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言情小说 ,富贵不能吟
    这人太可怕!太不择手段!城府太深了!
    但是一看到他小姑姑每日里自王府习武回来,那副心情好得活似马上要封侯拜相似的的模样,他心里又十分纠结。
    跟他一样纠结的还有戚子渝。
    “你说咱们要不要告诉大哥啊?”戚缭缭照旧去往王府的时候他忧心忡忡的这么说。
    戚子湛抓了把头发,烦恼地道:“先忍忍吧。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指不定他们俩哪天自己就闹掰了呢?”
    也对。戚子渝啃了一大口瓜。
    于是戚子煜就还蒙在鼓里。
    但是过了三五天,他发现他爹书房里经常多出来一些好茶好石头什么的,也开始起疑了。
    他问靖宁侯:“谁送的?”
    靖宁侯由于已经有了胳膊肘想要往外拐的苗头,因此支吾:“你程伯父送的。”
    “程伯父随身银子不会超过十两,他会给你送这种少说也值百把两银子的寿山石?!”戚子煜毫不留情戳破他。
    “还有这茶叶,这茶叶是宫里的贡茶,皇上今年才得的几罐,刚刚好我听说前儿赏了阿棠一罐,您说您这哪来的?!也是程伯父送的?”
    靖宁侯清着嗓子,不吭声了。
    戚子煜把石头和茶叶寒着脸看过,再看了眼他爹,冷声道:“您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您忘了小姑姑打生下来起就是您和母亲一手拉扯大的了?您忘了她小时候磕个印子出来你都要心疼半天了?!
    “还有第一次管您叫哥的时候,你高兴地手舞足蹈说她是戚家的宝贝疙瘩,说将来谁要是给她委屈受,您就死活不放过她的事都忘了!”
    靖宁侯哑口无言。
    “人家当初把你妹子嫌弃得跟什么似的,见面就开吼!自己说教她骑马,结果说半路撂挑子就撂挑子!
    “如今他不过就送了你几个小玩意儿,你就把这些全都给忘了,他要是送你三罐茶叶,你是不是就得把你妹子亲手送到他燕家去了?!”
    靖宁侯羞愧得简直连茶也要喝不下去了。
    “更别说那镇北王妃的位置对小姑姑来说就是个坑!您难道希望将来有一日看到小姑姑因为生不出来孩子,忍受不了丈夫三妻四妾而日日以泪洗面吗?!
    “到那个时候,后悔可都晚了!”
    “你拿去拿去!”靖宁侯把茶叶石头往他面前一推,再也受不了了。他不就收了点东西,至于吗!
    戚子煜抱着东西出了门。
    燕棠翌日下衙回来,就看到送去给靖宁侯的茶叶和石头什么的都原封不动送了回来。
    “谁拿回来的?”
    “是戚世子。”
    魏真咳嗽说。
    燕棠拿着茶叶站半晌,没说什么,回了房。
    “还有。”魏真又跟了上来:“戚世子把班又换回来了,今日都已经在坊间晃悠了大半天了。”
    燕棠转过身来,脸色有点发阴:“是么。”
    ……
    诚如萧珩所说,戚缭缭的及笄礼说话间就要到了。
    戚家上下近来就忙着这件事。而戚东域回京的日期也定了下来,再有三四日就能到京。
    靳氏很高兴,连带着戚子卿戚子泯也很高兴,戚缭缭重生回来还没有见过三哥的,目前还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目睹他们的欢喜。
    苏慎慈及程敏之他们当然也开始在准备给她的礼物。
    以戚缭缭的阅历按理说不会再对这些感到期待什么的,但是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很热衷于此,她便也很被感染,他们背着她商量的时候,也会支着耳朵偷听那么一两嘴。
    邢烁和程敏之养了几日伤,都能自如行动了。祝家那边邢烁已经去打点过,祝金生不再去金兰社了,但他们都是贱籍,除去唱戏也没有别的生路,但如今都知道他得罪了梁溧,谁又敢请他?
    戚缭缭料定梁溧不会再寻祝家兄妹的晦气,上次失败之后,他再跟祝家纠缠事实上占不到什么便宜。
    史信那件事他若是聪明的也不会再挑拨,他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就算去告诉史信下手的人就是邢烁他们,史信又能拿他们如何?
    没有证据,谁也没那个胆子跟两座国公府杠上。何况他自己还污点满满。
    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主意给邢烁:“与其塞银子给他们,倒不如想办法给他们改个良籍。”
    贱籍就是钱再多,也是被人瞧不起的下九流。籍种不同那就很不同了。
    不但谋生的门路广了,关键是儿女们将来还可读书就学,有出息的还可入仕,就连祝小莲也可以堂堂正正嫁入好人家为妇,不必再受梁溧面前这种委屈。
    搁如今,梁溧就是把他们打死,事实上后果也不会比打死青楼妓女更严重,世情决定了的。
    邢烁经她一说茅塞顿开。
    但转而又犯了愁:“按咱们家的身份,帮他们改籍虽不是难事,但无论如何这事也得经过家里,我父亲和哥哥不出面,根本就办不成。
    “可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帮我呢?别说我父亲,就是我哥都绝对绝对不会答应!”
    这事戚缭缭也知道,邢炙他们几个,包括戚子煜在内,平素随和是随和,但尊卑感还是极强的。
    尤其他们这些世子,除去身为各府子弟需要牢记的王法与祖训之外,还处处要以爵位荣誉为重,怎么可能会答应邢烁去帮个戏子一家改籍。
    “先救济着,等等看吧。”最后她说道。“你表现好点儿,看看你哥那边有没有松土可撬。万一不行就算了,你也尽力了。”
    邢烁叹气,只能这样了。
    但果然是没有想的那么美,邢炙在邢烁事情穿包当日就环胸冷笑着在他爹旁边看他被打得屁股开花。
    前些日子邢烁养着伤,得忌口,他还特意天天在他面前吃香的喝辣的。
    他若急了,人家就劈头盖脸将他一顿骂,把他跟祝金生那点事全给兜出来,他简直已不想和他说话。
    邢炙就是觉得熊孩子欠收拾。
    这两日邢烁伤好了能活蹦乱跳了,他也失去了打击的乐趣,碰上事务又不多,闲时便就寻着苏沛英他们喝酒唠磕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