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别找了,大家都很累。你们安排一下,让能干活的人去海边换一下防务吧,把从昨晚都坚守在那里的人调换回来,让他们也休息休息。天黑以后,让大家到小广场聚集,我们要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安排了。”
    “那行,我都困死了。”王建军打了个哈欠,对崔志说:“你去叫刘哲,我去叫牛仁,他们也该睡醒了。”
    我走到家门口,在门栏上坐下了。韩允儿也陪着我坐在旁边。她捧着自己的脸一言不发。我也不想说话,就两个人一起发呆。
    好久之后,韩允儿忽然想起来的说:“对了,欧巴。上午路谷力来过了,他说他带着大鸟回自己岛上搜寻过了,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我点点头,我就不相信孙铸他们还真就这么神秘消失了。除非九少女岛及其附近海域真的存在移动的时空空隙。
    下午的时候,周芳怡也回来了。我见阿珠不在,就问了一句。
    “她在照顾伤员,地下人的祭司们走了,伤员们全靠她和几个懂医术的人照顾。”韩允儿说:“好在地下人有很多的药,不然根本就救不了这么多人。”
    “这一次他们帮了我们大忙。”我明白自己背负了多少债务,地下人和五大部落都欠上了。
    “长乐,以后我们还是住在这里吗?”周芳怡在我另一边坐下了。
    “晚上开会再说。”我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对了。五大部落的人怎么都叫我王后呀?”周芳怡笑嘻嘻的问道。
    我横了她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我……”周芳怡语塞:“这个事情我当然开心了,但是死了那么多人,我也有难过呀,今天一直在做事,一会儿去厨房做饭,一会儿去伤员那儿,帮他们熬药。”
    “辛苦了。”我拍了下周芳怡的手,站起身说:“你们休息一会儿吧,我要再去看看那些伤员了。”
    “欧巴,我陪你一起去。”韩允儿忙追了上来。
    把伤员们住的房子一一查看过后,我把阿珠叫到了外面。询问她救治的情况。
    阿珠伤感的说:“有好几个重伤的已经死了,我想用巫术让他们暂时昏睡过去,保存力量,可他们还是没有支撑下来。”
    “那其他人都能救回来吧?”我问道。
    阿珠点点头:“应该没有问题的,有些人包扎一下。换两天药就没事了,情况也没有你担忧的那么严重。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我苦笑,最怕听到的就是他们治病的人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这句话。
    阿珠继续去忙活后,我让韩允儿陪着我在街道上转悠了一圈,街道上的尸体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但到处都是血迹,显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傍晚的时候,部落里几个重要的人物,和四大酋长都回来了。我让人敲着铜盆把他们召集到了议事堂里。推开门,看见议事堂的墙壁上挂了一只大牛头。我让人去拿来长矛将它捅了下来,直接丢到了外面。草甸上还铺上了动物皮毛,我本想让人也丢出来,但转念一想,这些东西和我们没有仇恨,就直接坐了上去。
    我把众人打量了一遍,多数都受了些伤。又让韩允儿去端了茶水来,大家一起喝着花茶等到维娜带着地下王国的人前来。
    天黑后不久,他们就到了。似乎是早就在洞里等候着天黑了。安排他们也入座后。我站起身,给所有人鞠了一躬,愧疚的说:“敌人凶悍,致使我们都蒙受重大损失。我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了。”
    他们也都起身鞠躬行礼。
    重新坐定后,我问道:“大家都说说吧,各自都还剩下多少人?”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我就点名让维娜先说。
    维娜说:“我把整个中军都带出来了,死了三百多人,有两百多人受伤。”
    我点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五大部落接着一一报数,五百将士加上受伤的只有三百一十五个人了。卡其布部落原本就只有二十来个男人。经此一役,已经只剩下硕果仅存的十个了。我从桫椤国陵墓区带回来的那三十个奴隶,也损失掉了一半。唯独我们流落荒岛的十多个人得以全部保存。
    我又问道:“那大吴部落死了多少人,统计了吗?”
