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也有些愕然,不知阿庄到底是太憨厚,还是太腹黑,这是碗吗,这分明是一个瓢啊。
    西廷玉绝决的舀了一瓢就开始仰头大喝,确实也是渴了,咕嘟嘟的喝了半瓢倒也觉得舒服,可喝完一瓢,不由就有些勉强了。
    西廷玉恶狠狠的盯着北堂雪,眼神凌厉似刀,又舀了一瓢仰头闭眼的往肚子里灌。
    西廷玉傻吗?北堂雪觉得并不尽然,看着是喝完一瓢,可也洒了大半--分明是偷工减料。
    即使洒了一大半,待到他喝到第五瓢的时候,多少也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向珍珠皱了眉,对北堂雪投以“算了”的眼神。
    北堂雪看着不禁也有些心软,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烦躁的挥挥手道:“好了好了,算你过了。”
    谁知西廷玉却不识好歹的狠瞥北堂雪一眼,“哼,别假惺惺的了,别以为这样就能让人忘了你是如何的蛇蝎心肠!”
    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把瓢啪嗒丢进了桶里。
    “我就是假惺惺怎么了,有本事的话你喝完十碗给我看看,喝啊!”北堂雪冲他怒吼着,深深觉得对这种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西廷玉打了个嗝道:“你方才已经说算我过了,难不成你还想反悔不成!”
    北堂雪磨了磨牙,望了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西廷玉,不禁有些无力,她原先只是看不过他恶劣的行径,才想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后悔,替自己和两个丫鬟出一出气,也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眼前的西廷玉,简直就是榆木不可雕也,就像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孩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都得顺着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谁不顺着他的心意他就要去记恨谁。
    其实西廷玉忘了太多的事,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个出使别朝的使者,他脚站的是卫国的国土,面前是北堂家的酒楼,就连刚才的水也是卫国的。
    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不必说卫国这头骆驼还未到饿死的地步,堂堂大卫国的丞相家的公子小女且不管身份的陪他玩,任他闹,也全然是看着向珍珠的面子上了,而他却一而再的惹毛北堂雪,确实不是一般的不知好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像西廷玉这种人,是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
    北堂雪深吐了一口气,便意志阑珊的道:“算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额,改天。。。额,改天我再好好的教训,额,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额。”西廷玉一边打着嗝,一边还想占着口头上的便宜。
    老早就想教训他一顿的北堂烨冷哼一声:“西少府想教训舍妹,何必改天?”
    “不理你们,我累了,都该用晚膳了。”西廷玉心虚的低了低头,狡辩道。
    北堂雪一笑,“原来西少府还想着吃晚饭?合着方才竟还没喝饱?那倒是我多事了,应当让西少府喝的尽兴才是!”
    “我真没见过像你这般的女子,额,如此咄咄逼人,看日后可有人愿意娶你!”
    向珍珠闻言大力的推搡了西廷玉一,“西廷玉,你说话莫要太过分了,你若想走,现在就走!”
    “珍珠。。。你怎老护着她啊,你看她那副嘴脸,讨厌死啦~!”
    “别人愿不愿意娶我,我自然是管不住,但是嫁或是不嫁那就是我的事儿了,这一点我就不劳烦西少府挂心了,倒是西少府,成日里男不男女不女的,不知以后能不能娶得上夫人或是。。。嫁一个好夫家。”北堂雪笑盈盈的说道,并不介怀他那句有没有娶自己,毕竟她可不是那些唯唯诺诺,以夫为天的女子。
    如她所说,要掌握主动权,选自己想嫁的,而不是卑微的等着别人来选择要不要娶自己。
    就在北堂雪几人身后的客房里,静坐着的俊美男子,听到这略显聒噪的争吵声,眼中闪过波澜。
    这样快乐且真实的心境,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主子,您怎么了?”立在一侧的黑衣年轻男子心微微惊讶,方才,主子竟然是在走神?自己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慕冬回了神,垂眸的瞬间,掩去初现的那一丝情绪,淡淡的道:“他们的反应如何?”
    肖裴神情带了些激动:“比起前几日,又降了足足一成的价格!这价钱,最少估计也要省了一百多万两不止。。。”
    且只是省,不费吹灰之力的省,而不算之后的盈利。
    慕冬神情平静,全然不为所动。
    肖裴见怪不怪,“主子,要不要立刻应?”
