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遭恢复安静后,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爱睍莼璩
    煞王府最偏远的厅堂内,赫连宵坐在首位,眼眉低敛着,赫连宵脚旁边是精神抖擞的小二跟小四。
    赫连澜被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硬生生磕到坚硬的青石板地面,发出清脆的闷响声,这也让陷入短暂昏迷中的赫连澜慢慢转醒。
    身下的冰凉,周围强大的压迫力,赫连澜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一下,脑袋也是彻底清醒过来。
    “赫连宵?本王就知道是你。”赫连澜看清眼前的人影时,新仇旧恨,让赫连澜恨不得撕了眼前之人。
    赫连宵摸着小二脑袋的手微动,就连呼吸都跟原本一般,没有丝毫的起伏。
    “你将本王掳来,到底所谓何事?别忘了,本王到底也是大赫亲王,是父皇的儿子,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动了本王,本王明日定会向父皇参你一本的。”若是赫连宵面上,哪怕有一丝的变化,他也好看清形势说话,可赫连宵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赫连澜只能强自镇定地质问。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静默。
    “赫连宵,你到底要做什么?”越是安静,赫连澜心下越慌,平日在外人面前的分流潇洒再也看不见。
    终于,赫连宵抬眸,暗红双眸流光闪过,看的赫连澜一阵心虚。
    赫连宵薄唇扬起,他吩咐朝南朝北:“将他们抬进来。”
    “是。”两人领命出去。
    须臾,两具尸体被抬了进来,放在赫连澜身旁。
    赫连澜初见那两人,瞳眸微张开,继而又若无其事地转开,面上是刻意堆积起来的怒火:“赫连宵,为何要给本王看这种污秽的东西?”
    冷扫了地上两具尸体,赫连澜终于看向赫连澜,薄唇上扬的弧度更是明显:“赫连澜,你这么说就不怕他们死不瞑目?”
    “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赫连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动了下身体,许是赫连宵的话起了作用,赫连澜总觉处身体周围一阵冷风。
    讥嘲地看了眼赫连澜的动作,赫连宵懒懒说道:“本王今日找你来不为旁的,不过是让你将这两具尸体领回去。”
    “本王不认识他们,为何要领回去?”赫连澜声音已经变了调。
    “不领回去,那便跟他们一起去奈何桥边相聚,如何?”赫连宵讥嘲道。
    端详着赫连宵的面色,不似作假,赫连澜心下有些惧怕,他瑟缩着,继而试图打亲情牌:“赫连宵,不是,三皇弟,我们是亲兄弟,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我们是真真的血缘关系。”
    似笑非笑地听着赫连澜说完,赫连宵摸着小二脑袋的手一滞,对着小二说道:“去,咬死他。”
    小二闻言,浑身一抖,噌地一下起身,头微微垂下,龇着牙,低吼着就要上前,赫连澜这回是真的急了,他此刻浑身无力,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任由那只畜生咬死!
    赫连澜想也不想,闭着眼睛喊道:“等等!你不能杀我,你难道不想想即墨莲?”
    关系到即墨莲,赫连宵心下凛然,他伸手,阻止住小二,半眯着凤眸,冷声说道:“你何意?”
    “本王想说的是,即墨莲她曾近是本王的未婚妻,如今又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煞王府,世人定然会议论纷纷的,这对即墨莲的名声不好。”
    赫连澜这么一说倒是让赫连宵忆起,自那日抬错花轿后,赫连峥口头说是要颁布圣旨,接过,第二日便是路澈兄妹过来,这圣旨一直拖到如今,而现下,赫连峥想方设法想要至即墨莲与死地,更是不可能颁布圣旨了,而赫连澜的话却对,在世人眼中,即墨莲跟赫连澜却是有一直婚约的。
    思及此,赫连宵心下酸疼,他的女人怎能跟别的男子扯在一起,简直让他愤怒的想杀人。
    “那你有何建议?”赫连宵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赫连澜终于放松了神经,他说道:“以本王之意,不如先请父皇再下一道旨意,解除本王跟即墨莲的婚约,而你便可以跟她公然在一起。”
    说这话时,赫连澜心一抽一抽的疼,若是可能,他不愿放弃那女子,可女子跟生命比起来,他情愿保住性命,有了性命,以后一切还能挽回。
    赫连澜的心思在场的谁人不知,朝北一扬手,讥嘲道:“在下这才知晓原来澜王是个可以利用女子来活命的人,澜王想要用我们煞王府的未来王妃保命,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是谁?敢跟本王这么说话?”在赫连宵面前矮人一等他忍,朝北不过一个护卫,竟然讽刺他堂堂王爷,赫连澜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不怀好意地扫了眼赫连澜,朝北看向赫连宵说道:“王爷,属下有个建议?”
