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回,回……”
    傻王迷迷糊糊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眼睛,接着似孩童刚睡醒一般,张嘴打了个可爱的哈欠,逐坐正身形,唤凌无双道。
    “这就回。”
    凌无双点头,起身牵着傻王的手,步出正厅。
    四影紧跟其后。
    “本王妃送你的礼物怎样?”听到耳边女子似笑非笑的问话声,宁氏忍着周身泛起的剧烈痛感,缓缓抬头,看到是凌无双和傻王在她面前站着,她想恶毒诅咒几句,可惜浑身一丝气力都用不上,嘴角动了动,脑袋随之耷拉了下来。凌无双勾唇一笑,松开傻王的手,蹲下身,近距离看着宁氏,“人在做,天在看,你自求多福吧!”说完话,凌无双在起身时,又丢下一句,“本王妃忘了告诉你,本王妃很护短的。”
    恶毒妇人,欺辱本尊十数年不够,这会子竟然连带她凌无双的男人都欺辱了上,若不是嫌脏了自个的手,她真想一掌取了宁氏这恶妇的性命。
    因今个下了场暴雨,虽说后来雨停,天色由昏暗转为明亮。但,万里无云,碧朗晴空到了半下午时,都未出现在人们眼前,凉凉的风吹着,阴冷的湿气,沁入人体,咋然之下,会令人生出抽冷的感觉。
    沁人的凉意,在夜间变得更加冷然了几分,空中连一丝星子都没有,微弱到几乎没有的月色,透过薄薄的云层,黯然的洒在整个大地之上,凄迷无比。
    凌无双一行,下午从侯府回到鲁王府,再没有外出,夜幕落下,四影便被凌无双打发回房休息而去。
    傻王屋里,看着床上躺着的大男孩,渐渐入了睡眠,凌无双方才从床头站起,伸了个懒腰,回到自个房里,她也累了,今个一天经历的,说不上惊心动魄,然,叫人费了不少心神,是有的。
    宁氏这会怕是被丢在柴房了吧,随后的日子,估计会被柳氏折磨的够呛。
    夺子之命,是个人,都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看来她先前与清影说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
    就是不知道,这只老鼠,会死在自个手里,还是柳氏的手里了?
    思绪回笼,凌无双盘膝坐在床上,修炼完内功心法,一身轻松躺到床上,进入睡眠之中。
    “主上,属下有事禀告。”殇站在傻王窗外,拱手用密音入耳之术,对屋里的轩辕墨禀道。
    无声无息之中,闭合在一起的窗户由内向外,打了开。
    殇一个跃起,到了屋内,随之他身后的窗户又无声无息的闭合了上。
    轩辕墨这个时候,早已下床,披着衣衫,在椅上坐着。
    “出了什么事?”昏暗的屋里,轩辕墨声音低沉,问着殇。
    殇拱手禀道:“礼部尚书何辅堂,下单八万两白银,让楼里兄弟伺机劫持王妃……”后面的话,殇不知该怎么启口说与轩辕墨。
    “往下说。”轩辕墨在听到礼部尚书这四个字时,幽深的凤眸里,骤时溢满冰寒,他右手食指在身旁桌上,轻轻敲击着,性感的薄唇,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来,他倒是想听听那老不死的,想对他的双儿,做出怎样的恶事来。
    轩辕墨唇角勾勒出的弧度,看在殇的眼里,令殇直觉自己后背透心凉。敢找上清风楼下单,买他们主母的命,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定了定心神,殇吞吞吐吐道:“他,他让兄弟们对王妃,对王妃先歼后杀。”殇一咬牙,眼睛一闭,终于把后面的话,完整说出了口。
    死就死吧,反正他说也得说,不说还得说,主上若真要暴怒,一掌了结了他,他无怨无悔。
    “他去楼里,亲口说出的条件?”殇缓缓睁开眼,他没想到自家主上,语气这么平和,丝毫未见暴怒之色,呆呆的摇了摇头,回道:“是他府里的管家,传过来的话。”殇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完全得归功于清风楼庞大的信息来源途径。
