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天情敌何其多,有没有情敌劝着你跟老婆加快生孩子滴?
    答案是没有。
    接连数日,魔君送花娆来学习,孤逸都要问上一句何时生继承人!
    不知是魔君敏感,还是太多疑,虽然孤逸表现的对花娆一点意思都没有,可魔君总是觉得笑容渐渐多起来的孤逸,最大的原因是他喜欢上了花娆!
    可……有这么缺心眼的情敌吗?
    左思右想,魔君找到了魔相,魔相得知拍了拍魔君的肩膀,“管他什么心思,魔君与魔后感情稳定才是王道啊!”
    魔君:“何意?”
    魔相爷恨铁不成钢的瞪眼,怒道:“当然是顺水推舟,生个小魔君呗!”
    魔君:“……”
    生小魔君?他连花娆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何况谈生孩子?
    魔相似看出什么,不由狐疑的挑眉:“魔君,该不会……”
    “什么都没有!”魔君黑着脸急急抢白,“本君与魔后感情好的很!”
    魔相挑挑眉:“那赶紧生个小魔君给臣辅佐啊!”
    魔君:“……”
    麻痹的,魔相一定是故意滴!
    这一日,魔君早早来接花娆,孤逸照例面容带笑,抚着花娆的小脑袋,一身慈师做派,“魔君与娆儿的感情真好,想来本神很快就能喝上师公茶了。”
    魔君:“……”
    花娆嘴角抽了抽,现在她非常怀疑那个许愿灯不是孤逸的手笔!麻痹的,有没有这么喜欢人的?居然将心上人往外推?
    跟着魔君离开,被握着的手阵阵抽痛,花娆终于扛不住了,“我说,你是不是嫌我还不够弱,照你这么捏法,我的手迟早报废了!”
    魔君顿时松开手,尴尬的搔了搔头,“抱歉,我忘记你与本体分离,修为大减了。”
    “瞧你那傻样!”白了他一样,花娆奇怪的问道:“你有心事?”
    “恩。”魔君重重点头,随后花娆又问:“什么事。”
    “我想要一个继承人!”
    花娆笑容一顿,心里把孤逸骂了千万遍,转身掬起笑脸挽上魔君的胳膊,“现在天不是挺太平的么,干嘛着急生继承人?”
    睨着笑容灿烂,眉眼却微闪抗拒的花娆,魔君声音闷闷的,“你不想?”
    额……
    顶名是人家的魔后,若说不想是不是太伤人了?
    “不是不想。”花娆抓了抓脑袋,“而是孤逸最近在教我定力!这种事最忌讳破功!”猛然拍了一大腿,跟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花娆苦大仇深的道:“一定是师傅考验我,才会老是提议你跟我生个继承人,为了不上师傅的当,生继承人什么滴以后再说!”
    魔君:“……”
    你还不能再胡扯一点?生继承人都能扯上孤逸!
    人嘛,面对喜欢的人总是会出现贪欲,旁人不提及便罢,提起才想起了他与花娆相识多年都没同房,是有多不正常!
    当晚,魔君大摇大摆进了花娆的房,结果不到片刻便迎来了电闪雷鸣,直直将他劈的外焦里嫩。
    “都跟你说你了,这是师傅考验我,你怎么还上当!”
    “……”
    彼时,桃花坞。
    看见雷光闪烁,天帝摇动扇子看向那弯腰栽树的男子,“真是稀奇,你最近心情似乎很好?居然有闲情亲自种树?”
    铲好土,洒桃花种子,绝色男子又浇了些瑶池仙水去,很快一株小树苗便开出了春意,又是浇了一舀,青嫩的枝叶便开出了朵朵桃花,娇艳欲滴仿若一个姑娘。
    “只是闲来无事罢了。”不咸不淡回了天帝一句,孤逸继续栽种桃花,依照他位同副帝的身份,这些活计自是不必亲自动手,不过也不知他最近怎么了,平日喜欢打坐的人,居然有点花农的气质,没事就来挖土种花。
    轰隆隆,闷雷之声再度从远处传来,天帝观其方位赫然是天阙宫,不由挑眉道:“真是奇了怪了,你闲的没事种树,从来不惹妖祖生气的魔君也转了性,这都第几次了?”