    “说。”
    “王爷可以昭告天下人,澜王在跟小姐有婚约之后,还跟左相府二小姐暗通款曲,小姐心善,决定成全澜王跟左相府二小姐。”朝北出了个馊主意:“而且,这左相夫人的为人大概全京都都知晓,有其母必有其女,相信世人定然会相信王爷的话,之后,王爷再顺势告知天下,您跟小姐的婚事。”
    提及婚事,这也是赫连宵近日一直考虑的事,他不能委屈了即墨莲。
    点头,赫连宵终于点头:“按你说的办。”
    赫连澜看着往外走的赫连宵,喊道:“那本王呢?”
    回答他的是越走越近的朝北恶意的笑:“澜王大概还未明白吧,我家王爷已经将澜王的生死送与本大爷了。”
    竟敢派人刺杀,害的要受鞭苦,这笔账,他当然要算的清楚。
    “你们敢,本王可是澜王,你一个贱奴,你敢!”赫连澜惊恐地后退,嘴里仍旧不知死活地骂着。
    朝北面上闪过危险,他极怒反笑:“澜王,你不知道本大爷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叫本大爷奴才,你可真是碰到了本大爷的逆鳞,如此,你就受死吧。”
    就连自家王爷跟小姐都未将他们看做是下人,这赫连澜倒是不知死活。
    “小二小四,上。”朝北看向跃跃欲试地小二,说道。
    顿时两道狼啸声冲破了重重云霄,飞往天际,以及之后凄惨的叫喊声。
    赫连澜断气的刹那,冷宫中已经疯了的德妃突然望向外面,笑开:“澜儿,澜儿,等等娘亲。”
    话落,兜头撞向左边的墙壁上,了无生息。
    ——自作孽不可活之分界线——
    第二日,赫连澜难得起了个早,按照两人昨日商量好的,今日,赫连宵便开始上朝,接受赫连峥的好意。
    赫连宵照旧一身暗红锦袍,谁也别指望他能按部就班地穿着朝服去。
    刚收拾好自己,见即墨莲也起身,赫连宵低问:“你在睡会儿吧。”
    “不用,今日还有其他事。”即墨莲摇头。
    “何事?”事关即墨莲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即墨莲挑眉,琉璃色瞳眸闪过恶意:“谁给你那本春宫图,我今日就找谁算账去。”
    别说是赫连宵,便是即墨莲,也是有极强的占有欲,她同样不喜赫连宵看旁的女子,哪怕是假的都不行,这朝北,是时候该敲打敲打的,竟然带这种污秽的东西来带坏赫连宵。
    赫连宵宠溺地笑道:“好。”
    找来今日即墨莲要穿的衣服,替她一件件穿上,期间,还时不时地偷个香,这边无意碰了一下,那边摸了摸。
    即墨莲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赫连宵,失笑:“你在干什么?不是要准备上朝去?”
    上朝哪有面前的人重要?赫连宵但笑不语,手下小动作依旧没有收敛。
    许是昨夜憋得厉害了,即墨莲心下一软,她立于床上,揽着赫连宵脖颈,十五岁的娇小身材与这样的赫连宵才算同样高,看向赫连宵里面含着千言万语的红眸。
    头渐渐凑近,即墨莲的红唇终于印上他的薄唇,慢慢舔弄,丁香小舌是不是窜出来,加入舔弄的行列,即墨莲特有的味道吸入赫连宵鼻尖,他伸出双臂,将娇躯揽入怀中,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才缠绵的吻,恍惚间,赫连宵喃喃说道:“今日不去早朝了。”
    一听这话,即墨莲停止了嘴上的动作,她的本意不过是安慰下赫连宵,岂知这赫连宵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啊,看来,若是不让他吃到,这家伙会整日缠着。
    也罢,早晚也要有这么一遭。
    即墨莲轻声说道:“今日我就教教你何为洞房花烛,跟着学。”
    “好。”被突如其来的好事砸到,赫连宵愣愣回道。
    刚穿好的衣服已经没了原本的规整,暗红锦袍飘然落地,赫连宵身上的冷香越是浓郁,他喉结滚动,身上也有原本的温热变为燥热,白皙的胸膛泛着粉红,一看便让人食欲大增。
    即墨莲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伸手拨了拨赫连宵刚劲中带着柔韧的肌肤,刚碰上,赫连宵低吼一声,暗哑说道:“难受。”
    “放心,今日便是谁来了,我也让你感受一番云雨之乐,记住,这种事情叫做情趣,可以勾起人心底潜藏的情(和谐)欲,将人的感官触觉放大。”即墨莲一边轻薄赫连宵,一边不忘了教他。
    赫连宵咽下喉咙深处的粗哑,低低问:“我也可以这么对你吗?”
