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5章私会
    三叔对景氏和凌青城的话,凌青菀在梢间都听到了。
    念如就在凌青菀身边,一派天真。凌青菀侧耳偷听,念如也在听,但是她根本没听懂,很茫然的样子。
    凌青菀轻笑。
    三叔,他这些年没有为家里做过什么,都是景氏撑着这个家,令凌青菀动容。
    她的三叔,是个有良心的好人。
    至于三婶,凌青菀对她了解不深。平常略微的接触,也知道三婶颇有涵养,处事大度,应该可以信任。
    三叔和三婶成亲七八年了,只生了两个闺女,没有儿子。所以,三婶在这个家里也不得祖母的喜欢。故而,三婶和祖母婆媳之间关系淡淡,她反而更偏向长房一些,和景氏关系不错。
    凌青菀也松了口气。
    “念如,你以后就要到咱们家里来了。”凌青菀低声对念如道。
    念如露出一脸的欣喜,抱着凌青菀的胳膊:“那太好了,念如好喜欢!”紧紧搂着凌青菀的胳膊,非常开心的摆动身子。
    她若是有尾巴,一定要摇尾的。
    她神态娇憨,笑容可掬,凌青菀总觉得熟悉。而后,她突然想起来,念如对凌青菀,就像雪儿对凌青菀一样,依赖忠诚,又可爱娇萌。
    念如高兴的时候,就贴在凌青菀身上,只差伸出舌头舔凌青菀了。
    真的萌得让人心里全软了。
    凌青菀笑着,搂住了她。
    姊妹俩都非常开心。
    曾经,卢珃也经常这样搂着卢玉。凌青菀倏然想到了这点,心里微微刺痛了下,又很快丢开。
    三叔离开之后。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三婶。
    三婶姓孙,她娘家的祖父曾经做过正六品的京官。他们并非江浙望族,而是攀附了杭州孙氏,连了宗,然后孙氏举荐三婶的祖父做了官。
    五品以下的官,是不可能传给儿子继承的。
    三婶的父亲纨绔。她祖父去世后。家业败得厉害,空有个宦官世家的名声。
    听三婶的陪嫁很少,祖母有时候会拿这件事刺她。
    现如今。三婶孙氏娘家更是落魄,姨母早上还,孙家需得卖祭田度日。三婶的两个兄弟,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懂经商之道,和杭州孙氏那边也断了交情。只得靠科举出身。
    偏偏科举又难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样。
    中午的时候,三婶和三叔一起来了。
    景氏和他们商量对策。
    至于安肃许诺的官位,景氏也直接告诉了三婶孙氏。
    孙氏听了。微微顿了下,眼底有难以掩饰的惊喜。这些惊喜,她觉得不合时宜。又急忙敛去。
    “三婶来愿意帮忙,根本不知道姨父许诺的事。但是看得出她是心甘情愿的。她知道娘您有关系,将来可以帮衬他们一把。然后您提到了给她弟弟荫官,她非常高兴。”三叔和三婶走后,凌青菀和母亲分析他们的行言举止,觉得三婶可信。
    没有好处,三婶也是愿意帮忙的。如今有了好处,自然更意了。
    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接下来怎么办,才更加合理些,需得从长计议。
    凌青菀也帮着出主意。
    “三叔,他十年前去过一趟郓州,在那里住了两个多月。”凌青菀道,“就三叔在郓州风|流过,念如是从郓州来的,谁又得清?”
    景氏同意。
    凌青城也觉得甚好。
    三叔道:“这样最好不过了。乡下的老妈子,带着外室女儿来投奔,只差在门口闹起来,长房为了息事宁人,先将孩子藏起来,再过继到家里,这种事是有过的。”
    景氏也点头,这种事的确有过,很得通。
    念如在晋国公府住了两天,景氏就决定先把她挪到姨母的某处宅子里,暂时安顿下来。
    家里的事办妥了,二叔和祖母那边能应付过去,就把念如正式列入族谱。
    姨母派了两个侍卫保护她;景氏派了甘妈妈、踏枝和挽纱去给念如作伴。
    甘妈妈是心腹,踏枝和挽纱是从太原府一起来的,往后就让她们服侍念如,稍有差错,能拿住她们。
    当天,念如搬过去,姨母和景氏、凌青菀、凌青城、凌青桐、安檐、安栋都来了。
    大家热热闹闹的。
    念如非常高兴,也不再粘着凌青菀,非常开心由凌青桐领着,在这屋子里跑进跑出。
    安檐给凌青菀使了个眼色,让她出来话。
    凌青菀想到他上次有话告诉她,故而犹豫了下,这才低声对她母亲道:“娘,我出去一下。”
    安檐已经踏出去了。
    景氏不禁笑起来,道:“去吧。”
    姨母也笑了。
    凌青菀忍着尴尬,急匆匆从屋子里出来,跟随安檐的脚步。
    上午阳光正好,金光匝地,树下全是斑驳的疏影。