    慕冬摇头,“别急,继续等。”
    肖裴双手交握,神情且喜参忧:“可若是有人在此时出手,那我们这次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会。”口气淡然而笃定。
    “可这价格实在低的可以了,未免有人把持不住。。。若是他们到时。。。”
    慕冬伸手打断他,“没人有这个胆力,更没这个财力。相比好处,损失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肖裴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多言,也知慕冬最不喜别人忤逆他,哪怕一句话。
    他方才那个打断自己的动作,暗示着已到了他最大的忍耐限度。
    窗外又传来那个清亮的声音,从二人愈发粗暴的言辞里不难发现“战事”已发展成了白热化的程度。
    “我若回再对你这种人心软,我就不叫北堂雪!”
    “等着瞧!去死吧你!你这个卑鄙又歹毒的女人!”
    “西廷玉,你有种再骂一遍!”
    “卑鄙,歹毒!有种你打我呀!”
    “啪!”杯盏破碎声响起。
    “滚犊子吧你,贱男人,娘娘腔!雌性激素分泌失调了吧你,还是娘胎里性别搞错了?人渣败类龌龊至极!”
    “你。。。。你你你。。。!你竟然敢真的砸我,你不想活了!”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本小女且已经忍你很久了!做男人不够格!做女人又太丑!像你这种人活着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北堂雪觉得骂的畅快极了,忍耐了这么久的一腔怒火终于得以宣泄。
    北堂烨看着自己这个撸着袖子叉腰而立,满口脏话的泼辣妹妹,讶异的同时,觉得至少在骂架这方面,自己静观其变便够了。
    反正将门出身的北堂烨和北堂天漠从不认为,女儿家就该文文弱弱,绣花弹琴,在他们眼里,只要北堂雪不被别人欺负,才是最好的。
    现在不易吃亏的北堂雪,比于之前话都不敢大声说,看着就想让人欺负的北堂雪,不知让他们放了多少心。
    且心里也清楚,虽说她现在性子是烈了一些,但也只是人不动她,她不动人,绝不是蛮不讲理的那种。
    其实说起来还真有些让父子二人有些不好意思,就算北堂雪变身刁蛮女,有他们两位位高权重的大老爷们罩着,又有什么关系呢,谁让咱有钱又有势?
    其实在二人一本正经,模范父兄的外表是隐藏着这么一副姿态的。
    闺女,想干啥干啥吧!开心就行!谁不服,爹让人搞死他!
    妹妹,看谁不顺眼就削他,往死里削!万事有哥!
    就是不知北堂雪和卫国子民们,若是得知一向敬重的北堂丞相和北堂将军还有着这么一面的时候,会是何种反应?
    也不由庆幸,还好北堂雪不是恃宠而骄的类型,不然,估计古代版“我爸是xx”就要上演了。
    房内的肖裴嘴巴越张越大,大有脱臼合不上的样子,天呐,这是哪家的姑娘?北堂雪?同名吧。。。打死他也不信是丞相府里的北堂小女且。。。
    这种“真性情”的女子,自己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观战的阿庄三满,俩丫鬟,包括火爆的向珍珠都愣住了,只觉得三观毁尽。
    头一回见北堂雪---娇嫩小白花。纯属被其外表所惑。
    刚认识的北堂雪---带刺玫瑰花。生人勿近,我没兴趣跟你玩。
    接触来的北堂雪---明媚向日雪。散发暖意,偶尔耍个滑头,也可以原谅。
    眼前的北堂雪---凶猛食人花?!请看直播,不解释。。。
    北堂雪若是得知此刻向珍珠的想法,大许还是会觉得庆幸的,不管怎么说,咱好歹始终都是一朵花不是?
    就在二人打算将口头冲突上升为肢体搏斗的时候,一直看戏的众人才回过神来,强行将二人拉开。
    劝架,“不行,我今天非得揍他一顿!”失败。
    再劝,“撒手,不要拦我!”没用。
    还劝,“瞪什么瞪,不是看在珍珠的份儿上,鬼才理你!”稍见成效。
    使劲劝,“改天本小女且再好好收拾你!”熄火的节奏。
    继续劝,“算了,吃饭去吧,累死我了。”一哄而散。
    由于闹腾了一午的缘故,未免觉得肚子饿,且又将心里的郁结宣泄了一番,这顿饭北堂雪吃的很合胃口。
    而席间,西廷玉总是在去茅房,和来回在茅房的路上,所以这顿饭吃得舒心的,也不止北堂雪一人。
    饭罢,北堂烨进房后,让三满喊了阿庄过去,大许是打听些关于酒市的消息。
    北堂雪则同向珍珠坐在二楼处吹风唠嗑,二人昨夜,特别是北堂雪几乎没怎么睡,若没西廷玉那茬儿,只怕她一午便是要在补眠中度过了。
    被这清凉的风一吹,越发觉得生了倦意。
    便让光萼收了茶具,洗漱一番早早睡了。
    而北堂烨却不知在同阿庄聊些什么,房内的灯火,近了三更竟还未熄。
    第二日北堂雪起的甚早,只要睡足,每日这个时辰便能自然醒。
    见向珍珠还在熟睡,便小心翼翼的了床。
    云实闻听动静,见北堂雪起身,轻声的道:“小女且,不再多睡一会儿了?”