    啧啧,瞧瞧这召雷的频率,都快赶上渡劫了,那个魔君今儿吃错药了?
    忽地,天帝眯起狭长的凤眸,若是他没看错,眼前的人貌似嘴角笑容越来越大,瞧这架势若是不揽着,怕是能咧到脑后了!
    刷的——扇子拢在手中,天帝磕了磕孤逸的肩膀,“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身为一名好上神,我有义务扼杀一切阻碍神魔两界和谐的因素。”
    “所以?”
    “本身提议魔君与娆儿尽快生个继承人。”
    天帝:“……”
    你他娘的还真缺德啊!
    妖祖明显喜欢你,你却提议魔君跟妖祖生个孩子,你这不明摆着让魔君找抽呢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依他对孤逸的了解,这冰块最近不但多了笑容,反而活的愈发像个人了,外人不清楚内情只当他专性了,可天帝却非常清楚,孤逸这是动情的征兆!
    只是……
    既然动情了,不是该想着和喜欢的人天天在一起,怎么反而把人往别的男人怀里推?
    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孤逸,你是不是又要坑我?”天帝危险眯起眼,这些年他被孤逸坑的次数太多了,不得不防!
    孤逸挑眉一笑,“为你分忧也叫坑的话,好吧,我承认是在坑你。”
    天帝:“……”
    好吧,你不说?难道我不会从别人手吗?
    这天,好不容易趁花娆落了单,天帝便笑着走来,“妖祖好。”
    “有事?”花娆坐在八角仙亭里,端起天奴烹的茶,随后见天帝屏退天奴,更是饶有兴味的挑眉道:“求我帮忙就别开口了,我现在连个普通上神打不过。”
    “我哪敢劳烦妖祖?”天帝摇动扇子,似笑非笑看向她,“妖祖,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最近每逢安寝时老有雷声扰人,不知妖祖是不满魔君,还是……”面的话天帝没说,但却让花娆明白,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不必明说。
    花娆笑了笑,龇出一口小白牙,“没什么,就是魔君陪我练习道术而已。”
    天帝眉梢挑高,表明不相信花娆的话,不过当事人都绝口不提,他这个外人问个没完难免遭人烦,不由天帝又是与花娆闲聊几许,便离开了……
    持续百年,每天夜里天界都是雷声轰动,导致天界集体人员都得了失眠症!
    话说这魔君也是越挫越勇,想着法想近花娆的身,却频频被雷电轰出来,着实勇气可嘉。
    一晃又是百年光景,花娆自打许了孤逸生辰礼,将自身修为给了孤逸,到是收敛四处犯险的毛病,有认真跟着孤逸“修道”。当然,到底是肆意而为的妖祖,这些年也没闲着四处闯闯小祸。
    当然,花娆口里的小祸,通常是别人眼中很大的祸了就是。
    这一天,是花娆修为圆满成为娆仙的日子,天界诸神前来恭贺,一个个含笑送礼,实则暗地里都快把花娆恨出血了!
    没办法,谁叫人家后台够硬,有个位同副帝的上神师傅呢?惹不起,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送来厚礼祝贺。再者,人家魔后的身份摆在那,又有几个人真能惹得起?
    “魔君啊,这都两百年了,本神都将娆儿教的位列仙班,本神的师公茶何时才能喝到嘴呢?”绝色男子稳坐高位,一派的仙风道骨,拿腔作调那叫一个和善,却叫魔君微微沉脸色,近年来谁不知在魔君面前提什么,都不许提继承人?
    这时,看魔君有点不来台,花娆当即娇嗔道:“你想喝师公茶,我还想要一个轰动的婚礼呢!”
    孤逸眯了眯,笑道:“此话怎讲?”
