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脸色骤变,厉声喝道,“那还等什么,快给王妃止血,不管花费怎样的代价,都要保证王妃好好的!”
    他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手指颤抖的握着钟晴的手,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晴儿,一定要坚持住,你一定不能有事!”
    然而钟晴整个人陷入了昏迷,脸色惨白,像破碎的瓷娃娃一样虚弱,双手冷得像冰块一样,更是让南宫墨遍体生寒,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湮灭了。
    碧落阁医术最为精湛的医女手忙脚乱的给她止血,然而伤口依然有温热的鲜血流出来,将浅色的床单染得触目惊心,看得南宫墨心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疼得快要窒息了。
    几个医女忙得满头大汗,然而钟晴血依然流不停,她们吓得快要哭了,满脸忧虑的说道,“王爷,王妃的血止不住啊,再这样去真的很危险。”
    她们也不想看到主母有事啊,可是一直流血,怎么能活得了。
    南宫墨脸上布满了阴霾,一双眼睛凉嗖嗖的,几乎能在人的身上看出几个洞来,“想办法把血止住,一定要将王妃救活!”
    他将她寒冷的手指贴在他的脸上,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哽咽的味道,“晴儿,你一定要撑着,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把我扔在这里。”
    那双幽深的眼睛里,有滚烫的泪水掉落来。
    可是,有些事情他根本无能为力,即使忧心如焚,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他除了能陪在钟晴的身边,再也不能帮上背的忙。
    他觉得浑身如置冰窖,冷得连呼吸都是痛的,“钟晴,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夫君,是南宫墨,你不能就这么睡了,我不允许,赶快醒来啊。”
    几个医女依然不停的想办法给钟晴止血,出血量变得稍微少一些,却依然没能完全止得住,她们几乎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该用的药材也都试了一遍,依然不能让血完全停住。她们着急得都快要哭了,“王爷,根本没有办法止住啊,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了。”
    这真的完了,依着王爷对王妃爱若珍宝的程度,若是王妃真的不幸因此而离开,王爷一定会杀了她们的,怎么办?
    南宫墨将昏迷过去的妻子抱在怀里,替她温暖寒冷的身体,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掉个不停,“钟晴,我命令你睁开眼睛来,不许有事听到没有!你答应陪我直到老的,一定不能食言。”
    然而怀里瘦弱的女人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很微弱。
    南宫墨抱着她的双手都瑟瑟发抖,他究竟要怎么办才能让妻子平安无事。
    蚀骨的疼痛和无助像潮水般袭来,差点将他淹没窒息,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他浅蓝的衣袍也被斑斑血迹染得到处都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满心满眼只剩那个虚弱得像随时都能离开他的女人。
    难道,这就是护国寺住持所说的大劫吗?熬过了这一次,他们就能长相厮守,熬不过这一次,就彻底分开?
    南宫墨嘴里蔓延着强烈的苦涩,然而就在这一刻,宛若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大师的某些话再次萦绕在他的耳畔,他浑身一个激灵,以最快的速度从怀里掏出住持给他的锦囊,颤抖着手打开,看到里面放着的圆润的褐色药丸,再仔细念着锦囊里的信,眼底迸射出强烈的希望。
    “去准备一杯热水!”颤抖的声音不再绝望无助。
    医女们很快将茶杯递给了南宫墨,他抹了一把眼泪,拿着锋利的匕首划破钟晴的指尖,温热鲜红的血滴在褐色的药丸上,他胡乱的用帕子包住,又挑破了自己的指尖,让他的血也渗透进药丸里,耐心的等药丸表面变得清爽,然后捏着钟晴的颚,小心翼翼的将药丸热扔进钟晴的嘴里,给她灌了一杯热水。
    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全身紧绷着,眼睛不敢从钟晴的伤口移开,握紧拳头等待着,即使内心承受着强烈的煎熬,依旧死死的咬牙撑着。
    “王爷,王妃的血止住了。”医女难掩惊喜的喊道,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太好了,只要不流血了她们慢慢的调养,一定能把王妃好好的养回去的。
    南宫墨喜极而泣,怜惜而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另一张床上,低头在她的唇上落轻轻的吻,眉眼之间藏满了温柔认真。