    北堂雪摇了头,被云实服侍着洗漱更衣,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北堂雪出了房间,见这阁楼处倒也空旷,便在此处将前几日北堂天漠新教她的几个招式温习了一番。
    云实光萼恭敬的立在一旁,见她招式动作流畅,一身浅紫衣衫随着翻身扫腿的动作飘洒翻,不由都有些讶异,虽平日里天天听她说去北堂天漠的院儿里练功,可这毕竟还是头一回亲眼所见。
    在她们心目中,像小女且这般,就该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跳舞抚琴,做一个优雅娇柔的女子,才可以得到未来夫君的宠爱,而不是练什么没用的武功。
    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北堂雪,一招一式间利索果决而却不失优雅,竟让人移不开视线。
    北堂雪顿动作,眉头紧皱着,矮身来重复着那个扫腿的动作,粉色的绣鞋上镶着的十来颗珍珠微微晃动。
    奇怪,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怎么练都找不到那种腿生风的感觉,相反,曲着的左腿还会觉着有些不适,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姿势不协调。
    北堂雪换成左腿又试了一遍,依旧如此。
    她记得那日北堂天漠给她演练的时候,好似是有些不同的,可一时间越想越乱。
    “左脚往后移上一步,右肩低,右臂展开向后。”
    北堂雪意识照做,果然觉得方便使力了不少,原来是因为双肩持平,而导致一半身子不可借力!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北堂雪欣喜,抬起头来,却见前方赫然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一身胜雪白衣在微弱的晨光中,更显不凡。
    “有几分资质,就是死脑筋了一些。”
    北堂雪刚想对他说声谢谢,话到嘴边,却被他这句话给生生堵了回去。
    “小女子不才,让慕公子贱笑了。”北堂雪径直走到栏杆坐,面色清淡的道。
    慕冬抬眼望向她,不是没听出她刻意咬重的“见”字。
    “光萼,去房里取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北堂雪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光萼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的应。
    “慕公子若是不赶时间,不妨坐喝杯茶?”
    慕冬并未言语,从容的坐在北堂雪的对面。
    北堂雪望他一张没有表情可言的死人脸,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觉得这张俊脸真真是白瞎了。
    若不是不想欠他人情,说什么她也不愿对着这个人,跟他说话,同自言自语没什么差别。
    他出现在这里,北堂雪也不惊讶,如今是桃云山一年一度的桃花酒盛会,而他是商人,来这里实在无可厚非。
    “慕公子别嫌少。”北堂雪将光萼拿来的银票推到他面前,出声道。
    “这是?”慕冬挑眉,抬了眸子望向她。
    北堂雪在心底骂了声娘,这一千两带一次路,自己都觉得亏大发了,他竟还嫌少?
    慕冬见她表情几变,终是想通了各种缘由,不曾想,一直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她,还有这么认真的一面?
    “不必了,那日我只是同你说笑罢了。”
    话落,二人皆是微楞。
    北堂雪楞的是,慕冬竟会这么大方?
    慕冬楞的是,自己何时学会说笑了?
    “慕公子还是别推辞了,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
    慕冬抬手将银票又推回她面前,手却没急着拿开,望着她道:“你若真想报恩,不如便以。。。”
    “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说什么也不可能以身相许的!”慕冬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随即正襟危坐,一脸坚决。
    慕冬见她这副果决的模样,目光紧了紧,“北堂姑娘臆想的能力,总是出人意料,我想说的不过是以茶代之便是。”
    话落,两位丫鬟的表情比北堂雪还要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北堂雪端起茶水,掩饰的笑了两声:“我方才,也是同慕公子说笑而已。”
    见他不语,北堂雪愈加觉得自己的想法龌龊,便补充道:“我只是觉得以茶代之实在难还人情,不若有机会请慕公子吃顿便饭?”