    “还不都怨他!”花娆推了一把魔君,随后摸出一块玉佩,“想当年我无意中得到这块象征魔后身份的玉佩,这个家伙求婚没有,追求没有,直接就说我是他的魔后,想我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原来是这样啊!”孤逸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后很有师傅的样子,非常大度道:“那好吧,既然没有婚礼你不依,本神亲自为你和魔君主持。”话音落,魔君与花娆同时一怔,前者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后者虽然在笑,当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锤定音,花娆成仙之宴,便在孤逸允诺为她与魔君操办婚礼事宜而结束。
    时光一晃,孤逸教导花娆修道之余,不忘指挥天奴为她置办嫁妆,看模样到是真把花娆当成徒弟来疼,当成心肝宝贝来爱重,只见他珍藏府邸的宝物纷纷拿出来,就可看出花娆在他心中地位如何。
    这天,修炼完毕,眼看婚期将至,花娆从莲花台上走来,定定望着绝色出尘的男子,凝视他清冷却终于染上温度映着自己身影的眼,“孤逸,我问你,你可是真心?”
    淡雅一笑,清绝男子眸光如水,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娆儿,不要你是魔后。”
    “少跟我来这套!”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花娆眯起眼怒道:“别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你可是真心看我嫁给魔君!”
    “不然呢?”孤逸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极致的温柔,“你是魔后,我是天界上神。”
    “你就不会为了我逆一把天吗?”
    “不能!”
    “那若我逃婚呢!”花娆定定盯着满脸充斥对自己欢喜的孤逸,一字一顿问道:“孤逸,我若逃婚,你可会为了神魔两界不再起战事,亲自逮捕我回来与魔君完婚!”
    “会!”
    没有迟疑,那绝色男子不紧不慢吐出一个字,却似化作了世间一把最锋利的刃,不偏不倚插在花娆心上最痛的位置!
    许是多年来,被辜负的次数多了,再多一次也痛不出眼泪来,花娆只是一瞬不瞬望着孤逸!
    素手抚上了他额间的朱砂痣,花娆忽然笑的极致,“这张脸,满是柔情。这双眼,满是我花娆的身影。多少年来,我曾经无数次期盼,你能走莲台,对我笑,与我谈心,与我携手走过无数时光。”
    “这些……”一寸寸描摹,一声声诉说,花娆视线最后停在孤逸清冷的眼上,笑的飘渺:“这些在我将毕生修为给了你,终于实现了。你终于肯对我笑,终于肯与我多说会话,终于学会关心我,终于学会倾听我的心。可是,这一切,还是以欺骗我为前提……”
    孤逸啊孤逸,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那年那月那天不是你的生辰吗?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关于你的事儿,我又是哪一件能不上心呢?
    收回了手,花娆轻轻吻上了他的唇,她笑的艳光难敌,一身环佩叮当,赤着脚,歪着头,仿若初见般明艳,将那年寻到的许愿河灯交给他,只听她说:“孤逸,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若你我再见,我花娆还将你视若珍宝,情愿堕入十八层地狱!”
    语毕,翩然转身,绫纱舞,那女子的反应却极为令人瞠目,居然欢欢喜喜跑到操办婚礼事宜的队伍,指挥其他人按照她的喜好来置办。
    彼时,凝立桃花坞的男子,神色不动,无喜无悲,还是那副众人熟悉的七情不动六欲皆无,全然没有一丝波动。
    天帝终于忍不住,从暗处走出,“我说孤逸,你真的没长心么?”
    紫阳君也替花娆鸣不平,“就算你不喜欢花娆,拒绝的话要不要这么伤人?”好歹人家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孤逸一脸淡然,“那本神该如何回答?许她生生世世,等着魔君成为天煞之魔,再来生灵涂炭?还是你们希望本神说我喜欢她,然后看着她天天粘在本神身边,等着魔君慢慢发现,等着神魔交战再次血流成河?”
    “啪”的一声,天帝磨牙道:“我到希望你能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意,我更想见一见花娆与你在一起,魔君会不会天命盘上第二个有可能成为天煞之魔的人!”
    言毕,天帝气的头发根根竖起,扯着还想多言的紫阳君离开。
    待二人离开后,孤逸看向某一处,声音坦荡道:“魔君这可是放心了?”
    少许,一道魔魅霸气的身影出现,他冰冷的眸交织复杂的光,“为什么?”
