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没有理会站在门外的朝颜,转身来到床边坐下来,今晚吃的是羊肉喝的是酒,这会觉得有些口渴。
    她暼了一眼桌上的瓶装水,拿起来扭开盖子递到嘴边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门外的朝颜还没走,眼睛看不见,听力非常敏锐,他知道秦舒还没睡。
    等了一会,他又道:“宝宝,对不起。”
    秦舒坐在床上没动,过了好一会,门外没了动静,可能是朝颜已经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在床上躺下来,夜色很静,渐渐的,烦躁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她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夜色越来越深,均匀的呼吸声,浅浅的,微不可闻。
    朝颜站在门外许久,见里面一丝动静都没了,这才转身离开。
    银释就站在不远处,见朝颜转身步伐不稳,立马上前去扶。
    “主子,我扶您去休息。”
    朝颜摇摇头:“不用,我想去外面坐一会。”
    “可是……”银释欲言又止,他太了解朝颜的性子,只好扶着他走出去。
    外面,夜朗星稀。
    银释将朝颜扶出来后,就让人搬来一张躺椅放在外面,好让朝颜躺着好好休息。
    朝颜静静的躺在躺椅上,仿佛睡着了一样,没有一丝动静。
    银释知道,朝颜没睡,他是想事情。
    每次想做一件事,或者某个决定,他就会沉默许久,思考许久,都是关于秦舒的。
    银释一直在一旁候着,朝颜今天的身体很不好,喝了酒,又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他现在的身体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对待?
    凌晨的时候
    朝颜忽然开口:“去给她订机票,明天最早的航班。”
    许久没开口说话的他,嗓音有些沙哑。
    “主子,我现在就订。”银释拿出手机订机票,他看了航班,抬头看向朝颜,“主子,明天最早的航班是早上九点,票已经卖完了,现在最早的是,下午一点的机票。”
    朝颜:“那就下午一点。”
    “好的。”银释订了下午一点的机票。
    订完机票,银释抬起头看向朝颜,问:“主子,我现在扶您进去休息?”
    朝颜有气无力的开口:“我想在外面待一会。”
    温润的嗓音软绵绵的,一副要睡却又十分清醒的样子,非常惹人心疼。
    银释没在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一旁候着。
    原以为夜会很漫长,只是,眨眼间,天就亮了。
    朝颜缓缓坐起身,扶着椅子扶手想站在站起,却有点力不从心。
    银释快步上前伸手去扶。
    朝颜轻喘着气,“准备好的早餐,你送进去。”
    “是,主子。”银释应了一声,扶着他走进去。
    秦舒醒来的很早,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起床去洗漱。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一早就能离开了。
    这么想着,她继续刷牙。
    等洗漱完,她从浴室里走出来,正要出去,就看见银释端着早餐走进来。
    “秦小姐,这是您的早餐。”
    秦舒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看着银释端着早餐往桌前走,这两天,吃饭她都是和朝颜一起吃的,今天怎么就把早餐端进来了?
    银释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秦舒,顺便提醒道:“秦小姐用完早餐可以收拾一下,航班是下午一点。”
    “机票?”秦舒突然眼睛亮起来,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下午一点就可以离开?”
    银释回道:“是的,秦小姐下午一点就可以离开内蒙。”
    秦舒刚才还有点抑郁的心情瞬间就好了,眼里,脸上都浮现出即将离开的喜悦。
    银释看着秦舒露出笑脸,是因为即将离开,离开主子才会如此高兴,他也希望秦舒早点离开,这样主子就可以好好修养,还能拖些时间。
    只是,他就是心疼主子,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
    “秦小姐,这么高兴,希望以后不要后悔。”
    银释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
    秦舒愣了一下,看着银释离开的背影,叫住他:“你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家主子若真想侵犯秦小姐,有一百种方法。”银释说到这里,回头看向秦舒,“我也希望秦小姐早点离开,这样我家主子还可以长命百岁。”
    丢下这句话,银释掀开帘子离开。
    秦舒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她不明白,朝颜是否长命百岁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皱着眉,有些不爽,转身来到桌前坐下来,看着面前的餐点,都是她爱吃的。
    可能是因为即将离开,心情很好,所以就没在乎银释刚才的冷言冷语。
    银释出来后,就端着另一份餐点走进隔壁的房间里。
    朝颜刚洗漱完走出来。
    “主子,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银释将早餐放在桌子上,一一摆放好。
    朝颜在桌前坐下来,拿起筷子,却没有急着吃,而是问:“她是不是很高兴?”
    银释实话实说:“是的,主子。”
    朝颜点点头,没再问,低头漫不经心的吃着早餐。
    秦舒吃完饭后,等了一会,见朝颜没提要求,就一个人走出蒙古包,朝着马群走过去。
    上次骑的是圈养的马,这次,她想找一只野马。
    野马很少,只有两匹,也是即将被顺服的野马,所以没有挑战性。
    她沿着斜坡一路往前走,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看见不远处有三只野马,看见有人来了,自觉的撒开蹄子跑。
    只有一匹马没有跑,而是慢悠悠的吃着草。
    秦舒好奇的走过去,她走的很慢,就怕把马吓跑了。
    等走到边上,马儿依旧低头淡定的吃着青草。
    秦舒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马,它毛发是爱白色的,雪白雪白的,非常漂亮。
    等看见正面,发现它额头上有搓红色的小呆毛,与它高大壮硕的身材有点反差萌。
    一看马儿就知道有些年岁了,可能是年纪大了即使是野马,也跑不动了。
    她拍了拍马儿的脖子,笑着道:“跑不动没关系,我走了好一会了,你带我跑回去就行。”
    原本还低头吃草的马儿好像不高兴了,突然不安分的踢着前蹄,似乎有想要撒野狂奔的架势。
    秦舒见状,勾起唇角:“那我就上来了?”