    在接到下面人禀于他的话后,他怔愣片刻,立马着手调查要取凌无双性命的买家是哪个。一个时辰不到,便从下面人口中得知是礼部尚书何辅堂,不甘自己独子何天赐被鲁王妃致成废人,花重金下单到清风楼,买鲁王妃凌无双的性命。
    “他一个礼部尚书,家底倒是挺雄厚的嘛!”殇说的话,轩辕墨听在耳里,唇角的弧度明显加大,语气闲适来了这么一句。
    殇心里明白轩辕墨所言是何意思。
    廉洁清官,谁能有这么雄厚的家底?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一下子能拿出八万两银票买人性命,必是个贪赃枉法之徒。这样的官员,死一个,死十个,甚至死百个,都不足为惜。
    “属下这就下令楼里弟兄灭了那何尚书父子俩。”殇决然道。
    默然良久,轩辕墨站起身,双手负于身后,一双凤眸中,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冷肃,道:“传本上的命令,血洗礼部尚书府,一个活口都不要给本上留下!”敢对他轩辕墨的女人动心思,死一百次都不为过,“本上随后就到。”
    “是,主上!”殇抱拳领命,思索了一会,低声对轩辕墨说道:“主上,冰和寒二人飞鸽传书,说依旧没有查探出老夫人的具体消息。”
    轩辕墨抬手,在眉心捏了捏,道:“这件事本上心里已经有了些头绪,你告诉他们,继续寻访下去便是。”
    “是。”
    随着殇音落,他的身形瞬间没于夜色之中。
    夜已深沉,礼部尚书府此刻已血流成河,暝夜漂浮在半空中,似万物主宰一般,看着自己楼里的下属,提着一柄柄明亮的利剑,穿梭在何尚书府后院的各个小院中。
    是时候他出场了,暝夜运气,墨色颀长的身形,缓缓落到何天赐的小院中。
    “谁……谁来了……”因为双手,双腿被凌无双所废,何天赐痛的几乎夜夜睁眼到天亮,短短两日功夫,整个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原先油光粉面的脸,到这会子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他转动着脑袋,看向自己的房门口,“来人呐,给本少爷来人……”何天赐冲着房门口唤伺候自己的丫头,可惜无人应答他,静寂,照旧静寂一片,因为他院里的丫头仆从,早已在睡梦中,死在了清风楼杀手的剑下。
    暝夜修长的身影,缓慢步进何天赐屋里,到其床前,“直到本上是谁吗?”轻浅没有一丝起伏的话语,听在何天赐耳里,使得他想要将身子往床内侧移动,怎料,他动不了,一丝半点都动不了,“你,你是谁?”何天赐嘴角打着颤,问站在他床前,青莲玉质面具遮颜,身着一身墨色锦衣的暝夜。
    “本上是谁,你都不知道?还敢吃了雄心豹子胆,对本上的女人出言侮辱!”暝夜上前,伸出手钳制住何天赐的下颚,启开薄唇,问道。他的声音看似平静,却有一股子无形中的威严,由字里行间倾泻了出。
    何天赐脑中一会晕乎,一会清明,语声艰难道:“你,你到底是谁?”眼珠子转了转,何天赐突然间似是大悟,随之神色松弛,再无紧绷害怕之态,他脸型扭曲,痞笑道:“你是,你是凌无双那践人的姘头,对吧!”
    “啪”一声,何天赐嘴里的牙齿,全部脱落了下来。
    何天赐怔愣住,他后悔了,后悔刚才取笑暝夜。
    嘴里漏气,何天赐一脸恐惧的对钳制着他下颚的暝夜说道:“放,放开,本少爷!”暝夜也不想再与何天赐废话,于是他道:“本上现在就放开你,而且本上免费送你一程,等会你的老父,会陪你一起上路的。”
    松开何天赐的下颚,暝夜后退一步,右手轻轻一扬,一道极细的白光,绕着何天赐双目转了一圈,好不神奇。
    接着那道白光,直接到了何天赐的胸口,只听何天赐发出一声闷痛,再无声响传出。
    “主上。”殇出现在暝夜身后,抱拳道。
    “怎么样了?”
