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黑影,你就是大夫?”
    “黑影,我不是大夫,我只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黑影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这一觉没想到睡了三天。凤轻也没有多问,关于黑影的过去。
    黑影选择相信他们,并且在药庐里安安静静的养起伤来。
    黑青的胡渣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苍老,深沉的眸子里写着慢慢的故事。
    欧阳生每日很细心的照顾他,一来二去,两人倒是聊得十分投机。
    黑影喜酒,习惯问阿双要上一壶药酒,在房前一坐就是一天。
    “你的药钱还没有付,每日就要上一壶酒来喝,可知我的诊费很高?”欧阳生和凤轻一起从外面回来。见到他又抱着一壶酒喝,欧阳生就有些不乐意。
    “若是付不起,在就在这里给大夫打杂吧。大夫只需管吃管住就可。”黑影腼腆的笑起来,一扫之前的愁色。
    欧阳生哼了一声,“你这样的粗莽汉子我可要不来,你还是早点养好伤走吧。”
    “可是有人追来这里要人?”
    “是,已经被我赶走了。但不保证一次来的话我能保住你的命。”
    黑影听后,感谢的说道:“欧阳大夫已经救了我一命,又替我挡了追兵。两次相救,再实在无以为报。”
    欧阳生看了一眼凤轻,犹豫了一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你也是为了自保,不如从此跟着我们冥宫吧。”
    黑影一听到冥宫,脸色大骇,凤轻不解,虽然直到冥宫在云国有一定势力,可是为何听到的人无不胆怯,心生畏惧。
    “冥宫?你是冥宫的人?难怪,难怪那些人忌惮这里。”黑影说的无奈,也只是暗自摇摇头。
    “江湖刀客本就不多,而你又年纪轻轻。能在白道的打压活来,武功修为已然是很高了。难道还担心冥宫容不你?”
    欧阳生站在台阶,仰着头看向黑影。夕阳西,映着他的脸,白里透红。
    “多谢欧阳大夫抬举了。我本就无拘无束惯了,实在不适合在冥宫里生存。”黑影站起身来,从台阶上慢慢走来,手里的葫芦一摇一晃。
    “欧阳生,这人如不能为我等所用,那就留不得了。”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药庐,盘着手臂倚在柳树说道。
    “毅,你等等。我来说服他。”欧阳生有些着急,急忙拦住毅。
    黑影眸光一暗,目光投向不曾说话的凤轻。
    “原来,冥宫不过如此。以威逼利诱来留能人贤士?”
    黑影在凤轻的身边停,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塞到她的手里。在欧阳生和毅看不到的情况用唇语说道:“如果哪天想逃,就来找我。”
    转面对上毅,竟直接朝着他的面门而去。
    毅拔出腰间的佩剑,毫不留情的朝他砍去。一来二去,两人竟也不分伯仲。
    “毅,别杀他。”最先开口的是欧阳生,毕竟是她救活的人,如果在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不知有多少遗憾和懊恼。
    毅并不在乎欧阳生的想法,一剑就往黑影的心脏处刺去,幸亏黑影反应快,一个闪身,躲过了袭击。只是肩上的衣服被剑划出一道口子。欧阳生的心紧紧揪了起来。
    凤轻将玉佩快速收到袖子里,闪身挡在黑影面前。
    “放他走!”毅拿着剑的手本就走得急,更没想到凤轻会救他。反应过来要把剑往回收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刺向凤轻的脖颈,一块石头打了上来,将剑弹开。
    毅看了一眼来人,赶忙收起剑,低了头。
    “凤轻,看来你本事见长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绝。
    凤轻不躲不闪,迎上他的质问。
    “他有什么错,不过是不喜欢冥宫的约束而已。难道你要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被你一直约束着,成为你的奴隶?”
    云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欧阳生和毅更是不敢说一句话,只希望凤轻能少说两句,不然马上冥主发起火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呵呵,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手里的棋子?你错了,你不过是乘人之危而已。”
    “凤轻,你最好掂量掂量你说的话。”云绝警告的说着,脚步也渐渐逼近。
    凤轻往后靠了靠,依旧挡在黑影面前。
    “放他走!”凤轻大吼的说出这三个字,立即从头顶拿发簪抵住脖颈上的动脉。
    云绝还在往前走,走的很缓慢。“威胁我?不过才几日,你就护着他?”
