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厨房里折腾了好一会后,向知草立刻端着手里的东西上了楼。
    一进主卧,她便见到床上的男人眯着眼,蹙着眉头,看起来似乎有些难受。
    向知草心想,他现在是在生病中,看起来有些恍惚的样子,
    而她现在对他的好,应该等他明天睡醒就会忘得差不多,即使没有忘,
    应该也记不住多少。
    想到这,她微微安心了一些。
    端起一碗粥,声音轻柔,
    “张嘴!吃一些。”
    听到声音,男人侧过头,有些倦意的冷眸盯着面前那张小脸,
    盯着她冲他递过来的勺子里的白粥,就只是仅仅抿着唇,丝毫没有张口的意思。
    见到这个样子,向知草不由眨眼“啧”了一下,
    没有想到男人生病的时候,还是跟平日差不多难搞,
    于是下一秒,她也想不出什么来哄男人,便只好低声地冲面前的男人笑了笑,
    “那个……只要你乖乖喝了这碗粥,姐姐就带你去买糖。”
    这是向知草在努力搜刮了脑海一遍后,最后闪现出来的一句,
    只是讲完之后,她才突然发现说出来的话像哄小孩差不多,而她面前的是冷淡倨傲的大男人。
    可是,就在她想将手缩回的时候,男人既然奇异地张了口。
    向知草蓦然一愣,立刻眨了眨眼将手里的勺子伸向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男人喝完了一碗粥,向知草按照分量又将药和热水递到男人唇边。
    男人却皱着眉头,薄唇紧紧抿着,冷眸里都是嫌恶。
    向知草俯身下去,皱着秀气的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男人整张俊脸后,摇了摇头,
    “啧啧,生病不吃药,这脸色真难看,一点都不帅了!
    果然,皮肤很重要。”
    说完,向知草对视上那双深邃的眸子,一副随你要吃不吃的口吻,
    “你吃不吃?”
    男人抬了抬疲倦的眼皮,张口。
    向知草唇边迅速翘起,她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被激将的时候,而且还是她那么蹩脚的激将法。
    于是,下一秒,向知草立刻将药丸递到男人的唇边,紧接着,
    伸出手将男人的脖子抬起,将温水慢慢地递到男人唇边。
    然而,男人难受地咳了一下,向知草不得不凑前去,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胸膛,
    而下一秒,男人胳膊一伸,她猛然一愣,
    瞬间,唇边一阵温热。
    在男人有下一步动作之前,向知草立刻挣扎着起身,
    想到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像早上那样羞、辱她,瞬时有些生气。
    下一秒男人“啧”地吃痛一声,向知草不悦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活该,生病还不老实!”
    就在她视线移开的时候,蓦然发现男人衣服胳膊处有鲜艳的红色渗出,
    蓦然一惊,向知草这才发现男人俊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一瞬脸色青白。
    “你……我帮你看看。”
    意识到刚才是她挣扎的动作过大又拉扯了男人的伤口,
    向知草一瞬之间有些晃神,
    下一秒,她立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男人的上衣去掉,
    别过头,视线只停留在胳膊受伤的地方。
    拆开染血的绷带,见到男人胳膊上已经缝合了的伤口触目惊心,
    鲜血丝涓涓往外冒,向知草蓦地心里有些难受。
    她没有想到,知道男人受伤是一回事,可是真正见到伤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眨了好几下眼睛,向知草克制着不让眼角的湿润掉落。
    下一秒,拿了白棉轻轻擦拭伤口,回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有些难受的男人,
    向知草心里的愧疚一瞬又生起。
    接着用黄色液体轻轻擦拭了伤口之后,覆上白色的药粉,随后用白色的绷带慢慢地缠绕。
    而这一过程中,向知草的黑色秀发轻轻地散垂在男人的胸膛,
    轻轻的痒意让脸色苍白的男人轻轻地睁开眼。
    落入眼帘的一幕是,明亮的柔光下,女人皱着小眉头,纤长的睫毛轻眨,
    秀挺鼻梁下的粉唇紧抿着,一副小心翼翼的认真模样。
    倏地,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心里一阵温暖。
    在处理往伤口之后,向知草抬头,
    刚好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冷眸,不由地伸手将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抿了抿唇,
    脸上又换了冷淡的神色,
    “好好休息。”
    说完,向知草立刻起身,不想男人再次拉住她的手,
    “隔五个小时要换一次药。”
    不由地,向知草在心里白了一眼,
    看起来,这个男人并不像病入膏肓,又或者视力太好,
    还能见到药水瓶上的医生嘱咐。
    叹了口气,向知草侧过头,语气不耐,
    “那我总得回去洗漱一下,再过来当你的免费‘看护’吧。”
    说完,向知草回头淡淡瞥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男人这才松开手。
    下一秒,向知草自然地迈开步子走开,
    关上主卧门后,立刻快速回到隔壁房间。
    她怕,要是再呆一会,她脸上的伪装会因为跟床上的那张俊脸上的冷眸对视立刻卸了下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知草便进了浴室快速洗漱,
    只是出来的时候,她定了四个小时的手机闹钟,便躺在了床上。
    而隔壁卧室的男人,在有了困意之后,又快速地睁开眼皮,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几次,依旧没有见到女人的身影。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慢慢模糊之后男人这才轻轻地闭上眼睛。
    几个小时后闹钟响起,向知草睁着疲倦的双眼,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搓了搓眼睛,这才轻轻来到主卧,
    她慢慢地俯下身,端详了男人整个气色,看起来不像之前那般苍白,
    渐渐有些血色,而且鼻息匀称,
    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向知草以尽量轻的力道轻轻地完成一整个换药的过程。
    只是,最后她有些舍不得走。
    坐在白色大床旁,轻轻地,她伸手覆上男人露出被子外面的大手,
    厚实的温热让向知草有种一辈子就这么牵着的冲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叹了一口气后,
    她起身关掉房间的大灯,留下一盏橘黄的壁灯,将整个房间衬得无比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