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没有感觉,但操控它的慕萱却清楚地感受到了结界的纹丝不动。金丹期的傀儡全力一击,碰到结界竟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没有留任何痕迹。
    这太怪异了!
    慕萱神色古怪,再次指挥傀儡攻上去,结果还是一样。
    叶无双看她脸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莫非出了什么差错?”
    慕萱皱眉道:“师兄,我记得当初,咱们和明远一起在山洞外面攻击结界时,虽然第一天效果甚微,当但哪怕是筑基期的我打上去,结界也是有反应的,可是如今……却全无动静,这个不正常啊!”
    两人同时去看白佑,白佑莫名其妙道:“看我做什么,我教给慕萱的炼制手法绝对没错!刚才看成品,也是能发挥出金丹中期修为实力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慕萱说的这种情况,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叶无双想了一,道:“是结界的问题?师妹,你先把傀儡收回来,换我来试试。”
    慕萱依他所说,把傀儡重新收回来,退出自己的神识。
    叶无双的修为已接近金丹圆满,神识比慕萱还要强。慕萱凭借自己是参商仙玉的主人的身份,暂时更改了空间内的法则,好让叶无双能畅通无阻地操控傀儡进出。
    一击之后,叶无双立刻道:“洞口的结界变强了!”
    看慕萱强撑着难受,他一息都不敢耽搁,急忙把傀儡收进来。慕萱大汗淋漓,长长吁了一口气。
    “真的是结界的问题?”她问。
    叶无双凝重地点点头,肯定道:“我能确定是结界变强了。即便是从里面往外面攻破,难度大上许多,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当初看明远隔着结界就能把翠灵舌导进来,可见最初困人的那个结界几乎没有阻碍毒气流动的功能,明远想必又再外面加了一层结界。”
    慕萱思忖道:“如师兄所说。如果门派来人担心翠灵舌毒气泄露会殃及跃龙别院,可能他们也加了一把力。这样的话,不管是两道还是三道,想要打开一条生路。都会耗费很长时间啊!”
    白佑没有出去过,不清楚老君山的地形,奇道:“既然洞口难以打破,何不反过来想呢?直接把山洞打穿,凭着结丹修士的实力和神兵利器,打穿一座山也不费什么力气吧?”
    叶无双道:“眼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就算门派前辈把整个老君山封起来,挖到底最多也就一层结界禁制,总好过三层一起破。”
    慕萱道:“耗费了七年时间炼出来的傀儡,最终竟然成了个开山工……好吧,这个办法听起来似乎更简单些。但愿别碰上什么硬的切不开的石头就行。”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慕萱指挥傀儡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凿通了山壁,透过山壁上的小孔看外面,真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傀儡开凿的通道就只能容傀儡身子大小,勉勉强强能通过一个弯身而行的人。所以这个洞口并不算大。而且为了避开一些障碍,它并不是一条直的通道,有些弯曲。如此一来,想要散尽山洞中的翠灵舌,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了。
    “这小道大约有五六里路这么长,等绿色毒气全部消散,我觉得最少也要十几年。”慕萱对叶无双和白佑说道。
    叶无双听罢。重新勾起了对明远的愤怒。如果没有翠灵舌,他们早就出去了,何至于被困这么久?门派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不知道师父心中要受多大的煎熬!
    “师兄,你的修为已经接近金丹圆满了吧?不如我们就先安心修炼,等到都晋阶之后再合力扩大通道?”慕萱提议。
    经过在流年殿里那些天和在外面的七年多。即便她没有刻意去修炼,五灵蕴火的五种灵气生生相息循环不断,丹田内灵气的积累也已经满了。慕萱打算,准备几天,就开始冲击金丹境。
    叶无双道:“这样也行。结丹不比筑基。其中一大关便是心魔考验,万一出了差错有可能修为尽废。师妹的心境历练可有把握吗?”
    慕萱道:“心无挂碍,无执念,一切都能看得开,这样应该不惧心魔劫吧?”
    叶无双摇头道:“如今你以清醒状态审视自身自然觉得心中无物,可是真正到了冲击境界的紧要关头,入定之中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会被心魔趁机而入。师妹万万不可大意。”
    慕萱笑道:“听师兄这么一说,心魔劫原来这么可怕。我都不敢晋阶了。”
    白佑传音道:“别理他,他这番话过于危言耸听了!”
