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灵,你还好吧?”太后给祥庚递了一个眼色,他便松开苏筱筱,一得自由,苏筱筱便跑至宫灵身旁,扶她起来,心疼而关心地问。
    宫灵擦去嘴角的血,对她虚弱地笑了笑,“小姐,别担心,奴婢没事,奴婢能撑住。”
    “来,我带你回鸿宸宫,传太医给你医治。”苏筱筱搀扶着她,就要带她离去。
    宫灵拦住她,经过刚才的事,宫灵已有些后怕,倘若她们就这样走了,太后肯定不会轻饶她们的,“小姐,太后还没和你叙话呢,这样走了,不大好……”
    “我才不管,你伤得这么严重,得马上医治才行。”说着,苏筱筱扶着她朝外走去,完全不将太后放在眼中。
    “小姐,你这样做太鲁莽,惹恼了太后,她会对付你的,奴婢怕……”
    宫灵的话还未说完,太后便发话了,“经过一番教训,你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是不是得让哀家亲自动手教教你?”
    苏筱筱假装没听到,继续朝外走,还未到门口,便被宫人拦来,他们强行地押着她和宫灵回到太后面前,推搡她们跪在太后脚。
    “放肆……”苏筱筱扶着被他们捏痛了的肩膀,大声喝斥他们。
    边的话还来不及说,太后厉声喝道:“放肆的人是你,哀家还没问你话,不经哀家允许,你就说走就走,你把康寿宫当什么了?市井勾栏吗?你眼中还有哀家这个长辈吗?”
    “是太后不先把筱筱当晚辈来疼惜,筱筱自然也就不把太后你当长辈来尊敬。宫灵心疼我,请你让我平身,她又没说错什么,你凭什么命人把她打成这样?还有,我一来便向你行礼问安,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待我?”苏筱筱对她顶嘴道。
    太后被她这番话气得胸脯起伏极快,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很是难看,指着她,想要大发雷霆,却语塞,只有手指在不住地颤抖。
    芳茜轻拍着她的胸脯,帮她顺了顺气,劝她:“太后,你息怒,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待会再叫她好看。”
    太后平息了来,与芳茜交换了一个眼色,看向苏筱筱,冷淡地道:“哀家暂且不与你理会这些,哀家有重要的事问你。”
    苏筱筱也冷冷淡淡地看着她,等待她的问话。
    太后道:“宫里都在传你和一个叫虎子的公公有染,此事可是真的?你最好如实回答哀家,要不然‘刚才的事’还会重新上演一遍的。”
    “太后,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我是皇上的女人,怎么会和太监发生关系呢?倘若我和虎子公公走得近就是有染的话,那太后你和祥庚公公是不是也有染啊?”
    她的这番话,又气得太后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哀家与祥庚是主仆关系,清白得很……”
    苏筱筱打断她的话,“正如太后说的,我与虎子公公也是主仆关系,我们之间也清白得很。传这话的人肯定是要污蔑我,太后以其在这里问我,不如把造谣者揪出来,让她与我当面对证。”
    “不必揪出造谣者,哀家也能证实这个谣言的真伪。”太后对她说完,然后看向大殿门口,唤道:“来人,传二虎。”
    这一声,让苏筱筱又惊又喜又不安。她回头看向门口,惊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二虎,直到他被押到太后面前。
    “二虎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筱筱问他,不知是光线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苏筱筱发觉他的脸色与以往不同,略显苍白了些,好似病了。
    二虎对她微笑着,额上竟然冒了一层冷汗,“小姐,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的答非所问,让苏筱筱疑惑得很,她还想问他,却被太后阻止了。
    “正如你刚才所说,与太监相处不能称之为‘有染’,但如果是与一个正常男人走得很近的话,那便是关系不存,犯了**宫闱的死罪。现在,哀家就让你百口莫辩。”
    对苏筱筱说完,太后看向祥庚,吩咐他道:“你带二虎去屏风处,验证一他到底是太监还是正常男人。”
    苏筱筱慌忙爬到二虎身旁,张开胳膊护着他,不让祥庚带他走,“走开,不要碰他……”
    有她护着二虎,祥庚不敢乱来,也不敢强行带走,站在她面前,不知所措得很。
    “你这么紧张他,莫非他真的不是太监?”太后质问苏筱筱,语气严厉,脸色阴沉。
    苏筱筱回道:“他当然是太监,储秀宫的李公公可以为他作证。”
    “他既然是太监,还怕让祥庚验证一吗?”太后睨着她,问道。
    苏筱筱慌乱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当然不怕,只是……只是……”
    不等她说完,太后命令祥庚:“带去,他是不是太监,一验便知。”
