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莫善的语气愈发尖锐:
    “无论他对你如何,说不定都是另有所图,你可不要被蒙蔽了心。当年就是信错了人,以为时沉姌是好人,我们安乐国才会遭此灭顶之灾。”
    “你不要忘了,我们的那些人,都是如何凄惨的死在他们手里的!”
    “我没有忘!”
    时沉情猛地朝他看去,手中的腰牌膈得手生疼:
    “我永远也不会忘!”
    厉莫善一怔,看她微红的眼眶和紧攥着的手,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
    “沉情。”他慢慢的执起她的手,将她手中的腰牌取出来:“我知道,安乐国灭在你手中,你一直都很自责。”
    “但是光自责没有用,最要紧的,是替我们那些人报仇。让我们国家人民受过的苦,一一的偿还给他们!”
    说着,厉莫善虔诚的,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我陪你,好吗?”
    时沉情眉心深锁,看着厉莫善。
    五年不见,一个花心的公子哥如今眉眼间也尽显沧桑神色,身上的稳重仿佛被风沙一点点的沉淀,脸上也有了疤痕。
    时沉情舒展开了眉头,垂眸睨着他手中的腰牌:
    “我知道。”
    尽管她的神情中充满纠结:“从前犯过的错,我断然不会再犯第二次,但是对于赢纣,我要再看看,才能再下决定。”
    厉莫善闻言心一哽,凝着她不言。
    她到底还是不愿意相信赢纣对她有利可图的,毕竟他的眼神不像是假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假的。
    “你随时等我消息,好好打理澜清坊,莫要再没落了。”
    时沉情看向他:“不管我们此次事情结果如何,安乐国复活我生,安乐国不复活,我死。”
    她眉宇坚定:“当年的人,一个也不会逃掉!”
    圣林学堂——
    时沉情沉默的站在门口,正在神游。
    一波波下堂的小孩子走出去,赢尘站在了她的面前,歪着脖子瞅她:“白暮瑶。”
    时沉情没吭声。
    “白暮瑶!”
    她猛然回神,迅速低下头:“什么?”
    “本世子方才喊你好几遍,你竟然走神。”小尘尘拧着粗粗的眉头,迈步离开。
    时沉情跟在后面,直到圣林学堂门口,停了一辆辆马车。
    而在这些马车中十分显眼的一辆,正是赢纣的那个。
    墨色的车身,上面悬挂着四爪蟒画像的灯笼。
    赢尘喜滋滋的走上前去:“父王!”
    时沉情抬眸,见车帘被撩起来,一只修长的手映入眼帘,旋即,就是他的脸。
    赢纣朝服未换,便是那乌纱帽也衬得他眉眼如玉,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地上的赢尘,旋即上扬眸色,看向时沉情:
    “嗯。”
    时沉情心一动,赢尘跳跃着上了马车,乖巧的坐在了他的怀中:“父王可知,儿子今日受了夸奖?”
    时沉情坐在他们对面,见他们父子情深,赢纣含着笑看着怀中的赢尘,随即抬眸朝她看来。
    “今天可识了字?”
    时沉情一愣,小尘尘眼珠儿转了转,立刻道:
    “儿子今日没有让她识字,叫她在外面坐着来着,儿子觉得麻烦,这么大的人,跟儿子在一起上学,还被人笑话,连带着儿子也丢脸,还是叫她在家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