    姨母的这处宅子,巧精致。垂花门口的穿堂,有一架葡萄架,藤蔓茂密,绿浪摇曳。
    青色的葡萄果实累累,饱满光泽,似一串串青色的宝石。暑意渐浓,知了在梢头,不知疲倦的嘶鸣着,添了几分炎热。
    葡萄架下,立了石桌石椅,纤尘不染。
    凌青菀和安檐立在葡萄架下话。
    安檐各自太高,头能撞到葡萄架顶。他要微微低头,才自在些,凌青菀瞧着想笑。
    凌青菀爬上了葡萄架下的石椅。
    她站在石椅上,这样差不多也撞到了架顶,终于能和安檐平视话了。
    凌青菀感觉还不错,终于不再被安檐的身高压制了。
    安檐微讶,眉梢轻扬:“像个顽皮的猴儿,竟站在椅子上”
    他觉得此刻的凌青菀,有些灵巧可爱。一改往常的贞淑端婉。他心里微甜,似盛夏的风一样火热起来。
    “你太高了!”凌青菀道,“你低头看我的时候,跟看孩子似的,占了大便宜。”
    “你这样站着,进退不得,我想抱你亲你更容易。岂不是更让我占便宜?”安檐笑了。眼睛微眯。
    凌青菀错愕。
    她突然才现这点,想跳下去的时候,安檐已经拦腰抱住了她。让他紧紧贴着她。
    夏衫轻薄,凌青菀能感觉他落在她后背的掌心炙热,也能感觉他紧贴自己前胸的温暖,心头大乱。
    “抱住了吧?”安檐故意在她耳边轻喃。“真是个傻孩子!”
    “快放手。”凌青菀大囧,用力推他。“姨母和我娘都在呢,你不要命了吗?”
    “不妨事,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安檐搂着她不放,任由她挣扎。就是不撒手,似抱了只猫咪。
    这孩子从爬上石椅开始,就等于投怀送抱了。她还不自知,竟然洋洋得意。
    安檐岂能不把握机会?
    “你你这个人”凌青菀心里很急。这院子很,今天来得人又多,万一被撞见,岂不尴尬?
    她又想到了安檐曾经过卢玉不端庄,放|荡轻|浮,心里陡然一凉,脸色就落了下来。
    她没有再挣扎,撇过脸不看安檐。
    安檐见她真的生气了,也叹自己鲁莽。他一个吻落在凌青菀的额头,终于松开了她。
    他的唇瓣炙热干燥,凌青菀身子微动,心底颤。
    安檐松开了她,她就从石椅上跳下来,转身要走。
    “等一下。”安檐喊住她,“气哄哄回去,姨母瞧见了,难道不担心你么?”
    凌青菀就脚步微停。
    她背对着安檐,好半晌才把自己的情绪整理好,脸色如常,回过身来问安檐:“有什么话跟我?”
    语气平淡的不起波澜。
    安檐就知道她气大了,比他预想得更生气,却不知道为何。不过是抱了一下,如此为难吗?
    “不是要开药铺吗?上次你那个主意,我想了想,觉得不错。既然不是你亲自出面,也不妨事的。”安檐只得先正事,将一个大钱袋递到凌青菀跟前,“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吧。开药铺需要钱,不够再跟我。”
    凌青菀心里一下子就静了。
    那些不悦,也缓缓散去,那是属于卢玉的情绪,不应该迁怒安檐的。
    听到安檐这话,她感觉很惊讶。
    她以为安檐不会同意她开药铺,会百般阻挠她。不成想,安檐是回去筹钱了。
    怪不得上次等几天再告诉她。
    她抬头,看了眼安檐。
    安檐虽然没笑,表情却柔和万分。
    他对凌青菀的宠溺,处处体贴。桐儿,他会一生都这么宠溺凌青菀,此话不假。
    凌青菀没有去接安檐递过来的钱袋。
    “暂时还只是有这个打算,并没有准备好。”凌青菀道,“况且真的要开药铺,我母亲拿不出钱,也会跟姨母借。我不能这样私下里拿你的钱,不明不白的。”
    上次要了他的马车,就感觉占了他的大便宜。
    金钱是不好再拿的。
    安檐抓住了她的手,硬塞到她手里,道:“拿着,听话!”像哄孩子一样。
    凌青菀塞回去,被安檐绕开了。
    “先拿着,别告诉姨母。”安檐道,“这不是安家的钱,是我私下里攒的,不多。我们俩的私事,没必要让大人知晓。明白了吗?”
    一副长辈对晚辈谆谆教诲的样子。
    “我不会拿你的钱。”凌青菀正色道,“安郎,咱们清楚,你的心意我可以收,钱我不能要。”
    “我都是你的,我的钱为什么不能要?”安檐问。
    他问得一本正经,凌青菀却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这个男人,情话完全不分场合,而且很正经出来,一贯如此。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话会让女人脸红心跳,还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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