    她真是快要把他吓死了,幸好总算救回来了,虽然还是很虚弱的在他的怀里,他已然很满足了,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南宫墨让丫鬟打来热水,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洗着身上的黏腻,当看到那些干涸的血迹时,愧疚和心疼将心里都填满了,一面将血迹擦掉,他小心翼翼的给她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舍不得离开她半步。
    那些医女看到自家王爷如此温柔体贴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她们的王妃果然是最幸福的女人,竟然能嫁给王爷。洁身自好,对王妃爱若性命,甘愿将最好的一切捧到她的面前来。
    “王爷,王妃交给奴婢们来照顾吧,您暂时休息一会。”
    几个属看到自家主子疲惫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去劝道。
    “你们将房间收拾打扫了,本王就在这里陪着王妃。另外让厨房弄点补身体的食物,要产妇能吃的,温和的食物。你们留两个人伺候,随时注意王妃的身体情况。她现在特殊情况,一定要把人照顾好了,不能落病根。”
    南宫墨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脸上,那么温柔,蕴藏着深沉的眷恋,“不用了,本王就在这里守着她,等她醒来就好,让厨房随便弄点吃的就可以了。”
    看到她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到她满身是血,他被折磨得快要疯掉了,孩子只要这一个就够了,不会再生了。一次他都吓坏了,不敢想象这样的境况再重演一遍,他心里能不能承受得住。
    “是。”
    医女不敢再坚持,恭敬的应了一声退去了,让厨房的人准备食物了。
    南宫墨守了钟晴三天,钟晴却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他不由得着急了,让碧落阁所有精通医术的大夫给她看了一遍,都能看得出她的身体慢慢在恢复,却像陷入沉睡之中。
    “王爷,属等人也弄不明白究竟怎么了,按照道理说,王妃脉象并不微弱,应该醒了才是,可是我们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真的查不出她到底怎么回事吗?”南宫墨通红着一双眼睛问道。
    所有的大夫噤若寒蝉,沉默着不敢乱说一句话,谁能想到王妃竟然就昏迷不行了呢?
    “都退去吧。”
    南宫墨心力交瘁,竟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钟晴,你究竟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快点醒过来啊,难道你就不想看到我们的孩子吗?你还没看一眼呢。”
    他痛苦的捂住脸,将头搁在她的手边,心如刀割。明明她的身体好好的,脉象也很正常,怎么会变成这样?
    满眼灰败的南宫墨艰难的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隔壁房间,婴儿的哭声强劲嘹亮,碧瑶将孩子抱着慢慢的哄着,奶娘也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
    南宫墨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碧瑶眼睛红红的,看到他的时候,轻声的唤道,“王爷。”
    男人将孩子抱在怀里,婴儿像是感应到了一样,竟然不哭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小脸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分外可爱。
    南宫墨抱着软软的一团,心痛难耐,这是他和钟晴的孩子,粉嫩又可爱,可是他的娘亲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着。
    “王爷,小姐还没醒过来吗?”
    碧瑶这几天都去看钟晴,看到她瘦弱惨白的样子,她同样不好受。小姐应该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破碎的瓷娃娃躺在床上。
    南宫墨眼底一片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也很想让她快点醒过来,看她对他笑语嫣然,看她柔顺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粉嫩如同樱花般的唇瓣落在他的唇上,让他感受到爱情的甜蜜和美好。他更希望她的昏迷是他做的一场噩梦,噩梦醒了她会对他轻声细语,抱着他们的孩子耐心的哄着。
    “怎么会这样,小姐怎么这么命苦。原本以为苦尽甘来了,她竟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可怜的小姐。”
    碧瑶嘤嘤的哭了起来,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小姐像睡着了一样,她光是看着就觉得难受。
    南宫墨身上散发着颓丧的气息,整个人阴沉得像是从地底爬出来一样,寒冷,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只有在看着怀里的婴儿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半点温情。
    这就是他和晴儿之间的劫难吗?不是关乎别人,而是来自他们自身。若是晴儿醒过来,他们才能做一对幸福的眷侣,若是她再也醒不过来,那他就要和孩子失去最重要的人,相依为命孤苦伶仃吗?