    暝夜瞥了眼床上气绝身亡的何天赐,转过身,眸光平淡,问殇。
    “楼里兄弟已经撤离,现在仅剩何尚书与他床上的小妾没有料理。”殇低声对暝夜回禀。
    “走。”墨衣翻飞,暝夜身形从何天赐屋中步了出。
    何辅堂搂着自己小妾睡的正香,房门被一股突来的冷风,给猛地吹开。他迷糊中睁开眼,借着昏暗的月色,看到站在他屋中央的暝夜和殇,吓得立马在床上坐直身体,“暝……暝夜!”离开温热的男人怀抱,何辅堂的小妾,双眼缓慢睁了开,感受到屋里不同寻常的气氛,逐顺着何尚书的视线,扭头朝屋子中间看去,这一看,顿时吓得尖叫一声,身子直往被窝里钻。
    “你倒是眼力不浅,知道本上的大名。”暝夜踱步到桌旁椅上坐下,“你下单到本上楼里想要取鲁王妃的性命,对吗?
    “没错,老夫就是要取了那恶婆娘的命!”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被凌无双给毁的人不人鬼不鬼,何辅堂心里就来气。
    因此,他对暝夜说出的话,语气甚是狠毒。
    “先歼后杀,是你的要求,对吗?”
    暝夜像是与何尚书闲话家常一般,随意的问道。
    “没错,什么狗屁神女,老夫根本就不信!长了一副勾引人的妖媚脸,肯定是妖孽转世,专门祸害人间来了,老夫替天行道,花大价钱,才请你们去对付她。”说到这,何尚书感觉不对,这清风楼的楼主,不带着他的人去鲁王府,怎么跑到他这来了?带着疑惑,何尚书问暝夜,“阁下楼里既然接了老夫的单,为何不去鲁王府找凌无双那恶婆娘清算,跑到老夫府中作甚?”
    暝夜“呵呵”一笑,手指在身旁桌上敲了两下,挑眉对何尚书道:“本上忘记告诉你了,你要本上楼里的弟兄去对付的鲁王妃,是本上看上的女人,你说本上会下令去杀她吗?啊?”说到后面,暝夜从椅上起身,声音森冷的问何尚书。
    “你,你说什么?”何尚书大睁着眼,看向暝夜,“你与鲁王妃有染?”何尚书嘴里在问着暝夜,可他的心这会已经拔凉拔凉,要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八万两银票,岂不是打了水漂。
    “有染?”暝夜嗤笑一声,道:“双儿本就是本上的女人,谈何有染一说。嗯?”
