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召唤了,”明澜回道。
    虽然吴刘两位将军会快马加鞭赶去崇州,但山路崎岖,玉阙的三百里,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是七八百里之外了,玉阙速度又快,就是到晚上再出发也来得及。
    信上的事,他们将信将疑,但万一是真的呢,杀吴刘两位将军并非玉阙不可,只是它出手迅猛,能确保万无一失,才让它跑这一趟,如果因此耽误营救老王爷,就得不偿失了。
    从看到信的那一刻,明澜就呼唤玉阙了,在院子里看热闹也没忘记这事。
    可是过了半天,她都呼唤的烦躁了,玉阙也没反应,她猜测道,“会不会是离远了,玉阙听不到?”
    楚离嘴角扯了下,他能说他在屋子里,也听不见明澜喊玉阙吗?
    她在心里呼唤,玉阙能听到,这就不能依照常理来推测。
    外面,秋棠站在珠帘外道,“世子爷,王爷回来了。”
    玉阙的事,楚离要和王爷商议,只是他这边刚起身,明澜就道,“玉阙回来了……。”
    她话音未落,那边玉阙嗖的一下就从窗外飞进来。
    离近了一股子血腥味冲的明澜胃里一阵翻滚,跑去吐了。
    玉阙无语:怀孕的女人就是麻烦,娇娇弱弱的,连点血腥味都闻不得。
    不过玉阙还是顾着明澜,出去洗干净了再回来,在宣纸上写道:让我去杀人,又让我回来,我又不会分身术!
    语气里很是不满,不过这话说的好像也不对。
    他魂魄四分五裂,散在碎玉阙里,和分身术没区别,可惜用不了。
    这边他刚看到要杀的人,那边明澜一个劲的喊它,喊的它火大,只杀了吴刘两位将军,其他小喽啰都没管就跑回来了,结果呢,一看到它就吐。
    明澜喝茶漱口,又含了酸梅,道,“方才你走后,有人送信来,说不能让你杀人。”
    玉阙不满道:我怎么就不能杀人了?我是在替天行道!
    吴刘两位将军是赵家人,他们去了崇州,还不知道死多少人,一旦掀起战火,死伤不计其数。
    现在只要死两个,很划算了,这是大功一件,居然不能杀人,它就杀了,怎么地,有本事来揍他啊,要真敢来,一定揍的他娘都不认识他!
    玉阙一上一下,就如同人生气起伏的胸口,他火气很大。
    楚离见玉阙回来,明澜也没事了,他就去前院找王爷。
    刚出院门,王爷派来传话的小厮就到了,王爷从宫里回来,楚总管就把刺客送信的事禀告王爷知道,信在明澜手里,王爷当然要过问一下。
    楚离迈步进书房,王爷看到他,问道,“怎么会有人给世子妃送信?出什么事了?”
    楚离回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信应该是北凉国师派人送来的,和祖父有关。”
    前面的话,只让王爷蹙眉,而后面的话,王爷直接惊站了起来。
    方才皇上进宫,就是找他商议北凉国师来大周给太后贺寿一事,贺寿绝对是顺带的,或者连顺带都算不上,只是以此为借口来大周一趟,绝对另有目的。
    王爷让皇上静观其变,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没想到会和老王爷有关。
    当初,他怀疑老王爷失踪和北凉国师脱不了干系,看来没有猜错,只是楚离这么平静,让王爷觉得有些不解,“信为什么是给世子妃的?”
    老王爷其实和明澜没多大关系,要送信也该送给他和桓儿才是。
    信毁了,楚离只能把信上的内容说与王爷听,王爷神情严肃,“你相信北凉国师的话?”
    楚离则道,“祖父被人抓走的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北凉国师却知道,而且他和祖父一样在寻找玉阙,我想他给我们送警告信,至少知道祖父是被谁抓走的。”
    而且,北凉国师这么迫不及待的送信来,都来不及找人客客气气的送,应该是愤怒了,玉阙杀人不只是关系到老王爷,更关系到他。
    “既然北凉国师是为玉阙而来,父王可以直接去行宫问他。”
    这会儿时辰尚早,而王爷又迫不及待的想找到老王爷,便真去行宫了。
    不过,他吃了一记闭门羹。
    在大周,除了王妃和楚大将军,还是第一次有人将他拦在门外,偏偏他还不能来硬的。
    王爷也不生气,淡淡一笑道,“看来信不是国师派人送的,那本王就放心让神玉杀人了。”
    说完,王爷转身离开。
    只是走了没几步,北凉护卫喊道,“离王留步。”
    王爷停住脚步,北凉护卫作揖,恭敬而有礼道,“国师大人有请。”
    真是不威胁下,都不会好好做人了,桓儿猜的没错,北凉国师比他们知道的多,也更紧张。
    王爷既然为了玉阙来的,就不会端架子转身就走,一切以营救老王爷为重。
    王爷迈步进屋,国师大人正在喝茶,隔着氤氲茶雾,他道,“你是第一个敢威胁本国师的人。”
    王爷淡淡道,“威胁不重要,重要的是威胁对你管用。”
    “玉阙刚刚又杀了两个人。”
    北凉国师的声音很平静,可是王爷能听得出来,北凉国师平静的声音下是压抑的怒气,仿佛风平浪静的湖面随时会掀起滔天巨浪来。
    王爷不怕北凉国师愤怒,但是他惊骇的是,玉阙杀了两个人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竟对玉阙了如指掌。
    北凉国师深呼一口气,将怒意压下,他这十几年动的怒都不及这一天的多。
    王爷开门见山道,“玉阙为什么不能杀人,老王爷又是被谁抓走的?”
    北凉国师笑了,“本国师是不喜玉阙沾血,但离王觉得用玉阙杀人就能威胁我?”
    王爷勾唇一笑,“如果玉阙对国师无关轻重,那国师为什么见本王?”
    北凉国师给自己斟茶,笑道,“我见离王,只为让你知道这样的威胁有多愚蠢。”
    斜了王爷一眼,北凉国师把茶壶放下,继续道,“玉阙沾的每一滴血,将来都会由神女付出代价,离王不信,大可以让玉阙杀尽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