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芳院,书房。
    北堂雪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走进了书房,习惯性地走近打开那扇竹窗,伴随着窗子咯吱一声被推开,几缕阳光便迫不及待的投射到书桌之上。
    一股清新至极的味道铺面而来,窗外翠绿的竹林映入眼帘,合着隐约的蝉鸣,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
    红木书桌上安静的放着一个毛笔架,上面从大到小悬挂着数十支毛笔,几支较细的毛笔随着窗外的微风,轻轻摆动。
    北堂雪感受着这安然的意味,嘴角轻轻勾起,转眼却见书桌内侧一个翡翠色的方形镇纸,压在一卷书的上方。
    信手拿起那书,女戒二字映入眼帘,北堂雪低低叹了口气不禁感慨从前这北堂小姐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太严重,估计是每日都要读上一读的。
    北堂雪拿着这本女戒走向位于房间南角的书架前,把它放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这个扼杀了中国女性自由的侩子手,自己可不想时刻被提醒着做一个封建思想的奴隶。
    她随手翻了翻书架上为数不多的几十本书,大多都是一些名人典故或是女子的行为规范之类,北堂雪不由顿悟,大家闺秀是怎么炼成的。
    逐本大致翻看一番,才发现这些典故之类除了释迦牟尼、轩辕黄帝、神农炎帝等公元前的事迹之外,但凡是公元后有记载的,大多都是闻所未闻的,比如这里统一六国的竟不是大秦,而是什么大周,但孔子的论语却又是传承至今的。
    北堂雪由此推断这个时空应是与二十一世纪那个时空是属同一起源的,而后来或是因为经历了一些变故,故而形成了不同的文明和时代。
    北堂雪放手中的卫国学术志,拿起那卷有些陈旧的大荒北经,边翻着书页往书桌方向镀去,边寻思着昨日看到那段黄帝战蚩尤那段了。
    这些日子只能用这些来打发时间了,能在这个时代看到山海经起初还是很意外的。
    前世便对这些极有兴趣,奈何在那喧嚣缤纷的世界里,哪里安得心来看书,所以这总共一十八卷的山海经,也就走马观花的顺了一遍。
    这回细细看来,也觉有趣,只是可惜在这个时空,似乎是因为并无太多人看这等杂书,想搜罗齐全这一十八卷,可谓是难上加上,就这三卷还是在北堂天漠的书房中翻来的,又让三满四处找来了两本,竟还是重复的大荒北经这卷。
    想来也是,学子们都忙着读四书五经,女子们读书的本就甚少,偶尔读一读的便是那女戒之流了,有几个会看这些无用的杂书。
    小红端着一碗冰镇莲子汤,放轻了步子走了进来,见北堂雪一脸安静的模样,不由感叹小姐也就读书和睡觉的时候同从前没什么区别,其余皆是像换了副性子一般。
    “小姐,老爷说待会儿会有人伢子带丫鬟过来栖芳院。”
    北堂雪头也不抬的应:“恩,我爹呢?”
    “府里方才来了客人,同老爷在花厅喝茶。”
    北堂雪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许久才转头望着小红道:“这几日,外面可有什么传言?”
    小红放托盘,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为何,竟出奇的安静,什么风声儿竟也没听到。换做从前,一有什么事儿,定要传的沸沸扬扬了。”
    北堂雪也有些始料未及,虽然姚敏曾经害过北堂小姐,但因为那双眼睛的缘故,潜意识里还是希她能无事。
    “兴许是姚大人得知此事,压来了也未可知。”北堂雪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毕竟知道此事的不过在场的百十人,若有心的话,应也不难。
    小红半晌才恩了声,眼神飘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北堂雪放书卷,自顾自的拿起瓷勺,搅着玉碗之中冰凉的莲子粥,喝了几口又把目光放回到桌上的山海经上:“可是有事要同我说啊?”
    小红的小圆脸红了红,许久才道:“小姐,奴婢觉得这新来的丫鬟,对小姐的习性和北堂府的规矩应都不大了解。”
    “恩,所以?”
    “那个。。。奴婢就是担心她们,万一伺候不好小姐。”小红吞吞吐吐的道。
    北堂雪哑然失笑:“你小姐我,就这般难伺候不成?”
    小红忙的摆手:“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就是觉得小姐一般不怎么喜欢别人伺候,这才怕她们多事,惹的小姐不悦。。。”
    北堂雪一本正经的点头:“你说的也是,那依你看,应当如何是好?”