    昨夜,因为激动了,他打算直捣黄龙,压根就不知道还可以这么做些前戏。
    即墨莲手向下滑去,赫连宵大喘一口气,又说道:“忍不住了。”
    “不行,我在教你。”即墨莲含糊地说道。
    让他以后还敢不敢接受朝北的那些破东西,即墨莲当然不承认自己是在惩罚赫连宵。
    “那,那你快些。”赫连宵无奈,浑身已经止不住颤抖,只能胡乱地摸着即墨莲的背,声音渐渐弱了:“我怕我真的控制不住了。”
    放开红唇,即墨莲头凑近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问:“以后还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此刻的赫连宵脑中已然一片浆糊,即墨莲说什么他都只能顺着,遂,赫连宵说道:“不看。”
    “恩,真乖。今日就让你先舒服一下。”即墨莲暗笑。
    手伸向赫连宵的腰带处,嫩滑的小手伸了进去,本打算先安抚一下赫连宵。
    哎,天果真是不随人愿的。
    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响彻煞王府云霄。
    “乖徒弟。”了然的大嗓门简直无人能敌。
    这一生洪亮的喊叫催化了赫连宵的渴望,他闷哼一声,那一股憋了一夜加一早上的积累就这么出来。
    即墨莲笑道:“呵呵,看来以后你还是需要刺激啊。”
    从来不知脸红为何物的赫连宵斜扫了一眼即墨莲,暗红眸中波光闪烁,潋滟迷人,让即墨莲心一跳,下一刻加速运行。
    谁说女子才能用颜色迷惑他人,这赫连宵,绝世之貌,让从来冷情的即墨莲也不禁失神,即墨莲低声无意识念叨:“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耳朵微动,听清了即墨莲口中的话,赫连宵面上红色更甚,不用怀疑,这回是气的,他双手放置于即墨莲腰上,狠狠说道:“我是男人。”
    “知道,刚刚我已经感觉到了。”即墨莲难得有了心思,她调笑道。
    看看,这就是那个淡漠的让人心血都冷的女子,谁信!
    “哼,我就再让你好好感受一番,我作为男人的真正实力!”被即墨莲几次三番的挑衅,赫连宵怒火跟渴望同样膨胀,他将即墨莲压在胸口,让她感受一番自己的再次的冲动。
    即墨莲瞠目结舌,不管是从医学角度,还是从旁人所得的实际经验来看,这男子泄了一回,起码要两刻后才会第二次冲动,这赫连宵倒好,这才多久,会不会是以往憋得太久了?
    正打算好好替他把脉,外头了然的冲天叫喊又传了过来:“乖徒弟,出来。”
    放弃了原本要把脉的打算,即墨莲赶紧拍了拍赫连宵,说道:“我回来后却是忘了师傅,一定害的师傅担心了,快点,朝南他们挡不住师傅的。”
    继而看了看赫连宵下面的小帐篷,很没良心地说道:“要不你去冲了冷水澡,很管用的。”
    不等赫连宵抓住她,即墨莲身体一转,躲开赫连宵的手,从窗户处跃了出去,清脆的笑声如潺潺溪水打在漱石上,清脆动听。
    摇头失笑,赫连宵稍微用些内里,压下心头的叫嚣,回头重新找了件衣服,慢条斯理地换上。
    即墨莲刚立于院中,站定,一道雄壮的身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即墨莲,大嗓门震得即墨莲耳朵嗡嗡的响:“乖徒弟,师傅就知道你没死,你去哪了,可吓死师傅了。”
    之前还在缓慢穿衣的赫连宵透过窗户缝隙瞧到外面的场景,红眸怒火翻转,下一刻,身形一动,人已经站在即墨莲身边,赫连宵一手用力拽开了然,一手顺势将即墨莲挡在身后,赫连宵冷声说道:“老和尚,本王仅说一次,以后离她远些,再让本王看见你抱着她,我便剁了你的双手。”
    赫连宵声音虽然低沉,却倾注了少怒内里,涨得了然耳朵生疼,了然委屈地看向即墨莲,控诉道:“乖徒弟,我们回山上,这里的人可真坏!”
