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一眼,沈长歌认出来了,这只雪皮狐狸不就是当年在围猎场猎到的那只吗?
    她记得,还是慕珩送给她的。
    原来,她的小狐狸从西周跑到楚国了。
    店小二见沈长歌对这只雪白狐狸很感兴趣,忙趁机道:“小姐,您真有眼光,这只狐狸是三天前到的,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灵狐,这整个楚国就这么一只。”
    沈长歌蹲下身子,摸了摸雪皮狐狸的头,她问:“你是小白吗?”
    小狐狸则蹭了蹭沈长歌的脚,将头靠在她的脚边。
    店小二见状,便道:“小姐,这小狐狸也很很喜欢你呢。”
    沈长歌将雪皮狐狸抱起来,问道:“多少钱?我带走了。”
    店小二笑得更开心了,道:“今日店里打特价,只要一百两银子。”
    沈长歌对秋月道:“给钱吧。”
    然后,沈长歌就抱着小狐狸走出了店门。
    叶梦刚才一直在观察着,心想沈长歌真是奢侈,花一百两银子就为了买一只狐狸。她伸手,意图抚摸雪皮狐狸的头,道:“小玖,你这狐狸真好看。”
    谁知小狐狸立即把头缩了回去,它缩回沈长歌的怀里,将自己躲起来,似乎很是厌恶叶梦的接触。
    沈长歌顺了顺小狐狸的后背,道:“小白它不喜欢外人接触。”
    叶梦只好悻悻收回自己的手,心想:又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摸一下还不行了?
    春花见小狐狸很有灵性,问:“小姐是要把这只狐狸送给大少爷吗?”
    小狐狸听到要将它送给别人的消息,忙又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望着沈长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发出声音,“嗷。。。。。。呜呜。。。。。。”
    沈长歌摇头,安抚小狐狸道:“大哥的礼物我再找找吧,这只狐狸我要自己养着。”
    叶梦问道:“小玖,我们还要去哪里逛逛吗?”
    沈长歌扯出一抹笑容,道:“我本来想着去喝花酒的,堂姐要跟着过来吗?”
    叶梦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道:“喝花酒?”
    沈长歌今日就是约了子泠在戏楼看戏,“对啊,就是喝花酒,我约了楚国最美的戏子,你要一起来吗?”
    叶梦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女子要严于律己,更要端正自己的言谈举止,酒是万万不能沾染的,就莫说喝花酒了,而且沈长歌话里说还约了戏子,此。。。。。。真是太过放荡形骸了,她一时间承受不了。
    她脸颊羞红,拒绝道:“不不,我还是不去了。”
    沈长歌就知道叶梦不敢去,便对春花道:“那好吧,春花,你就送我堂姐回府上吧。”
    等到叶梦离开之后,沈长歌就抱着小狐狸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秋月问:“小姐真的要去见那个名伶吗?”
    沈长歌看了看四周,她心知有许多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去,当然要去了,我答应他的,自然要去捧场。”
    。。。。。。
    沈长歌和秋月到达戏楼之后,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秋月不禁叹道:“这第一名伶的名声果然不虚,竟然有这么多人等着排队买票。”
    沈长歌扫了一眼,戏楼里面的确是挤满了人,她道:“他给我留了座位,走吧。”
    于是,秋月和沈长歌从另外一条路,走入了戏楼的雅间。
    她们的位置是最前排,可以完全看到戏台上的表演。
    戏台之上,三三两两几人,站在最中间的便是子泠。
    今日的子泠是一身水红色的长裙,脸上也画了精致的妆容,媚眼如丝,满面柔情,作女子打扮,
    昏黄灯光之下,子泠手中拿着一把桃花扇,他缓缓移动着自己的步子,唇上胭脂如血,美目情意流盼。
    他转身回眸,水袖轻舞飞扬。
    一眼,惊艳。
    丝竹声声入耳,唱词字字穿心。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著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
    台上人宛若戏中人,每一字都像是唱出了自己的人生,同时勾动着台下人的心弦。
    沈长歌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子泠,他虽是男儿郎,在戏台之上,却是一个女娇娥,无论是身段、还是容貌,都堪称绝色。
    这一曲是《牡丹亭》的一段,台上的子泠便是化身官家千金杜丽娘,将她与书生柳梦梅的爱情故事,唱得婉转缠绵。
    情至浓时,何曾想过曲终人散?
    当帷幕渐渐落下,子泠被掩在了帷幕之后,一曲作罢,满座喝彩。
    沈长歌回头看时,大半人都留下了眼泪。
    许是这戏太过悲情,催落了他们的眼泪。
    秋月心思敏感,此时不禁双眼朦胧,豆大的泪珠簌簌滑下。
    。。。。。。
    沈长歌从人群中绕过去,走到了子泠的雅间。
    这个时候的子泠,正在卸下身上的装扮,他的头发全部散落在后背。
    从沈长歌的角度看过去,正看见子泠香肩半裸、乌发如墨。
    子泠在镜子里看见沈长歌了,便道:“叶小姐,你觉得今日这场戏如何?”
    沈长歌默默坐在一旁,道:“我今日终是明白了,为何那么多男子为你抛妻弃子?风华绝代莫过于此了。”
    子泠掩嘴轻笑一声,朝沈长歌转过身去,他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卸掉,唇上依旧是胭脂如血。
    “我可把叶小姐的话当作赞美了,就是不知你可否对我着迷了?”
    沈长歌当然知道子泠是在开玩笑,他的眼中可无半分对她的情意,不过是玩笑罢了。
    她拿出一壶小酒,放在子泠面前,道:“给你带的酒,把衣服穿上,每一次都是这么不正经。”
    子泠不情不愿地勾起肩膀滑落的外衫,眨了眨眼睛,道:“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就这么一壶,够吗?”
    沈长歌也拿出一坛酒,碰了碰子泠手中的,道:“小酒怡情,大醉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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