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澜那边才刚刚跃出窗户,就感觉裙摆处一沉。
    她回头看去。
    只见大波那个家伙正死死的咬着她的裙裾不撒口。
    那瞪的溜圆的眼睛里面装满了可怜兮兮腑。
    “嗷呜!”
    听到那弱弱的叫唤,凤惊澜只阴森森的瞪了它一眼:
    “别跟我来这一套。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去找答案。
    只是……”
    她有些恼火的扯了一把裙裾。
    大波顺着她这个动作,快的窜到了凤惊澜的肩膀上。
    只是这会儿,它再也不敢撒娇卖萌了。
    仅仅就是战战兢兢地揪住她肩上的布料,紧紧的闭上嘴巴。
    主子啊,不是大波不帮你。
    笨女人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呢!
    彼时,六皇子府里面的气氛也是十分凝重。
    云侧妃被楚琛找了个由头软禁了起来。
    在这件事没有完美的处理完毕之后,楚琛没有让她回沁王府的打算。
    且,这件事在上京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来参加宴会的虽然都不是上京最有权势的人,而且楚琛还了封口令。
    但是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件事早晚都要传开的。
    望着异常焦灼的楚琛,柳贵妃开始出谋划策:
    “琛儿,如今你们已经拜过堂,礼已经成了,沁王府那边应该不会生出什么异样来。”
    楚琛一听这话,俊眉又蹙了起来。
    “母妃,当初凤惊澜不也是跟我定亲之后,又退婚了吗?
    当初我若是心狠一些,将生米煮成熟饭……
    今日的六皇子妃就不会是凤倾心,而是凤惊澜了!”
    柳贵妃一听这话,眉眼就沉了来:
    “琛儿,你这是再责备母妃吗?”
    当初她为了让楚琛放弃娶凤惊澜的念头,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相逼。
    如今在喜堂之上看到凤倾心的反应……
    她心底竟是生出了后悔。
    没料到凤倾心也是个泼妇。
    早知道当初让琛儿娶了凤惊澜也就罢了。
    至少,凤惊澜不敢跟自己动手啊!
    “琛儿不敢,事已至此,我只想如何解决才是正事。”
    楚琛一想起今天午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头疼的厉害。
    明明凤倾心是打算对自己动手的,可怎么突然之间又变了脸?
    难道是她故意的?
    不应该呀,据他所知,凤倾心的确是不会武功的。
    而且,先前凤倾心晕厥过去之后,他还特意探了她的底。
    发现她体内的确没有内力。
    “琛儿,不如就像是你刚才说的那样,将生米煮成熟饭……”
    柳贵妃突然双眸一亮。
    她倾身到楚琛的身边,附耳低语:
    “趁着凤倾心这会儿没有知觉,你便将此事办妥了。
    到时候,即便沁王府想反悔要退婚。
    凤倾心她恐怕也没有这个脸面了。”
    听了这话,楚琛那晦暗的脸上突然就亮了起来。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似乎很是认同这个决定。
    于是,楚琛饮了些酒。
    在柳贵妃的目送之,进了洞房。
    而此刻的凤倾心刚刚服了药,迷迷糊糊的正睡着了。
    她原本就生的十分貌美,肤若凝脂。
    这会儿带着几分醉意的楚琛上前
    tang一探,也觉得心火一燃。
    他扑了上去,整个卧室里面不一会儿便响起了高高低低的吟唱……
    柳贵妃附在门框之上,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嘴角浮起了满意的笑容。
    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子里面突然传来楚琛一声暴怒的呵斥之声。
    “凤倾心,你这个贱人。”
    听着那盛怒的声音,柳贵妃心陡然一沉。
    几乎是意识的她便想冲进子里面去。
    只是大门被人从里面锁住,她压根儿就进不去。
    “琛儿,琛儿,你怎么了?”
    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又传出凤倾心嘤嘤嘤的哭声。
    “琛儿!”
    柳贵妃在门外都要急死了。
    她担心又发生今日在喜堂里面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凤倾心眼神好可怖。
    若不是云侧妃出手阻止,柳贵妃真的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她给杀了。
    “嘭!”
    就在柳贵妃鼓足了劲,准备撞门进去的时候,大门突然从里面给打开了。
    “琛儿!”
