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有个姐姐,她长得很漂亮,从我一出生她就护着我,只是在她成年的那个月,族内刚好当时遇上了海神祭祀的事情,所以我姐姐在成年的当晚,就被冷面带着人抓走了。只是我父母明知救不回我姐姐,但当晚还是偷偷的跑去关押圣女的那座院子里……”
    “当晚的月亮很明亮,月光洒在地上就像是披了层薄纱,只是当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那么漂亮的姐姐会被人抓走,而当我追着父母的身影跑到那个院子前时,看到的却是他们那双临死前都睁着的眼睛……”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渐渐知道了族内的习俗,原来小时候父母用来骗小孩的海神祭祀真的存在,原来不听话的小孩真的会被丢到海里,只是怎么后来变成了我姐姐?”
    苏小安看着面前这个泪如雨下的强壮汉子,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看起来憨厚,实则内秀的家伙,竟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后来我一直跟在冷面身边做事,这才知道海神祭祀都是族内的大巫师设计的,为的就是讨好海神,能让鲛人族世世平安。不过我才不管什么平安不平安的,我只想为姐姐报仇!”
    最后苏小安什么话都没有说,女子看着石头将冷面抗在肩膀上,趁着夜色消失在了街巷尽头。一道清冷的月光从男人的头顶上洒落而下,像是女子温柔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个擦去眼泪再次恢复坚强的男人。
    只是苏小安看着男人渐渐消失的影子,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在最黑暗的时候,就连影子都会离开你……
    “小安,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研究呢!”
    顾准大臂一挥,将苏小安娇小的身子搂进了怀中,微微抬首,一张略带邪笑的面孔映入眼帘,苏小安刚刚还有些烦闷的情绪立马消失了大半。想到顾准所说的“要紧事情”,苏小安很是好奇的开口询问。
    “什么要紧事情?还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研究?”
    “当然需要啊,不然也不会叫研究了,你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吧,现在很明显你已经输了。”
    一提到“赌注”二字,苏小安的俏脸立马飘上两朵红云,根本不用深思就能猜出顾准所说的要紧事情到底是什么。
    只见头顶一抹银月如玉盘般照耀,丝丝光华如银丝、似水纹,倾洒在街巷内,将二人的身影衬托的极为登对。
    男人伸手拉苏小安入怀,后者红着脸、低着头,嘴角微微扬起,娇羞无限。
    隔日,苏小安是被顾准从梦中叫醒的,昨晚她和顾准因为赌注的事情,一直折腾到了很晚,以至于苏小安到后半夜的时候,都快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于是无奈如顾准这样的,就只能看着怀中的她睡意深沉,但却没有一点点想睡觉的冲动。
    “小安,起来吃早饭了。”
    “我再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嘛……”
    苏小安头也不抬的说着,并未理会顾准,同时还将顾准搭在她身上的手给拍开了些。见苏小安这幅样子,顾准除了无奈之外,便只剩下了宠溺。
    “你想睡也可以,只是这鲛人族内的事情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
    “石头今天在城中心的大道上举行族长接替大会,到时候冷面会被杀死,而鲛人族内以后再也不会有大巫师了,所以你想怎么安排石头?”
    “安排他干嘛,咱们趁着今天他们忙大事,一起偷偷离开。这鲛人族本来就不是我们该留下的地方,而且再不早点走,到时候那两个老人更加离不开小泽,到时候我可不忍心拆散他们……”
    苏小安依旧闭着双眸,嘴里嘟囔的话语倒是被顾准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房间。
    喧闹的声音在鲛人族的街巷内传播着,像这样嘈杂的场景可不多见,更何况今天不仅是族长更替的重要日子,而且从此以后自家的女儿都不用被丢到海里去献给海神了,这才是让这些鲛人族族人最为开心的地方。
    就连一向不喜欢出门的老婆婆也在老伯的陪伴下,一起走出院门,向着城内最为宽敞的那处广场走去。其实虽然叫做广场,但这广场的外观实在是不敢恭维,除了比普通居民的院子大了几倍之外,就是一马平川的黄土地。
    此时,石头带着昨晚投靠他的几个手下,一起来到这处广场上。有两人手中抬着一个男人,这人全身上下都是血迹,就连胸口上都有几道极深的伤口,不过要说血迹最为浓郁的地方,还是男人的裆部下方血迹最多。
    被人抬进广场的血人正是冷面,最晚被石头折磨一个晚上,如今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不过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昨晚石头在扛着冷面回到家中之后,不仅将男人的身上清洗干净,而且还很“友好”的在他身上的伤口上洒了些药草,这让冷面错愕的同时,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没过几分钟,那个原来只知道跟在自己身边做事的憨厚汉子,手中提着一把已经磨的极其锋利的长刀走了过来。可以看得出这长刀经常被人磨,因为其刀刃的锋利程度,竟能反射出屋内的点点火光。
    “十几年前,你把我父母杀死,还让我姐姐去做圣女,今天晚上我就让你感受感受,我这十几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那晚房屋附近的族人很晚才睡过去,只记得当晚的惨叫声从来就没断过,直到最后谩骂声变成了求饶,求饶声也变得沙哑,最后竟成了呜咽,这整晚的折磨才在黎明的曙光中,消失在了房间内。
    “昨天那几个人来了没?”
    看着台下一个个议论着他的族人们,石头心中除了舒畅之外,还有些许的恐惧。昨天顾准和彭加木杀人的场景,在男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其实最害怕的不是苏小安几人,而是他们手中那种从未见过的长枪,这才是石头内心最为恐惧的。
    “还没有,不过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那两个老人倒是来了。”
    听到手下的回信,石头不禁皱起眉头,双眸再次在人群中扫过数次之后,这才确信那几人真的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