    “粗略统计。一共是七百多人。”王建军说。
    相比起来,要不是杀了那一百来个已经投降的大吴部落人,双方在战争之中死亡的人相差无几。而我们投入的兵力在两千五百多人,大吴部落只有七八百人。以三倍的兵力最终获胜,可见我们获得的胜利是多么的惨烈。
    叹息片刻后,我对维娜说:“殿下,昔日我一把火烧死了你们一千多人,今日你们为了帮助我们也付出五百多人伤亡,总数也就是一千五百多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赎罪,我就把这座岛屿还给你们吧,我们在岛上种植的粮食没有遭受到大吴部落的破坏,也全部送给你们,从今以后,你们可以晚上出来耕种收获。或许长久的食用地面上进行了光合作用的食物。能对你们重回地上生活有所帮助。”
    “你们要走吗?”维娜惊愕的问道:“长乐,你们在这里开辟了土地,建造了房子,这里不是已经很好了吗?以后你们遇到攻击我们还会帮助你们的。”
    “不了。”我摆摆手:“这座岛已经越来越危险了,我们自己难以据守,也绝不能再以你们的伤亡作为代价来保全我们自己了。”
    “可是我愿意帮你们啊。”维娜急切的说。
    我说:“我很感激你的无私帮助,但是我真的不忍心拖累你们了,我想要的简单生活。在这片海域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为了大家的生存,我必须带着他们离开。当然或许某一天我们还会回来吧。”
    “长乐。”路谷力急切的喊道:“你们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
    我说:“你已经会耕种粮食了,你留在这里教苏瓦尔耕种粮食岂不是更好吗?你可不要忘了你一生的夙愿啊。”
    路谷力望了眼维娜,眼中含泪。又问道:“那你们一定会回来吗?”
    “应该会吧,我们都是朋友啊,我们怎么会丢弃你呢。”我安抚说。
    路谷力点点头:“那好吧。我就听从你的吩咐。”
    我点点头,对四个部落酋长说:“我想带着剩下的人去你们那儿,你们愿意吗?”
    四个人对视一眼,急忙起身走到中间跪下了。
    “我等已经尊奉长乐王,反而很害怕你不愿意去呢?”
    我满意的笑了一下,走过去将他们拉了起来。回头对流落荒岛的人说:“你们都没有意见吧。”
    他们几个都摇了摇头。
    我坐回到座位上后,黑衣酋长说:“长乐王,气候炎热,尸体太多,需要抓紧处理啊。”
    “是啊。”我心里对此也早有考虑:“大吴部落的尸体,就全部搬运到他们的巨大木筏上,用杂草和猪油浇盖,一把火烧了,让他们漂流入海吧。”
    “这事我去做。”黑衣酋长急忙说。
    我又说:“我们自己死伤的人,每个都单独焚烧,记下他们的名字,将骨灰全部运回桫椤岛。”
    “长乐王,我们没有文字啊。”红衣酋长犯难的说。
    我指着王建军和吴牧书说:“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个文化人了。”
    “妥了。”在有用武之地的事情上,王建军倒是从来都很积极。
    我又对维娜说:“那就麻烦你们明天早上把孩子们给我们送回来,等找到大吴部落的余众后,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维娜掉起了眼泪,很不舍的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好了,该说的事都说完了,今晚加紧巡逻,大家明天早起,把需要办的事都处理了。”
    “谨遵王命。”众人一并起身。
    我领着大家一起把维娜他们一起送到了山洞口。
    回部落时,路谷力跑到我身边说:“长乐,我也很想跟你们走,但那样的话,我害怕再很难见到维娜了。”
    我安抚说:“你怎么能跟我们一起走呢,我这么安排,就是为了更好的成全你和维娜啊,你教他们在地面上耕种粮食,时间一长地下人一定会接纳你的,到时候你和维娜在一起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你和维娜大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到场。”
    路谷力说:“嗯,我一定照你的话去做。”
    回到部落后,我给大家都安排了任务,自己负责带着一队人马在部落里巡逻,为了安全起见,我又把巡逻的人,分成了两队。
    约莫半夜的时候,困意上头,除了在海边照看船只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回来后。我们正在做后半夜巡逻交班安排之际,几幢竹木房子顶上燃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