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眉间紧紧一皱耳尖微动,侧耳倾听,想要从中找寻她熟悉的声音。
    “不要……不要,我们是国主的妃子,你们敢……你们敢怎么样?”
    “白泽,白泽,你想干什么,她们都是朕的女人!”
    刚刚有一瞬间迷糊的国主听到与自己滚了好久床榻的妃子那娇媚的声音总算反应过来了,他们要将他的女人抓走了,绝不能让他们这样做!
    “让开!”白泽抬手亲自带人冲了进去。
    里面有三个女子,已经尽数被捆绑了起来。
    苏芷急冲冲而来,一眼便将前面两个女子完全看在了眼里,但是看着她们的脸似乎都觉得陌生,而且看她们的五官特征,也都是实实在在地南诏女子的长相。
    黑皮肤,大眼睛,头发略有些小小的卷曲,而最后那一个倒是有一点点的眼熟。
    “平姬!”她认出了这个女子,便就是那个在情报上面显得相对有些传奇的女子,先开妓楼又开暗娼馆,居然不知道凭借着什么来了皇宫。
    严格来说这几个人除了她以外都不是她想找的人。
    “黄霞在哪里?”她紧盯平姬,她记得很清楚,她跟她除了上次在跟踪假武元的时候见过一次后,从前在大明并未见过,但不知为何,看到她虽身为女子但长得略有些粗犷外放的五官却总有一种熟悉感。
    但具体像谁心里却又没有底,大约只有再见到那位跟她长得像的人才能知道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谁是黄霞?”平姬阅历丰富,撒起谎来连眼睛都可以不眨。
    苏芷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不必试图欺骗我了,我知道你认识黄霞,我见过你们在一起,金马坊后巷,还有那个叫李大嘴的人,还记得吧?”
    在说到李大嘴的时候平姬外放的五官抽动了一下,她的长相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脸不算小,除了眼睛很大,五官的其他部分分开来看都算不上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何凑在一起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味道,与她只说了几句话就能让人对她印象深刻。
    “闻名不如见面,你果然厉害,难怪能够让暴躁的夜王都为你放下身段!”平姬见事情瞒不过了,晃晃脑袋实话实说了。
    “我是认识黄霞,不过刚刚的人可不是我和黄霞动的手!太皇太后也不是我们行刺的!”
    “自然不是你动的手,但肯定是黄霞!”
    黄霞对她有多恨,苏芷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
    她冒险潜入皇宫一则是为了方便蛊惑南诏国主,而另一方面肯定是想要利用丫丫对付他们夫妻二人。
    平姬垂眸,这个女人看着明明柔软温和,却是一个能够看清人心的人,将她心中的想法俱都看得清清楚楚地,在她面前似乎所有的谎言都无法遁形了。
    “你目前做过什么恶,我并不知道,所以暂且算你是清白的,只要你交出黄霞,我便请王爷放了你!”
    平姬低头沉思,似乎在衡量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怎么你不信我?”
    “怎么会,你在夜王心目中是个什么身份地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平姬突然抬眸,眼眸间蓦地生出媚意,仿佛带着火红的烙铁,又仿佛深潭之中卷起的旋涡。
    紧紧地将人吸引住,双眼情不自禁地跟随着她的视线转动,无法转移。
    “黄霞跑了,你也会让夜王放了我对吗?我只负责收集情报,可从来没有做过恶!”
    苏芷眼眸迷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平姬眼睛睁得更大了:“你该说好的!”
    “嗯,好的!”
    话音落下,平姬趁着众人未发现的时候又低下了头,一袭翠绿长裙的她安静得像从未抬起过头似的,因而也没有看到刚刚那个被她迷惑住的苏芷唇角边扬的那抹弧度不知道有多畅快。
    她缓缓启唇:“王爷,放了她,我知道黄霞在哪里了!”
    苏芷的声音清越好听,宛如林间清泉,泉水叮咚,涤荡心间。
    平姬心头猛跳,有些紧张地道:“你……你没有被我控制?”
    苏芷轻笑:“控制,你能控制住我?”
    就在她对她实施催眠的时候,她也恰好对她实行了反催眠,她在催眠她的过程中已经将黄霞的去处说清楚了,从南诏皇宫的密道里逃出宫了!
    “密道,密道,王兄,你可真行,为了几个女人,你居然将老祖宗挖的保命的密道都告诉别人了,这可好了!”