    “奴婢觉得,应当挑出一位最了解小姐习性的丫鬟,留在小姐院子里伺候着才好。”
    统共北堂府就她一人近身伺候过北堂雪,这最了解北堂雪习性的,自是毫无争议、非她莫属了。
    北堂雪只点头,目光不离手中的书卷。
    小红也不敢再多说,只一个劲儿的绞着手指,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是早已依恋上这个性子随意、脑子里总能有些好玩的点子,又极有人情味的主子了,可比从前在北堂烨房里,有趣的太多了。
    可如今栖芳院要进新丫鬟,自己自当是要回去伺候北堂烨了,纵然都是在北堂府,可小红每每思及,总有种生死离别的悲戚感。
    “小姐,人伢子过来了,是让她们进来,还是在院中等候?”门外传来三满愉悦的声音。
    自从北堂府门前清净以后,小红那颗野了些的心,总算是又回到了三满的身上。
    正忧心着的小红见三满一脸笑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三满愣了半晌,又笑着道:“依我看呐,这十来个丫鬟,还都是不错的,看起来都挺伶俐,应当都是极会伺候人的。”
    小红闻言,嘴巴撇了一撇,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看三满。
    三满这回彻底傻眼了,思前想后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北堂雪见状无声笑了笑,放手中汤勺,拿起璐璐送的那顶帕子,拭了拭嘴角,方立起身方对着小红道:“你也随我在一旁看着,日后都是要与你一同呆在栖芳院的,可莫要挑了些闹心的。”
    小红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抿了抿嘴,握着小拳头一脸慎重的道:“小姐尽管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帮小姐调教调教她们!”
    北堂雪闻言呆了一呆,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容嬷嬷奉皇后之命去虐待紫薇的可怖画面。
    “参见北堂小姐。”
    北堂雪带着小红和三满刚刚行至院中,矮身坐到柳荫的石砌圆桌旁,人伢子便赶紧支会着十来个穿着朴素,却不失干净的少女齐齐跪。
    北堂雪本想马上让她们都站起来,因她着实是不习惯被人这般跪着。
    但转念想到,挑丫鬟这事儿可大可小,挑的对,安安生生的倒也没什么,可若是看走眼了,留些看不清自己身份的,特别是爱耍心眼的,也能折腾出不小事来。
    人伢子王大婶委身福了福,笑着道:“北堂小姐,往年北堂府的丫鬟仆人都是由我这买去的,所以这背景北堂小姐定可放一万个心,定都是身家干净的。模样也都不错,来之前也都是教过规矩的。”
    北堂雪但笑不语,小红却睁着铮亮的眼睛逐个筛选,只把十来个少女盯得头都快低到了地上去,还觉得背上已被这灼热的眼神烧出了个大洞来。
    北堂雪抬眼扫去,已见有三四个丫鬟偷偷拿手揉着膝盖,虽是低着头,却也能看到埋怨的神情。
    “兴许你们在家的时候,也是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宠着的,可既然是要来做丫鬟的,就要认清身份,倘若觉得这些苦也吃不得,还是早些回家的好,免得日后签了卖身契方觉后悔。”
    北堂雪望着她们的反应,心中大致有了计较。
    王大婶子干笑两声,才觉看似柔软的北堂小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北堂小姐说的极是,你们可要好好听着。”
    “是。”十来个少女齐齐应道,神情各异。
    “其实,要进北堂府也没外面传言那般困难,反之很简单,懂的如何伺候主子,不需要太聪明,做好分内之事,便可以了。”
    然而,要做到这看似简单的事儿,实则是最难的,来做丫鬟的毕竟大都是穷苦人家的,一时间进了这豪门大院,会生出些其它的心思来,实属正常,重要的便是能否刚好的控制住这种滋生的念头。
    “都起了吧,光顾着说话,竟忘了你们还是跪着的。”北堂雪声音带了些明快的笑意,彷如就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娇憨少女。
    三满见状偷笑几声,心道小姐这回回来,人可是精气了多少倍不止,这应就是老爷常说的因祸得福吧。
    “多谢北堂小姐。”十来个丫鬟立身在一旁,心中各有所思。
    “这是小红,留在栖芳院内的以后就归她管,会教着你们些规矩,这是三满,留的待会随他去签了卖身契即可。”
    众人应了声,心中都是忐忑,听这话北堂小姐应当是已经定来哪几个留了,不知自己能否有幸留在北堂府里。
    忐忑之余也有着几分不解,王婶子之前不是说大户人家挑贴身伺候的丫鬟,一般都会问些问题什么的吗,怎的这北堂小姐什么都没问呢?