    何尚书脑中思绪来回翻滚,他低头在想暝夜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何意思。良久,他抬头,看向暝夜,目光如见鬼一般,手指暝夜,声音颤抖道:“你,你就是,就是傻,傻王……”
    脑中这个猜测一出,何尚书一脸的不可置信,可依据暝夜说的话,他又不得不信,所以,他这会眼里,心里只有恐惧。
    他没想到轩辕墨会隐藏这么深,不仅骗了当今皇上,更连整个天下的世人,都欺瞒了住,且这欺瞒的日子,不是一日两日,而是十数年之久。
    傻王,不,鲁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何要制造这么大个谎言,存于世上?清风楼,暗夜帝王,越想,何尚书脸上的惊惧之色越重。
    暝夜没有回答何尚书的问话,他直接对殇递了个眼色,殇点头,手里的长剑,随之扬起,“鲁王爷,老夫错了,老夫不该对鲁王妃动心思,求您绕过老夫这次吧!那八万两银票,老夫就当孝敬您了,求您放老夫一马,以后只要您有任何差遣,老夫身先士卒,死而后已!”何尚书在生命受到威胁这刻,顾不得害怕了,他跪到床上,不停地堆暝夜磕着头,祈求暝夜留他一命。
    “你夫人和儿子,已经在阴间等着你了!”暝夜撂下这话,直接出屋,走向院里。
    接连两声惨叫,何尚书和他的小妾,双双成了殇剑下的亡魂。
    就这么不到半个时辰时间,礼部尚书何辅堂府上一百八十多口人,及后院中的所有活物,一个不剩,一个不留的全都丧命在清风楼杀手剑下。各个院中的房门口,都有或多或少的鲜血,从门缝,往外渗透着,看得人一阵毛骨悚然。
    皇宫里的永嘉帝,与皇后在椒房殿睡的正香,听到太监的紧急通禀声,惊得立马从床上坐起。
    “秦安,到底出了何事?”看了眼椒房殿外的夜色,永嘉帝在皇后帮衬下,穿好锦袍,拧眉问道。
    秦安手持拂尘,躬身惊慌的回道:“回皇上,刚才宫外传来消息,说,说何尚书一门一百八十多口,被血洗!”
    “你说什么?”永嘉帝龙颜骤时变色,秦安的话,让他想起了数年前的一场血案,不会又是清风楼做的吧?可是,数年前的血案,于国于民都有利处,因此他没有下旨追查。
    今晚何尚书一门被血洗,又是何缘由?这何尚书都已经递了折子,要辞官在家管家他不成器的公子,为官十多年,一直循规蹈矩,未出现过什么大的差错,清风楼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不是清风楼做的?”永嘉帝问秦安。
    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秦安摇头,“回皇上,详细情况奴才不知。”
    来回踱了数步,永嘉帝对秦安命令道:“派人立刻到齐王府,着齐王带领一支御林军,去礼部尚书府探查,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
    秦安领命,躬身退出椒房殿。
    皇后从内殿走出,看到永嘉帝一脸的阴霾,出声安慰道:“皇上,事情已经发生,你再急也是没法子的事,等擎儿将情况了解清楚,你再拿主意也不迟。”
    “岑儿说的没错,可朕这心,近段时间,总是感觉到压抑的不行,似是有什么灾难,要降临在轩辕。”永嘉帝转身看着皇后,眉宇微皱,“何尚书府上的血案,可能仅是个开头,不行,朕得去御书房好好的想想。”
    永嘉帝说着,就往椒房殿门口走。
    皇后望着永嘉帝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唤道:“皇上,妾身觉得定是凌无双那个妖孽,把灾难带到了咱们轩辕。”见永嘉帝步子顿住,皇后上前几步,接着道:“以妾身的意思,皇上何不在大的灾难没降临到轩辕前,就将凌无双给处理了!”皇后在心里咬着牙说道。
    “岑儿,朕怎么感觉你最近变了?”永嘉帝转身,一双龙目,满带疑惑的看着皇后,“以前的你,从来不会对一个人厌恶到这般地步,鲁王妃的事,朕心里有数,你以后切勿在朕面前再提起什么妖孽之说,知道吗?”
    永嘉帝不容质疑的语气,听得皇后心中一滞,垂眸答道:“妾身明白。”
    凌无双,你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汤,让皇上不仅对傻王印象有了改观,而且处处还在为你说话?皇后在永嘉帝离开椒房殿后,回到内殿,坐在软榻上,寻思到。
    齐王接到宫里永嘉帝的命令,抹黑出了齐王府,带着数十名御林军,到了礼部尚书府。
    凉凉的晚风,伴着一股子血腥气,从尚书府大门吹了出,命人撞开门,轩辕擎皱眉,忍住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带给他的恶心之感,快步走向尚书府后院血案发生地,沿途中,横躺竖卧着数具下人尸体,借着微弱月色,轩辕擎发现这些下人,皆是被一剑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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