    “我就是护着他,我就是不喜欢你的冥宫。怎么?”
    “真是好样的啊,凤轻。今天如果不教训你,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云绝空手劈过来,本要夺过凤轻手里的簪子,可不想凤轻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直接将手腕一转,将簪子抵住他的胸口。
    她本就学的杀人的本事,一击即中。
    云绝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决绝,手里捏空,只得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让他走吧。”
    毅听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云绝。“主子,放他走后患无穷啊。”
    凤轻更用力了些,警告的看着毅。
    黑影看了一眼他们,没有再停留。往柳树上一攀,然后快速的消失在药庐的上空。
    凤轻缓缓放簪子,轻声说道:“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她在拿到玉佩的那一瞬间就突然冒出了一种想法,任由她不得不和云绝针锋相对。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清楚。你是选择安分的呆在我身边还是和我为敌。”
    “为什么不能各走各路?”
    “第一,安分的呆在冥宫。第二,与我为敌。”云绝再次重复了一遍,连冷的如同寒冬里的冰柱一般,带着毅回了冥宫。
    欧阳生担心的拍了一凤轻的肩膀,“阿双应该已经做好晚饭了,我们去吃饭吧。”
    凤轻笑着答道:“好。”好像刚才那些都只是梦而已,主角走了,没有留任何痕迹。
    京城里已经被玩的差不多,前几日听看病的人说京城北面的千里荷堤此时正荷花盛开,不少人慕名而去,甚是热闹。凤轻早就心动,可是欧阳生偏偏不去。
    这一日,欧阳生被请去大府上看病。只留两个学徒在店里。
    凤轻借口说欧阳大夫忘记带针灸了,她要送去。
    轻轻松松出了药庐,就径直去了千里荷堤。
    还未到千里荷堤就已然问道荷花的淡淡清香,凤轻的面纱随着清风在面前一摆一摆的,夹杂在人群里的她倒也让人寻不到踪迹。
    踩在脚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凤轻难耐自己心里的喜悦。迎面突然走出一个人狠狠地撞过来,撞得肩膀处有些吃痛。凤轻张口就要骂粗,那只看见那人的脸后,自己的嗓子就发不出声音,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姑娘没事吧。真是对不起。”那人虽道着欠,可是却没有一点歉意的语气。
    “我们见过?”凤轻顾不得痛。眼前的人勾着唇,笑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冷,一个男子皮肤能如此白皙,真是少有,跟着欧阳大夫看过很多病人,眼前的人倒也有几分病态。
    “姑娘恐怕是认错人了。”
    “我们是不是见过?”见那人要走,凤轻赶忙抓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
    “这是做什么?姑娘难道是一见钟情,想嫁给我?”那双薄唇她明明是见过的,可是却想不起来。来往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好像这光天化日之,如此不雅的女子还是头一个。
    “你快说我们在哪里见过?”凤轻有种预感,这个人和她的关系不止是偶遇这么简单。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哈哈……”他大笑起来。折扇啪的打开,丝丝凉意扑着凤轻的而来。
    凤轻皱起眉头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只觉得头重脚轻起来,人不受控制的倒向似曾相识的怀抱中。闭上眼的一刹那,她看到从不远处身而来的一抹白色身影。
    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21世纪的节水马龙,梦到杀害自己的队友,梦到鲜血淋淋的一幕幕。
    眼睛拉开一条缝,被明亮的光刺得有些痛眼。似是有些不适应又闭上了,浓厚的睫毛轻轻的抖了抖,呼吸从急促中转而平稳。
    “主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欧阳生跪在床前,在凤轻的手腕上放了一会儿,沉声说道。
    云绝紧握的手松开来,不曾看向欧阳生。“你自己去领罚吧。”
    “是。”欧阳生略有不甘的从房间退出来,惩罚是小,只是他眼里没有她。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凤轻缓缓睁开了眼睛。
    “云绝?我怎么在这里?”凤轻做起来,头顶的流苏跟随着她的动作晃了几。
    记得自己是要去千里荷堤,可是怎么躺在这里。
    想到闭上眼睛最后看到的那个男子,凤轻就顿时明了。那把扇子里面被放了迷药,让她晕了过去。
    “跑啊,觉得自己的命长就跑啊。”云绝不知哪里来的气,一股脑全部发在凤轻身上。
    凤轻皱了皱眉头,身上使不出力气,也说不出话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