    竟还说不要太聪明,王婶子可是说进了北堂府平日里定要有眼色些,学聪明些。
    北堂雪小声对小红和三满吩咐了一番,自己本是个怕麻烦的人,剩的事便准备撂给小红和三满,回去看书得了。
    小红和三满刚领着人出了栖芳院,北堂雪刚迈出步子打算回书房去,北堂烨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北堂雪见北堂烨过来,自是高兴的,脸上刚现出的笑意,却在望见北堂烨手中的那串红彤彤的东西时,僵在了嘴边。
    北堂烨没料到北堂雪此时竟站在院中,急忙把东**到背后,俊逸的脸上带了几分神秘的笑意走近:“阿雪,你猜一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北堂雪白他一眼,丝毫不愿违心去配合他:“我方才都瞧见了,不就是冰糖葫芦吗!”
    这些日子,北堂烨也已经适应了北堂雪的“反常”,所以北堂雪白他,他也觉正常:“从外面回来,顺手给你带回来的。”北堂烨拿出那串糖葫芦,空着的另一只大手宠溺的摸了摸北堂雪的头。
    每当北堂烨这般摸北堂雪时,北堂雪都略微有些伤感,因为她从前也是这样摸小小花的,虽然拿自己跟一个宠物相比有些不对身份,但北堂雪还是觉得像极。
    伸手接过那串糖葫芦,北堂雪颇有些埋怨道:“哥,我说了多少回了,不必经常给我买这个了!”
    “你们小姑娘不都是爱吃这个的吗?不妨事的,不算麻烦,我也只是碰巧遇见小贩而已。”北堂烨笑了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北堂雪有些无力的看他一眼,自己这哥哥什么都好,唯独就是死心眼的紧,自己都说了不十回了,他还执拗的认为是自己怕麻烦他。
    “怎也没个人伺候?”北堂烨放手来,扯着北堂雪坐。
    石桌上方的柳叶被风拂过,沙沙作响,因这柳树很是茂盛的缘故,只有甚少斑斑点点的阳光漏在打磨得光滑似镜的石桌上。
    “府里新买了几个丫鬟,小红和三满领着去签卖身契了。”北堂雪把糖葫芦放在石桌上的果盘中,淡淡的答道。
    “恩,此事前些日子拖得久了些。对了,爹呢?方才去书房也没寻着他。”
    北堂雪双手托着巴答道:“爹去接客了。”
    北堂烨准备端茶水的手顿了顿:“接客?怎的听起来。。。这么怪?”
    “。。。那个,接待客人,简称接客嘛,听小红说府里来了客人,同爹在花厅叙话。”
    北堂烨半晌才接受这个简称,点了点头。
    北堂雪干笑两声,错开话题:“哥,我同你打个商量,你看可好?”
    “什么商量不商量的,怎么跟我也见外起来了?”
    “嘿嘿。。。我想把你房里的小红要过来,这些日子都被她伺候惯了,换了新的丫鬟,怕不适应。”虽已了决定,北堂雪觉得横竖还是要跟北堂烨打个招呼才是。
    果然见北堂烨点头:“无妨,你喜欢便好。”
    北堂雪笑了笑,讨好的替北堂烨剥了个橘子递到他面前。
    北堂烨见北堂雪笑的一脸讨喜,不由摇头失笑,刚想打趣她时,便闻得王管家的声音响起。
    “少爷,小姐,华颜公主来府里了!”
    北堂雪转头但见王管家一副被鬼追了的模样,十分不解,她就觉着华颜为人很好,怎别人每每提到她就这副模样了。
    北堂烨脸上的笑意也消了大半:“告诉她,我不在!”
    王管家一脸为难的行至二人跟前:“老奴说了啊,可公主就是不走,说就在客厅等着,少爷何时回来她便等到何时。”
    “她既然愿等,便让她等着便是,你自去忙自己的,不必理会她。”北堂烨烦躁的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显然不是头回遇见这事了。
    北堂雪呆了一呆,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真心觉得华颜公主无非是有些脾气,可人又不坏,长相家世更是不必说,北堂烨为何这般拒人千里之外?
    深感遗憾的同时也终于认同了那句感情不可勉强的俗语,若是看不对眼,说什么都是白瞎。
    “北堂烨,我就知你在躲我!”这声音虽还算平静,但还是让人觉得隐隐有些怒气在里面。
    王管家闻声身形抖了抖,心道华颜公主竟跟着自己寻到了栖芳院,一边忙躬身行礼。
    北堂烨抬头见华颜公主被几位宫女拥簇着,立在栖芳院门口的红漆圆柱旁,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深吐一口气,立起身子拱手道:“微臣参加公主。”
    北堂雪反应过来,忙也站了起来,福了一福。
    华颜深深看了北堂烨一眼,只觉压制了许久的委屈被他这疏离的模样给彻底冲垮,气赳赳的大步行至北堂烨面前,伸手便挥了北堂烨行礼的双手:“你就这般讨厌见我?”