    他们南诏皇宫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秘密了。
    “朕……朕也是不小心中了她们的招!”胖子国主脸上显出一抹愧疚,不过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立刻便反应过来:“宫中的密道只能由国主知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皇祖母告诉你的……好啊,好啊……”
    果然皇祖母只将他视为亲生的孙子,而他虽然身份尊贵,可在她眼里却连一根草都不如!
    这边兄弟俩在扯着太皇太后更疼谁的话题后,苏芷与赵晋已经作主将那平姬给放了。
    “你们真的肯放了我?”平姬大大的眼睛里满溢疑惑。
    苏芷含笑:“看在你并没有做过伤人之事的份上,放了你,日后不要再与黄霞搅和到一起了!”
    平姬看着已经松开她的侍卫,再悄悄地望了一眼白泽的方向,见他们都没有动静,立刻点头,转身便跑了。
    “派人跟上!”赵晋旋即开口。
    苏芷点头,这就是她的意思。
    平姬的自我意识十分强大,她刚刚也是趁着她欲对她实施迷惑,心里防备力量减弱时才勉强将她催眠,从她嘴里问出一点事来,但是再问更深层次的问题,她的心理防御便自动启用了,无论怎么问她都是锯了嘴的葫芦,问什么都是一概不知。
    所以两人一合计,抓她无用,不如放之——放长线钓大鱼!
    “黄霞既然从密道逃出去,这会儿肯定躲起来了,咱们这回怕是又错过了她!”
    “还有一个地方娘子可能没有想到,国师府!”赵晋声音清朗,眉眼间却异常坚定,他要抓住她。
    眸间寒意还来不及收敛,赵晋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口抱着双肘像一个外人一般旁观着的女子——帕萨莎。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旁观,她是被苏芷吓到了,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对于平姬的能力她久在南诏是了解的,那是一个可以将南诏朝堂连国主在内的男人都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子,刚刚竟然被苏芷牵着鼻子走,问她什么她都说!
    她太恐怖,太难以致信了!
    她久久地凝望着苏芷,又见她与她表面好看,实则腹黑的相公聊着算计别人的话题,她才发现她一直以来都小瞧了她,她不是南诏那些普通的只会相夫教子的女子,她是一个拥有与男人并肩战斗能力的女人。
    甚至苏芷的相公对她的尊敬和宠爱完全打破了她十多年来对夫妻关系的解读。
    原来一个女子还可以活成那样,而不是像她一样,完全靠她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她火爆的脾气来让人对她产生敬畏和尊敬之情。
    可那些都不是真心的,一旦随着她身份的丢失,她得到的恐怕只有憎恨。
    “帕萨小姐,你不介意在前面带路吧?”
    苏芷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她发了半晌的呆了,便出声唤她。
    “哦,啊,好,不是,去哪儿?”帕萨莎如梦初醒,却不知她要去做什么。
    “去国师府,你上次不是说黄霞跟你父亲关系亲近吗?”
    “哼,是去抓她吗?那我可以带路!”提起黄霞,那是一个比苏芷还要讨厌的人。
    当然现在的帕萨莎不知道为何对着这个超越她太多的女人已经讨厌不起来了。
    看着她纤长挺秀的背影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敬佩。
    这样的女人不多了!
    众人刚出去,白泽也跟着出来了,挥手招来一人,朝他拱手道:“还请欧阳先生出手暂时先将那密道入口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随意出入!”
    一身灰布道袍的欧阳遇撸着长须点头悠悠地道:“王爷放心,这便去办!”
    白泽送过欧阳遇,又立刻招来军队的将领,命他们封闭城门,严查女子出城。
    从他那泛白的拳头骨节可以看出他是真心要将再次逃逸的黄霞捉拿归案了。
    苏芷与赵晋对视一眼,彼此没有多说,沉默着往国师府赶去。
    国师府离得王宫不远,就位于皇城之外的第一座大院子,据说是五进五出的,占地面积极广,随随便便就是一座王府别院的节奏。
    为防打草惊蛇,帕萨莎先进去查探,可还不到一会儿,她就气鼓鼓地抹着眼泪哭着跑出来了。
    “呜呜呜……”她扁着嘴,眼中含泪,满目委屈。
    看到依然一身大红裙衫的她,脸上再无骄纵和跋扈,而是眼中含泪,倍显脆弱,苏芷有些诧异。
    在寒风中迎上前去:“帕萨小姐,你怎么呢?”
    帕萨莎咬着牙暗恨:“呜呜,我爹骂我,怪我不该嫁给夜王……我……敢打赌那个女人一定躲在我家是,我闻到她身上的狐骚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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