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彭老的聪明我可是亲眼所见,更何况小安还经常夸您是老狐狸呢,这足以证明彭老你的脑子相当好使。”
    听到顾准这似嘲讽,又不似嘲讽的话,彭加木不禁有种无奈的感觉。随后二人不再言语,继续吃这身前桌子上的那些食物。
    两天转眼将至,清晨的光晕透过屋内的窗户,温柔的倾洒在苏小安的脸上,女子起身站起,眯起双眼看着窗外那抹初升的朝阳,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
    好戏要开始了,我倒要瞧瞧让你们鲛人族害怕的海神,到底是什么鬼……
    不一会儿时间,门口处便响起了开门声,随之一道道身影从打开的门缝中走了进来,苏小安看着这些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一抹身材挺拔的男人身上。只见此人背着阳光,健壮的身材竟给人一种伟岸的感觉。
    “把她们都带出去,另外多吩咐几个人看好她们,如果有人敢逃跑的话,记得叫人那些绳子把她绑住……”
    低沉的话语,冷漠的语调,男人只是略微在苏小安的身上停留了一秒,接着转身走出房门。苏小安看了眼身边这两天被抓进来的两个女子,此时除了她之外,屋内仅剩的三个女子都是面如死灰,好似早已猜出自己的下场,所以这时候竟出奇的安静。
    几人相继被带出屋内,外面一个个鲛人族的男人在那里等候着,当他们看到这四个今年被选定的圣女之后,立马呈包围的圈子,将苏小安等人给围了起来。
    “族长已经独自去往海边了,吩咐我们现在带她们过去,另外几个船夫也正在赶往海边。”
    一众人等包围着四个圣女一路向着海边行去,途中经过一些街巷,隐约能在街巷的阴暗处看到那些躲藏起来的族人。这些人中有几人面带悲伤,苍老的面孔上不仅布满了皱纹,就连留下的眼泪都显得有几分浑浊。
    苏小安目光扫过这些人,反观身边那三个鲛人族的女子,心中不禁有些悲凉。在古代也曾有不少的人因为这些狗屁祭祀而当着亲人的面,便离开了这世界。何况自古以来,祭祀中死去的人,且不说痛苦异常,就光说在亲人的注视下死去便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不知为何,苏小安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黄土族中的那场祭祀,身为人父的黄土族族人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抛下万婴窟,周围众多族人没一个面带悲色,反而有一种万事解脱的感觉,这如何不让人心生悲悯。
    没过多久,几人便行至到了城外的海边,苏小安举目望去,区区三只渔船,便是她们这次出海的工具,而方才那位冷峻男人此时正站在渔船前面,双眸望着无尽的大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族长,圣女全部带到,接下来是不是该出海了?”
    “嗯,吩咐船夫全部上船,另外再派几个自己人看住这些圣女,其他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被称作“族长”的男人摆了摆手,不愿回头再看这些为了海神祭祀而牺牲的女子,竟是直接扭头离开了海边。
    船夫被带到那三条渔船上,苏小安也被拉着走上渔船,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刚抬眼就看到了正冲着她笑的顾准,只见男子双眸微弯,脸上温和的笑容就连初升的朝阳都比之差了几分温暖。
    “你这些天怎么……”
    苏小安正准备询问,顾准冲着她隐晦的摇了摇头,目光示意其向后看去。苏小安一上船就见到了顾准,其心思本就一心投在了顾准身上,所以当其看明白顾准眼眸中的含义时,不禁好奇的回头张望而去。
    除苏小安之外,其余三个圣女皆是梨花带雨,面容上的泪痕一道接一道的布满其脸庞,这时候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似得,从她们脸上一划而过,如同雨后落在花瓣上的雨水,虽然看起来晶莹剔透,可多少却透着些若有若无的悲切。
    这注定是一场无声的哭泣,站在城外的鲛人族族人即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带上了渔船,但他们依旧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从十几年前开始,鲛人族便因为一次海神祭祀而发生了混乱,当时在场之人除去族长和大巫师的众多手下之外,所有的鲛人族族人在那一次混乱中,站到了反叛的一方,而当时为了平定这次叛乱,族长的手下损失惨重,所以至此之后,鲛人族每逢海神祭祀的日子,都不再允许族人出城送别。
    渔船缓缓开动,顾准站在苏小安的身前,双眸打量着方才临近开船前走上来的一名壮汉。显然这壮汉上船的目的是为了看住苏小安等人,只是顾准有些想不明白,这海神的祭祀明显就是有去无回的活计,怎么还有人愿意为那个冷峻族长卖命。
    如果顾准和苏小安知道在鲛人族内,不仅族长说话管用,就连一向足不出户的大巫师也说话很管用,那他们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在这种对待神灵犹如对待自己的祖宗一样的部落,想必族长有时说话会不管用,但巫师的话绝对会极度管用,毕竟没有族人愿意被扣上一顶顶撞神灵的大帽子。
    海岸上的城墙离三只渔船越来越远,最后当城墙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中的时候,三个一直哭泣的圣女终于停止了啼哭,反观苏小安,则是眼眸中带着些许的兴奋,一双眉眼时不时的跳动着,活脱脱一副小女孩的模样。
    “小安,你这也太打击人了吧?别人都是哭哭啼啼的,你倒好,不难过也就罢了,怎么这时候还笑开了!”
    “我有笑吗?”
    苏小安疑惑的看着顾准,只是她刚出声,就发现顾准不停的冲着自己眨着眼睛,苏小安不明所以,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顾准再次眨眼,并示意苏小安向后看。女子心中疑惑,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只见这条船上的几个人,这时候都看向了苏小安,显然是因为她刚刚那句话造成的。
    “怎么会这样……”
    苏小安喃喃自语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自己说话的声音是有多大,而且当她张口询问顾准的时候,但凡是些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她话语中所夹杂的那丝极其明显的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