    白佑对叶无双还是有偏见,但慕萱清楚叶无双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辞。筑基修士那么多,能修炼到筑基圆满的也不少,可真正结成金丹者十中不足二三,并不是灵力积攒的不够,失败者往往败在了心魔劫的坎儿上。
    叶无双不知道白佑又背着自己给慕萱打了小报告,笑道:“我只是想提醒师妹,胸有成竹是好事,再加上小心应对就万无一失了。”
    准备了几天之后,慕萱就开始闭关迈向金丹境界了。在叶无双的要求,她仍旧选择在明珠湖边。虽然没有玄同师伯看着,但有叶师兄在侧,慕萱也觉得安心不少。
    从练气期到筑基期,丹田里的灵气是从气体到液体的过程,从筑基期到金丹期,则要再次压缩,把液体变成一颗金色丹体。这个过程需要的灵气,超出筑基期时不知凡几,那时候还有几枚筑基丹可吃。可慕萱之前没想到竟会被困在这里很多年,并没有准备此次晋阶专用的积气丹,所以难度又大大增加了。
    积气丹比筑基丹更为难得,慕萱一直都没有碰到过。叶无双结丹早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身上也没有这种东西。这一次,只能靠她自己了。
    收起闲思,慕萱盘腿打坐,缓缓吐纳,逐步进入内视入定状态。
    三个月过去,她周身的灵力仍是缓慢运转,没有要迈进新的门槛的兴奋躁动之兆。
    六个月过去,一切如旧。而慕萱身上因为长期没动没清理,落了一层灰尘,叶无双轻轻地为她拂去。
    又过两个月,周围灵气躁动起来,不受控制般往慕萱体内钻去。但是这个程度的灵气调动根本不足以支撑冲进金丹期所需的需求量。没有积气丹,慕萱只能这么耗着。
    小幅度的灵气流转持续了半年,然后逐渐变成大股的灵力流。慕萱无意识地引导着灵力流在周身游走,一寸寸拓展经脉,洗经伐髓,把不纯粹的东西排出去,吸引更多的好东西进来。
    这一过程持续了将近三个月,慕萱的衣衫尽污,但她自身毫无所觉。叶无双在旁边,用尽量不惊动到入定的慕萱的轻柔动作,每天用清风诀和小*诀为她拂掉污垢。
    洗经伐髓的阶段过去,慕萱又如往常一般缓缓吸纳灵气入体,却始终没有迎来大规模的灵气狂暴状态。
    叶无双根据自己当年的结丹经验,从时间上看,他这个时候已经结成了金丹,进入了心魔考验阶段,可是慕萱的体质与他不同,出现不一样的情况,他只能用这个理由去解释了。
    既然师妹还在吸纳灵气,就说明金丹未成,再等等就好了。叶无双这样安慰自己,以免自己也跟白佑一样日渐暴躁起来。
    不是他没想到,原本以为半年内能完成的,他竟然等了整整两年。
    再这样去,辟谷丹都要吃完了,师妹究竟是怎么了?
    叶无双这次真的急了,他围着入定的慕萱团团转,却又不能打扰她。万一此时正在紧要关头,他的贸然举动可能会直接让慕萱走火入魔。
    最后耐不住,叶无双只好去问白佑:“白佑,慕师妹的体质即便特殊,但出现这种情况正常吗?我怎么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呢?从她开始闭关到现在,差不多要三年了,我看不出任何结丹成功的迹象,但是看着又不像失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佑早在一年前就非常暴躁了,不耐烦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她的体质想要晋阶,需要的灵气是普通修士的好几倍,但是筑基时也才不到一年,谁知道结丹时竟然要这么久!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与慕萱心意相通,能感受到她没有危险。”
    叶无双郁闷道:“为什么你会跟她心意相通?”
    白佑翻着眼皮道:“我就想通了,怎么着,你羡慕嫉妒恨啊?”
    叶无双不屑搭理他,干脆又回了山,继续守着慕萱担心着。
    又过了几日,整个洞天内的灵气终于躁动不安起来,好像是暴风雨的前奏。叶无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征兆说明慕萱即将进入一个大规模吸收灵气的阶段,也就是说,她离真正结丹不远了。
    慢慢地,大股大股的灵气往慕萱周围靠过去。她周身毛孔全部张开,也无法一子吸纳这么多,那些灵气便堆积在她身边,把她围起来,像一个蚕茧一样。