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山不来,我去就山,这不王府几位姑娘来锦华轩探病了。
    她们专程来,还是打着探病的幌子来的,明澜没有理由阻拦她们。
    萧敏和萧柔几个进来时,丫鬟正扶她起床,她脸色微白,还起来很是虚弱无力
    萧柔见了,道,“大嫂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明澜吃力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就肚子疼了,有劳你们来看我。”
    萧柔温和一笑,“大嫂说的哪里话,你嫁给了大哥,往后就是我们大嫂了,都是一家人,嘘寒问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我们来,有没有打扰到大嫂你休息?”
    萧柔来不是替老王妃要解百毒的药,她只是来探望明澜的。
    萧敏使了好几个眼色,明澜都看见了,萧柔却充耳不闻当没看见,这份装傻充楞的本事,她服气。
    萧敏暗跺脚,望着明澜道,“听丫鬟说你是吃坏了肚子,是中毒了吗,大哥手里有解百毒的药,你没有吃?”
    她肚子疼,都吃解百毒的药,老王妃病的头疼欲裂,楚离不给她,就是不孝,是娶了媳妇忘了祖母。
    这点弦外之音,她还是听得出来的,明澜揉着肚子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解百毒的药世间少有,怎么可能一点小病小痛就吃,我肚子疼忍忍就好了。”
    可你能忍,老王妃不能忍啊。
    萧敏心急如焚,知道委婉的说,明澜不会想到那份上,正要开口呢,明澜却先哎呦叫出声来,抚着肚子道,“肚子好疼,不行了……。”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那急切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碧珠连忙扶明澜起床,她走了几步,满脸涨红的回头,忍着疼痛道,“你们先回去吧,等我好了,我再找你们聊天。”
    说着,她就往屏风后头钻。
    下了逐客令了,萧敏和萧柔自然不会留下来闻臭,瞪了屏风一眼,萧敏跺着脚走了。
    等她们走了,雪梨走到屏风处,小声道,“世子妃,她们走了。”
    窗边,明澜正拿谷子喂鸟呢,哪有方才的疼痛样子,分明惬意的很。
    这等演技,令丫鬟折服。
    可明澜并不喜欢装病骗人,只要她们开口说老王妃中毒了要解药,她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凭着楚离为了她弹劾太后,一瓶子解毒药都要不到,那是她没有诚心。
    为了不喜欢自己,算计自己的人去求人,她才不愿意呢。
    萧敏和萧柔巴巴的跑一趟,却空手而归,脸色很难看。
    三太太眸光冰冷,“她不愿意帮忙?”
    萧柔泄气道,“大嫂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我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萧敏瞪了她一眼,什么叫我们没有开口的机会。
    她开口了吗?
    给她使眼色,就跟她装傻充愣!
    “真的病的那么严重?”三太太有些不信。
    萧敏点头,心头叫了一声活该,才道,“我看她都快虚脱了,下床时,要不是丫鬟扶着,都能摔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没法找她帮忙了。
    吃了晚饭后,明澜就靠着大迎枕上看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一本书看了一半,外面天就黑的深沉了,青杏进来道,“世子妃,程妈妈来了。”
    “快请。”
    明澜连忙把书放好,然后躺被子里。
    程妈妈端了碗燕窝粥来,道,“世子妃肚子疼,晚上没什么胃口,王妃让奴婢送碗燕窝粥来。”
    “有劳了,”明澜客气道。
    程妈妈把燕窝粥放下,多看了明澜几眼就告退了。
    那眼神,带了几分笑意,明澜却格外的不舒服,她望着托盘里的锦盒,随手拿起来。
    锦盒里,赫然是一方元帕。
    洁白的如同寒冬腊月的飞雪。
    明澜把元帕丢进锦盒里,心里不住的骂混蛋。
    只是让他解释她并未怀孕的事,她怎么连他们没有圆房的事都一并说了。
    楚离就在那边坐着,同样是在看书,感受到有一股恼羞成怒的眼神盯着他,他撇头望过来,双眸尽是无辜,“又怪我。”
    明澜一口气就不上不下了,是啊,这事怎么能怪他。
    他们之前循规蹈矩,没有做越矩之事,她是清白之身嫁进离王府的,昨晚是洞房花烛夜,早上程妈妈来检查被子的,元帕上干干净净,很显然他们没有圆房。
    王妃心急抱孙儿,假的没了,自然希望一真的了。
    可她“病”的都下不来床了啊,虚弱的很,虽然守夜的是她的丫鬟,可难保没丫鬟婆子起夜,到时候听到点动静,传扬出去……
    “放心,爷我还没有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楚离走过来,揪着明澜的鼻子道。
    明澜扒拉开他的手,还说会怜香惜玉,鼻子都要被他揪坏了。
    躺在床上,明澜看着纱幔,眼神有些迷茫和无奈。
    有王妃盯着,她和楚离迟迟不圆房,王妃肯定会质问,她该怎么糊弄过去,之前程妈妈用血糊弄老王妃,根本就不管用,真的圆房,床单上怎么可能只有血。
    难道真的要和楚离假戏真做?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明澜脸就发烫了,好像似乎……也不是特别排斥。
    只是她真的能在离王府长久待下去吗,她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前世被赵翌伤的太深,最后粉身碎骨,她怕了。
    她怕最后又是给她人做嫁衣。
    论才智和手段,她远比不上赵翌,更不够楚离瞧的。
    明澜走神了。
    楚离手撑着脑袋看着她,道,“你这小脑袋瓜在琢磨什么?”
    明澜看着他,脸红如霞,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嗯,你说。”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如果,是真的。
    楚离用眼神鼓里她说下去,他还真好奇明澜琢磨了这么老半天想了些什么出来,只听明澜低了声音道,“如果我们真圆房了,你……。”
    她的声音弱不可闻,但对楚离来说,却是莫大的惊喜了。
    她这是同意了?
    什么时候她脑袋里打了结的弦顺畅了?
    他绷着脸,等她继续说下去,明澜扭着绣帕,怂了,“你早点睡觉吧。”
    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楚离不干了,好不容易她松口了,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算了,一个翻身,就将明澜压在了身下,他道,“没有如果,我们现在就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