    见马儿没有拒绝的意思,她按着马背,利落的翻身坐上去。
    野马身上没有马鞍,没有缰绳,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摔跤。
    野马好像是故意的,等她上去后,就撒欢似的狂奔,不给她一点准备的时间。
    换作其他人,早在跑起来的时候就摔了。
    好在秦舒有武力值傍身,想把她摔下来,没那么容易。
    跑了好一会,从一开始撒欢似的乱跑,到现在的一路狂奔,让秦舒感觉很畅快。
    老马虽然老,但劲头丝毫不比那些年轻的马儿差。
    马儿带着秦舒在草原上跑了一圈,才带着她回了蒙古包。
    秦舒利落的从马儿身上跳下来,拍了拍它脑袋,视线望向它额头上的一撮红色的小呆毛,越发觉得熟悉。
    “你和踏月好像,它也有一撮红色小呆毛。”
    秦舒话音刚落,马儿突然抬起前蹄,似乎很高兴,仰天发出长长的嘶鸣声。
    秦舒眼眸一亮,看着面前的马儿有些不敢置信,它居然真的是踏月?
    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能跑这么快?
    很好的诠释了宝刀未老这四个字的含义。
    秦舒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不过,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以后,后会无期。”
    时间差不多了,秦舒走进蒙古包,她没什么东西可带的,除了手机,她本人。
    银释这时走过来,对秦舒道:“秦小姐,专机会送你到机场。”
    专机已经候在不远处的草原上,秦舒侧头看过去,点点头,回头看向蒙古包门口,没有看见朝颜,她便道:“那我走了。”
    她收回视线,转身就往专机的方向走去。
    这时,身后传来温润的嗓音:“宝宝。”
    秦舒停下脚步,回头,就看见朝颜消瘦身影扶着门框走出来。
    银释快步走过去,扶着朝颜走出来。
    “还有事?”她嗓音平静且冷淡。
    朝颜在银释的搀扶下走到秦舒面前,“宝宝,临走前,能不能抱你一下?像朋友一样的拥抱。”
    温润的嗓音看似平静,却包含着太多的不舍,有多不舍得,也只有朝颜本人知道。
    秦舒看着面前的人,对于昨晚的吻,她还是有些介怀,“还是不要了吧,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相见,我们真的成了朋友,到时我会主动给你拥抱。”
    秦舒说的极其委婉。
    朝颜还是难免有些落寞,只是要一个拥抱,她也如此吝啬的不愿意给。
    被拒绝,他也没在提,只是说:“宝宝,我答应过你,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打扰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秦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那就,祝各自前程似锦。”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朝专机走过去。
    前程似锦?
    朝颜听着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一点也听不见,以后,再也听不见,看不见。
    他抬手伸到脑后扯下眼睛上的纱布,纯白色的纱布掉落的瞬间,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缓缓睁开,一双紫色的眸子,却没有往日的光彩。
    纱布随风飘到身后。
    银释见主子把纱布扯了,并没有露出惊慌之色,因为主子是真的看不见了。
    他还是抬起头看向主子,这一看,整个人都怔住。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双紫色的眸子看,主子哭了?
    朝颜忽然笑了,笑得极为苦涩,却也极为洒脱。
    这就是你想要的样子,我用这样的自己,来送你,依旧被你讨厌了。
    随即,他又笑得阴冷,嗜血,仿佛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
    宝宝,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是你放弃了我。
    不是我要放弃的。
    银释发现朝颜有些不对劲,“主子,我扶您进去休息一会。”
    “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待着。”
    朝颜阴冷的嗓音,淡淡说着,然后转身走向草原,他走的很慢很慢。
    银释站在原地,没敢上前去搀扶,他知道朝颜现在情绪很差很差,需要一个人待着,来缓解。
    眼看着快中午了,银释让厨师开始准备午饭。
    朝颜走了好一会,突然碰到一个东西,差点跌倒,随即他就想到可能是马。
    因为面前的东西,呼呼的热气,就在面前。
    还时不时哼着气,像是有些不满被人撞了。
    朝颜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面前的马儿,没有摸到缰绳,就知道是野马。
    野马是不敢靠近人群的,这是安全意识。
    他刚才听见马蹄声,应该是秦舒骑着马回来的。
    “你是野马,应该很熟悉这里,带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去一个,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愿意就点头,不愿意的话,我就一个人走。”
    他缓缓说着,也不介意它愿不愿意,愿意更好,不愿意,那他就自己走。
    等了好一会,马儿用鼻子哼了声,算是同意了。
    朝颜拍了拍马儿的脑袋,准备上去,这时,一阵风吹过来,纯白色的纱布随风而起,被带到朝颜的手上,纱布质感非常好,带着点丝绸的顺滑。
    习惯了眼睛上有纱布绑着,突然摘下来,还有点不习惯。
    所以,他又重新拿起纱布,将眼睛蒙起来,这才抓着马背,用尽全身力气爬上去。
    他拍了拍马脖子,“走吧。”
    马儿这才迈着四肢往草原深处走。
    朝颜坐在马背上,这时候的阳光很强,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
    他勾起唇角迎着烈阳笑着,笑得阴冷,却也张扬。
    马儿并不是用跑的,而是用走的,所以朝颜坐在上面,并不容易摔下来。
    只是朝颜闲它走的走慢,忍不住去拍马屁,“稍微走快点。”
    马儿没理会朝颜,仰着脖子,迈着均匀的步子。
    朝颜最后也不计较了,再慢也比他两只退走的快。
    …
    银释忙完,看着午饭准备好了,想着朝颜这会应该缓解的差不多了,就走出来叫他吃午饭。
    结果出来,就没看见朝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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