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地一声,金子的宝剑出鞘,寒芒毫不犹豫地划向那人的脖颈。
    “噹——”
    情急之下,那人直接抄过一旁的花瓶挡住金子的攻击,然而花瓶里的水却是咕噜咕噜地喷了那人满头满脸。
    “呸呸呸——这水怎么那么臭!呕……”一道忍无可忍的声音从硕大的花瓶后面传来。
    金子歪着头看向浑身湿漉漉的白子墨,挑了挑眉:“娘娘腔,你不好好修养身心,跑到我们这儿做什么?”
    白子墨见金子已经收回了宝剑,立即就将花瓶礽在了地上,他来之前是经过一番悉心打扮的,结果却被花瓶里的臭水弄得猝不及防。
    他强忍着身上恶心的味道,摆了一个自认为格外帅气的破嘶,道:“本公子是闲来无事,到处逛逛,恰巧路过这里罢了。你可别自以为是,以为本公子是特意来看你的!”
    白子墨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故意跟着金子的,刻意买了一盒糕点带在身上。
    他取出糕点朝金子晃了晃,然而糕点早就被花瓶里的臭水给浸湿了,滴答滴答地滴着水。白子墨闻到里面的味道,熏得差点翻白眼。
    金子强忍着熏天的臭味,往后退了两步道:“你就喜欢吃这种东西?你的爱好可真独特啊!”
    白子墨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将糕点扔在地上道:“哼,本公子有什么爱好不需要你操心。实话告诉你,本公子舟车劳顿,打算在这儿休息,等本公子好了,定然会把你打得落荒而逃!”
    金子捏着鼻尖道:“打败我?我劝你还是多吃两碗饭。少做点春秋大梦吧!况且,这镇子上的客栈那么多,你为什么偏要和我们住一起,难道是打算改邪归正,投靠我家主子?”
    白子墨十分傲娇地抬起了湿漉漉的脸颊道:“本公子是白城少主,怎么可能投靠谁?本公子不过是看这个客栈干净,才打算在这儿落脚!更何况你们只包了一个楼层,别人能住的,本公子为何不能住的?”
    金子耸了耸肩,十分无所谓地说了一个字:“哦!”
    白子墨被金子这一个字弄得特别不是滋味,他本来有满肚子的话想跟金子说,可是却没心情说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堵了一团棉花,特别难受,这种感觉十分陌生,是他这些年来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不由多看了金子两眼,越看金子越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白痴到了极点。
    他都站在楼梯口了,这男人婆难道就不会说两句,好久不见啊,或者真巧啊,又见面了,类似于这种话来和他套一套近乎吗?
    白子墨越看金子越觉得气人,尤其在他憋了一肚子火的时候,金子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就连剑都摆回了刚才的姿势。
    金子一本正经地守在楼梯口,像个钢铁战士一样。
    白子墨气得肺都快炸了,可是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他烦躁地咬了咬牙。
    就在他打算自讨没趣地离开时,金子硬邦邦的声音从楼梯口上方传来:“药膏涂了吗?骑了一晚上的马没事吧?”
    其实金子是想问问白子墨那药膏好不好用,要是好用的话,可以常来她这儿买。
    可是这话听在白子墨耳朵里,立马暖到了他的小心肝里,他背着身,笑开了花,看吧看吧,男人婆还是很关心他,很在意他的嘛!
    不过,他转身的时候,却换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金子抿了抿唇道:“哦!”
    金子脑子里咕噜噜地转溜着,难道是白子墨没有涂药膏,又或者是药膏不好用?啧。这可怎么办,人生第一笔生意就这样黄了吗?
    金子的面上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白子墨却是心里一跳,他忍不住在心里臭骂自己,是不是他的话说的太重。让男人婆下不了台了?
    她是练武的人,武功高强,性子肯定也刚烈,估计受不了重话吧?