    虽然有好吃的点心,可这人看起来真可怕,连方丈都不是他对手,了然脑中又闪现赫连宵浑身是血的一幕。
    即墨莲说道:“赫连宵,他是我师傅,不懂事,你别吼他,跟他慢慢说。”
    又转而看向了然,即墨莲同样认真说道:“师傅,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离开他。”
    了然脑中那个残酷的赫连宵跟眼前这个怒火中烧的赫连宵重合,了然一时有些害怕,他后退一步,说道:“他是坏人,杀了很多人,到处都是血,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他也会杀了你的。”
    了然的话让赫连宵身体一顿,也让跟进来的朝南朝北脸色一僵,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此刻的即墨莲并不知晓赫连宵为了寻她而滥杀无辜的事,即墨莲只觉得奇怪,她看向赫连宵问:“师傅说的是何时的事?”
    即墨莲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赫连宵身体更显僵硬,他是人人惧怕的魔头,煞星,他还乱杀人,是不可被原谅的,根本不像在即墨莲面前表现的那般。
    朝北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小姐——”
    “住口。”却被赫连宵呵斥住。
    这种事情不需要解释,他杀无辜之人是事实,端看即墨莲如何看待这件事了。
    朝北朝南叹了口气,纷纷后退,眼神却是紧紧盯着即墨莲,若是她做出伤害王爷是事,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要给她一个教训。
    王爷为了即墨莲做出残害无辜的事,任何人都可以质问,就是她不可以。
    “你们退下。”赫连宵察觉到朝南朝北的目光,沉声吩咐。
    朝南朝北跪地,低头,说道:“请王爷恕罪。”
    那意思,他们不会下去。
    赫连宵脸色有些冷,手抬起,想要一掌将两人拍出去,刚抬起的手,却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握住,那触感,赫连宵很熟悉。
    心一颤,赫连宵看向手的主人。
    “以后别动不动就惩罚他们,他们是为你好,我知道你也是心疼他们,以后心疼关心,就别用冷脸来掩饰了。”即墨莲笑道。
    明明是将这两兄弟放在心上,赫连宵每日还总是虽这两人不假辞色,看着无情的很,即墨莲却很感动。
    “还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放心,不管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这是第一次即墨莲在有外人面前,向赫连宵表白。
    即墨莲继而对着了然,很认真地解释道:“师傅,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与我来说,他是我最喜欢的人,谁也不能诋毁他,包括师傅。”
    了然不过只有几岁的智力,他对即墨莲的话有几分懵懂,却听出了她话里的主要意思:“他不会杀你,也不会杀我?”