    柳贵妃作势就要扑上去看看楚琛有没有受伤。
    却见他衣衫凌乱,一脸盛怒的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
    柳贵妃这会儿一头雾水。
    她拎起裙摆快的走进里。
    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凤倾心此刻衣不蔽体,正摔落在地上瑟瑟发抖。
    很显然,刚才进来的楚琛正在洞房。
    而洞房也才进行到一半……
    突然,柳贵妃眼前一亮。
    她快的跑到床边,一把将被褥给掀了起来。
    在那凌乱的床铺之上,压根儿就没有想象中的落红。
    柳贵妃脸色骤然惨白。
    她突然就明白了刚才楚琛为何会如此暴怒。
    凤倾心,她竟然不是处子!
    “凤倾心,你……”
    柳贵妃此刻已然是气的浑身发抖。
    她那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指着凤倾心开始打颤。
    怒极之,甚至连骂人都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猛的转身,朝着外面追了出去:“琛儿……”
    而偌大的喜房里面,只剩凤倾心一个人瘫倒在地上。
    午挨了楚琛一掌。
    刚才又被他直接从床榻之上拖拽了来。
    此刻,凤倾心的身上许多地方都被擦伤了。
    她蜷缩着身子,眼泪流个不停。
    每当想起那天被那个黑衣人凌辱的场景,她就羞愤欲死。
    可无奈,她甚至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刚才……
    楚琛骂她贱人,破鞋。
    他几乎用尽了她这辈子听过所有恶毒的话辱骂自己。
    可是,她还是连站起来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自己这副破败的身体,若是离开六皇子府,还能去哪?
    想到这里,凤倾心不由的悲从中来。
    她艰难的抬起手,开始掩面哭泣:
    “呜呜……”
    就在凤倾心哭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一道幽灵般的身影从窗外掠了进来。
    凤倾心心头一惊,意识的抬头看去。
    “没用的东西!”
    那黯哑
    的声音如同指甲划过干涩的石头,叫人听了十分难受。
    凤倾心抬眸撞上了那十分阴鸷的目光,心头一颤。
    不过,那男人在对上凤倾心的目光时候,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他倾身上前。
    一把捏住了她的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唔……原来有人解了我的摄魄呢!”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阴森的冷笑。
    男人一把将凤倾心给抄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
    我现在是六皇子妃了!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听着她那如同蚊子一般的抗拒声音,男子冷笑一声。
    “凤倾心,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楚琛现在已经知道你是个破鞋。
    如果你还留在这里,等着你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羞辱和冷宫。
    跟我走,说不定你还能有条活路。
    甚至,还能找凤惊澜报仇!”
    一听到“凤惊澜”三个字,凤倾心的挣扎瞬间就停止了。
    没错。
    她今日遭受的所有耻辱,都是凤惊澜那个贱人带来的。
    她即便是万念俱灰,也绝对不能放过凤惊澜那个贱人。
    见肩上的人儿没有了抗拒的声音,黑衣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身形一闪,整个人便快的跃出了窗外。
    此刻的凤倾心被他整个儿的用黑布裹了起来。
    原本就受了重伤的她在黑衣人的肩上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她不知道的是——
    当黑衣人纵身跃出窗外的时候,一道深紫色的身影也从墙头跃了出来,跟了上去。
    “嗷——”
    一直就躲在六皇子府后院墙头的凤惊澜一把捂住了正准备出声的大波的嘴巴。
    从一开始她刚刚到六皇子府,就屏住呼吸,压根儿就不敢露出一丁点的痕迹。
    因为云景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到那种地步,她完全不知道。
    她想看看: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之,云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果不其然。
    那道黑影才刚刚从里窜出来,凤惊澜就瞧见暗处闪出一抹身影。
    那是云景,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是,云景为什么不愿意带着自己?
    还是说,他有什么事情想隐瞒自己?
    所以,大波认出云景的时候想打招呼,也是被她给阻止了。
    凤惊澜颔首,恶狠狠的威胁:
    “你要是敢通风报信,我剪断你的尾巴!”
    一听笨女人要动自己的尾巴,大波瞬间吓得毛都竖起来了。
    它屁股一收,瞬间将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夹在腿里。
    两只小肥爪子也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力的摇头:
    大波保证不通风报信!