    碧瑶看到南宫墨这个样子,又觉得他很可怜,忍不住轻声说道,“王爷,不如把孩子抱到小姐的床前,跟她说说话,或许小姐听到孩子的哭声,她摸到孩子的手就又有了醒过来的力量了呢。”
    “管用吗?”南宫墨浑身一震,将信将疑的说道。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若是小世子能够唤醒小姐就最好不过了。对这个世上的绝大多数女人来说,孩子都是最重要的存在,甚至很多做娘亲的女人为了孩子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放弃。”
    碧瑶喃喃的说道,她的小姐那么渴望有孩子,她怎么能不想看孩子一眼。孩子生来她没来得及看就已经昏迷过去,直到现在。
    她抹了抹眼泪,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小姐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小世子和王爷都不能没有你。还有碧瑶,你说要看着碧瑶出嫁的,你不能食言。
    南宫墨抱着孩子出去了,在钟晴的床沿前坐,轻声的说道,“晴儿,快点醒来啊,这是我们的孩子,粉妆玉琢的,真的很可爱,你还没见过呢,快点睁开眼睛看看他啊。”
    温柔的声音带着一种扣人心弦的味道,可是床上的女人没有半点反应。
    南宫墨将孩子小小的手碰触着她的脸,小嫩手温热又柔软,能让人的心都跟着软了来,“这是我们的孩子在触摸你的脸颊了,他眼睛大大的,滴溜溜的显得机灵又可爱。他都出世三天了,你还没能睁开眼睛看他,他会以为娘亲不爱他的,到时候生气了不理你了怎么办?晴儿,快醒来啊,我和孩子都很想你。”
    带着磁性的声音慢慢的变低,染上了一抹哽咽和难过,南宫墨将唇贴在她冰凉的唇上,感受着她的气息,眼泪滑到了她的脸上。
    他怀中的孩子像是感受到了父母之间蔓延的那种压抑难过,忽然扯开嗓子大哭了起来,两只小手不停的挥舞着,触摸着钟晴的眼睛。
    原本床上躺着的女人,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两,有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嘴角似乎翘起了一个细细的微笑弧度。
    “晴儿!”
    敏锐的捕捉到细微变化的南宫墨激动得热血沸腾,语无伦次的说道,“晴儿,你能听得到我和孩子说的话对不对?如果听得到,你快点醒来啊,睁开眼睛看孩子。我们的孩子长得很聪明很可爱,快醒来啊。”
    他呼吸几乎要凝滞了,不敢眨眼的看着钟晴,然而她没有如愿醒来,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
    南宫墨不甘心的再次用孩子温热软乎的小手去摸她的脸,奇迹并没有发生,将他燃起的希望又掐灭了。
    “大夫,进来!”
    失望归失望,对于钟晴他依然不肯放弃,他朝着外面喊道。
    等候在外面的医术最为精湛的大夫走了进来,南宫墨立刻说道,“刚才王妃的眼睫毛动了一,嘴角也动了一,再给她把把脉,开一些补身体的药给她喝,让她快点醒过来。”
    大夫苦不堪言,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王妃的身体找不到任何毛病,她就是醒不了,就算是起死回生的大夫也没有办法啊,真的尽力了,王爷怎么就不甘心呢。
    “怎么样,王妃的脉象有好转的迹象吗?她快醒来了吗?”
    南宫墨忍住内心的紧张,直直的看向大夫。
    大夫头皮都发麻了,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王妃血气是比昨天好一些了,药膳还是有点成效的,只是,脉象依然像之前一样,并没有转醒的样子。”
    “知道了,你们继续想办法给王妃弄温和的补身体的滋补药,每天定时给她把脉,不能懈怠。”南宫墨难掩失望,忧心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不久之后碧瑶敲开房间的门来抱孩子去给婴儿喂奶,看了一眼像睡着一样的钟晴,难掩心底的难过,“小姐还是没有醒过来吗?连小世子在她的面前都不管用吗?”