    收好花娆丢还给他的许愿河灯,孤逸轻笑道:“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孤逸是天界的上神,没有任性或是做错的权利,我的职责便是平定天界一切问题,辅佐天帝。”
    魔君拱手道:“多谢。”
    孤逸礼貌点点头,便不与魔君多谈,只是清明的眸中闪过丝丝冷光……
    他貌似忘记说,身为上神他是没有任性与做错的权利,但若是身为人,自然是允许犯错的!
    婚期不断逼近,绝色男子愈发热衷操持婚礼事宜,一会喜服不够大气,一会是珠钗不够华丽,再不就是喜宴待客的酒水不够好,看的人啧啧称奇,还当孤逸这不是嫁徒弟,而是嫁女儿呢!
    距离婚期还有一天,明日便是吉时,魔君禁不住心中喜悦,握紧了花娆的手,“你还在,真好。”
    她没有逃婚,便是真的答应做他名副其实的魔后。
    花娆但笑不语,只是沉默的听魔君说了些心里话,直到他离开……
    突然,惊世神钟轰然响起,九九八十一响,居然有人自绝天缘毁掉道基,甘愿生生世世遁入轮回!
    这是谁?
    九九八十一响,代表自毁道基的人身份尊贵,他为何要做个凡人?
    清冽的竹香随着自毁的刹那飘溢开来,淡淡的冷冽,夹杂着绝无仅有的决绝,干脆利落的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做了凡人!
    竹叶纷,散落天地间飘一盏灯笼……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赶来的花娆握住了飘然而落的河灯中的许愿信笺,“孤逸……”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明白她的情!
    好一个入我相思门,好一个知我相思苦!
    我说厌烦了与天齐寿的时光,想做个凡人,你听了,表现的无动于衷,却是入了心!
    你骗去我的修为,又自毁道基,甘愿生生世世做凡人,赌的就是我不甘心吗?
    “娆,明天就是我和你的婚礼!”
    风驰电掣赶来转生台,望着那绝色女子,魔君急急吼了一句,双眼充满了哀求,求她不要跳去!
    蓦然回首,花娆嫣然一笑,“小魔,我答应嫁给你的前提,是有孤逸主持的婚礼,他不在了,我自然不会嫁!”
    纵身一跳,修为散尽,福缘尽毁的刹那,还能听到她的盈盈浅笑:“若是不甘心,便追来把我抢回去!”
    这样,你担心的天煞之魔便不会出现,孤逸我们再相见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敢害的我难过那么多天,我花娆岂能不给你添堵?
    彼时,凡界,祥瑞国。
    快活城里张灯结彩,到处皆是前来祝贺之人。
    听闻天首富念恩公子迎娶贵妻,多的是人来攀关系,出手的贺礼更是价值连城。
    牵着喜绸,与人拜了天地,眼看身为新娘的花娆被送进了喜房,新郎官念恩却好笑的勾唇,听着属回禀方圆百里有军队逼近,不由低喃:“梦,终是醒了,正主都追来了。”
    “主子,傲尘帝追来了。”
    “恩,娆儿呢?”
    “顺着后门走了。”回禀之人说到此处,皱了皱眉又道:“不过娆主子跑到后山,与傲尘帝发生了些许争执,掉悬崖了!”
    念恩挑挑眉:“不碍事,缺德爱打坐念经的皇帝若是救不了他的皇后,还能叫缺德皇帝吗?”
    彼时。
    云霄荡荡,急速坠中。
    层层白雾中,望着丰神俊朗的面容,以及感受他紧致快要让她窒息的拥抱,花娆轻笑:“孤逸,我们快死了?”
    绝色男子挑眉:“那又如何?”
    “若是我们重新投胎转世再次相遇,我与你心中的佛祖,到底哪个重要?”
    “当然是你!”
    轻轻揽着娇俏憨萌的女子,悟道已有大成的男子在极速*中,脚升起一片祥云,他定定望着花娆,“娆儿,我貌似从未正式向你表白。”
    勘破红尘,触及天机的花娆,似明白孤逸所指为何,勾唇一笑:“我的笨竹子,那你想怎么向我表白呢?”
    “吾妻,便是我的佛。”
    “真感动,礼尚往来,我也表白一可好?”
    “好,为夫洗耳恭听。”
    “吾夫,便是我生生世世勘不破的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