    就在白子墨打算说两句话宽慰一下金子,金子也开口了。
    “娘娘腔,你……”
    “男人婆,我……”
    两人同时开口,都是一愣,白子墨心里的小粉红泡泡就像熬小米粥,开着旺火。咕噜咕噜地直冒热气。
    他咳嗽一声道:“你要说什么?你先说!”
    金子揉了揉鼻尖,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你说就是,不用管我!”
    本来金子是打算说,你要是觉得药膏不好用,可以找我来换,可是她突然想到皇妃说过,做生意一定要沉得住气,所以她将话吞到了肚子里,并打算换个话题。
    可是换什么话题呢?她又不会聊天,和白子墨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她索性就不说了。
    然而白子墨却以为金子是害羞了,尤其是金子拧鼻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掩饰情绪。
    这下,白子墨的小心肝都快飞起来了。他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地将飘飘然的小心肝栓下来,语气冷淡道:“本公子是文质彬彬的男人,不会和女人抢话头,你说就是。本公子耐心听着。”
    说着,白子墨撩了一把贴在脸颊上,正在欢快滴水的湿发。
    他突然觉得原本令人作呕的味道,现在竟然奇迹般地变得可以让人可以忍受了,他半倚在楼梯的转弯角上。端着风流倜傥的模样看着金子。
    金子被他那亮闪闪的眼神盯着浑身发毛,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挪到了白子墨的小翘臀上,皇妃说,有些人夹到屁股的同时,等于顺便把脑袋挤爆了。
    白子墨这么反常,不会就是这种人吧?
    金子兀自点了点头,看来这世上还真有臀部和脑袋倒着装的人,皇妃说的真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白子墨看着金子点头,根本猜不到金子的内心想法,他以为金子是江湖儿女,不再害羞,准备和他好好聊聊内心话,所以他全身的细胞都打开了。耳朵更是伸得老长,满脸期待地等着金子发话。
    然而金子愣是半天没说一个字,白子墨不由皱起了眉,心道,作为男人。他是不是应该稍微鼓励一下这个女人,虽然她是男人婆,但总有女儿家娇羞的一面吧?
    就在白子墨斟酌着用词,尽量不让金子觉得难为情,又不将自己急切的内心暴露出来的时候,金子开口了:“我说娘娘腔,你不去洗个澡吗?这么臭气熏天地站在这儿,客栈恐怕不太好经营吧?”
    “噗嗤——”
    白子墨感觉自己原本像气球一样飘在半空中的小心脏被一把无情的刀子,狠狠戳了一下,顿时瘪到了地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要跟本公子说的就是这个?”
    金子歪着头想了想道:“不是啊!”
    白子墨稍稍松了口气,心情也缓和了一些,结果金子下一句话就是:“我忘了我刚刚要说什么,不过无所谓了,因为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快洗个澡,因为你好臭啊!”
    “噗嗤——”
    又是一刀狠狠地戳入了白子墨的小心脏,白子墨感觉自己的内心都快呕出血来了。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本公子……本公子哪里臭了?”
    他长那么大,深受白城女子喜爱,大家都对他赞赏有加,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当着他的面说他臭。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他气恼地发誓,他这辈子要是再跟这个女人说一句话,他就是一条小狗!
    金子挠了挠头道:“好了,你别瞪我了,我有鹅蛋粉。可以送你点,祛湿的效果特别好,不过我现在要守着主子,走不开,晚点我再来找你吧!”
    白子墨的火气“嗖”地一下就没了,他咳嗽一声道:“本公子会稀罕你的东西吗?”
    金子眨巴着眼睛道:“那你不要就算了。”
    金子叹了口气,本来她想着既然药膏的生意做不成了,不如卖点鹅蛋粉也挺好,没想到这条路也走不通,哎,看来她果然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还是得多向皇妃讨教讨教。
    白子墨扁了扁嘴道:“不要白不要!晚上记得送过来!”
    白子墨勾了勾嘴角,狗就狗吧,没事叫几声汪汪汪,也挺吉利的啊!
    这时,“吱呀”一声,一扇房门打开了,金子和白子墨同时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