    南宫墨脸上一片疲惫和心痛,“孩子触摸她脸庞的时候她哭了,嘴角却带上了一丝笑容。可是仍然没有醒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醒。”
    他真的好害怕她会一直沉睡去,慢慢的虚弱,最后彻底的离开他。
    “王爷,那还是每天都带小世子来陪着王妃说说话,情况会好一点的。也许小姐能听得到王爷的话呢,只是暂时醒不过来,多说几次,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碧瑶小声的说道,一张脸皱成了包子,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小姐产后大出血情况是很危急,然而后来不是已经止住血,也让她脱离危险了啊。按道理说,只要慢慢调理,身体就能恢复,不应该是一直沉睡着不醒啊。
    “小姐,碧瑶求求你了,快点醒来吧,碧瑶真的很害怕一个人,以前我们都相依为命的,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境况越来越好了,我们更要珍惜现在的日子。王爷那么爱你,小世子也出世了,很可爱,将来一定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那么幸福的日子,小姐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以前你一直担心我不想嫁人的事情,我现在想嫁人了,却不知道想要找怎样的夫婿。你要帮我挑一个好的夫君,让我也能过得甜蜜有幸福。小姐,你说把我当成姐妹一样看着,你可不能扔我一个人,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说着说着,碧瑶跪倒在床前,“夫人在天堂也想看到小姐过得幸福又快乐,而不是像虚弱的瓷娃娃,真的,所以小姐,你不要再吓碧瑶了好不好。我们都不能没有你。”
    不管他们心里有多么强烈的期待,钟晴依然没有反应。
    碧瑶捂着嘴大哭,本来都已经很幸福了,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小姐怎么那么难呢?明明她的小姐是那么好的人,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把孩子抱走吧,好好带着他,本王在这里陪着晴儿。”
    南宫墨将孩子递给碧瑶,坐在床沿边上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知道钟晴要睡到什么时候,可是他却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他和孩子。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才得到如今的幸福,绝对不能让短暂的快乐从他们的指缝间溜走,他不允许。
    碧瑶咬着唇抱着孩子离开了,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不确定的说道,“王爷,会不会是小姐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导致她醒不过来。大夫说她的身体在渐渐好转,脉象也平稳,如果不是身体方面的原因,会不会是鬼魂在作怪?”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真的不想看到小姐就这么去,看着相爱的两个人就这么被折磨着。
    南宫墨深邃的眼底涌过复杂的光芒,手指动了一,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妻子,半晌才小声的说道,“本王考虑考虑应该怎么做。”
    碧瑶离开了,体贴的关上了房门,南宫墨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瞳孔陡的收紧,在钟晴的身边躺,将她搂进怀里替她温暖寒冷的身体,声音里布满了沉痛,“晴儿,你的魂魄是被那些恶鬼缠住了,还是你又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真的不是身体的原因,而是你的魂魄不在身体里面了吗?不要离开我回到那个世界好不好?我们遇上了,相知相爱,过得那么幸福,你别舍弃我和孩子离开。”
    他将她抱得更紧,让她的手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着滚烫跳动的心。
    心爱的女人乖巧的贴在他的怀里,像她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却没有了生气,这样的情形让南宫墨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明天就到京城去请护国寺的主持方丈,若是恶鬼缠住了你的魂魄,我势必要让那些鬼魂灰烟灭,可若是你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不要停留得太久,看一圈就回来了好不好。我们的孩子还没有起名,还等着你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他的名字呢。”
    南宫墨不停的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直到真的太累了,倒在床上睡着了。
    翌日再起来,他亲自打了热水帮钟晴擦拭身体,按摩她僵硬的肌肉,等一切都完成之后,他抱着孩子在床沿边坐,用最温柔宠溺的声音说道,“晴儿,我替孩子起了个小名,叫康儿,我想我们的孩子健康平安,幸福。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要离开江南去京城找护国寺的主持方丈,他以前说我们会有一场劫难,我其实不太愿意相信的,我们那么幸福,怎么会分开呢。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却由不得我不相信了。不过我还是不甘心,晴儿那么爱我,我也那么爱你,哪是那么容易拆散的呢?等我将高僧找回来给你招魂,你一定就能醒来了。我不在王府的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我很快就回来了,等到我回来的那天,我希望能够看到你醒过来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的话,终于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南枫,云舒,风华,春蓉,秋霜,你们一定要照顾好王妃和小世子,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许靠近他们,本王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安然无恙的他们。别让本王失望,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南宫墨的脸色异常的严峻,眼神锐利如刀的瞪着最为信任的心腹,又一次强调了他对妻子孩子的重视,认真的说道。
    “请王爷放心,属一定保护好王妃和小世子,不会让王爷失望。”几人异口同声响亮的说道。、
    南宫墨想了想,将护国寺住持方丈给的锦囊放在钟晴的腰间,恋恋不舍的亲了她几口,带着死士策马离开,日夜兼程,终于在三天之后来到了护国寺。
    “大师,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南宫墨跪倒在主持方丈的面前,风尘仆仆,眼底哀伤而沉痛。
