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向大厅,向知草轻咬了一下唇,迟疑了一会,走上前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开口,
    “做好了,可以吃了。”
    话音一落,大厅沙发上坐着的两人眼光齐刷刷地朝向知草扫过来。
    不由自主地,向知草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男人身上,
    虽然那双冷眸也瞟向了她,只是不复以前的温柔,相反那股冰冷的寒意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男人直接起身,直直的越过她,走到餐桌面前坐下,
    而姜母也是同样。
    这种气氛让向知草觉得,就好像温暖的春天不复存在,只剩下凉冷的冬天一般。
    向知草也反身,坐回餐桌面前,
    只是她才刚拿起筷子,就听到姜母很是嫌弃地一把放下筷子,
    “这是什么东西?方便面就打发了?是我姜家给不够你钱,还是你不愿意做饭,故意草草敷衍了事?”
    婆婆的话语飘入耳中,向知草觉得有些刺耳,
    可是无所谓,她现在在意的也就只有身侧男人的意见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不管姜母怎么说,向知草始终没有答话,
    而是将眼神定定地望向对面的男人。
    见一碗面条上飘着几块排骨还掺着几片西红柿,姜磊眉心皱一下,
    不过很快就舒展开了。
    下一秒,姜磊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开始吃。
    拿着筷子的向知草并没有动筷,而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只有确确实实地盯着姜磊,向知草才感觉到真实感,感觉到她还活着世上,感觉到还有男人以及生活还有盼头。
    见向知草没有回答,姜母眉头皱起,
    “这就是你的态度?你现在是翅膀硬了,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紧紧盯着姜磊的向知草听到婆婆的质问,不由地,心里一阵反感。
    她什么时候不把人放眼里?
    倏地,向知草眉头皱紧,侧目望了一眼身侧的婆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婆婆又开始针对她了。
    若是昨天她在车祸中死去,是不是正和婆婆的意思?
    本来她只想静静地盯着男人吃面,不想有任何争执,
    但是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不可能了。
    不由得,向知草昂起头,看向对面的姜母,
    “妈,您让我做饭,我就进去做。做好我端出来给您吃,您说我目中无人,敷衍!
    那么请问,我要怎么做合您的意?”
    见身侧的姜母眼睛睁大,带着怒意,
    向知草抿了一下唇,继续开口,“另外,我才刚从医院出来,您问都没有问我身体怎样,
    也不关心我,除了使唤我干活,您又有把我当做儿媳妇看待吗?!”
    话音一落,姜母咬牙切齿,声音凌厉了几分,
    “干点轻活就来讨功劳,就你做得出!这么大个人好好地坐在我跟前,
    还跟我谈什么关心不关心!你得先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东西。”
    一说完,姜母立刻将筷子丢在桌子上,抬手拿了一下大瓷碗又“彭”地解气似的摔下。
    碗是没碎,但是溅起的汤汁蹭到了向知草的发丝。
    然而,姜母依旧不解气,转头望向姜磊,
    “啊磊,你说说,这破东西味道怎么样。”
    向来,姜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吃的很是挑剔,所以自然地,也知道姜磊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
    特别是这会姜磊还没了几年的回忆。
    对耳边的吵闹,很明显男人并不喜欢。
    只见男人皱眉,不悦地抬头,看了一眼身侧满脸怒气的姜母,再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眼眶有些湿润在打转的女人。
    原本他想说“的确不好吃”,但是在见到女人眼里的那丝泪光,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一时间,整个饭厅很是安静,两个女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他。
    “好吃。”
    良久,男人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后,继续吃面前的面。
    听姜磊这么一说,向知倏地眼睛睁大。
    原先看见姜磊不悦,她以为面前的男人今时不同往日,许是不可能再维护她。
    她已经断了这个念想,却不想,男人却给了一个她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由地,向知草连忙低垂下眼眸,
    “你们继续,我吃饱了。”
    话音一落,向知草立刻起身,扶着雕花扶手“蹭蹭蹭”地快速踩着螺旋状阶梯上楼,
    进入卧室后,向知草背抵在门上,任由眼泪唰唰流下。
    只是,她不敢哭出声音,所以咬着手中的拳头,低低地啜泣。
    每次离幸福那么近的时候,生活总会给她当头一棒,让她从虚幻的幸福生活中回过神来。
    刚才男人眼底的那抹不悦是那么熟悉而陌生,有多久男人没有用那种不悦盯着她了?
    现在呢?
    一切是已经化为云烟了吗?还是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若是要重头开始,她真的没有把握,没有把握男人是否还会喜欢她,
    可是不行啊,她已经爱上他了,他怎么能不喜欢她呢?
    现在这样子,让她怎么办?怎么办?
    不由自主地,向知草整个人脑袋一阵晕眩,滚烫的液体从脸上流下,
    同时也掉在自己轻轻咬着的拳头上。
    闭上眼睛,向知草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心猛然揪着揪着,
    空荡荡的感觉让她不由自自主地紧紧捂着胸口。
    渐渐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全身无力,眼泪干涸的眼睛很是酸涩,
    向知草干脆不再反抗着睁开眼皮,顺其自然地慢慢闭上。
    ……
    向知草醒来的时候,看了墙上的壁钟,已经到了傍晚五点钟。
    下意识地张望,向知草猛然发现,她不是应该蹲在卧室门后面吗?她怎么睡在床上?
    一侧头,她便见到沙发上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此刻正在翻阅文件。
    同样的场景,一阵熟悉感让向知草不由自主地眼泪又涌起,
    只是眼角的涩意让她回归理智,不能再哭了!
    深深呼吸了几下,向知草闭上眼睛,将眼角的泪意压了下去,平息了心中的情绪后,
    才慢慢半坐起身,略微沙哑地开口问道,
    “我怎么在床上?是你抱我上来的吗?”
    话音一落,男人的双手顿了顿,下一秒,转过头望向向知草,
    淡淡回了一个“是”之后,又再说了一句让向知草措手不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