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锦华轩后,楚离去了书房,明澜则回了屋。
    碧珠跟在明澜身后,进屋之前,吩咐道,“准备热水,世子妃要沐浴。”
    丫鬟抬头看了眼天色,这大白天的,世子妃怎么要沐浴,莫不是去勇国公府吊唁觉得晦气?
    明澜进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玉阙拿出来,丢进铜盆里浸泡,虽然玉阙帮了大忙,但明澜心里膈应啊,多洗几遍,待会儿再奖赏它。
    丫鬟把热水拎进来,明澜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桶里,水汽氤氲,让她整个人都朦胧了起来。
    雪梨在一旁添热水,外面,秋棠拿了张请帖进来,道,“太子侧妃请世子妃进宫赏花。”
    雪梨见明澜泡了好一会儿,担心她睡着,正想借请帖提醒她一声,那边碧珠拿了衣裳过来道,“请帖怎么还送来了,太子侧妃请世子妃进宫赏花的事,世子妃早就知道了,明说了不去。”
    秋棠啊了一声道,“这帖子送来时,说世子妃见了后,一定会进宫的,那我拿去扔了?”
    丫鬟说话声不小,明澜睁开眼睛道,“拿来我瞧瞧。”
    她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帖子,她看过后一定会进宫。
    绕过屏风,秋棠就见到明澜了,见她泡在水里不方便,便把请帖打开给她看,反正这请帖在她看来稀松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明澜看了一眼后,眉头就拧成一团了。
    请帖邀请她去东宫赏花,没有什么独特之处,让明澜皱眉的是请帖的花纹,乍看是好几只蝴蝶,细看还画了玉阙。
    如果明澜没有猜错的话,顾音澜请她进宫是要和她谈蝴蝶蛊和碎玉阙的事。
    明澜眸光闪了闪,道,“把请帖给我。”
    满是水的手接了请帖,明澜很粗暴的从中间撕开,然后就露出请帖里藏的小纸条。
    上面写道:能发现这张纸条,看来你我都还没有忘记小时候的事,还有几分姐妹之情,如果蝴蝶蛊和碎玉阙不能请你进宫的话,那么火焰胎记和百毒不侵呢?
    明澜眉头仿佛打了个死结,久久松不开。
    丫鬟都盯着她,不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让世子妃不高兴的话。
    憋不住,碧珠要问,只见明澜把纸条捏成一团丢在地上,小纸团掉在湿了水的地上,瞬间就吸满了水,墨迹化开。
    “把四儿叫过来,”她道。
    秋棠赶紧去喊四儿,四儿啃着馒头进屋,太着急,直接噎着了,雪梨帮她拍后背,碧珠则给她倒水道,“你好歹吃慢点儿。”
    四儿把馒头噎下去后,还拍着胸口道,“哽死我了,我这不是怕世子妃着急吗?”
    说着,她走到浴桶前,巴巴的望着明澜。
    明澜吩咐碧珠道,“赏四儿二两银子。”
    四儿高兴的合不拢嘴。
    很快,碧珠就了拿了一小银锭子给她,四儿还没有道谢,明澜就示意她附耳过去,吩咐了几句,四儿点头如捣蒜,“奴婢知道。”
    第二天,明澜吃了早饭,又给老王妃请了安后,就直接坐马车进宫了。
    小公公带路,明澜直奔东宫。
    刚走到东宫前,就瞧见了太子和太子妃并肩走出来,看到她,太子眸光一转,笑道,“看来离王世子妃和音澜的关系还不错。”
    太子妃嘴角勾了勾,不知道太子哪只眼睛看出来离王世子妃和侧妃关系好,离王世子妃点拨她后,她让穆王府去查,果然查到太子出事那些天,有人花重金打听太子的行踪,只是还没确凿证据证明是顾音澜罢了。
    刚这样想,就听太子道,“离王世子妃连累本太子输了一块玉如意,是不是该赔本太子?”
    明澜挑眉,道,“太子的话,我听不明白。”
    你输血如意,那是你的事,关她事吗?
    明澜一脸不明白,太子妃就笑道,“昨儿侧妃送帖子给世子妃,请你进宫赏花的事,昨儿傍晚太子知道后,和侧妃说起,侧妃说你爱端架子,昨儿虽然没来,但今天一定进宫,并和太子打赌,太子输了,就给侧妃一柄玉如意。”
    当着太子的面,太子妃不敢添油加醋,居然说她爱端架子,明澜笑了一声道,“太子和侧妃拿我打赌不算,我还要搭进去一柄玉如意,太子殿下,你觉得合适吗?”
    太子哑然失笑,太子妃则捂嘴笑道,“依臣妾看,殿下应该赏世子妃一块玉如意。”
    太子勾唇,道,“赏!”
    太子妃眸底闪过一抹错愕,显然,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太子还真听了进去,什么时候太子这么好说话了?
    明澜怔了一瞬,回过神来,福身道谢。
    虽然她不缺钱,但天上掉下来的赏赐,不要白不要,至于太子妃帮她讨赏,看来她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
    太子妃和太子还忙着去凤鸾宫给皇后请安,就走了,至于赏赐,有公公记着呢。
    迈进东宫,又走了半盏茶的工夫,才到顾音澜住的偏殿揽月殿。
    一进门,就听到顾音澜吃酸的声音,“我和太子打赌,我还没瞧见赏赐呢,太子倒先赏你了。”
    明澜脸上神情淡淡,顾音澜瞥了她一眼,道,“我可没有逼你进宫,摆这么一副臭脸给谁看呢?”
    与以往脾气暴躁不同,顾音澜今儿心情格外的好,说话声都温温柔柔的,大概是因为逮着了明澜的把柄,以为要明澜往东,她不敢惋惜,猫逮到了老鼠,总会兴致勃勃的逗一会儿。
    但谁是老鼠,谁是猫还不一定呢。
    明澜心底冷笑,不知道在顾音澜眼里什么叫逼,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才算吗,明澜没时间和她耗,只道,“找我进宫何事,直接说吧。”
    明澜越急,顾音澜就越磨蹭,好整以暇的端着茶细细品味,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好心情过。
    落到她手里,不死也要她掉几层皮,为父亲和娘亲报仇雪恨。
    呷了一口茶,顾音澜擦了嘴角的茶汁,慢条斯理道,“和我还装什么傻,既然选择进宫见我,难道你会猜不出来我找你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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