,脸上却很镇定:“阵法,什么阵法,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那人却是不管白子墨的说法,自顾自地说道:“以铃铛为阵轴,每一次朝你所在的位置攻击,都会受到铃声反噬。意志不坚定者,可能会陷入铃声困扰中。轻则气血翻涌,短时间内不能出战,重则走火入魔!小奶娃,没想到你对阵法这么有研究,看来你和白城一定脱不了关系!”
    白子墨满心都是吃惊。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早就看破了他的阵法,但他依然不承认道:“你在说什么,本公子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朝金子使了个眼色,金子立即会意,两人同时朝着院外跑去。
    “嗖——”
    那把乌黑的宝剑从后方朝两人袭来,金子和白子墨转头看去,同时大骇。
    那把宝剑竟然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白子墨的阵法,朝着白子墨的头顶而来,金子立即跳起身,挥剑迎了上去。
    而那把宝剑却好像有意识一般,直接避开了金子的攻击,俯冲着绕过金子的攻击范围,继续朝着白子墨的头顶而去。
    白子墨的手还受着伤,无法吹奏玉笛,但在金子迎上去的档口,他已经飞快地布置了一个新的阵法,虽然不能完全抵挡宝剑的攻击,但至少可以减少一半的杀气。
    “有点意思!”那道沙哑的声音冷笑了一声,“不过时间太仓促,阵法漏洞百出。真是遗憾!给我破!”
    随着这一道声音落下,所有铃铛全都嗡嗡作响起来,下一秒,铃铛猛地炸裂开来,无数的碎片朝着四面八方袭去。
    “噗——”
    阵法被强行破除。白子墨猛地喷出一口血,他捂着气血翻涌的胸口,看着近在咫尺的黑剑,挥起玉笛。
    玉笛和乌黑的宝剑正要相碰,另一把剑横在了白子墨面前,金子侧身挡下了这一剑,同时大喊:“别折腾了,快走!”
    “我还没放行,你们谁敢走?”沙哑的声音很平淡,却是带着强大的杀意。“留下!”
    乌黑的宝剑朝着金子的脖颈而去,白子墨想也不想就抛掷出了玉笛,狠狠地砸在了乌黑的宝剑上。
    “哼,本公子这是阵中阵,你倒是破破看!”白子墨一撩刘海,抬着下巴傲气十足地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