    “恩,他不会杀你,更不会杀我,他会给你点心吃,还会让管家陪你玩,他最喜欢我了,什么好的都会给我。”即墨莲用最简单的话解释。
    一听不杀他,还给他东西吃,还有的玩,了然一改之前的害怕,笑道:“那他就是好人。”
    这了然是典型的给奶便是娘。
    赫连宵心软的一塌糊涂,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子,最懂他,不嫌弃他,抱紧即墨莲,吻着她的额头,已经没有语言能表达他心中的喜悦。
    同样高兴的还有朝北朝南,跟站在院门口的管家。
    朝南朝北相视一眼,若是之前对即墨莲还有怀疑,那么此刻起,他们誓死保护王爷跟小姐,小姐值得王爷如此对待。
    管家更是抹了一把老泪,暗暗说道:好一对金童玉女,老天有眼。
    正感动的时候,了然奔奔跳跳来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没心没肺地笑道:“我的乖徒弟说你会陪我玩,我们走吧,我还要吃你上次端来的点心。”
    看着没心没肺的了然,管家不是该气还是该笑,算了,这老和尚是小姐的师傅,这次小姐跟王爷当着大家的面表白也多亏了他,功劳跟错误两相抵过,擦干眼角的老泪,管家高声说道:“好,走吧,去厨房。”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朝北朝南刚想起身离开,即墨莲却在这时转过头来,看向朝北,凉凉地说道:“朝北,你等一下。”
    朝北头皮发麻,难道小姐因为刚刚的事要找他算账?朝北求救地看向自家王爷,无奈,赫连宵此刻眼中只有即墨莲,旁人,还是靠边站吧。
    朝北无奈,又看向朝南,刚刚是他们一起跪下的,所谓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无视朝北眨巴的眼睛,朝南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王爷跟小姐面前,兄弟神马的,往边上排。
    即墨莲替赫连宵整理了下衣襟,又替他理了理墨黑长发,而后说道:“不早了,去上朝吧,回头我等你用膳。”
    心情正激动着,赫连宵这会儿特听话,他点头:“好。”
    在即墨莲嘴角轻碰了碰,赫连宵往门口走去。
    经过朝北身边时,仍旧目不斜视,朝北幽怨地看了自家王爷一眼,低声说道:“王爷?您你就帮我求求情吧。”
    赫连宵扫视了朝北一眼,淡声说道:“好好听话。”
    他是知道即墨莲为了昨晚的事,自己早上那一回算是受了惩罚,这下一顿还不是在哪呢?若是帮了朝北,说不定晚上连人都抱不到。
    赫连宵甚至无良地希望即墨莲能将所有的气都撒在朝北身上,这样他便能早点有肉吃。
    很快,院中只有两人,即墨莲款步来到朝北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闲闲地问:“听说你有很多红颜知己?”
    朝北一心想着怎么为自己脱罪,即墨莲这么一问,让他疑惑,朝北问:“小姐?”
    “回答我的问题。”
    “算,算是吧。”朝北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然,即墨莲接着问:“你们王爷那本春宫图是你找来的?”
    糟糕!朝北被即墨莲盯得如芒在背,他硬着头皮回道:“是,是的,属下不过是看王爷什么都不了解,这,这才…”
    “别给我找借口,说不定你送春宫图的时候还在心里偷笑呢,不过,赫连宵他什么也不懂,你作为属下帮忙也算是无可厚非。”即墨莲转了口音,说道。
    明明是轻柔的语气,里面甚至还含着点笑意,朝北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跟女子接触得多,能深刻地认识到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很是很正确的。
    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王爷,朝北还不太担忧,顶多是被打一顿,可眼前这个是笑语晏晏的小姐,这是笑着便能置人于死地的女中豪杰,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怕。
    朝北识时务,他赶紧低头,万分虔诚地说道:“小姐,属下知错,以后再不会给王爷送这些东西了。”
    即墨莲很满意:“恩,知错能改,不错,既然认识到自己错误了,那便要受到惩罚,你可甘心?”
    “属下愿意接受惩罚,请,请小姐手下留情。”最后,朝北还是忍不住求饶道。、
    “放心,本小姐不会伤了你的身体,还能让你终生记得,千万别带坏你家王爷。”
    “属下记住了。”
    即墨莲不动声色地走到朝北身后,手心银针闪烁,朝北只觉后腰处一阵疼痛,继而又无事,朝北疑惑地转头,问:“小姐?”
    “好了,昨日你送了赫连宵一本春宫图,那今日晚膳之前,本小姐就罚你画出十本春宫图。”即墨莲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这?”朝北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你觉得这处罚轻了?要不我罚重些?”即墨莲好看的眉头挑动。
    朝北赶紧回道:“不,不是,属下甘愿受罚,属下这就去画。”
    看着朝北窜出去的身影,即墨莲眸光闪动,冷哼一声,竟然敢送赫连宵那种东西,他以为光画画就可以了?那是他朝北还未了解即墨莲的本性。
    她可是个小气的人,赫连宵是她的人,当然要她自己教,还用不着朝北这么‘好心’,就让他尝尝那种从此有一蹶不振的滋味吧。
    刚刚,即墨莲转到朝北身后时,手中的银针没入朝北腰间的那处命门穴,哼,等你画的春宫图欲火焚身的时候,朝北便会发现自己不行了。
    朝北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定会抱怨的。
    那种煎熬,即墨莲想想就觉得惬意啊!
