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在感觉脚上没有被砸到后,
    向知草慢慢睁开眼睛,快速低垂眼皮,瞥了一眼地上掉落的边角碎了一些的笔记本。
    “为什么!”
    男人充满霸意的质问飘荡在耳边,向知草心上惧意的同时,
    愤怒也跟着生出。
    昨晚的一幕快速闪现在脑海,向知草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澄澈的眸子迅速闪过怒意,
    语气也很是咄咄逼人,
    “你别问我昨晚做过什么,你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
    一时气急,向知草什么都不顾,说话的同时呼吸急促加快,
    整个人跟着气得发抖。
    见面前的女人这模样,男人眉头紧紧蹙起,冷眸敛起,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越想越气,向知草心底的火气再一次蹭蹭蹭冒起,
    虽然昨天她很想见到面前这个男人,但是现在再见到面前的男人,
    见他不单没心虚愧疚,反而比往常更加冷漠万分,她便再也不想多见面前的男人一眼。
    于此同时,心中的翻涌让鼻尖一热,
    避免在面前的男人面前落泪,向知草喊叫着赶人,
    “你走!你走!”
    话音落下的同时,向知草猛地推开男人抵住房间门的大手,
    心思就只想将门一把甩上。
    然而,男人见面前的女人如此迫不及待地赶他走,
    不由地,冷眸闪过一丝阴鸷的男人迅速推开大门,大步走进房间。
    被男人一推门,门后的向知草不由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而原先她用的力道惯性恰好顺手将大门哐啷一声甩上。
    猝不及防的向知草眼前倏地模糊,在眼泪掉落后,
    一股热意涌上脑袋,向知草大步上前,伸出双手用尽力气将男人往门口推挤,
    声音里带着嘶哑,
    “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见到你!”
    向知草是一时气话,然而听在男人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低头俯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墨眸闪过一丝怒气,
    几乎是不用思考的,男人反身一把将女人推到墙上,冷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而向知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男人一下甩到墙上,脑袋撞到了厚实的墙壁,
    疼痛感让她不由闭紧眼睛,一时之间,整个人完全没有了气力。
    下一秒,双肩被男人的大手狠狠地箍紧摁压在墙上,
    向知草吃痛地睁开眼睛,对视上男人那双怒气泛起的冷眸,一时间泪意再次往上涌。
    “不见我!你要去见谁?去见陆阳天还是那个男人?”
    男人的话语劈头盖脸地砸到向知草头上,
    顿时,向知草心里一揪,唇边微微颤抖,脸色瞬间煞白。
    盯着面前惨白的小脸顺滑而下那哗啦啦的泪珠,男人冷眸闪过一丝夹杂心疼的复杂情绪,
    而男人冰冷的话语依旧脱口而出,
    “究竟背着我,和几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这个话一出口,向知草苍白的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表情,
    心立刻凉了半截。
    在他的心目中,她竟然是这般龌龊!
    面前女人白皙的脸上澄澈汪汪的眸子里泛着泪珠,扑闪的睫毛像蒙上一层霜花,
    眼敛下方一片乌青,秀气的眉头顺延着泪光往下弯,
    一时间,男人冷眸紧紧蹙起。
    紧紧咬唇,昨晚咬伤的唇部继续血腥泛出,隐忍住内心的崩溃,
    满眼泪花的向知草昂起脑袋,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带着颤抖的声音有力无力,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做了什么?凭什么说我?”
    瞪着面前的男人,向知草哽咽了一下,见男人很是坦然无谓,
    心中的逆反心理忽地强烈起来,
    “我是你的妻子吗?你扪心自问,你什么时候将我当成你的妻子?
    你可以出轨,为什么我不可以?”
    盯着面前的男人神色由淡漠不悦变得暗沉再到铁青,
    向知草心底倏地痛快了几分。
    继续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男人,向知草乍然冷笑,
    “够了,你这种男人,我不稀罕!”
    面前女人一副决绝的模样,面色铁青的男人紧紧咬牙,冷眸变得很是阴冷。
    下一秒,咬牙的男人几乎是从齿缝里一字一字清晰吐出,
    “什么意思?”
    见到面前的男人这时才有了紧张的情绪,
    向知草心里一阵悲怆,非得到这个地步,他才会表现出一丝内疚和在乎?
    想到这,向知草唇边浮现一个苍凉的微笑,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你觉得我们这样可笑地瞒着对方,还有必要一起过下去吗?”
    讲到最后,向知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仿若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眼泪瞬间再度决堤,她知道,
    即使绕到最后,她仍旧不愿意亲口说出“离婚”两个字,
    一想到这个字眼,心脏便开始揪起。
    向知草话音一落,顿时男人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记拳头打在墙上。
    闷沉的声响让向知草轻侧过头,
    模糊的光影中,依稀她见到紧紧握紧的一个拳头上有红色的液体往下掉落,
    空气中瞬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以为你是谁?你没资格提离婚!除非我允许。”
    清冷的嗓音带着无比的寒意,淡漠得让向知草心如死灰。
    是嗬,她怎么又忘记了,这是第二次男人告知她在姜家是个可有可无的地位。
    泪眼模糊的向知草感觉紧紧箍住她肩膀的力道倏地松懈,
    白色的模糊光影中她见到那个倨傲的身影一点一点地远去。
    同时耳边传来房间木门被拉开之后,又哐啷一声狠狠比甩上的巨响。
    她知道,他走了,很生气地走了。
    但是,安静的房间内,男人的声音言犹在耳,
    一遍一遍地强调着,一遍一遍狠狠地刮着她的心。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向知草闭上眼睛,
    头发上的发丝黏贴在湿哒哒的脸上。
    靠墙的身体慢慢地往下滑落,向知草整个人沿着墙角慢慢往下落。
    最后,紧紧蜷着身子蹲在地上的向知草抱紧了身子,
    耳边只有阳台外飞进来呼呼作响的寒风,以及她身上鸡皮疙瘩生起的不时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