    凤惊澜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然后转身一跃,朝着云景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云景的气息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前面的黑衣人压根儿就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而凤惊澜则是屏住呼吸,使出了一套凌波微步步法图里面根本没有的步法远远近近的跟在云景的身后。
    直到一行人出了上京城,到了一出山坡边上,才发现那边停了一辆马车。
    黑衣人随手将凤倾心扔了进去。
    正打算跃上马车的时候,身后突然有气息传来。
    那黑衣人突地就屏住了呼吸。
    他缓步朝着不远处的草丛剁那边走
    了过去。
    那步伐极轻。
    可还是将躲在后面的凤惊澜吓的够呛。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出来!”
    那黑衣人一声暴怒的呵斥。
    凤惊澜一咬牙,正打算钻出去的时候,却是从对面的草垛后面闪出一道身影。
    月光莹润,在那人的身上拢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也将他身上的紫色衣袍映照的愈发清冷肃穆。
    凤惊澜瞳孔一缩:
    那不是云景又是谁!
    那黑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一路跟过来的人竟然是云景。
    虽然那黑布遮住了他的脸,但是却遮不住他惊愕的眼神。
    “云世子,这件事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没有掩饰,反而是直呼云景。
    而云景此刻面上依旧淡然。
    他睨了马车一眼:
    “你要带凤倾心走,的确是不关我的事……”
    一听这话,那黑衣人心头微微一松。
    只不过,他的心还没来得及落回肚子里,就被云景接来的话给吊了起来。
    “但是,你指使凤倾心对付凤惊澜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云景凤眸含着笑意。
    且,这话说的十分柔和。
    就好似跟多年未见的朋友在聊天一般。
    “云世子,我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原本只是认为云景半途路过,看到自己掳走凤倾心所以现身。
    不过如今听他的话,他好像还知道自己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难不成他连那件事也……
    一想到这里,黑衣人心头一寒。
    “云世子说笑了,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当真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一直藏在暗处的凤惊澜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更是听的云里雾里。
    云景是不是一早就查到这个黑人是谁了?
    她按捺住性子,继续听去。
    “当真是第一次见面吗?”
    云景嘴角微微一扬,俊秀的面上划过一抹嘲讽的浅笑。
    “我是应该叫你承天门第四子摄魄呢,还是叫你花公公?”
    一听到“花公公”这四个字,黑衣男子眼神骤然变了。
    云景能够查出来他是承天门第四子他一点也不好奇。
    但是,他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他怎么会……
    望着摄魄眼底的惊骇和不安,云景料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说说看,你藏在上京的皇宫里面,一藏就是十几年。
    挑拨玉姑姑和太后产生误会,到底有什么目的!”
    说这话的时候,云景的声线明显上扬了起来。
    即便是躲在暗处的凤惊澜也能够感受到他升腾起来的怒意。
    “云世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摄魄冷冷的回嘴。
    此刻,他的眼底已然是泛起了杀意。
    “说说看,你跟大夏皇宫里面那位什么关系!”
    云景的话音落,袖子紧跟着一挥。
    一个装着书信的小卷筒射出来,落在了摄魄的腿边。
    “这不是我的信吗?”
    摄魄目瞪口呆的望着地上的小卷筒。
    好半响之后,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你就是在大夏的那个人……”
    云景静静的望着他,就像是在
    望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你跟天鼠和土行孙不一样,你要的不仅仅是梵天珠!”
    安静平稳的说完这话,云景继续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要做什么?”
    凤惊澜分明能够感受到,云景在说这话的时候,周身泛起了一股喊人的罡风。
    至于罡风正中心的他悠然安详。
    可四周却有极其可怖的罡风盘旋。
    这样的反差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就好像,就好像看到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滴血阁阁主——简无双!
    不过,更让凤惊澜震惊的是。
    她万万没有料到,那个所谓的神秘黑衣人,竟然是太后身边的花公公。
    难怪当日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跟土行孙是一伙儿人。
    “云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知道太多的人一般的死的比较早。”
    摄魄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一把将遮掩在脑袋上的黑色帽子给扯了去。
    果不其然,那张脸正是属于花公公的脸。
    只是,相较之,比花公公要显得更加年轻一些。
    不过那个耷拉着的三角眼,却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改变。
    他说话之时,语气中已然带着一丝解脱。
    “这么多年,我披着太监的身份活在皇宫里。
    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谨言慎行,生怕泄露身份。
    你能够将我认出来,也算是让我得到了解脱!
    不过,这个代价就是——死!”
    摄魄的话音刚刚落,整个人就如同一道离铉的箭一般直冲上天际。
    刹那间,他周身好似有耀目的白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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