    作为医者,当然这种事情她常见,也觉不出什么尴尬来。
    当然,这一回的惩罚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便是,之后,朝北尽可能地离自家王爷远些,再也不敢在自家王爷面前多话了。
    另一边。
    赫连宵来到马厩,连弘还在清理马厩,见着赫连宵,连弘连忙放下刷子,小心过来:“王爷,您是要马?”
    “恩,将本王的疾风牵出来。”
    疾风便是赫连宵最喜爱的一匹马,是纯种的汗血宝马,且是稀有的纯白皮毛的马,也是留在普济寺的那匹,疾风通人性,在普济寺等不到人后,便自行回了王府。
    “是。”连弘说道。
    疾风单独一间马厩,里面干净舒适,算是王府里贵宾级待遇,就连连弘,看着疾风,也得弯着腰说话,疾风见着这个平日帮它刷毛的连弘,打了个响鼻,不屑地高昂着脑袋。、
    连弘小声说道:“疾风大人啊,王爷回来了,要见你呢。”
    听到‘王爷‘两个字,疾风耳朵动了动,任由连弘解开缰绳,跟着连弘出了马厩,当它看着不远处那道暗红身影时,疾风仰天长啸,挣脱连弘的手,欢脱地往赫连宵跑去,用大脑袋亲昵地蹭了蹭赫连宵的肩膀。
    赫连宵没有握住缰绳,而是直接跃上马,之后,看了眼连弘,那小个子更是瘦小了,他吩咐道:“今日起,不用你在刷马厩了。”
    “谢谢王爷。”连弘激动的热泪盈眶。
    赫连宵拍了拍疾风,吩咐道:“我们去皇宫。”
    疾风高扬马蹄,继而狂奔而出,一人一马,一红一白,好一幅潇洒肆意的画面,大概只有自家王爷才配得上疾风,也只有疾风,才适合在王爷身边,连弘点头。
    雪白宝马疾驰而过,让众人纷纷躲避,甚至来不及看清马上面的人,众人只觉这一人一马不该真实存在,而是出于人们想象的美好画面里。
    突然,人群中有人喃喃道:“这谁啊,好有气势!”
    那声音一听便知是女子。
    另外一人附和道:“我刚刚只看了一眼,那男子有着倾城之貌呢,不知是谁呢。”
    旁边有一个男子冷哼道:“哼,你们是不知道那是谁吧?”
    “难道你知晓?”那两个女声满是不忿。
    “我当然知道,他可是你们都害怕的煞王,难道你们没看见他通身暗红衣裳吗?”那男子曾远远看过赫连宵两次面。
    那两女子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煞王原来如此俊美啊,若能得了煞王温柔一眼,我情愿死在他手下。”
    “人人都能都道煞王三头六臂,血盆大口,却原来是如此绝世之人,以我看啊,这些不实的谣言肯定是一些嫉妒煞王的人传出来的。”另一人点头同意。
    “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耻的,我告诉你们,煞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徒手捏死了一个试图靠近他的女子,还有煞王府的那两只狼,简直太可怕。”那男子小声说道。
    “你如何知道?”那两女子仍然不信。
    “我曾今有一回送菜进煞王府,无意中瞧见的。”那男子例句证据。
    “切,谁信哪,你这人说话从来三分真七分假,我们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况且,若真照你这么说,那左相府大小姐怎么回事?我还听闻那一回宫宴时,煞王对那位即墨大小姐可是温柔的很,哎,真羡慕啊!”
    “我也是。”
    人说一白遮三丑,赫连宵不知道自己是一帅遮三恶啊。
    那两个女子是京都有名的花痴少女,嘴巴更是每个把门的,是以,没出半日,赫连宵已经被人传得神仙化了。
    其中,还有不少躲在煞王府不远处,打算一睹煞王绝世美颜。
    不错,此事虽然造成了不少麻烦,却也未将来的事铺垫了一条比以往通顺的路。
    此事暂且不提。
    前清殿内,赫连峥正百无聊赖地靠在龙座上,看着下面一阵吵闹声,眉头蹙的死紧。
    这道加急奏折是大赫跟墨莲边境的漠郡快马加鞭连夜送过来的。
    之前提过,当今大陆一分为三,除了大盛,大赫,墨莲三大国之外,还有数个小国,他们依地域划分,分别依附三大国。
    大赫位于大陆东面,气候温和,四季分明,矿藏丰富,兵力虽不及位于西面的大盛,却胜在物产丰富,大盛则胜在兵强马壮,畜牧最强,人人都善骑射,即便是女子,也大都会些武功,不像大赫,女子地位卑微。
    至于墨莲,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墨莲乃女尊国,以女子为尊,女子亦能三夫四侍,不过,数百年来,却与其他两国极少联系,是个能自给自足的国家,然,这回墨莲却是主动挑衅,这倒让大赫那些看不起女子的朝臣们愤慨异常。
    整个朝堂分成两派,一派主站,另一派主和。
    赫连峥斜着眼扫了眼始终未说话的即墨端,问:“即墨爱卿,你认为呢?”