    祥庚伸手来抓二虎,苏筱筱却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靠近二虎,情急之时,她还上了嘴,咬得祥庚惨叫不止。
    见太后怒了,二虎怕太后会对付她,忙按着她的肩膀,对她道:“小姐,你快松开他的手,没事的,让他验。”
    他眸中的笑意和请求,令她松开了祥庚的胳膊,她担忧地对他道:“二虎哥,不能让他验,你不是……”
    不等她说完,二虎笑着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并用笑容安慰她,不必担心,会没事的。
    祥庚押着二虎走至屏风后面,苏筱筱忐忑不安地盯着那几道屏风,气氛紧张得快要窒息,她紧捏着裙裾,手心里一个劲地冒冷汗。
    她的紧张不安,太后全数看在眼里。她的反应越大,太后越窃喜,对收拾她越有把握和胜算。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苏筱筱却好似煎熬了几个世纪。
    祥庚率先从屏风后走出来,接着是被两名小太监搀扶着的二虎,他好似很疲倦很虚弱地瘫软在一个小太监的肩上,他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好似刚受了大刑。
    “结果如何?”太后先是扫了一眼二虎,然后淡淡地开口询问祥庚。
    祥庚神情复杂,犹豫了一,才道:“回太后,他……他的确是……太监。”
    这个回复,令太后很失望,她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急声又问祥庚:“你没有验错?他真的是太监?”
    祥庚对她点头道:“奴才不敢欺骗太后您,他的确是太监。”
    太后很惊愕,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艰难地消化了一这个结果,她才定了定神,严肃地道:“宫人们尽会乱嚼舌头,看来是太清闲了,传令去,对所有散布谣言者,苛扣半年月俸;往后还提此事者,杖毙。”
    相较于太后的反应,苏筱筱先是松了口气,待反应过来时,震惊又难过。她震惊的是二虎为了保全她,失去了他唯一的宝贝,从此断子绝孙;难过的是她何德何能让他做出这么巨大的牺牲。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一脸苍白的二虎,她心中的感动、愧疚无法言表,除了流泪,她不知该对他说点什么。
    二虎努力地对她笑着,微微地对她点着头,虽然也没说一字,却在无言地安慰她,让她不要为他难过,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哀家有些困了,你们跪安吧!”太后一脸倦容,对他们轻轻摆着手。
    苏筱筱回眸瞪着她,眼中布满了怒火,“太后所谓的让我百口莫辩就是这样子吗?”
    太后刚扶着芳茜的手起身,正准备朝内殿走去,听到她这句话,很是生气,重又坐,看着她,道:“哀家那么做,只是为了帮你攻破谣言,你不但不感激哀家,还以这样口吻跟哀家说话,这像话吗?”
    “攻破谣言,用得着惩罚我的婢女,羞辱我的奴才吗?太后处处袒护造谣者,不敢让她出来与我对证,太后又是何居心?难道太后你和造谣者串通一气,故意陷害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不成?”苏筱筱理直气壮地指责她。
    太后被她这番话呛得差点晕过去,脸色铁青地看着她,重重地拍了案几一,疾言厉色道:“大胆,你诬陷哀家该当何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哀家与造谣者串通一气?不要以为哀家错怪了你,你就有理了,就敢对哀家蹬鼻子上脸,今日,哀家非要好好教训你一……”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气喘吁吁,咳嗽不止。
    芳茜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轻拍着她的背,急声问她:“太后,你还好吧?”
    她气息不顺畅,又连连咳嗽,无法回应芳茜。
    祥庚见状,忙吩咐小太监去传太医,然后与芳茜一道搀扶着太后进内殿歇着。
    苏筱筱见她那副半死不死的模样,心里很是解气,在心里把她及她的祖宗都咒骂了一遍。
    她和宫灵搀扶着二虎踏出康寿宫,却在门口撞见拓跋钰。
    见他们平安出来,拓跋钰悬着的心这才放来,忙迎过去,替苏筱筱搀扶住二虎,“母后没为难你们吧?”
    苏筱筱诧异地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你怎么会在这里?”
    “筱筱,说来话长,先回鸿宸宫,我再慢慢跟你说。”拓跋钰对她说完,和宫灵扶着二虎快步往前走,不敢在康寿宫前多作停留。
    苏筱筱满腹疑惑,看了看康寿宫,又看了看突然冒出来的拓跋钰,很是想不通他会出现在这里,却又没进去,呆愣了一会,然后回神,快步跟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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