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要将风可送到大门外,脚步有多慢就放到多慢,七嘴八舌的叮嘱着,恨不得永远都不要走到大门口。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很快就到大门外了,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但是眼中的不舍之色却越发的浓郁了。
    在师傅的催促声中,风可走向了马车。在马车前停了来,转过身去,冲所有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毅然之色!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爬着也要走完它!风可笑着说道:“大家多保重了!困扰儿这就走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再见!”
    说完之后,风可就转身,毅然地上了马车,没再回头,因为风可怕回头会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眼泪,也害怕看见他们的眼泪。虽然风可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们让风可深刻的体会到了家的温暖!风可已经失去了一个家,上天给了风可这个新家作为补偿,风可决心要好好珍惜!曾经风可看过这么一句话: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学会珍惜!
    师傅上了马车,风可出发了。马车走起来后,风可才敢掀起帘子的一角,偷偷的向后望去。所有的人都还站在那里不停的挥手,风可也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来,轻轻的挥着。风可与他们不管彼此能不能看见,都在挥手;不管彼此能不能听见,都在说着再见。直到马车转弯,那些越变越小的身影从我的视线消失,风可才呆呆地转过头来,坐到座位上,傻傻地流着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师傅的声音传来:“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们多会带你回来看看的。别再哭了,眼睛哭坏了可就不好了!”“我知道的,师傅,我已经没事了。您放心好了”这时风可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却不曾抬手去擦。风可从背包里取出手帕,擦干眼泪,对师傅报以微笑。
    “有家人可以牵挂真好!”女师傅的声音里充满了艳羡,这使风可有点好奇,难道他们就没有家人吗?于是,风可问道:“师傅,你们没有家人吗?”问完之后,风可就后悔了,因为女师傅的神色立刻就变的哀伤了。她带着一丝愧疚的看了男师傅一眼,然后对风可说道:“反正路途遥远,闲来无事,我就把我们的事全都告诉你吧。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弟子了,如果不告诉你,恐怕我们百年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了。”
    好奇心作祟,也使得离别的伤感之情被冲淡了不少。风可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地等着师傅开口,因为他们一脸的沉思之色,似乎是在回忆,或许是在整理过去的片段。终于,女师傅缓缓地开口了。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在天山派。我们师姐弟一共四人,我是大师姐,天山是大师兄,面还有两个师弟,分别是天脉和天穹。我们都是师傅外出游历时捡回的孤儿,名字是师傅他老人家取的。
    天山派的创始人是我们的师祖,也就是你的太师祖。我们被师傅捡回天山派,师祖和师傅待我们很好,当时的天山派势力很单薄,所以师祖他老人家很忙,但是只要他有时间就会陪我们,指点我们或是给我们讲一些趣闻轶事。
    虽然天山派逐渐的成长为武林上去足轻重的宗派了,可是,师祖的年龄大了,常年的奔波劳累,终于击垮了他老人家,没过多久,他老人家就驾鹤西去了。那时候我们年龄都还很小。”
    讲到这,女师傅停了来,他们满脸的缅怀之色,风可并没有催促,依然安静的等着。因为一个人一生能让他牵挂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师傅他们能牵挂的人就更少了,人是需要感情寄托的。
    如果一个人没有牵挂他的人也没有他牵挂的人,要么就把感情寄托在其他事情上,也许是武学,也许是琴艺,也许是其他的什么,如果找不到寄托,那这个人性格就会变得偏激甚至变态!
    男师傅伸手在女师傅的手上轻轻地拍着,似乎是这样的安慰有效果了,女师傅回过神来继续讲着。
    “师祖去世后,师傅接掌了天山派。师傅对我们视如己出,不仅将我们养大成人,还传授我们一身技艺。
    除了武功之外,我们四人分别选了自己喜欢的琴、棋、书、画来修习,凑巧的是我们选择的顺序正好是我们排行的顺序。
    师傅每天除了要处理门派的事务之外,还要分神来教导我们四个,我们知道师傅能用来教导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学的都很用心。师傅虽然很严厉,但是对我们的努力和进步感到很欣慰。
    每次看到我们的进步,他就会很开心,所以我们就更加努力了。只为了让师傅开心的次数能多一些,因为他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姐姐,你错了,我们不只是有师傅而已,我们还有彼此,还有两位师弟。”男师傅这样安慰着女师傅。“对呀,师傅,你们现在还多了个我啊!