    即墨莲回神,恭敬地回道:“微臣听皇上的。”
    “若朕非要你说呢?”赫连峥面色有些冷,他暗想,难道即墨端还在为煞王府的事闹情绪?
    “以微臣之间,墨莲跟我大赫这么多年未有丝毫冲突,这突然之间进攻我国,可能这里有什么误会,微臣建议,皇上派个使臣亲往墨莲,若是,矛盾真的不可调和,到时再打不迟,如此,我大赫也算名正言顺。”即墨端到底是战过沙场的,分析问题很到位。
    即墨端话刚落,以右相为首的文臣却是大不赞同,自古文者多是顽固之辈,他们受到老祖宗的教化很深,将女子的地位贬低在泥土里,本就看不上女子,何况是能三夫四侍的墨莲。
    “即墨大人此言差矣,若我大赫派出使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我大赫怕了墨莲区区一个女子撑着的国家,这让我大赫男儿的面子往哪搁?还是即墨大人觉得不如派遣一个男子去跟墨莲和亲,以保我大赫边境的安宁?”
    右相话刚落,站在一旁的太子也出来,说道:“父皇,儿臣亦不同意左相大人的观点,我大赫千万男儿,岂能向区区女子示弱,儿臣主战。”
    一直跟即墨端交好的,真正夏春心的哥哥夏志成出列,他恭敬地说道:“皇上,微臣赞同左相大人的话,我大赫虽不惧墨莲,但,众位别忘了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大盛,我大赫跟墨莲自来没有交往,却也明白墨莲能被列于三大强国之内,其国之势力也非同一般,若是两国真的打起来,非得倾一国之力方能分出胜负,如此,岂不是让大盛坐收渔翁之利?”
    “是吗,夏大人不会是因为令妹的关系,愧对左相大人,这才鼎力相助的吧?右相身后的一位大人小声冷哼道。
    这句话像是一巴掌打在夏志忠面上,这让他的老脸一红,指着那位大人说道:”你,你胡言乱语?“
    武将到底不是靠口才赢的战役,那位大人的话让夏志忠哑口无言,面上几乎能烤熟鸡蛋,夏春心的所为已经让夏家在朝堂,乃至整个京都都寸步难行。”我怎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夏大人,你可千万别因私事而扯上我整个大赫,你一家丢脸不要紧,若是让我整个大赫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那便是你的过错了。“那人咄咄逼人地继续说道。
    即墨端眉头皱紧,这人这么说又何尝不是把自己也拉了进去,夏春心是他的夫人。
    即墨端面色难看地说道:”杨大人,国事归国事,朝堂上还望莫提其他事,一面污了圣上的耳朵。“
    提及高高在上的赫连峥,那人算是闭了嘴。
    赫连峥见下面终于安静下来,这才缓缓说道:”怎么?爱卿们都讨论完了?可得到什么结果了?“”微臣该死!“虽然赫连峥话里没有起伏,可这些老油条都是察言观色惯了了,知晓赫连峥已经不耐烦了,赶紧认错。”行了,朕不要你们死,朕就要一个结果。“和连朕摆手。
    这一问,众人又是一阵静默,这两派却是调和不了了。”怎么?都哑了?刚刚朕不是看你们还讨论了面红脖子粗的,朕这一问,你们又缩回去了?赶紧的,给朕一个结果,战还是不战?“”皇上,微臣请求皇上先着人调查一番。“即墨端跪地。
    接到太子的眼神,右相跪在即墨端身旁,说道:”皇上,为了我大赫声誉,微臣主战。“”行了,朕已经有决定了,那就——“
    不等赫连峥说完,外面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煞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