    方丈怜悯的看着他,轻轻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万事随缘,不必强求。”自古情字最伤人,眼前的男人就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不,大师,我只想要她,哪怕折损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我也要把她救回来。没有了她,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南宫墨双手合十,脸上一片坚定和诚挚,“请大师帮我把妻子救回来,我们的孩子才刚出世,他那么小,那么可怜,我们都不能没有她。度过此劫难,我会重金为护国寺大佛重塑金身,感谢佛主的仁慈。”
    方丈轻轻叹息一声,“施主,不是在不愿意救她,而是她命格奇特,哪怕是得道高僧,也没有办法将她救回来,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若是她觉得这里还有她的留恋,她肯定会回来。若是她再也醒不过来,那是她在原来的世界安顿来了,你也不要再苦苦追寻,有些事情真的强求不了。”
    南宫墨一脸凄然,哽咽着说道,“可是我只想要她,在我心里,她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没有她,我宁愿跟着她长眠地,也不愿意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独活。”
    他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悲哀,饶是讲究四大皆空的护国寺方丈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轻轻的阿弥陀佛一声。
    “如果施主的执念真的那么深,倒是有一个办法。”到底动了恻隐之心,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确是最美好的愿望,他虽然是出家人,也愿意看到别人能够圆满幸福。
    “大师请说。”
    南宫墨眼底再次燃烧了希望,竖起耳朵等待着主持方丈接来要说的话,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过。
    “你可以找一百个僧人在家里为妻子念经,或许能让她的魂魄感受得到你对她的不舍和依恋,到时候她就回来的。老衲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醒过来,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也许更久的时间,你能虔诚的坚持去吗?如果坚持不去,她或许醒不过来。”
    住持方丈沉稳慈悲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南宫墨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老衲这就不知道了,或许有,或许没有。”
    南宫墨气结,这等于没说,希望那么渺茫。
    “施主,若是你的妻子深爱着你,她是不会舍得抛你的,凡事看开一点,祝你能得偿所愿。”南宫墨并不满意,也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不过回到江南,他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人找来了僧人,每天在王府里念经祈福,然而钟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一天比一天焦虑。
    京城,锦王府,上官锦得到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手里的茶杯剧烈的晃了一,滚烫的茶水烫到了他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魂儿像丢了一般。
    北堂妍月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想要探头过来看他手上的信,却被他冷冷瞪了一眼,随即将信函收起来塞到口袋里,心事重重的朝着门外走去。
    “王爷,你要去做什么?”
    北堂妍月心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疼得鲜血淋漓,她努力了快一年了,那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硬是看不到她的存在,这大半年来他们一直没有圆房,她被逼得快要发疯了。
    上官锦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本王有些事情要处理,你随意。想要出门就让丫鬟陪着你去,想要花银子就去账房支取。”
    他的眼神甚至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北堂妍月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苦闷,哽咽着说道,“是不是钟晴那个女人的事情?信是从江南送回来的,是关于她的对不对?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还放不她做什么?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不漂亮吗,不温柔,对你不好吗?我那么爱你,一颗真心全部放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能爱我,好好的过日子吗?守着一分无望的爱情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很累吗?不要爱钟晴了,她的心不在你的身上,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啊。”
    上官锦倏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公主,我只能保证你做锦王府的女主人,在我这里不受委屈,物质上也不苛待你。我想这样的日子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好了。至于爱情,真心,很抱歉,我早就遗落在了别的女人身上,再也要不回来了,没有办法给你。如果你觉得在锦王府过得委屈,我可以去求父皇,让我们和离,你带着你的嫁妆另嫁他人,我绝无半句怨言。”
    成婚那么久,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说这些话,却硬生生的粉碎了北堂妍月所有的希望,她的坚持,她的努力,似乎变得那么可笑。
    “可是我不想要这些,我想要你爱我,我想我们两情相悦,我想为你生孩子。不要再去想钟晴了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痛,也很嫉妒。她那么幸福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北堂妍月忽然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上官锦精瘦有力的腰,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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