    北堂烨顺势放双手,却不看华颜公主半眼,冷冷的道:“请公主自重,微臣怎敢讨厌公主,微臣确实刚回府,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公主海涵。”
    华颜公主闻得这左一句微臣、又一句微臣更是气极,白嫩的脸庞因为生气而带上几分艳丽的嫣红,更是显得人比花娇:“胡说!我分明早早便见你回来了!”
    北堂雪听到这明白了,合着华颜公主是一路追踪而来的。
    北堂烨蹙了蹙眉:“公主说是便是,若是公主找微臣无事,微臣便先告辞了,公主请便。”北堂烨话罢,根本不等她回答,便径直走了过去。
    北堂雪和王管家,以及几位宫女不约而同的都打了个冷战,只觉得暴风雨即将要来了。
    果然,华颜公主咬了咬唇转头喊道:“我何时允许你走了!你给我站住!”
    北堂烨脚步连顿也没顿,转眼间人已行到了栖芳院的大门旁。
    华颜见北堂烨理都不理自己,一股怒气涌上,也不管三七二十八拎起石桌上的茶壶便奋力丢了过去,跺着脚骂道:“北堂烨,你这个混蛋!”
    “啪!”的一声上好的青花茶壶堪堪碎在北堂烨脚边,碎片四溅,然而北堂烨却如同聋了一般,只管往前走。
    七公主眼见人已走远,苦于无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转身拂袖便挥向石桌上的碗碟糕点。
    还好王管家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早已把北堂雪扯远,劈了啪啦断断续续的声响传来,王管家才给看呆了的北堂雪一个眼神,仿佛在说:这事儿我有经验。
    北堂雪低了低头望着碎了一地的茶具,一阵心疼,这套青花茶具可是自己最爱的一套。
    暗暗决定,但凡回有华颜在的情况,万万不能再把珍爱的东西暴露在此等危险的环境里。
    转眼望去一脸木然的宫女们,显然早已见怪不怪,再看看不停的踹凳子跺脚、毫无形象的华颜,从前自己并未见过华颜发怒的情形,至于关于她如何不讲道理的传闻,也未全信,而此时此刻,北堂雪才真正的明白华颜这刁蛮公主的称号果真是实至名归,并非浪得虚名。
    待到几近午时时分,小红才领着四个丫鬟回了栖芳院。
    “小姐,老爷说让您去花厅。”还不待北堂雪细细打量这四个新来的丫鬟,小红便出声提醒道。
    “爹不是在见客吗,要我去做什么?”北堂雪有些不解,平素里丞相府日日几乎都有客人过来,大多都是北堂天漠的同僚之列。
    自打北堂雪回来之后,北堂天漠依然一直以身体抱恙为由,日日在家守着北堂雪,像是担心她被拐走了一般,所以几乎不怎么上朝,之前关系走的近的,或是有意拉近关系的,时常都会出入北堂府。
    “这个老爷倒不曾说,不过看老爷似乎很是高兴。”
    “我爹他哪天不高兴了。。。”北堂雪啧了啧舌,自打自己回到北堂府之后,北堂天漠日日都是一副神采奕奕、乐不可支的模样。
    小红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可老爷今日看起来格外的高兴,且奴婢方才瞧着那客人,似乎不像是卫国人,肤色偏黑,长的也高壮的很。”
    可能是近来的生活太无味,北堂雪不由也生出了几分好奇的兴味来:“那咱们去瞧瞧!”
    小红应,转头指着地上的惨烈对几个丫鬟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些都收拾干净,可莫要到处走动!”
    几个丫鬟忙的低头,不敢四处打量:“是。”
    北堂雪见小红这副恶奴模样,笑瞥她一眼,才对着几位丫鬟道:“待会子到了午时院里极热,倘若我不在,你们便回房休息便是,喏,正房左边已给你们收拾出了一件空房,你们便是住在那里。”
    “奴婢不敢!”几个丫鬟皆是一副惶恐的模样,生怕北堂雪是试探她们。
    北堂雪无奈了一瞬,见她们这副神情,显然是被奴役惯了的,也知这不是一两日能改的了的,眼自己还得去花厅,便也不再多说:“那到了正午,寻个避阳的地便是,眼这天儿是极容易中暑的。”
    “多谢小姐。。。”几个丫鬟诚惶诚恐的福了福,目送着北堂雪带着小红出了栖芳院。
    “假惺惺的,方才还让我们跪了许久,这会子还会担心我们中暑不成!”一位长相精乖的妙龄女子,努了努嘴,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另外一位长相稍微逊色,但同她极像的女子紧张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莫要胡说!先前我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