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是不好明着得罪大太太,但她真心看不上她的做派,心胸狭隘,怎么说明澜也是小辈,这事又是她错在先。
    大太太要甩开三太太的手,三太太抓的紧紧的,她回头望着老夫人。
    王妈妈就吩咐念夏道,“你去请二姑娘来。”
    念夏点点头,就快步走了。
    大太太再要甩开三太太的手,结果三太太麻溜的松开了。
    大太太气的咬牙,现在连她都敢这么对她了!
    念夏是老夫人的大丫鬟,再加上她性子耿直,有一说一,明澜就没有理由怀疑是大夫人传她了。
    但是,老夫人和大太太一等半天,念夏也没能把明澜请来。
    这回,老夫人眉头拧了,“二姑娘没来?”
    念夏点头,道,“二姑娘头疼,方才离王世子派了人送信给她,说是先前二姑娘好奇离王世子的喜好,护卫胡诌了一通,离王世子怕二姑娘将来出嫁了,真向护卫说的那般伺候他,就让二姑娘派丫鬟去离王府学习怎么伺候离王世子的日常起居,二姑娘想着上回是碧珠问的护卫,索性就让碧珠去离王府了,您要找碧珠,得等碧珠把离王世子喜好摸个七七八八后回来再来见您。”
    大太太听了,脸一沉,“这还真是巧了,这边一怀疑碧珠杀人,那边离王世子就要丫鬟去学怎么伺候他?”
    这分明是拿离王世子压人!
    念夏望着大太太,低眉道,“二姑娘还说如果大太太一定要先审问碧珠,不妨派人去皇陵问过离王世子。”
    先前还只是拿离王世子做碧珠的保护伞,这会儿直接当碧珠的挡箭牌了。
    借大太太一百个虎胆,她也不敢派人去皇陵啊。
    就是这样赤果果的蔑视她!
    大太太气的呼哧喘气,但念夏的话还没说完呢,她道,“二姑娘虽然没来,但她有两个疑问让奴婢带为询问,她知道大太太怀疑小厮的死和碧珠有关,她觉得很可笑,且不说碧珠和那小厮无冤无仇,就算有仇,碧珠一丫鬟,如何杀的了小厮?如果是直接把小厮推进莲花池,小厮该喊救命吧,府里并没有人听见小厮喊救命声。
    如果是在别处杀的,光是把小厮拖进莲花池里扔掉也够碧珠忙活大半天了,再者,伯府什么时候小厮也能单独在内院进出了?
    内院多是女眷,守门婆子随随便便就放人进来,没得坏了姑娘们的清白名声,大少奶奶没了孩子,大太太心疼她理解,但悲愤头上就不要把查案的事往身上揽了,府里不止您一个太太,有那闲功夫,不妨多给那来不及出世的小少爷念几篇往生经。”
    念夏的声音学的惟妙惟肖,仿佛就是明澜站在那里。
    她替明澜传了话,也替明澜挨了大太太的冷眼寒刀。
    大太太想掐死念夏的心都有了。
    三太太恍然大悟道,“明澜不说,我们还真没注意到,小厮为什么进内院还没人知道呢,他出现在花园里做什么?守门婆子放丫鬟去外院就算了,什么时候放小厮进内院也这样随便了?”
    老夫人眉头一拧,道,“传守门婆子来问话!”
    大太太脸青的发紫了,很快,守门婆子就被传了来。
    一进门,就看到大太太警告的眼神,守门婆子吓的脸都白了三分。
    老夫人一问守门婆子小厮是怎么进内院的,守门婆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不是奴婢放他进内院的,奴婢内急,等不及换班就去方便了,要不是小厮淹死了,奴婢都不知道他进了内院,奴婢不知道是谁传他来的,奴婢失职,奴婢甘愿认罚……。”
    她一个劲的磕头认错,老夫人气头上,让婆子拖她出去杖责了二十大板。
    小厮被杀一事就不了了之了。
    本来一小厮的死就掀不起波澜来,只是大太太要灭碧珠揪着不放,明澜人都没来,借着念夏的口就把她气了个半死不活,再加上碧珠都不在府里了,大太太能怎么办,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见老夫人看她眼神不虞,顾音澜不快道,“娘亲哪里是闲着,大嫂没了孩子,她心疼,一闲下来就掉眼泪,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二姐姐字字句句都戳人心窝子!”
    大太太则面色凄哀道,“可怜我那没出世的孙儿,我是该多给他抄几篇往生经祈福。”
    说着,她起身告退。
    老夫人惋叹,本来还想呵斥她几句,想到宋媛苍白的脸色,几次哭晕过去,就什么都没说,让她回佛堂了。
    明澜一直等着老夫人罚大太太呢,结果别说光打雷不下雨了,连雷声都没有崩一个。
    那被她害死的孙儿一再的做了大太太的挡箭牌。
    雪梨听青杏禀告,嘴撅的高高的,不满道,“大太太借老夫人名义做事,姑娘都这么生气了,老夫人都不骂她两句让姑娘消消气!”
    明澜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她今儿脾气火爆,一点面子都没给大太太留,同样也没有给老夫人留,她怎么可能顾着给她消气而惩罚大太太呢。
    大太太敢假传圣旨,不正是知道老夫人心疼宋媛腹中胎儿,希望保住它吗,只是娘亲不愿意一再的麻烦舅舅没同意罢了。
    明澜摸着桌子上的茶盏盖,眸底闪过一抹光芒。
    老夫人不罚大太太没关系。
    自己的气,她自己消。
    明澜起身走到窗户处,站了没一会儿,褚风就出现了。
    明澜低声吩咐了几句。
    褚风嘴角一勾,他现在越来越佩服世子妃了。
    第二天,是离王府送纳征礼来的日子。
    本来该高高兴兴的迎接离王府,奈何长房大少奶奶小产且三五年不能再怀身孕,长房一片哀伤,连带着整个伯府笑声都少了。
    要说笑脸少了,头一个就是严妈妈。
    昨天下午,她本打算在小院给她儿子办喜酒,都花了钱请大厨房烧几桌菜,钱都送出去了,菜也烧好了,结果倒霉催的,宋媛出事了。
    连老夫人都不高兴,在秋水院守了半天,她敢办喜宴,在小院一隅之地吹打热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