    慕冬这次倒没再推辞,低低恩了一声,目光落到湖面,似入了神。
    “阿雪,你有看到昨日我放在梳妆台上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衣衫不整的向珍珠从房间出来,刚跨出门槛,视线落在慕冬身上的那一刻,声音戛然而止。
    “放在梳妆台上的什么东西?”北堂雪意识的转头问道,却见向珍珠已没了影子,紧闭的房门似乎在告诉她,刚才的声音只是一场幻觉罢了。
    “他刚才肯定没有看到我,肯定没有!”向珍珠双手交握,神情复杂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北堂雪正纠结间,耳畔传来了一道低低的声音。
    “主子,马已经备好了。”
    声调毫无起伏,这种音色在大街上绝对是路人甲的角色。
    北堂雪好奇的抬头,却是一怔,此人一身黑衣,头发并未完全挽起,垂在两肩和背后,同是深沉的黑色,似乎要融为一体。
    明明是大白天,太阳也已经缓缓升高,可他的身旁似乎笼罩着一层黑雾一般,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长相,端看脸部轮廓,也觉和他的声音一样,给人留不什么深刻的印象。
    有的人是天生的没存在感,有人是刻意掩去存在感。
    毫无疑问,眼前这黑衣人显然属于后者。
    不得不承认,他做的很成功,若是他不说话,北堂雪甚至觉察不到他的存在,像一阵空气一样。
    慕冬起了身,对着北堂雪微微颔首:“北堂姑娘,眼我有事要先行一步了,次再见,你可要记得方才的允诺才行。”
    北堂雪滞愣一瞬,没敢告诉他,说请他吃饭只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已,她确实没想到他会当真,连一千两银票也不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会在意这区区一顿饭?
    可毕竟是自己允的,“好,慕公子先去忙吧,后会有期。”
    慕冬哪里不知她说请吃饭并不是认真的,可不知为何,就偏偏说出了那番话来。
    微微蹙了眉,亦不多言,转身了楼。
    肖裴双目微凝,不着痕迹的望了北堂雪一眼,须臾,便跟上了慕冬,一身暗黑犹如他的影子。
    北堂雪喝完一盏茶后,方见向珍珠推门走了出来。
    “慕公子人呢?”
    “走了。”
    向珍珠失望的跺脚,走到北堂雪面前道:“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话呢!”
    北堂雪抬眼,才见向珍珠显然是经过一番仔细打扮的,想通其中缘由,不由揶揄道:“你再打扮去,天都要黑了,人家还能在这一直等着你不成?”
    向珍珠撅了撅嘴,似乎有些丧气:“说来,我与他统共不过见了三次。。。”
    北堂雪将目光移开,脑海中闪过慕冬的身影,其实如今认识来,也发现他并非像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那般恶劣。
    这样的男人,除了有些闷骚以外,确实有着让人为他疯狂的资本。
    端看向珍珠便可得知,他什么都没做,就轻易揽获芳心,让她痴迷至此。
    北堂雪皱了眉:“珍珠,你有没有想过,你可是真的喜欢他吗?”
    向珍珠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一时怔在那里。
    半晌才语焉不详的道:“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是喜欢,只是,从没对哪个男子这般上心过。”
    话落,笑了一笑:“应就是喜欢吧,说不清,就随着心去吧!”
    北堂雪见她自己也搞不清,无奈叹了口气,正色道:“你怕不怕,一颗心空付与他?”
    向珍珠又笑,表情不见认真的神色,“怕什么怕!你说这话,真真让我觉得你好像为情所伤过一样,这可不像你啊!”
    北堂雪听罢也跟着一起笑,却不知在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
    有种不明的心绪缠绕在心头,像是许多年一直都在,企图告诫着她什么。
    而自从那晚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这种感觉日渐明显了起来。
    向珍珠坐,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却很悦耳:“若是日后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很喜欢他,你会不会怕?”
    “怕什么?”
    “怕会辜负,怕到头来一颗心错付于他啊!”
    北堂雪几乎没去思考便点了头:“会怕,很怕。”
    过了一会儿又道:“可我觉得,怕是一回事,再怕我也还是会去做的。”
    向珍珠一副松口气的模样,“这才像你嘛,方才你问我时那副正儿八经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被。。。被鬼上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