    我也可以算是你们的亲人了啊!”以前的风可也很悲观,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直到失去之后风可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前拥有的很多。所以现在风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像自己以前一样,那么悲观。“可儿乖!我一直都感觉没收错你这个徒弟!”女师傅伸手在风可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我们每天简单快乐的生活着。在我们学有小成的时候,就山历练了。师祖定的规矩:凡我天山派门,学有小成时都要山历练,历练的内容就是缉拿江湖上的败类和官府通缉的匪盗。历练完毕会山后,就根据每个人的成果和平时的性格品行来分配门派的职务。那时候,我们四个一起山,起初几次都很顺利,所以我渐渐地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在一次抓捕一个邪教的弟子时,我们四个一现身,他便知道寡不敌众,转身就逃,我们随后紧追,但那人的轻功很好,看着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一着急就自己追了上去。我们四人中,我的轻功是最好的,所以我很快就赶上他了,他一见就我一人,便听来迎战。当时的我心高气傲,大意轻敌,所以没有选择远距离的刀,而是选择与他近战,没想到,我竟然不是他的对手,几回合来,便被他占了优势,我正想退开,以刀牵制他,等待师弟们到来一举拿此贼。
    可是,就在我要退开时,被他抓住空挡,一剑刺中我的小腹,幸亏这时师弟们赶来了,此贼便遁逃走。”
    女师傅恨恨的说着,眼中闪着厉芒。开来女师傅很恨这个人,不然以她古井不波的性子,不会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的。压抑了恨意,女师傅继续讲了去。
    “师弟们担心我的伤势,就都停了来,而且,就算是追去,以他们的轻功,也追不上那人。我因施救及时,所以得以保命。可是,今生都不能生子了。”说道这女师傅轻轻地叹了口气,风可恍然大悟,难怪她那么恨那个人了。
    “因那人是我们最后一个目标了,所以,在那之后,我们便返回山门。回去之后,我便拼命地练武,我发誓,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手刃此贼!而且整个人变得落落寡欢,甚至连我的琴上都落满了灰尘。
    心中只剩报仇了。多亏了师傅的责骂和开导,和三位师弟的关怀,让我走出了阴霾,否则我就算没有走火入魔,也会变得暴戾不堪。那样的话,我就不是我了。”
    男师傅将水袋递给了女师傅,说道:“你也累了,喝口水,接来的事我来讲好了。”女师傅轻轻地点了点头,接过水袋。
    “那时候的我们,都还很年轻,而且根本没有接触过感情之事。在那之前,我自己都没发觉,我已经师姐了。可是,看到师姐受伤时,我除了和师弟他们一样感到愤怒,还有一种痛彻心扉的心痛,我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我也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师姐。那时我发现,我对师姐的感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了。
    可是我不敢确认,于是我去找两位师弟喝酒聊天,以解心中烦闷。在我有些醉意的时候,便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两位师弟,但是他们两个也是愣头青,根本不了解男女之事,只是让我确定了,我对师姐的感情,和他们对师姐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男师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满眼温柔和宠溺的看了女师傅一眼,就继续说了去。
    “没想到,我们的谈话被路过的师傅和师叔听见了。他们是看我们回来之后,状态都有点不对,特地过来看我们的。师傅一生醉心于武学之道,后来接掌门派,分身乏术,所以根本没有想过感情之事。
    但是师傅阅历丰富,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而师叔那时已有所爱之人,在我们之中,就他最懂得感情之事了。师叔是心直口快之人,当场就大笑着对我说‘傻小子!你是天池那丫头了!’,师叔的这一句话,无疑是醍醐灌顶。我不只酒醒了,心也醒了!可是,看到师姐每天痛苦伤心的样子,我能做的只是陪她练武和不停的劝说而已,其他的我就什么也帮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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